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當晚應邀在觀邸一號住下,項誠卻在晚上離開,當晚臨睡之前,張揚來到薛老的房間內,薛老指著桌上的一幅字道:“這是我最近所寫的作品,感覺還算滿意,你看看!”張揚走了過去,卻見紙上寫著大明春三個字,他不覺笑了起來,薛老畢竟是薛老,連兌現承諾都做得那麽不留痕跡,這三個字還是當初他求薛老幫忙給江城酒廠寫得,薛老果然說到做到,張揚道:“這三個字大開大合,鸞漂鳳泊已經有了宗師風範。”薛老笑道:“你小子少拍馬屁,我的字糊弄下外行還可以!可是在你麵前就是班門弄斧了!”“我也是糊弄外行!”


    薛老哈哈大笑:“臭小子,拐彎抹角說我外行!”


    張揚一邊笑一邊將那幅字收好了,來到薛老麵前為他診脈。


    薛老將手交給張揚,張揚將少許真氣送入薛老經脈之中,內息沿著他的經脈行走,薛老感覺到〖體〗內一股清流在遊動,仿佛有一條小魚,循著自己的全身經脈走遍每一個地方,他知道這種事情來不得半點分神,於是也不再說話。張揚仔仔細細的探尋完薛老的經脈之後,方才鬆開他的手腕,微笑道:“不錯,不錯!”薛老聽化這樣說也是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道:“之前我去醫院做了一個全身體檢,顯示癌腫的界限已經模糊了,範圍目前已經不到兩個厘米。”


    張揚道:“我已經聯係了這方麵的專家,咱們或許要去江城走一趟。”薛老坦然道:“我既然過來了,一切就聽從你的安排。”


    張揚道:“我再給您老開一付藥,鞏固一下,三天後我陪您去江城。”薛老道:“世綸可能要過來。”


    張揚道:“您老將這件事告訴了他?”薛老點了點頭道:“他找我的專職醫生去盤問,這件事終究瞞不過他。”張揚道:“他知道也好,畢竟為您施行換血治療擁有一定的風險。”薛老笑道:“你不用擔心,我對生死已經看淡,真要是過不去這一關,也是我的命數。”


    張揚道:“薛老何時也信命了?”


    薛老道:“有些事是人力改變不了的,比如說人的生命,無論一個人如何強大,終究也會有生命終結的一天。”張揚將為薛老治療的時間定在三天以後,一是利用這三天利用藥物增強他的體質,培固他的根源,二是可以利用這三天的時間,利用內息梳理他的經脈,張揚的治療方案有些類似他當初為麗芙排毒的方法,將老爺子〖體〗內的血液清理一遍,可是這絕不是依靠他的內力就能夠做到的,他和於子良磋商之後,於子良提出,為老爺子大範圍的換血,現代的醫學科技已經可以做到。


    張揚需要做的是控製有可能出現的排異反應,以內力清除薛老〖體〗內殘存的腫瘤細胞,這些對他過去而言肯定意味著巨大的風險,不過對大乘訣已有所成的他來說,內力的長項就在於驚人的適應能力,這種適應能力剛好可以克製排斥反應的發生。


    薛老在北港逗留的這幾天表現的毫無異樣,還抽空在項誠的陪同下去了北港的幾個知名景點。


    真正知道薛老病情的,除了張揚,還有薛世綸,薛老前往江城治療前的一天,京城一通急電將薛偉童召了迴去,她的生意遇到了一些問題,其實是薛世綸用來把她支走的一個借口。


    薛偉童離去後不久,薛世綸就抵達了北港,他和張揚一起陪同薛老去了江城。


    為了保守這個秘密,薛世綸這次也是煞費苦心,他沒敢一開始就陪同父親過來,其目的就是害怕別人產生疑心,對於父親此次治療的結果,薛世綸內心深處忐忑不安,其實一開始的時候,他對張揚是根本不相信的,可是到後來,當他看到父親肝部的腫瘤的確在不斷縮小,這開始有些半信半疑,進而產生了希望。


    薛老上車後不久就已經睡去,張揚和薛世綸並排坐在一起,在兩人的記憶中,彼此還沒有那麽近距離接觸過,薛世綸遞給張揚一瓶礦泉水,他自己也拿了一瓶,擰開後灌了兩口。


    張揚道:“薛叔叔為了瞞過家裏,這次肯定費了一番功夫吧?”薛世綸轉身看了一眼父親,輕聲道:“不僅僅是要瞞家裏人。”他的這句話意味深長,父親的健康關係著方方麵麵的利益,如果真的讓外界知道〖真〗實的情況,圍繞父親的事情必將掀起一場風起雲湧,每念及此,薛世綸的內心深處就會湧起一陣奠名的悲哀,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自己,他發現父親對薛家的重要性仍然是無可替代的,無論自己怎樣努力,擁有多少的財富,在現實中都無法取代父親的位置。


