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船坊,沐秋還不忘扭頭瞥一眼,耳畔已經傳來了嚶嚶叮咚的琴聲,還摻雜著一絲絲歌兒,迴旋婉轉的嗓音,那女子確實有著一口好嗓子,迴想著那窈窕身姿,雖說算不上尤物,可也差不多遠了。第一名妓這個名號,也不是白得的不是?


    柳娘子,柳娘子?雖然隱藏的很好,不過還是太沉不住氣,風月場上的人,或許算得上會做戲的一類人,但在沐秋跟前,真真切切是不夠看的。表麵上柔柔弱弱,實際暗地裏卻有著一顆惡毒心思。這和她都沒有關係,隻要對方不蠢的上趕著來招惹她就行,否則,她可不會心慈手軟,也不會憐香惜玉。沐秋收迴思緒,感覺手上傳來的的力道加重,抬頭看向姬墨。


    五指相扣,契合的天衣無縫。


    沐秋淡然一笑,“這位名妓,有些名不副實。”沐秋抬頭看了看天色,出來也不算短了,“迴吧!”


    姬墨眼底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暖意,來到馬車停歇的地方,和沐秋一起上了馬車,馬車徐徐離開斷橋。


    自從姬墨徹底剖析了自己的內心,認清自己對沐秋的感情後,他就壓根就沒有想過要放手的意思,再說沐秋本來就是他未來的宸王妃,跑也跑不出去。隻是兩人對彼此的事情了解或許並不深入,所以姬墨在思考著,怎麽讓沐秋慢慢的真正走入自己的圈子!


    於是,就出現了這麽一幕,姬墨仍舊在沐秋屋子裏處理事物,兩人同床共枕,這是毋庸置疑,而且就算沐秋反抗,她也算是螳臂擋車,麵對這個霸道的男人賴皮的性子,根本就無計可施。而且打又打不過,罵人吧又失了身份,索性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讓沐秋有些鬱悶的是,這個男人不知道腦袋裏哪根筋不對付,他的事情竟然都不顧忌她,甚至還當麵給她講。她是真的不想聽,可是又堵不住耳朵,隻能被迫的聽他說一些隱秘的事情。更有過分的是,他還強迫將其困在懷裏,逼迫沐秋不得不看那些密折。


    此刻就是這樣,沐秋被姬墨撈在懷裏,她窩在姬墨懷裏,側身靠在姬墨身上,無語的看著姬墨手裏的折子,是一分名單,不是江湖人,並不怎麽了解這裏的情況,但是她卻知道那麽一兩個人,而這幾個字恰恰就在其中,而且排名還很考前。


    “牡丹花會,似乎另有隱情呢!”沐秋勾起唇角,餘光瞥著身旁的男人,他已經恢複了本來麵目,這張妖孽臉怎麽也看不過癮,就好像是罌粟,明知道有毒,可還是讓人情不自禁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知道?”姬墨低頭看向懷裏的小人兒,見到那雙眼眸露出一絲晶亮亮的算計神情,不自覺的緊了緊手臂的力道,“江湖四大世家,百裏居首,但族人卻常年避世而居,行蹤莫測。剩下的東方、上官、司徒三家,在江湖上的地位還是不容忽視的,不過,細說起來,這三家還是司徒家……”


    姬墨對沐秋仔細解說著,姬墨知道沐秋對這些江湖事了解不多,隻能慢慢的給其灌輸一些信息。“百裏族是曆史最久的,其次就是司徒一族,底蘊深厚的氏族,非司徒一族莫屬了,當然,若是百裏一族要出麵的話,這些人,都不過是魚蝦而已!”


    百裏?聽到這個行駛,沐秋不得不想起自己的祖母和死去的東方老夫人。“百裏族?”沐秋似笑非笑的看著姬墨,“看來王爺知道的不少麽?有什麽是王爺不知道的呢?”沐秋輕哼一聲,她不得不懷疑,或許賜婚都是在這個那人的算計內的,危險的眯起眼睛,這廝是看上自己的血脈了吧?


