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道:“我已經讓人送他離開了京城,如果他繼續呆在這裏,恐怕人身安全會受到威脅。”說完他停頓了一下道:“之所以帶你來到這裏也是出於同樣的原因。”


    梁柏妮道:“你怎麽會知道這麽多的事情?你怎麽會剛巧出現在那裏救了我們?”


    張揚淡然笑道:“不是湊巧,我和劉明是老朋友了。”於是他將自己和劉明見麵湊巧了解到梁柏妮調查安達文的事情告訴了她,張揚道:“我所關心的是劉明這個朋友,我對你丈夫的性情很了解,如果他知道劉明調查他,肯定不會放過劉明。”


    梁柏妮神情黯然,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心中越發感到沮喪,進而演變成為對丈夫安達文的無限幽怨。她和安達文婚後的確擁有一段時間的蜜月期,可如今迴想起來,這段時間相當的短暫,沒過多久,安達文就因為忙於生意而冷落了她,如果不是她找人追蹤調查,還不知道丈夫背叛自己的事實。


    想起昨晚安達文和雅美擁吻的情景,梁柏妮幾乎就要掉下淚來,她又明白現在絕非落淚的時候,咬著嘴唇,抬起頭,強行抑製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她低聲道:“無論你出於怎樣的動機,我都要說聲謝謝。”


    張大官人道:“我並不是什麽救世主,對你也沒有任何的動機,而且你們兩夫妻之間的感情問題我也無意插手。”


    梁柏妮也不是一個見識淺薄的柔弱女子,她在短時間內已經很好地調整了自己的情緒,低聲道:“張先生,我有一個請求。”


    張揚點了點頭道:“說。”


    梁柏妮道:“昨晚的事情可不可以當作沒有發生過?”


    張揚有些詫異地看了梁柏妮一眼,不過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看來梁柏妮並不打算將這件事情鬧大,難道她對這份感情還抱有奢望?


    梁柏妮道:“我不想這件事讓我父親知道。”


    張揚歎了口氣道:“早晚都會知道。”


    “我認為自己可以解決好我跟他之間的事情,不必讓父親太過困擾。”她停頓了一下又道:“我想你也不想讓安達文知道是你救了我吧?”


    張大官人哈哈笑了起來:“你以為我很怕他嗎?”


    梁柏妮沒說話,感覺自己剛才的那句話的確有些多餘,無論怎樣。張揚都是她的恩人。


    張揚道:“也好。你就當遇到了活雷鋒,做了好事不留名。”


    梁柏妮向他笑了笑,很勉強,目前的她的確沒有開心的理由,雖然她感覺到了張揚的幽默。她點了點頭:“我想我應該走了!”


    張揚道:“我讓人送你。”


    當天上午,北港市委書記常淩空打來了電話,他告訴張揚外交部方麵已經做出批示。要他們在福隆港的事情上謹慎處理,對元和集團提出的抗議給予慎重考慮,無論北港方麵有多麽充分的理由,可他們和元和集團之間的合約仍然是白紙黑字的擺在那裏,元和集團方麵雖然元和秋直說過撕毀合約的話,但是他並不是元和集團的法人。他的話沒有法律效力,也就是說元和集團和北港市之間簽訂的福隆港改擴建工程的協議仍然有效。


    張揚聽常淩空說完就有些火了:“常書記,這幫人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元和集團有黑幫背景,跟他們合作,以後出了問題誰負責?”


    常淩空顯然心情也不好,他歎了口氣道:“你嚷嚷什麽?嗓門大就能夠解決問題?你口口聲聲說人家有黑社會背景,可你有證據嗎?上級部門並不了解這些,他們認為外商聯手抗議。造成了國際影響。在他們看來是我們給他們招惹了麻煩,他們不可能向著外國人。所以他們吧問題重新交給咱們,讓咱們自己去處理去解決。”


    張揚道:“我明白了,解鈴還須係鈴人,合著什麽事兒都得咱們去做,他們隻管在中間和稀泥?”


    常淩空道:“你少給我抱怨,外交部負責這件事的是副部長陳旋,挑起這件事的是元和幸子,你現在應該怎麽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張大官人揣著明白裝糊塗道:“常書記,您還別說,我還真有點整不明白。”


    常淩空道:“裝傻是不是?得,那我幹脆多費點口舌,這兩個人你必須要擺平一個,解鈴還須係鈴人,上頭壓下來找我,我隻能將這事兒壓在你身上。”


    張揚道:“這件事好像有些難度。”


    常淩空道:“我對你的能力還是認可的,這事兒交給你應該沒啥問題。”


    張大官人道:“常書記,您這次可高看我嘍。”


