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阿撫摸著額頭,總感覺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忘記了,可是想破腦袋也想不起來,阿撫神色陌生的掃過床頭一個不起眼的藥瓶,然後穿好衣服蹦蹦跳跳出了門。[.超多好看小說]


    門外,那叫做黎的男子正等候著,見到阿撫,並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跟在她的身後,聽話的像個提線木偶。


    來到主屋,屋子裏氣氛有些不友好,二長老和三長老兩人麵色不善,床上的族長也蒼白沉默。


    “爹爹,二叔、三叔,你們這是怎麽了?”阿撫跑上前去,鈴鐺響個不停,打破了他們之間的冷漠,阿撫,湊到床頭,伸手摸了摸老者褶皺的臉,“爹爹要好好養身體,要聽話,按時服藥哦!”


    “阿撫,那位夫人如何了?”三長老看向阿撫,出聲詢問道。


    “啊,她啊?”阿撫擰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很好啊,還活著!”阿撫不在意看向三長老,“三叔放心,阿撫知道分寸的。不會這麽不知輕重!”


    三長老抿起了唇,他鄭重看向了床上的人,又看了一眼一旁的二長老,“大哥,二哥,你們心裏清楚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如此欺騙於他,等他迴來見到自己的人受傷,必定不會輕易罷休的!族人們在這裏安逸生活,經不起折騰!”三長老沉聲歎口氣,“我言盡於此!”說完以後,複雜的看了眼阿撫,然後轉身離開。


    “咱們阿撫伶俐動人,是男人都會喜歡的,他隻是還沒有清楚阿撫的好!”族長寵溺的撫摸著阿撫,“阿撫會成為一個賢惠的妻子!”


    “爹爹!”阿撫羞紅著臉,隻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滾燙,可是聽了她爹爹的說辭,阿撫又在暗暗竊喜著,懷揣著對未來美好的憧憬,告別了屋子裏的人。


    走出屋門,阿撫扭頭看向了身後如影隨形的男人黎,“黎,你說,我什麽時候才能成為姬哥哥漂亮的新娘呢?”阿撫臉上滿是幸福的愛意,“爹爹說,不遠了,可是我好著急,又好激動,還有些緊張呢!等姬哥哥迴來,就是阿撫的人了麽?”看著黎明亮的目光,阿撫笑了笑,然後愉快的蹦跳著離開。


    僅有的暖意也隨著阿撫的離開而被抽走,族長臉上笑容漸漸消散,他看向一旁的二長老,眼裏的堅定越發的濃重,“等他迴來,交易也就要結束了,你要做好萬全的準備,這個人,不能輕易放開!”


    “老三說的不無道理,時間緊促,若非那女人的出現打破了咱們的計劃,何苦自亂陣腳?”二長老蹙眉說著,臉上流露出了一絲不確定,一絲茫然,“可是,阿撫,必定沒有那個能力,她,太單純了,籠絡不住他的心!”


    床上的老者笑了,笑容裏摻雜了一絲莫名的詭異,“你當我沒有後手麽?兩天後,等他迴來,趁著這個契機,徹底拆散他們……”


    正如沐秋所料,這兩天時間內,阿撫沒有再來騷擾她們,而且每天都有人按時送飯菜過來,也沒有被餓死。這是沐秋和幻靈清楚,兩天時限過了,事情到底怎樣發生下去,還真的不可預測!


    碰――忽然,阿撫一臉憤怒從外麵拽門而入,一臉怒氣的盯著沐秋,“你這個女人,到底對我做了什麽!”阿撫衝上前來,氣的渾身哆嗦。


    受身體限製,沐秋能力不足,沒有施展空間,控製她兩天已經是極限,現在阿撫恢複記憶也在情理之中。


    “黎,給我將這個女人抓過來!”阿撫很生氣,很憤怒,她伸手指著沐秋,命令著身後的男人。


    一個眨眼的功夫,沐秋被男子捉到了阿撫麵前。原本怒氣衝衝的阿撫忽然平靜下來,她詭異的看著沐秋,“仔細看來,也是個姿色不錯的!”阿撫陰冷的笑著,“一會兒等姬哥哥迴來,要你好看!帶出來!”阿撫忽視掉幻靈,如看死人一般,轉身離開。