    姬墨將折子丟到桌子上,伸手擰了擰沐秋臉上的肉,然後在沐秋鼻尖點了點,眼底閃過一絲寵溺的神情,“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還有一些不該知道的,恰恰了解了那麽一點點!”姬墨揚著唇角,好心情的說,“至於寶貝的事情麽,剛好在知道範圍內!不過也僅限於知道而已。”姬墨並不否認他派人去查沐秋,隻是結果並不盡人如意,口氣裏蘊含了一絲哀怨。


    “寶貝給我說說,為什麽你這麽低調?這些年你都是怎麽成長起來的?前十四年,我缺席了寶貝的人生,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姬墨唇輕柔的印在沐秋唇瓣上,蜻蜓點水一般,並沒有過多停留。


    沐秋略顯驚愕的看著姬墨,呆愣愣的盯著姬墨的那一雙深不見底的神秘眼眸,她沒有聽錯吧,這個男人是在給她告白麽?仔細一瞧,能看到某人略顯羞紅的臉頰,那桃花眼裏流露出來的一絲不自在的尷尬。


    沐秋莞爾一笑,伸手勾住姬墨的脖頸,稍稍支起了身子,“王爺的前十八年,本姑娘也沒有參與,算起來,吃虧的好像是我吧?”沐秋笑眯眯的看著姬墨。


    姬墨若有所思的瞧著沐秋,故作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這麽說來,倒是也在理。”


    “說起來,王爺也是十八的年紀了,若是放在平常人家,孩子都滿地跑了。”沐秋笑意不減,可是眼底卻是一片無波冷靜,“我倒是很好奇呢,王爺什麽時候開葷的呢?”沐秋故意將身子往裏蹭了蹭,調笑著,敏銳的察覺眼前男人身體的誠實變化。


    姬墨倒抽一口冷氣,他更是鎖緊桎梏著沐秋,聞著那清幽的藥香味兒,忍不住想要更加靠近。但是聽到沐秋嘴裏那毫無羞澀的話,頓時又有些無奈,女子的淑女矜持,好像真的和他家寶貝沒有一點兒關係!


    開葷麽?姬墨忽然笑出了聲,將臉埋在沐秋白皙的頸窩裏,深深的嗅了口氣,“好酸!”姬墨附耳過去,調笑著吐出這麽兩個字來。


    沐秋身子一抖,感覺那男人不安分的手揉著自己身上的肉,很癢很痛,但是又有些刺激的舒服,哼哼幾聲,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她生怕自己會聽到讓人生氣的話,她怕自己忍不住會太監掉他!


    “寶貝,我很高興呢!”姬墨說著,深深堵住了沐秋的嘴,舌尖撬開沐秋那合著的貝齒,急色鑽了進去,和其糾纏不休。


    沐秋氣喘籲籲癱軟在姬墨的懷裏,嘴唇有些紅腫、濕潤,半合著眸子看著前方,之前有個司徒晴,這又來了個柳娘子,後麵必定還有什麽張娘子,李娘子……人在江湖走,這些美豔必定是躲不過去的,就看本人能不能抵擋的住誘惑。


    沐秋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抿起唇,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對她的強烈的感情,或許不是屬於愛情,也或許隻是屬於獨占欲之類的情感,可是過程一樣,都是要她待在他身邊。他們兩個是同類人,霸道、偏執。隻是她還有點潔癖,對男人要求不多,但是那些條件卻必須要符合才行,她應該要檢驗下,然後才能決定下麵的路程。


    “想什麽?”見到沐秋在發呆,姬墨不悅的皺了皺眉頭,輕輕拍了拍沐秋的後背,“白天要出去,記得帶上齊玉。我不能隨時陪著,要注意保護自己!”姬墨忍不住多叮囑兩句。


    “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王爺也是個多話的!”沐秋眨眨眼睛,這句話,他已經說了好幾遍了,自己又不是三歲的孩子,自然知道怎麽自保。“不是有葉飛跟著?”齊玉的臉太招搖,恐怕認識的人也不在少數。


