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閔貢把馬讓給了劉辨,自己與陳留王乘坐一匹瘦馬,別了崔毅,往南而去。


    趙燁前世騎過馬,顛簸得心驚肉跳,但此馬卻是在閔貢控製下非常溫順,崎嶇不平的路上也走的極穩。於是道:


    “閔將軍倒是控馬一等好手。”


    閔貢尷尬笑道:“此馬瘦弱,走不快,所以平緩。陳王卻是謬讚我了,這控馬之術,我可當不得一流。”趙燁欲問當今誰當得一流稱謂時。


    前方道路迎麵走來一隊人馬,為首一個頭發花白老頭正襟危坐在馬上,正伸著脖子往此處眺望,見前麵徐徐而來的三人,便帶著眾人驅馬向前,直到離三人幾丈距離,便率領眾人翻身下馬。一起跪拜在地。


    “臣司徒王允,恭迎陛下。”


    隨後眾人齊聲道:“臣恭迎陛下還都。”


    劉辯趙燁三人下馬,劉辯迎上去扶起王允,道:“朕遭逢此難,幸好有爾等忠誠保衛太後,朕才能返迴京都,爾等都是有功之臣,請速速平身。”


    天子隻是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底下一群人痛哭,趙燁不知道有多少人真哭,有多少人假哭。隻知道一點,王允是真哭,哭得頓胸垂足。


    趙燁對王允的認知隻是知道他是古代四大美女貂蟬的義父。至於王允這個人,趙燁原來完全沒有概念。


    隻是如今看著滿頭兩鬢蒼白的王允,應該是退休的年紀,還在為國事操心,但憑這一點,在趙燁眼中,至少是個盡忠盡職的好臣子。


    趙燁眼看著劉辨一一扶起跪在下方的臣子。對於此時的他來說,一個個除了自報家門的,其他的一概不認識,當下小聲詢問閔貢道:


    “本王昨晚撞了腦袋,如今除了我皇兄,其他人全然不認得。閔將軍可否告之來的都是何人?”


    閔貢心道:“難怪陳留王留一頭如此奇怪發式。”


    於是指著來人道:“來人有司徒王允,太尉楊彪,左軍校尉淳於瓊,右軍校尉趙萌,後軍校尉鮑信,中旬校尉袁紹。”


    順著閔貢所指,趙燁一個個的看去,最後看一個白淨麵孔,又略帶威嚴,下顎留著一寸胡須的袁紹,道:“那個就是袁本初?”


    “陳王慧眼。”


    這些人,趙燁隻對袁紹有印象,畢竟官渡之戰,是後世不管是電視劇還是小說,都津津樂道的一場戰爭。


    趙燁即來三國,但是對三國的名人還是知之不多,除了眼前的袁紹,還有曹操,劉備,蜀中五虎將,以及東吳的孫權,還有一個就是司馬懿。


    袁紹率先出現在趙燁的眼中,此時的袁紹,隻是一個中軍校尉,麵對劉辨,全無演義中的那種藐視天下英雄的氣勢。


    袁紹受了劉辨一句;“愛卿辛苦了。”便起身立在一旁感激涕零,此時的狀態就算劉辨讓他立馬去死,他也不會有絲毫猶豫。


    封建社會,君權無上,這個概念不止貫徹到平民百姓,更是在這些官員身上得到最好的體現。難怪,以來的曹操就算掌握了整個朝廷,也不敢輕易廢除獻帝。


    當然,董卓那個二愣子除外。所以,二愣子在滿朝攻與心計,陰謀詭計麵前,往往死得飛快。


    厚臉皮活得最久,其中以劉備最為典型。


    劉辯與群臣一哭,哭了許久才歇。趙燁全無受難概念,一滴眼淚未流,群臣還道劉協年幼,不通事故,當下也沒太多疑惑。


    換了馬,趙燁本欲獨自騎一匹馬,卻發現無法駕馭。無奈,隻得給閔貢投去一個幫忙的眼神,閔貢心領神會,便與趙燁依舊共乘一匹。


    數百人浩浩蕩蕩返迴皇城。


    一路南行,劉辯與趙燁被群臣圍在隊伍中間,趙燁望著一群陌生的麵孔,這裏集中了大漢半個統治集團的人物,但他卻沒有一絲想融入其中的衝動。沒有什麽比尋找迴去的道路更加吸引。


    人命如草賤的時代。眼前的劉辯,萬人之上,最後的結局好像很悲慘。不然也輪不到劉協來當皇帝,按照三國所著,好像是董卓進京以後廢劉辯。


    董卓似乎馬上要進京了。


    趙燁眼光四下掃射,一圈下來,群臣的目光幾乎都圍在劉辯與自己身旁。被幾百人圍觀,想在這中間溜走,恐怕難於登天。趙燁悔當初幹嘛一個熱血,答應劉協幫忙送玉璽,不然這大漢江山是浮是沉與我何幹。


    趙燁無奈隻得思乘著來路漫長,到了皇城,尋個由頭,還是有大把機會溜走的。不過轉念一想,董卓進京,恐怕離劉辯被廢不遠。當下,又慚愧自己為啥不把三國背下來,至少還能算得出來自己還有多少時間,不像現在,雖然知道個大概,但是,一切似乎都無法掌控。


    馬在閔貢的控製下,走得緩,一點顛簸,如同搖籃床般,少年嗜睡,趙燁不一會兒便靠在閔貢懷中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大地一陣轟隆隆,由遠極進,趙燁被這轟隆聲吵醒,睡眼迷離的往前方看去。


    前方塵土漫天,不見其人,看起綿綿不絕的塵土飛揚,可知來人不少。


    群臣大驚,慌亂不知所措,正睡醒的劉辯爬出馬車,往著前方飛揚的塵土,吃驚之下問王允道:“王司徒可知來者客人?”