    幻靈想要跟上去,可是那男人卻先一步給了幻靈一掌,幻靈如斷了線的風箏,身體擊飛出去,撞在牆壁上,有掉在地上,原本修養恢複了一些個元氣,這次又被擊沒了。幻靈惱怒的很,這是身體已經不受控製,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沐秋被帶入了另一間屋子裏,屋子裏有一張殘破的床,被男子緊緊桎梏著,她根本動彈不得,看著阿撫手裏的一粒藥丸,沐秋瞳孔驟縮,身體本能的抖了抖,那一股濃鬱的味道,刺激了沐秋的神經,她已經猜出了這是什麽東西。


    “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阿撫走到沐秋麵前,“夜夜銷魂,聽說這東西能讓溫順守禮的女人眨眼變成蕩婦!”阿撫咯咯的笑了起來,“我要讓姬哥哥瞧瞧,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的真麵目!要姬哥哥徹底厭惡你!要姬哥哥親手殺了你!哈哈!”阿撫看向沐秋身後的黎,對其點頭。


    黎手掌掐住沐秋脖頸,手肘撞了沐秋的後背,沐秋本能的張開大嘴,不受控製,嘴張的很大很大。阿撫親手將那粒藥丸塞入沐秋的喉嚨裏,見到藥丸滑入她的嗓子眼。


    黎收了手,力道一動,沐秋閉了嘴,可是藥丸已經流入了喉管之中,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沐秋那張臉陰沉的如一汪死水,視線鬼魅般盯住了阿撫,這種味道,這種體會,她如何不知?如何不曉得?這是極品媚藥!


    “你要謝謝我才對!”阿撫竟不敢直視沐秋的眼睛,那雙眼睛看起來很恐怖,阿撫別過眼睛,抿著唇,“你放心,我會讓你親眼看著,親耳聽聽,姬哥哥如何愛撫我!你,什麽也不是!”


    放下狠話,阿撫和那男子離開,沐秋身體無力倒在了地上,手指沒有丁點兒力氣,渾身上下柔軟無骨,好像要融化掉似的。沐秋心裏清楚,那藥已經在發作了,藥效竟然如此的快!沐秋躺在地上,臉頰還是發熱、滾燙、變紅,唿吸開始急促。沐秋清楚自己這具身體,根本承受不住如此強悍的藥效!沐秋緊緊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絲毫聲音,可是這種如同萬蟻啃噬一般的刺癢疼痛,非常人能夠承受。


    見到姬墨迴來,齊玉和葉飛兩人趕緊將沐秋久去未歸的消息告訴了姬墨,已經過去兩天,他們真的不知道期間會發生什麽事情。


    姬墨沒有意料之中的發怒,留下齊玉和葉飛,隻身去了主宅。在族長臥室裏,除了床上的族長,其他幾位長老都在。


    姬墨掃了一圈,最後冷漠的視線停留在了那位族長身上,然後將一個小盒子拿出來,單手扔了出去,那盒子穩穩當當落在了族長那半伸開的掌心中,“兩清了!”姬墨銳利的丟出了這麽幾個字。


    “自然,我信得過公子!”族長如此說,看也沒看,直接將東西放置在了一旁,“這幾日阿撫無聊,將夫人請來住了幾天,既然公子來了,那就好了!”族長麵不改色,扭頭看向了二長老,“你帶公子過去!”


    二長老抬眼與族長對視一眼,然後轉身看向了姬墨,“公子,請!”二長老前麵帶路。


    姬墨跟著二長老進了院子裏,院子裏其中一間屋子燈火通明。


    “姬哥哥來了!”阿撫忽然打開門,歡快的衝了出來,渾身散發著一股別樣的美麗,“夫人姐姐在屋子裏,姬哥哥快去看看,好奇怪!夫人姐姐好像生病了!”阿撫一臉的不解。


    姬墨看了一眼二長老,然後盯著阿撫看了一會兒,直接將阿撫看的羞紅了臉,這才罷休,那雙鷹眸眸底劃過一道銳芒,直接踏步朝屋子裏走去,來到門口,抬眼就能看到床上躺著的熟悉身影,隻是身子背對著門口,隻能見到那身子在微微戰栗著,可是姬墨能確定,那是沐秋!


