“你臉色不太好,今晚就別忙了,早點兒休息?”


    顧磬簫並沒有多理會她話語裏含了多少嘲諷的意思。剛才進來時,她又在講電話,似乎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然後,微暗的燈光下,她的臉色慘白無血......


    聞言,阿城的臉色一下子垮了下來。她從亂七八糟的圖紙堆裏找出那張被陳漫挑得‘嘴巴不是嘴巴,鼻子不是鼻子’的手稿,改得跟塗鴉似的,慘不忍睹。一聲輕歎,阿城頗為無奈的說:“我倒是想,可是婚禮就定在春節後,時間緊得很,怕趕不及呀......”


    “而且,就算確定了設計圖,還要選材。現在好鑽石並不好找。即便找到了,光製作也要花上一段時間吧.....所以,我得抓緊時間把設計稿定了。”


    “那你今晚不睡覺,明天早上就能趕出來?燔”


    “........”


    阿城啞然沉默。顧磬簫說得沒錯,她確實沒把握。就陳漫變臉變得比天氣還難以揣測,這設計稿,真的是懸。就她之前巴拉巴拉說完一大堆想法,要她立馬三刻趕出來,是不可能的。像現在這樣,一點兒靈感也沒有窠。


    真叫人頭痛!!!


    迴過神的時候,顧磬簫悄然站在了她身旁。手搭在她單薄的肩上,目光順了過去,看了眼那張手稿。差點兒沒忍住笑出聲,說:“良城,你這位未來嫂子,品味真獨特!”


    他毫不客氣的揶揄。顧磬簫學建築出身的,對待設計有著一定的敏感。眼前的這幅圖,估計隻有審美觀畸形的人才會覺得它美,。


    “撲哧!”顧磬簫話音剛落,阿城自己先笑出聲來。她細細端看了一番此刻手裏的圖紙,不似中國式珠寶那般精致又不似歐洲的簡潔,不倫不類......“我不否認她的品味。如果可以,我會考慮請求公司不要對外公布這些作品都是出自我的手。”


    顧磬簫從她手裏拿過那張設計圖,淡淡的看了一眼,沒有予以多的評論。反手,放在桌麵上,“休息吧,你的黑眼圈,比熊貓還熊貓了!”


    聞言,阿城驚悚。雙手捂住臉頰,問:“真的有這麽嚴重?”


    “嗯!”顧磬簫十分真誠的點頭,眼裏掠過一絲笑意“我先睡了,你隨便。(.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說完,修長的雙腿邁著優雅的步子,三兩步走到了玄關。忽然停頓下來:“哦對了,我會暖好被窩等你。”


    他踱了踱步子,忽然沒頭沒腦的拋下這麽一句。阿城正在喝咖啡,聽到他這句話,差點一口咖啡噴出來……


    這男人!!!


    水汪汪的大眼睛瞪了過去,那人卻心情愉悅的,早已經沒了蹤影。冗久,阿城望著那緊閉的房門,黑漆漆的,什麽也沒有。


    她再一次撥通了簡默的電話:“簡默,再給我一點兒時間,不會太久。”


    那端,簡默沉吟許久。終究,還是順從了她的意思。隻是,臨掛斷電話之前,忍不住提醒她說,阿城不論是你還是她,你們都沒有時間了……


    阿城放下電話,又在書房裏待了很久,一動不動的,直到樓下的掛鍾又在幽靜中傳來清脆響亮的聲音,她才起身迴房。


    走在陰暗的走廊上,寂寥無聲。


    沒有開燈,阿城笈著棉鞋,無聲無息的來到床沿。耳畔,是他溫溫淺淺的均勻的唿吸聲。陰暗之中,借住了窗外薄紗窗簾穿進來的光線,方能看清他的側臉,剛毅的五官,尤外清晰。


    以前,她也時常這樣,看著他熟睡的模樣,安靜得像一個孩子。每每這樣打量著他,她隻覺得,那人是完整的屬於自己,深愛著彼此,再大的磨難,也無法將他們分開......直到,那一場大火,將她期待的所有美好燃成灰燼。


    “在想什麽?”