    “白天讓你出去,已經是我的底線!”姬墨鄭重看向沐秋,“飯點必須準時迴來!”姬墨並不是個嘮叨的人,可他不得不上心,漓江城最近,並不太平。


    “知道了,管家婆!”沐秋從姬墨身上起身,來到門前扭頭丟下這麽幾個字。


    沐秋從書房走出來,正好碰見溫潤如玉的齊玉,他看沐秋的眼神很詭異,就好像發現什麽秘密的偷窺者,有一種賊賊的感覺,瞥了眼,轉身朝幻靈屋子走去。


    齊玉推門進來,見到姬墨臉上的笑意還沒有消散,嘴角抽抽了幾下,眼神僵硬了一下,雖然每次都能碰到,可他還是不能做到見怪不怪,每次他家爺的反應都能刷新新的記錄。


    “爺!”齊玉深唿吸後,恭順的行了禮,“這幾天有幾撥人去了陸鎮……”齊玉偷偷看了眼姬墨的神色,然後繼續說道,“東方瑞在暗查爺的身份……他派人去了赤洛……”


    姬墨抬頭看向齊玉,齊玉適時停了口,低眉順首站在原地,感覺自己周圍的溫度在被冰冷侵蝕掉,“還不死心?看來他的事情還是太少了,竟然還有心思關心這!”姬墨陰森森的開口,敢在他寶貝跟前說他的壞話,還敢意圖拆散他們,離間他們之間的感情,他是在找死!“將東方瑞是幽冥的消息放出去!”姬墨殘忍命令道。


    齊玉那不淡定的小心肝抖了抖,默默的給東方瑞在心裏點了一根蠟,希望他不會太悲慘。江湖三大獨行殺手,是讓人們又愛又恨的存在,但具體說來,痛恨的感情更勝一籌,任誰都不想自己在睡覺的時候還要擔心有命沒命的問題。而且,再說起來,這三個人中最招人恨的就是幽冥,他的敵人絕對不再少數。若是讓這些人都知道幽冥是東方家族的少主,這後果――齊玉莫名打了個寒戰,他已經能看到東方瑞今後那水深火熱的生活了,再次點蠟默哀。


    齊玉離開屋子後,姬墨沉默片刻,然後低聲開口喊了一句,“影!”話音一落,一名黑衣人出現在姬墨麵前。


    “分出一隊人,讓葉柳帶人隨行保護她安全。”姬墨抬眼看向眼前的黑衣人,這時候,令有一人出現,站在了黑衣人身旁,兩人妝扮一樣,連氣息都收斂的不泄分毫。


    “爺!”黑衣人跪地,等候命令。


    “以後你就跟著夫人,聽她差遣!”姬墨眼底閃過一抹邪肆,“懂本王的意思?”


    “是!”黑衣人心下一凜,“葉柳領命!”


    出了書房門,沐秋進了幻靈的屋子,剛好看到幻靈喝了藥。幻靈見到沐秋精神很好,身體恢複的不錯,很高興,隻是在注意到沐秋那略顯紅腫的唇瓣,幻靈眼底幽光徐徐閃過。


    “正巧,小姐來了,這是師傅剛剛傳來的消息!”穀塵轉過身,從袖子拿出了一粒蠟丸,遞給了沐秋。


    沐秋接過來,然後坐在幻靈床邊,兩指捏碎了蠟丸,將一紙條從裏麵拿出來,打開了看了一眼,“這老頭倒是自在!”沐秋輕笑了笑,隻是笑容卻持續了不久。


    “牡丹花會,不是單純的賞花這麽簡單吧?”沐秋看向穀塵。


    穀塵點頭,雖然他渾渾噩噩活死人一般活了很多年,但是醒來後對很多事情都進行了惡補,“牡丹花會三年舉辦一次,依照慣例都是司徒家族主辦,邀請的大部分都是有名氣的江湖人,明麵上是賞花,不過小姐說的不錯,這也隻是個引子而已。”穀塵想了想,繼續說道,“實際上,是司徒家變相的相親會,收攏人的手段而已。沒有適齡婚娶的人,也是一次聯絡感情的機會。”