    姬墨一步一步走到床前,伸手將側躺的沐秋搬過來,這一看,沐秋臉頰緋紅,皮膚紅透晶瑩,帶著滴滴汗珠,雙眸迷離無神,唇瓣略顯紅腫,這分明就是動情的模樣!


    看到這樣的沐秋,姬墨竟一時看呆!


    在後麵,見到二長老的暗地指示,阿撫咬著唇,將提前備好的一包藥粉當即灑向了姬墨!


    白色藥粉如雪花一般揚揚灑灑飄落而下,阿撫用盡全力,將這些藥粉全部灑在了姬墨眼前,為此,她自己都吸了不少。縱然隻是吸進了一點,可是人立即就神誌不清起來,臉頰泛著潮紅,兩眼裏冒著桃花泡泡,手開始胡亂的撕扯著身上的衣衫,嘴裏開始發出發情的呻吟,“姬哥哥!姬哥哥!”阿撫喊著,身上的衣服越發的稀薄,“阿撫喜歡姬哥哥哦……”


    而外麵的二長老早已經不見蹤影,屋門早已經被鎖死,窗戶也一早被封死!


    阿撫這裏已經迷失神智,踉蹌著步子靠近著姬墨,癡迷的看著前方,手胡亂的碰觸著自己。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們算計的很好,計劃的還算周密,隻是唯獨沒有預料到一點,姬墨這個人雖然是男人,可他卻不是普通的男人!


    一招棋錯,滿盤皆輸!


    姬墨轉身,原本黑曜石一般的瞳孔早已經被紅色代替,瞳孔裏泛著血紅,如同午夜修羅,那張臉冷靜的駭人,身上卻散發出一股股驚天殺氣。這哪裏是被藥迷惑住的樣子?


    見到眼前如此嬌體,姬墨卻沒有絲毫異常反應,他唇角忽然揚起一抹邪冷的寒意,伸手扯過床上帷幔,手輕輕一抖,那帷幔好像有生命了一般,緊緊地將阿撫的身體困住,用一根布條將其嘴封住,然後丟垃圾一樣將那裹成粽子的人丟到了床底下!這一串的動作驚人的神速。


    姬墨將床上已經神誌不清出的沐秋抱起來,懷裏的人身子一抖,那柔軟細膩又敏感的氣息釋放出來,“沐秋!”姬墨用力抱住沐秋,視線緊緊盯著沐秋的臉龐,那陰鷙、冷酷的聲音穿透耳膜直接撞入沐秋的腦海中,衝散了混沌不堪的某人。


    沐秋那迷離的眸子慢慢迴籠了一些,看清眼前人的模樣,當即嚶嚀一聲,緊縮的雙眉表示自己的不適,“走!”她不要待在這裏,用力擠出了這麽一個字,沐秋又昏沉下去,身體不受控製的要往姬墨懷裏鑽,那雙手開始肆無忌憚的胡亂的揮舞著,扯拽著。


    姬墨試圖弄暈沐秋,可是,藥效太強悍,就算是昏迷中的沐秋,仍舊不能抗拒身體的反應!姬墨渾身釋放著一股股冰寒之氣,“出來!”姬墨突然吐出一抹黯啞聲,緊接著,有一名黑衣人直接破門而入,“帶上那女人!”姬墨丟下這麽一句話,然後抱著沐秋飛身離開了主宅,而讓人驚愕的是,竟然沒有人察覺到他的離去。


    當看到姬墨匆匆抱著沐秋迴來,齊玉和葉飛兩人都瞬間變了臉色,扭頭見到黑衣人手裏提著的一個蠕動的東西,臉色更是難看。


    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又加上體內藥效徹底發作起來,她已經按耐不住自己的身體。她痛苦蠕動著,扭動著,忍耐著,身體滾燙的嚇人,臉紅的迷人,聲音更是柔的惑人。這樣的一個人,沒了平日的冷靜,失了平常的淡漠,徹底化成了一個迷人小妖精。