    忽然,低啞的聲音嚇她一跳。阿城微怔,視線無意撞上。原本熟睡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過來,清明的眸子一眼不眨的盯著自己。


    溫厚的手掌從被窩裏伸出來,攥緊她的腕子,他的體溫熨在她的肌理,阿城忽然覺得一股灼痛。像當年......她猛然將手抽迴,察覺自己失態,又故作鎮靜的繼續坐著不動。“沒什麽,忽然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抱歉。”


    “阿城,你不是一個善於說謊的人。”顧磬簫沒有理會,卷著被單不動,目光淩厲,似乎要將她穿透一般。他說:“以前的那些事情,真的不能夠忘記嗎?”


    聞言,阿城抬眸,涼涼地看著他。嘴角,凝著一絲譏笑。“顧先生,你可以嗎?忘掉以前。”


    顧磬簫莞爾,雙手交疊在腦後,神色怡然:“我正在一點一點的去遺忘,你沒有看見?”


    “真的可以那麽簡單的,說忘記就可以忘記?”


    “我不知道。但是,生活還在繼續不是嗎?”他落在了她身後,牆麵上一副巨大的字畫。望著,蹙眉凝眸。“這個世界,不會因為少了誰而停止轉動。哪怕你再頹廢難過,失去就是失去,再執著也依舊迴不來。”


    “阿城,過去的那些,覺得美好的


    話,你盡管當寶貝收著。但是,一定要收好了。特別是,它會時不時從哪個角落竄出來。一瞬間,把你所有的偽裝土崩瓦解掉......”


    “那樣的話,你所苦心經營的一切,全都白費了。”


    “.........”


    阿城呆愣。她沒想到,顧磬簫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可是,明明是他親手毀掉一切,現在又憑什麽裝作一副深情不移的樣子?她隱忍著,拚命的咬住牙關。


    “顧磬簫,你愛過她嗎?”


    阿城承認她的故意。她知道,這時光到底有多可怕。如果不是用這些小伎倆偶爾提醒他那個人的存在,怕時光烙了印,麵目全非,他再也記不得.......


    ――2――


    b市國際機場,難得的風和日麗,微風和煦。輕輕一副大墨鏡擋住了半張臉,沒有任何表情的從貴賓通道出來。坐進車廂,她擰開一瓶純淨水,咕嚕咕嚕喝連續喝了幾大口,喘了一口氣,對著高修交代一聲說去康橋。


    “可是,先生說讓您迴108公館。”高修握住方向盤,頗為為難的開口。一個小時前,顧磬簫讓他到機場接輕輕,特別囑咐將她送迴老爺子那邊。而今,這位大小姐卻開口指明要去康橋......


    輕輕一愣,“為什麽?”


    “先生沒說。”


    “嗤!”聞言,輕輕冷哼一聲。“不管,我就要去康橋。有什麽事情,我會自己同他講。”話音落下,她別過臉,轉向車窗外,沒有再開口。


    高修看了看她冰冷的臉色,知道輕輕脾氣執拗,沉默的發動車子。心裏,忐忑不安。但願顧輕輕能真的頂得住。否則,他可是要遭大罪了。


    阿城在陽台外,跟簡默講電話。昨天,陳漫總算滿意,敲定了設計稿圖。她起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圖紙發給了簡默,讓他幫忙敲定。而那端,聽聞了牧寧要結婚的消息,立刻炸起來了......一通電話,一個多小時,還沒有要掛的意思。


    “不過阿城,良牧寧他真的決定結婚了?”冗久,簡默不再一次不確定的問道。在他看來,牧寧要結婚,完全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因為他覺得,以牧寧的個性,是不會輕易妥協於婚姻。


    “簡默,你在懷疑什麽?”阿城被他這樣問得有些不耐煩。冷笑,反問。“他跟陳漫在一起,也有四五年了。雖然,這些年牧寧在外麵沒少胡鬧。但是,漫漫並沒有介意不是嗎?”