    沐秋點點頭,似是明白了什麽,沉思了片刻,幻靈受傷後,她的消息就有些閉塞了,不過從姬墨那裏知道的消息也不少,低頭又再次看手裏的紙條,這是藥老在提醒沐秋,要沐秋注意司徒家動向。天蠶老人不會無緣無故給沐秋遞這個消息,這裏麵必定還有什麽,這是這個老頭子狡猾的很,從來不會直白講話,一件事情必定會繞幾個彎彎,就算是你自己理解錯誤,在那老頭子看來也是活該。


    “好不容易來一趟漓江城,不出去逛一逛怎麽行?”沐秋收起紙條,看了眼穀塵,然後又看向幻靈,若有所指。


    幻靈暗自翻了個白眼,對沐秋的八卦心思很不在意。不過穀塵卻目光炯炯,一臉期待神色。


    **


    在一略顯低調的閨房裏,一女子正正色坐在椅子上,仔細認真閱讀著手裏的折子,而她麵前的桌子上也有個不起眼的小本子,兩方對照著,不時地用朱砂在名字上畫個圈。


    “小姐!”這時候,一個人悄聲進了屋子,雖然已經是深夜,但看得出來,都沒有睡意,“對方迴了信,已經同意合作!”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女子這才將視線落在侍衛身上,臉上有著一絲滿意的笑,點點頭,“還算識相!”毛筆筆杆這端敲著桌麵。


    “屬下上了船坊,這柳娘子特意將一位公子請去了閨閣……”那侍衛想了想,將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


    “是公子?”女子臉上有些詫異,眼底卻有著一絲疑惑,“沒聽錯?”


    “不會有錯,隻是見那人並不像小姐說的,長相普通,而且身旁還跟了位姑娘,隻是蒙著臉,屬下看不清對方容貌。”侍衛話音剛落,就聽到哢的一聲響,抬頭就看到女子手裏的筆杆已經被捏碎,侍衛恭敬的站著,不敢再多言。


    “我知道了!”女子嗓音陰沉,表情暗了幾分,原本的興味也沒了,無精打采屏退人,然後癱軟倒在了床上。


    “大小姐,二小姐又鬧性子了!”這時候,一婢女焦急的聲音飄來,“夫人讓奴婢來請大小姐。”


    女子猛然從床上坐起來,擦掉眼角溢出的幾滴晶瑩,趕緊走出門,“剛剛不是還好好的,怎麽了?”女子嗬斥著,卻不敢耽擱腳程,急忙去了另外院子。


    “韻兒,怎麽了這是?”進了屋子,正看到淚流不止的女子坐在床上,衣衫淩亂,嘴裏發著沙啞的嗯嗯聲音,眼神看向一旁的母親,見到對方黯然神情,司徒晴這才鬆了口氣。


    見到自家姐姐的麵,司徒韻撲了上去嚎啕大哭起來,嗓子裏發出嗚嗚的聲音,但也隻有這聲音。


    “乖,乖,不顧,韻兒乖,姐姐在!”司徒晴安慰著司徒韻,哄了好久才將司徒韻哄睡了下去。


    出了門,司徒晴趕緊攙扶著司徒夫人,“娘,你精神很不好,讓大夫趕緊瞧一瞧,這段日子,恐怕也安靜不下來。”


    司徒夫人搖頭,“韻兒這樣,我哪裏還有旁的心思。”司徒夫人看向司徒晴,“找神醫的事情怎麽樣了,有消息了嗎?”


    司徒晴遲疑片刻,雖不忍對視那希冀的麵孔,可還是搖搖頭,“不過娘放心,雖然天蠶老人找不到,不過最近聽聞他的徒弟就在咱漓江――”


    “真的?”司徒夫人原本死灰的麵孔忽然精神起來,“晴兒,你說的真的?在哪裏?他在哪裏?”司徒夫人很急切,迫切的問著。


    “隻要在咱們漓江,總會找到的!”司徒晴溫和的說道,“牡丹花會,府裏人多嘴雜,娘要好好看顧著妹妹。”


    “我知道。”司徒夫人笑著離開。


    見人身影消失,司徒晴臉上的笑容這才消失不見,“爹迴來了沒有?”司徒晴招來一名小廝問著,得到答案,轉身去了前廳。有些事情,她需要和爹爹好好謀劃謀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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