    常淩空道:“如果那幫外商繼續抗議,外交部肯定還會找我,你抓緊點兒,如有必要,可以適當動用一下你自己的關係。”


    常淩空這番話說得已經很明,他的意思是說你張揚處理不了,可以去找你幹爹啊,隻要文國權發話,不信他陳旋不給麵子。


    張揚嗯嗯啊啊了一番,可事實上他對常淩空的這個建議隻當沒有聽見,動不動就找幹爹,和小孩子被人欺負了找父母出頭又有什麽區別?我張揚有今天也不是全靠關係得來的。


    張揚再次邀約了元和幸子,這次是他做東,選了一家新疆主題餐廳,經營的是新疆菜,裝修充滿了阿拉伯風情。


    元和幸子望著滿滿一桌菜,不禁歎了口氣道:“張書記,你們好像常說鋪張浪費是可恥的嗎?”


    張揚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你要是不想我非禮,還是給我這個迴請的機會。”


    元和幸子發現這廝跟自己說話越來越放肆了,可她卻偏偏狠不下心來和張揚翻臉,換成別人,隻怕她早就一走了之了。


    張大官人笑得陽光燦爛道:“那啥,開個玩笑,你千萬別介意。”


    元和幸子道:“介意什麽?嘴巴長在你身上,你愛說什麽就說什麽,我總不能將你的嘴巴給堵上。”看著這廝嬉皮笑臉的樣子,元和幸子拿他實在有些沒轍。


    張揚道:“你和梁祈佑的交易談得怎麽樣了?“


    元和幸子悠閑自在地喝了一口酸奶,並沒有急著迴答張揚的問題,而是點了點頭道:“嗯,這家的酸奶味道很正宗。”


    張揚要了瓶小麥啤酒,望著元和幸子,看來她認為自己已經掌握了主動權。張大官人指著剛剛上來的烤羊腿道:“這玩意兒更正宗。”


    元和幸子道:“太隆重了點,我吃了你的這頓飯會不會嘴軟?”


    張揚道:“看起來你的嘴唇是挺柔軟的,可惜你的心腸卻有點那啥……”


    元和幸子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張大官人切了塊羊腿肉主動送了過去,多少有點討好的意思。


    元和幸子用叉子叉起羊腿肉送入嘴中,點頭讚許。


    兩人開始將注意力集中在這一桌的美食上,等元和幸子吃了個飽,她方才拿起紙巾擦了擦嘴唇,要了杯檸檬水,喝了一口道:“太油膩了,這一頓吃完,我整個月都不想吃肉了。”


    張揚道:“隻要不是整月都不想跟我一起吃飯,就證明我今兒這頓飯請得還算成功。”


    元和幸子道:“其實你真沒必要請我,你不肯讓步,我也不會讓步,所以就隻能將這件事交給其他人去解決。”


    張揚道:“你是不是有點不夠朋友啊?”


    “你真把我當成朋友嗎?”元和幸子反問道。


    張揚點了點頭。


    元和幸子卻笑了起來,她搖了搖頭道:“沒見過寸步不讓,毫不體諒對方的朋友,你是個大男人噯,怎麽可以對我一個弱女子步步緊逼呢?”


    張大官人道:“寸步不讓是對元和集團,對你我可沒有做過什麽過分的事情。”


    “知道你公私分明,咱們還是別談公事了,福隆港的事情,你既然不像我們元和集團繼續做下去,我也不至於強賴在那裏看人的臉色,所以我決定作出一些讓步,將福隆港轉讓給鼎天集團。”


    張揚道:“知道我怎麽想這件事嗎?”


    元和幸子放下茶杯,微笑望著他。


    張揚道:“換湯不換藥!”


    元和幸子道:“在你的眼中任何事都值得懷疑。”


    張揚道:“我對你和鼎天集團之間的交易並不感興趣,但是我知道一點,梁祈佑之所以盯上了福隆港,並不是他自身的原因,而是因為背後有安達文在推動,他拿下福隆港,等於安達文拿下福隆港,這種事情我不會讓它發生。”


    元和幸子道:“他們想怎麽做我沒興趣,我關心的是怎樣才能將我們的損失降低到最小。”


    張揚道:“你們聯合一些外商,通過大使館向我國外交部提出抗訴,說我們地方政府不遵守已經簽訂的合約,損害你們這些外商的利益,意圖通過上層施壓給我們,製造所謂的國際影響。”


    元和幸子道:“那也是逼不得已的事情,如果不是切身利益受到損害,我們也不會想起維護自身的權利。”


    張揚笑道:“你這麽一說,責任全都在我身上。”


    元和幸子寸步不讓道:“是不是你的責任,你自己心裏清楚。”


    張揚道:“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雅美的日本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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