    “我隻是覺得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阿城正準備說什麽,忽然目光眺向遠處,湊巧看見顧磬簫的座駕,進了大門,正朝著住宅這邊款款而來。遠山眉輕輕蹙了蹙,他怎麽這個時候迴來?“簡默,珠寶的事情你幫我搞定,鑽石的純淨度一定要最好的!我有事兒,先掛了。”說完,不等簡默迴複,阿城收了線。


    “嗤,有什麽呀?還不是一樣冰冰冷冷的!”輕輕下車,摘了墨鏡,仰頭望著眼前這座現代式的建築,一貫了歐式的簡潔。周圍,枯樹亂藤,看著有一種悲涼的感覺。


    “到底有什麽秘密不能叫我知道?”輕輕好奇,身後傳來動靜,她淡淡的瞥了眼身後。吩咐道:“行李直接送到我房間裏。”說完,人率先踩著石碣,進了屋。


    “怎麽忽然迴來啦?”阿城在客廳,背對著他們,頭也沒迴的問。


    輕輕當即愣在玄關,目光鷹銳地打量著客廳,纖細單薄的背影。她還沒有轉過身來,隻是聽見聲音,便覺得很溫柔,很舒服。


    隻是,這一種溫柔。舒服得來,又覺得一股熟悉。很奇怪,說不上來的感覺。身後,再次傳來動靜,是高修搬了行李進來。輕輕大眼睛狠狠的瞪了過去。


    原來,這就是顧磬簫不讓她來康橋的原因!


    “我說......”


    半響聽不見迴應的阿城,以為顧磬簫又惡作劇整蠱她,麵含嗔笑的轉過身,看清玄關愣立不動的輕輕時,笑容猛然僵住。


    “chen-lia,好久不見!”輕輕最先反應過來,大方的走了過去,臉上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熟絡跟她打招唿。隻是,笑容的眼底,結了一層冰。


    阿城也揚唇,微笑。伸出手與她輕輕一握。“好久不見,顧小姐。”目光,似有若無的瞥向身後,心虛流汗的高修。眼裏的笑意,更濃。


    “阿修,先把我的行李搬上去。”輕輕順著阿城的目光,麵色略過一絲尷尬。原本,高修應該送她迴108公館的,可她現在竟然出現在這裏......於是,心虛的唿喝高修離開。


    “我沒想到,擠走rita的女人,竟然會是你。”高修剛消失在樓梯口,輕輕便坐在沙發上,雙手交疊在胸前,目光尖銳的打量著阿城。


    早段時間,占據頭條的新聞。雖然後來被處理得一幹二淨,但是在國外,畢竟還會有一些漏網之魚。關於那段,她看了仔細。隻是,沒想到,哥哥千方百計保護的人竟然會是良城。


    這點,確實叫她小


    小的驚訝。


    “此話怎講?”阿城淡笑,轉身進廚房,給她端了一杯熱水出來。擱在她麵前,“顧小姐剛剛迴來,不考慮休息一下?”


    “不用。”輕輕冷聲拒絕。她對良城的印象,好壞交集。唯一不喜之處,大概就是她跟趙君約這些年的那段戀人未滿的關係了。“良城,你故意接近我哥,千方百計的擠走rita,到底有什麽用心?”


    “居心?”阿城挑眉,“顧小姐覺得,我應該會有什麽居心?”


    輕輕雙眼眯起一條線,淩厲地盯著她。咬牙切齒的說:“那得問你自己。”隨即,她彎起眉眼,笑得極其諷刺。“難道忽然驚覺,趙君約在趙家沒什麽實質性的地位,忽然將主意打到我哥身上了?”


    “我告訴你良城,我哥是一個受過傷的男人。在他身上,沒有信任二字......哪怕,你同她再像。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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