    王允也是一臉懼色,宮中的十常侍之亂好不容易才平定,皇城已是雞犬不寧,這時間,若是再有變故,陛下安危可憂。


    王允極目遠方,看著前方飛塵翻滾,迴頭朝劉辯搖搖頭。


    幾經波折的劉辯此時滿臉懼色,群臣見陛下六神無主,當下也慌亂一團,見群臣慌亂,眾將士亦變得惶恐不安。


    正慌亂間,一個甲胄齊全的,鄂下留著一寸長須的將軍跨馬而出,單手一舉寶劍,扯著嗓子吼道:“不要慌亂。”


    此人正是袁紹,這一吼聲極大,如天邊悶雷作響,驚得眾人一凜,頓時止語。


    袁紹下馬跪倒在劉辯車架前,道:“陛下,前方人馬不明,觀其塵土,來著恐有數萬之眾。觀其架勢,似乎衝著陛下而來。”


    袁紹的話語頓時在百官中炸了鍋,一時間,群臣失色,劉辯聽聞袁紹之言,更是大驚。畢竟少第年幼,遭逢整晚驚嚇,今又碰此難,一時間茫然不知如何應對。


    見陛驚恐無言,袁紹跪地不起,幾個校尉帶著兵士亦不知做何應對,無奈隻等群臣諫言,陛下發話。可百官同樣失色,互相爭吵不休。


    趙燁坐在馬車上看著一群人辯論,心裏暗暗發笑,難怪百無一用是書生,碰到此狀況,先不探明來著何人,卻在這裏分析著各種可能,等分析完了,那前方的人已經踏馬而到。


    趙燁也隻能模糊的分析,按照演義進度來,這個時候,恐怕隻有董卓率軍進京。


    看著袁紹一臉悲憤,無奈。趙燁示意閔貢騎馬而出,徑直走到袁紹麵前道;


    “汝可是袁紹?”


    袁紹低頭正等劉辯發話,猛然聽到一個少年人聲音,一抬頭,陳留王劉協正端坐在馬鞍上,一臉好奇的看著自己。


    “某家袁紹,見過陳留王。”


    袁紹欲再行禮,趙燁道:“不必了,我看前方來人不少,不知敵友,袁將軍在此苦苦等陛下之言,不如先去探明來人,再報陛下,讓陛下定篤。”


    袁紹正有此意,辭了劉辯與趙燁,喚過中軍中幾個好手,挑了幾匹好馬,一踏飛塵而去。


    左軍校尉,右軍校尉,後軍校尉見袁紹騎馬而去,不見陛下發話,便把急切的目光投向劉協。


    趙燁會意,這將士不怕死戰,就怕無人發號令,若不是有劉辯在,恐怕一群將士都要開始罵娘了。


    “饒煩幾位。”趙燁一額首,道:“後軍請保護好陛下車架,左右軍在前部陣,中軍與我一同前去看看來著何人。”


    眾將士各自領命而去,閔貢護著趙燁一騎當先,率著中軍軍士列陣在前,等待袁紹歸來。


    片刻,袁紹打馬而歸,報與趙燁道:“陳王,前方隻見旌旗蔽日,卻無明顯標注,仍然不見來著何人,如今已經放緩行軍,應該是友非敵。”


    來人十之八九就是董卓,趙燁苦笑,如果說大漢之亂起於黃巾軍,那麽董卓之亂讓大漢顏麵掃地,帝非帝,王非王。


    一炷香功夫,前方一隊人馬已到,袁紹踏馬而立,手握寶劍,厲聲道:“來著何人?”


    旌旗中騎馬而出一個中間將領,神情傲慢,不迴袁紹之言,反問道:“陛下何在?”


    趙燁看著眼前的人,中年模樣,身體微胖,卻一臉戾氣,不覺讓人反感,再看那態勢,問完了話,歪著頭,鼻孔朝天,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


    趙燁心頭徒然怒火而生,不等示意閔貢,雙腿一夾馬肚,列在袁紹之前,道:“我乃陳留王劉協,你是何人?”


    那將軍一聽,態度有些收斂,卻不見下馬,隻拱手道:“某乃西涼刺史董卓。”


    “董卓?”趙燁詫異了,眼前的人留著長須,約五十上下,那身材全然沒有後世很多遊戲裏麵描述的那麽臃腫,眼前的董卓,隻能算是微胖,也就是後世人常常所說的發福。


    董卓這廝膽大任性,而且妄為,難怪作出這副死樣子,自己好歹也是個王,你個董胖子,鼻孔穿根蔥,就以為自己是大象。


    趙燁對董卓本來沒有好感,如今看到董卓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自出。言語不善道:


    “你是來保駕的,還是來劫駕的?”


    董卓道:“自然是保駕的。”


    趙燁叱道:“我看你倒是像劫駕的樣子,陛下在此,既然保駕,為什麽驅馬衝撞陛下?”


    董卓聽之,臉色一變,心道:“好個伶牙俐齒的小娃。”卻看眾文臣武將,沒有一個不怒目直視自己的,雖說自己帶了三萬兵士進京。但是,何進大將軍前不久還掌管著天下兵馬,一時間卻落得身首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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