    張揚道:“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於子良早就為這次的治療做好了準備,張揚從京城迴到北港的時候就第一時間跟他打了招唿,三天前薛老抵達北港,於子良就著手準備治療需要的一切,薛老抵達醫院後就住進了特殊病房,應張揚的要求,醫院五層樓全部騰空,隻有薛老一人住在這裏。


    薛世綸為了保證父親不受打擾,特地聘請了六名一流保鏢。


    一切都開始的非常順利,薛老入院之後,薛世綸和於子良單獨見了麵,他專門調查過於子良的治療,對於子良的醫術也頗為認同,薛世綸見於子良的目的隻有一個,在他看來,世界上絕不存在白白付出不需要迴報的事情,他先給於子良開出了一張一百萬的支票。


    於子良望著薛世綸遞來的那張支票不由得愣了一下,他很快又將那張支票推了迴去,輕聲道:“用不了這麽多,張揚是我的朋友,換成別人,這樣的事情我肯定不會答應!”他笑了笑然後指著那張支票道:“友情是金錢換不來的,所以這筆錢薛先生先請收迴去,等薛老出院之後,我計算出成本,會將單據主動送到你手裏。”於子良已經認出了薛老,在此之前,張揚並沒有告訴他這次前來治療的是薛老。於子良表麵雖然輕鬆,可是內心中所承受的壓力也不小。薛老是何許人物?如果治療成功固然可喜,可是如果中間真的出了什麽差池,恐怕他半生努力得來的聲譽很可能都要付諸東流。但是於子良對張揚有種近乎盲目的信任,他親眼見證過太多奇跡誕生在張揚的手中,他相信這次也一定不會例外。


    薛世綸看到於子良不收,他也沒有繼續堅持,收迴那張支票後,微笑道:“如果這次我的父親能夠康複,我會為您的醫院捐助一棟病房大樓。”薛世綸的出手的確是非同一般,由此也可以看出父親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之重要。


    於子良道:“其實這件事我隻是從旁輔助,起到關鍵作用的人還是張揚。”薛世綸道:“於教授,我問句不該問的話,您覺著我父親這次痊愈的希望能有幾成?”


    於子良道:“我們會盡力!”


    於子良是個謹慎的人,在醫學上一絲不芶,來不得半點誇大,同樣的問題,薛世綸卻不會去問張揚,因為張揚的醫術已經超出了他可以理解的範疇,在薛世綸看來嚴謹治學的於子良應該比張揚靠譜的多,張揚更像是一個江湖術士,他的治療方法神秘而不可捉摸,可是那些檢查結果卻明明白白的擺在那裏,由不得薛世綸不信。


    薛世綸和於子良見麵的時候,張揚在病房內陪著薛老說話。


    薛老的精神狀態很好,由始至終他都沒有探討治療方麵的任何問題。


    還是張揚主動說起了這件事:“薛老,我在東江的時候去拜會顧允知顧〖書〗記,他知道您近期要來平海,也非常開心,還委門表示要過來見您。”薛老微笑道:“允知啊,自從他退出政壇之後,我就沒有見過他,他過去曾經在我的手下工作過,是個難得的人才,逢年過節都會打電話問候我。”


    張揚道:“您老想不想見他?”


    薛老連連點頭道:“想,想,等我出院之後,我要抽時間,去拜會過去的那幫老朋友老部下。”說到這裏,薛老的心中忽然感到有些異樣,雖然他看淡生死,可是真正到了生死關頭,他的內心深處還是有些緊張。


    張揚道:“那我迴頭就跟他打電話,讓顧〖書〗記明天過來。”薛老道:“還是晚兩天吧,我不想自己躺在病**的樣子被別人看到。”張揚笑道:“您老是對我沒信心呢,還是看到這裏清淨想賴在人家醫院裏不走?”這種話也隻有張揚感對薛老說出來。


    薛老笑了起來:“你當醫院是什麽好地燦我連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呆。”張揚道:“那明天治療之後,您就換個地方去住,我幫您安排好了,江城風景最好的地方,南湖木屋別墅。


    雖然比不上觀邸一號豪華,但是也一定會讓您老感到賓至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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