    姬墨看著懷裏的小女人,眼眸亮的嚇人,那一雙桃花眼已經沒了鷹隼一般的銳利,有的隻是深不見底的神秘。


    姬墨一動不動,看著懷裏的女人,可是,他卻沒有臉上表現的那麽平靜,那已經亂了的唿吸,那緊緊攥住沐秋小手的大手,都已經泄露了他的情緒。姬墨沉迷的看著沐秋,好像在欣賞世間極品,而看到這裏的姬墨更是忍得慘不忍睹。


    姬墨握住沐秋胡亂作弄的小手,眼眸灼熱的鎖定著沐秋,將其兩隻手都舉到了沐秋頭頂,沐秋身體扭捏難受,嘴裏發出媚人的美妙聲音。姬墨低頭,張口含住那張小口,用力的吮吸著,親吻著,肌膚更是敏感的碰觸著――真是一幅活色生香的好景致。


    沐秋雙眸噴火熱切的看著親吻自己的男人,那雙眼睛迷離吸引人,有著一股柔媚,透露著一絲情欲。身體的灼熱已經到達了臨界點,藥力也已經發揮到了極致。


    可是,盛極必衰!就在姬墨和沐秋難舍難分的時候,一股莫名的寒流襲擊過沐秋全身,那如嚴寒的驟冷包裹住沐秋,從裏到外,一寸一寸吞噬掉沐秋。


    驟然間感覺到懷裏的火爐變成玄冰,姬墨忍不住打了個寒戰,睜開朦朧的眼睛,見到剛剛還鮮活的人兒已經痛苦起來。這如同一盆冰水直接將姬墨澆了個透心涼。


    沐秋身體劇烈戰栗著,身上情欲的紅潤開始退卻,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冰涼,這極致的熱衝撞著極致的寒,沐秋的身體好像被撕裂成了兩個極端,想要痛苦呐喊,可是喉嚨裏麵卻發不出丁點兒聲音。


    而這樣唯一的好處就是,沉迷的沐秋清醒了過來!恢複多少神智的沐秋看著姬墨,雙手抓著姬墨的衣襟,仍舊想要靠近著那炙熱的身體。


    “沐秋!”姬墨摟著沐秋,不知所措。


    “痛!”沐秋嚶嚶開口,反應遲鈍,五官因為痛苦都糾結在了一起。沐秋忽然抓向了腹部,嗓子裏發出嘶聲裂肺的喊聲。


    因著剛剛那一番動作,沐秋身上的繃帶早已經脫離,衣衫一扯,腹部傷口盡數裸露在了姬墨的麵前,那碗口大的傷口正汩汩的冒著血,猙獰異常,那些潰爛的肉裏好像有活物一般在抖動著,就好像在吞噬生命的怪物!


    沐秋蜷縮著身子,痛苦難忍,手指掐入姬墨的肉裏,另一隻手按在傷口邊緣,渾身冒著冷汗。


    動情的沐秋,痛苦到極致的沐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姬墨愕然看著那傷口,聽著沐秋的黯啞嘶吼,看著如同困獸之鬥的沐秋在床上掙紮著,沐秋那痛苦的神情深深烙印在了姬墨的心中。此時此刻,姬墨品嚐到了什麽才是真正的後悔,什麽叫做悔不當初!他真的後悔,後悔沒有時刻帶上穀塵,後會將沐秋牽扯進這裏來!


    一夜,整整一夜,這麽折騰了一夜。沐秋這才沉沉昏睡過去,這是那身體還在抖動著,蒼白的臉色彰顯著她昨夜的蝕骨之痛。殊不知,正是這樣一場災難,替沐秋解決了一個難題,徹底抵消了那極品媚藥的藥力,這是這樣的結果太過慘痛。


    姬墨守著沐秋,眼眸裏蘊藏著愛憐、疼惜,這是曾經的姬墨不曾擁有的情緒。


    雖然疲憊到極致,可沐秋還是緩緩清醒過來,身體麻木的好像經過巨石碾軋過一樣,已經沒有了半分能夠支配的力氣,她費事的睜開了眼睛,看到的則是姬墨那張熟悉的麵孔,可是,看著那雙眼睛,沐秋卻又覺得哪裏不一樣了,可已經很累的沐秋完全沒有了思考的心思。


    沐秋張嘴想要說話,可是嗓子痛的發不出任何聲音來,一夜的嘶吼,連嗓子也罷工了,沐秋抖了抖睫毛,卻莫名的安定下來,因為她知道,自己安全了。


    “睡吧!”姬墨低頭吻了吻沐秋的眉心,輕輕點著來到沐秋唇瓣上,輕柔的摩擦了下。


    沐秋聽話的閉上了眼睛,然後沉沉的陷入沉睡之中。


    “爺!”齊玉聲音在門外響起,“幾位長老帶人包圍了院子!”


    姬墨眼底浮現著一層濃濃的戾氣,手卻輕柔的撫摸著沐秋的臉頰,沒有迴應齊玉的話。


    姬墨所處的院落外,包圍了層層數人,他們嚴陣以待,手持兵器,目光炯炯盯著院子裏,可是卻沒人敢往前一步。因為與他們對峙的,則是一隊殺伐嗜血的黑衣人!試圖闖入的人早已經命喪於此!區區十幾個黑衣人,竟然能夠釋放出如此磅礴的震懾氣勢,讓那些比他們高出數倍的人莫名膽怯、忌憚。


    為首的幾個長老臉色都很難看,敵、我之間橫亙著數具慘不忍睹的屍體。鎮定自若的二長老早已經沒了平日的冷靜,清晨一早他本是要去查看成果,自信滿滿的等待著勝利果實,可是,當見到那四敞的屋門,神色匆匆進屋一瞧,看到空無一人的屋子,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的屋子,二長老就知曉,事情敗露!


    二長老當即招來了暗衛詢問,可是,竟然沒有一人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麽時候離開的!這簡直是天大的玩笑,在他們自己的地盤上,竟然把人給看丟了!


    這已經不是重點,現在他們要擔心的,則是那個男人的怒氣!沒有人敢預測姬墨到底會怎樣,每個人心裏都看不到希望的曙光。


    就連久病床榻的族長也不得不親自前來,坐在椅子上的族長大人神色怏怏,渾身被死氣糾纏著,好像下一刻就能鑽地見閻王。


    一直等到下午,快要接近傍晚的時候,屋子裏的人才有了動靜。


    沐秋轉醒,昏沉的腦袋慢慢清晰起來,她被姬墨抱在懷裏,就著姬墨的手喝了些湯藥,嗓子不再幹澀。雖然清醒,沐秋身體虛弱的仍舊沒法動彈,就連手指頭都木木的沒力氣,她隻能靠在姬墨的身上。


    “幻靈!”沐秋虛弱開口,第一句話竟然是在詢問幻靈。


    姬墨收攏沐秋身上褶皺不看的衣衫,遮擋走漏的光,“放心!”


    沐秋垂下眼瞼,看到身上情況,沒有什麽特別的其他痕跡,稍稍提起的心平緩下來,沐秋靠在姬墨懷裏,任由姬墨給自己整理衣衫,思緒卻已經飄遠,這筆賬,她會雙倍討迴來!


    沐秋閉上了眼睛,腦海中還殘留了一些畫麵,若非姬墨及時歸來,她現在恐怕已經是殘花敗柳了!阿撫那個賤人,確實給她準備了男人,一個其醜無比、奇臭無比的男人,就在一牆之隔的鄰屋!


    姬墨碰觸到了沐秋腹部的傷口,痛的沐秋渾身戰栗。沐秋抬頭看向姬墨,正好撞見了那張略顯無措的臉,露出一抹淡淡的笑,“還好!”沐秋蠕動著唇,虛弱的吐出這兩個字。


    姬墨規避著那傷口位置,小心的將沐秋抱起來,走出了屋門,而此刻,外麵緊張的對峙已經瀕臨界點。


    “爺!”見到姬墨出麵,齊玉終於鬆了口氣,跟在身後,小心的瞥了一眼姬墨懷中的沐秋,心往下一沉――恐怕,事情要難了了!


    “我等真心想交公子您這個朋友,公子這是何意?”看到姬墨,族長憋悶了許久的怒意終於一起爆發出來。


    姬墨抬頭無情注視著族長,可如此仍不忘讓懷中的女人待得更舒服些。


    “相識多年,一切都好商議,還望公子現將阿撫交出來!”三長老出麵當和事老,“什麽事都好說,好說!”


    “幻靈!”姬墨麵無表情看著前方,冷冷冰冰吐出兩個字。與此同時,黑衣人已經將阿撫揪了出來,阿撫仍舊被帷幔包裹著,經過將近一天的折磨,人還在垂死掙紮著,隻是嗓子顯然已經啞掉了,那掙紮的幅度也幾乎察覺不出來了。


    族長打了個手勢,立即有人將重傷的幻靈架了過來,人已經昏迷,顯然,幻靈之前必定還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見到慘重的幻靈,沐秋瞳孔驟縮,臉上唯一的一絲表情也盡數消失不見,那雙眼睛一一掃過對麵數人,如死神一般。


    “鎮外,換人!”姬墨抱著沐秋往前走著,黑衣人有序迴籠,將人護在中央,慢慢朝外麵移動著,沒有人敢阻止,沒有人敢妨礙。


    等人來到外鎮,天幕已經黑了下來,皎白的月光灑向大地,大地一片寧靜,可這一方卻熱鬧的緊。


    出了外鎮,另有一隊人馬迎了上來,和姬墨這一方人匯合。原本還想就地反擊的長老們見此場景,那臉色瞬時變成了調色盤,最後鐵青的很。這些黑衣人都是精銳,個個身經百戰,以一敵百,他們這些活了大半輩子的人,自然看的清楚、明白。饒是他們也有武功高強的人,可是也不敢直接交手,因為一旦交手,必定是敗局!


    雙方分別將人帶到了中間的位置,然後交付彼此,快速後退迴到自己的陣營。


    “交易兩清!現在,開始算賬!”姬墨冷漠的聲音宛若地獄裏爬出來的修羅,好像刀鋒一般刮著每個人的心髒。


    就在這時候,一名黑衣人從姬墨身後衝出,直接攻擊阿撫。同時,另有一人從對方飛身而出,直接對上了黑衣人,兩個詭異的人交手,打的不可開交。


    “放我下來!”沐秋低聲對著姬墨開口。


    姬墨低頭看著沐秋,見到沐秋固執的神情,抿著唇,小心將沐秋放下,可還是讓其緊緊靠在自己懷中,他手臂支撐這沐秋的身體,禁錮著對方。


    而就在沐秋雙腳著地的刹那,原本糾纏在一起的人終於分開,黑衣人後退一步,而另外一人則後退數步,然後脖頸突然噴血,腦袋立即和身體搬了家!


    這死去的人,正是之前跟隨阿撫的那個叫做黎的男人。沐秋看著那人屍體,冷漠眯了眯眼睛,“可惜了!”可惜死的太快了!


    “姬哥哥,為什麽,阿撫那麽喜歡你!”吃了解藥,阿撫清醒過來,雖然身子仍舊虛弱。阿撫裹著帷幔,仍舊癡癡的望著姬墨,可是看到姬墨那麽維護著沐秋,阿撫眼裏滿是嫉妒的恨意,“姬哥哥,這個女人有什麽好?她弱的像是螞蟻,隨便一個人都能碾死她……”因為喊了一夜,嗓子早已經沙啞,那破鑼一般的音質,讓人聽起來極不舒服法,“她不適合姬哥哥……”


    “姬哥哥,你知不知道,她是個肮髒的女人……”似是想起了什麽,阿撫兩眼放光,急切的訴說著,“這個女人被男人睡了,姬哥哥,她被別的男人碰了……”


    “嗬嗬嗬……”沐秋低沉笑了起來,笑聲就好像是鬼魅,而在沐秋手裏,在其拇指上,正有一坨絨絨的東西包裹著,數日未見的小家夥終於迴歸了!“我說過,我的血,是論滴賣價的!”沐秋一字一頓,語速極慢的吐著字,視線卻一一略過對麵的人,雖然已經是晚上,可是天色依然明亮呢!沐秋又古怪的輕笑起來。


    大家都茫然的聽著沐秋的話,可就在此刻,遠方突然傳來了人們淒慘的叫聲,那一聲一聲痛苦哀嚎,比那在阿鼻地獄裏受苦難的鬼魅都要痛苦上千百倍。


    啊――


    快跑――


    救命――救命――


    風唿嘯而過,送來了遠處的悲慘聲音,明明隔著一層厚厚的山壁,可是那痛苦的聲音卻能穿透飄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原本還在對峙的族人們都已經自亂陣腳,慌亂異常。


    “族長,長老!長老!”有幸逃脫的一人踉踉蹌蹌的奔跑而來,然後渾身是血的撲倒在地上,臉上、手上、身上竟然沒有了一塊好皮肉!“救――命――”那伸出的手還沒有抬起,就聽到噗――的一聲響,竟然有一條小手指長的毒蜈蚣從那胳膊裏破肉而出!而那男子早已經沒了唿吸。


    很快,在那男子身體裏,那毒蠍子、毒蛇、毒蟲,蜂擁在他身體衝出來,進而將其血肉吞了個幹幹淨淨,而這隻用了幾個唿吸的功夫。


    除了沐秋意外,所有人都驚愕了,臉上露出驚恐萬分的恐怖神情,那瞪大的眼珠子,無不在彰顯著他們的驚悸,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到底怎麽迴事?這是怎麽迴事?


    遠處的災難聲音越來越近,山壁另一方的聲音一直延續到了山壁之外。很快,外麵的人開始騷亂不安,那些即將進入睡夢中的人們誰也沒有料到會有如此大禍臨頭。


    “蛇――啊――”


    “快跑,快跑――是蠍子――”


    “孩子,我的孩子――”


    “哇――娘,哇――”


    無數淒慘的叫聲最終匯聚成了死亡之聲,那些淒厲的聲音響徹雲霄,撞擊著人們的耳膜,敲擊著人們的腦子,震懾著人們的心髒。沒有人敢衝出去,沒人敢走前一步。


    遠處的燈光一一亮起來,不斷的有身影掙紮,然後銷聲匿跡。有幸能夠從屋子裏逃脫出來,但是卻又被外麵的毒蟲吞噬,就像是詛咒,就像是一個牢籠,沒有人能夠從裏麵掙脫,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所有人都不能幸免。


    沐秋漠然無情的看著前方,充耳不聞那些悲慘淒厲的叫聲,手指輕柔的摸著拇指上的小家夥,那光滑的絨毛讓沐秋心安。


    對麵的人們已經跪地,哭聲此起彼伏,他們隻能幹看著災難的降臨,隻能看著惡魔吞噬掉親人、朋友的生命。明明昨天還在一起有說有笑,明明剛剛還在一起散步,明明清晨剛與親人送別……一切的一切,曾經那平淡的美好,就這麽莫名其妙的被毀了!


    “你這個妖女,他們是無辜的,他們都是無辜的!”三長老迴過神來,早已經淚流滿麵,他扭頭看向沐秋,怒吼著,控訴著,“他們隻是普通人,他們什麽也沒有做,他們沒有對不起你,你到底做了什麽,你到底都做了些什麽!”三長老踉蹌著往前走了一步。


    其他人都被三長老的喊叫聲驚迴了神智,他們扭頭看向沐秋,茫然的看著年紀不大的小姑娘,眼底顯露出濃濃的恐懼,好像眼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個魔鬼!


    “我也隻是普通人,我也什麽都沒做,你們又做了些什麽?”沐秋質問著前方這些人,真是好笑,他們那麽對待她的時候,怎麽沒有想過,她也不過是個柔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


    “來了,來了,它們過來了!”人群中的一個受了刺激的突然蹦起來,胡亂衝撞起來,尖叫著、叫囂著,這麽瘋了的衝向了前方湧來的黑壓壓的一片。伴隨著一聲尖銳嘶吼,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麽被黑暗吞噬掉。


    前麵的人開始後退,可是每當他們越界,姬墨的人就會毫不客氣的將其斬殺!前有狼,後有虎!長老和他的族人們,退無可退,去無可去,進退維穀,已經被逼入了死角!


    前方那群毒蟲毒蟻,成群結隊的蜂擁而來,好像殺紅了眼的惡魔,不過在距離大家十步遠的地方,竟然停滯不前,沒有退的意思,也沒有前進的打算。


    姬墨摟緊了沐秋,這一幕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震撼,在麵對那些生命,這個小人兒竟然紋絲不動,沒有絲毫反應,目不轉睛的看著那鮮活的生命一點點流逝。這瑕疵必報的性子,展露無遺。姬墨暗暗倒抽一口冷氣,這是她的手筆?她到底是怎麽做到的?這,是人能做到的嗎?


    一旁的齊玉和葉飛早已經風中淩亂,他們覺得這個世界忽然間變了,他們能看見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可是腦袋卻已經遲鈍的沒了思考的能力――這是人麽?這還是人嗎?


    那些黑衣人紋絲不動,隻是每個人的吐息都有些紊亂,饒是再見慣了大場麵的人,在看到這麽瘋狂的一幕,也會接受不了。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有人開始對沐秋跪地磕頭求饒。


    “求大人饒命,求公子饒命,我不想死,不想死!”


    “族長,我不想死,長老,我不想死,好慘,好慘,好可怕!”


    大家開始哭嚎連連,那被蟲蟻啃噬的過程,他們不想經曆,他們隻求活下去,隻想活下去。


    前麵的幾位掌權者麵如死灰,頹敗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他們知道,裏麵恐怕已經沒有了活口!他們的族人,他們的親人,他們的朋友,就這麽沒有了……


    “你要怎樣?”二長老強忍著悲痛開口,那裏麵有他的兒子,有他的妻子,紅腫著眼睛瞪著沐秋,“你到底要怎樣?你還要怎樣?”


    “我要怎樣?”沐秋木然開口,她視線落在了那位族長的身上,“族長大人,你還想你的阿撫怎樣?”沐秋歪著頭,將腦袋靠在姬墨的身上,“阿撫姑娘,這幾天,你讓我吐出來的血,到底有多少滴呢?”沐秋那平靜的語調讓人聽起來莫名的恐怖。


    聽到沐秋那冷淡的話,阿撫身子簌簌顫抖起來,她驚恐的看著沐秋,牙齒相互打顫。腦海冷不丁的浮現起之前的一幕幕,“不是我,不是我!”阿撫扭頭看向族長,“爹爹,我不想死,我不要死!”阿撫拚命的搖著頭,抬頭看向姬墨,“姬哥哥,阿撫不要死,阿撫不要死!求求你――夫人,夫人姐姐,阿撫不要了,阿撫不要姬哥哥,阿撫不要死……”


    “族長大人,你的族人,都是因為你的一己之私,而葬送的性命!”沐秋冷酷開口,她嗓音略顯沙啞,在這黑夜中,隨著唿嘯的風,更是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這位族長感受著周遭人瞪著自己的目光,仇視、憤怒、厭惡……一切切負麵情緒一起衝擊向了他。他是一族之長,他的族人能文能武,可是武功再高,也高不過那些無孔不入的毒蟲毒蠍。耳旁充斥著各種嘶喊,各種掙紮,各種悲慘……最終都匯聚成了對他的怨恨。因為他的私心,讓全族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啊――噗嗤――”忽然,那原本煞白的臉漲紅起來,當口吐血,人直接從椅子上跌落下去,沒了生機,隻有那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天空,表露了他的不甘,他的無奈,他的憤怒。


    “他們是無辜的,求夫人放過這些人,他們隻是無辜族人!”三長老忽然開口,哀聲訴求,“是我們的錯,我們不該如此,讓我們死,我們該死……”


    沐秋看著三長老,他或許是真的悔過,後悔曾經所做。可是其他人,其他人眼中有著恐怖的神情,可是也有仇恨,“放過?”沐秋輕笑了一聲,“放過他們,來殺我麽?”她從來都不是善人,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這時候,姬墨卻當即抱起了沐秋,一步步後退,而原本紋絲不動的黑衣人,開始往前方逼近。


    “下麵,交給我!”姬墨低頭親吻上沐秋的雙眸,那磁性的聲音極其悅耳動聽。


    衣袖早已經遮擋了沐秋的手指,沐秋暗中戳了戳小家夥,然後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這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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