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探測儀上所有的亮點都已經消失,一切歸於沉寂,張大官人在冷庫中沉默,氣溫仍然在不斷地降低,零下三十度的低溫狀態已經維持了一個小時,室內的含氧量已經降低到不足5x,張大官人頭腦依然清醒,但是冷庫的房門仍然沒有打開的跡象,由此可見對方的耐性很好。


    張大官人開始感到有些緊張,如果對方真的不打算打開冷酷的大門,等到明天再處理他們的屍體,他利用大乘決可以支撐到那個時候,可桑貝貝一定不行。


    張揚的內心在激烈交戰著,他之所以沒有按照桑貝貝的說法將虎頭鉗卡在門口,是因為他早就預感到這裏麵很可能是一個圈套,敵人藏在暗處,他和桑貝貝的行藏已經暴露,唯有利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才能讓敵人主動現身,在這件事上,張揚選擇走了一招險棋,他不知道成功的幾率有多大,不過他相信敵人應該沒有那麽好的耐心。


    兩個小時過去了,仍然沒有人進來,張大官人有些沉不住氣了,他剛才對桑貝貝所說的那番話並沒有誇張的成分在內,如果桑貝貝本身會龜息術的話,或許可以堅持的時間久一些,她是在自己的幫助下進入了休眠狀態,如果三個時辰內無法複蘇,很可能會造成後遺症。


    就在張揚內心越來越緊張的時候,聽到了一聲歎息,那男子道:“自尋死路!何必呢!”


    張揚心中一動,他知道距離對方來臨的時候已經越來越近了。


    約莫十五分鍾之後,外麵響起切割槍的聲音,悍死的房門被從外麵打開,一股寒潮湧了出去,四名荷槍實彈的男子走入其中,他們看到了躺倒在地上的張揚和桑貝貝,兩人暴露在外麵的頭上肌膚上都蒙上了一層冰霜,沒有任何人可以在零下三十度的低溫和缺氧狀態下存活兩個小時以上。


    一個矮小的身影出現在四名男子的身後,他又歎了口氣,揮了揮手,其中一名拿槍的男子來到張揚麵前,用手摸了摸他的頸部動脈,然後又檢查了一下桑貝貝,轉身道:“都死了!”


    身林矮小的那名男子歎氣已經成為習慣,他示意四名手下將張揚和桑貝貝的屍首抬到外麵,冷庫裏的溫度實在太低,他可不想進去挨凍。


    看到幾乎被凍成冰人的張揚和募貝貝,那男子走了過來,湊近張揚的臉看了看,身邊一人道:“沒想到是個黑人。”


    那男子有些不滿地轉過頭去:“你看不出來,這是畫上去的京劇臉譜!”他站起身道:“把化的臉弄幹淨,看看究竟是誰。”他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恭敬道:“他們兩人已經被凍死了!”


    電話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好好檢查一下,查清他們的身份。”“是!”一名黑衣男子過去不知哪裏找來了一條濕毛巾想要給張揚擦臉。


    可毛巾還沒落在張揚的臉上,就發現這廝突然睜開了雙眼,本來死人睜眼就夠嚇人的了,這廝又畫了個包黑子大huā臉,白眼珠子那是格外的顯眼,這一睜眼把黑衣男子嚇得魂飛魄散,還沒反應過來呢,張大官人已經一掌砍在他脖子上了,這些人都是訓練有素的專業特工,不過誰都沒有想到這已經被斷定為死亡的人會猝然發難,率先反應過來的那人舉槍要射,張大官人動作的速度遠遠超出他們的想像,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向上一推,子彈全都射到了天huā板上,左腳飛起將另外那名男子踹得飛了出去,身體撞在另外一個人的身上,兩人慘叫著摔倒在了地上,張揚製住開槍人的穴道,奪下他的手槍,再看那名矮小的男子居然衝向了桑貝貝,他手中槍口對準了桑貝貝的腦袋,大聲道:“你敢輕舉妄動,我就殺了她!”


    他從張揚沒死於是推論出桑貝貝也是假死,看到張揚瞬間放倒了自己的四名手下,這種身手太過驚人,自己想要跟他抗衡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隻能險中求勝,先製住桑貝貝,利用桑貝貝來要挾張揚就範。


    張大官人的手槍瞄準了這廝的腦門,冷冷道:“她反正已經死了,也不在乎你多打她一槍。”


    矮小…男子道:“騙我?那好,咱們就試試!”他的手指作勢要扣動扳機。


    張揚道:“你贏了!”


    “放下槍!”那男子厲聲喝道。


    張揚將手槍緩緩放下,就在他放下手槍的時候,那名男子調轉槍口瞄準張揚扣動了扳機,可張揚的身體箭一般竄了出去,連發子彈落空,張揚抓起地上的手槍,迴敬了兩槍,一槍擊中那男子的右肩,一槍責中了他的左腿膝蓋,那男子悶哼了一聲跪倒在地上。


    不等他從地上站起身來,張揚撲了過去,冒著青煙的槍口抵在他的額頭上:“一看你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那男子雖然落在張揚的手裏,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的懼色,他盯住張揚的雙目道:“知道你在和誰做對?”張揚道:“不知道,也不感興趣,我對死人一向沒興趣。


    ”他製住這男子的穴道,然後來到桑貝貝的身邊,在她周身按摩了幾下,抓住她的掌心送入一股內息,桑貝貝幽然醒來。


    幾名特工都被眼前看到的一切震驚了,要知道這兩人在極度缺氧和低溫零下三十多度的冷庫中呆了近三個小時,這樣的環境下別說是人,就是蟑螂恐怕也存活不下來了,這生命力忒他媽強悍了。


    桑貝貝蘇醒之後,緩了一會兒,身體方才恢複了知覺,她撿起地上的一支手槍,瞄準了那名矮個男子:“費奇!”她認識這名男子。


    那男子有些詫異,沒想到這個滿臉雀斑的女子竟然認識自己。


    桑貝貝接下來的話馬上暴露了她的身份:“趙軍是不是你殺死的?”


    費奇眨了眨眼睛,盯住桑貝貝道:“你是精衛!”國安中的高級特工都有自己的代號,精衛正是桑貝貝的代號。


    桑貝貝道:“我再問你一遍,趙軍是不是你殺死的?”費奇笑了起來:“你逃不掉,你應該知道背叛組織的後果。”桑貝貝揚起手槍狠狠砸在他的臉上,她下手毫不含糊,砸得費奇滿臉開huā,費奇仍然笑著,表情顯得格外猙獰。他咬牙切齒道:“趙軍背叛組織背叛國家,你也一樣,你們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桑貝貝道:“背叛組織裏通外國的另有其人,你隻不過是被別人利用的一個可憐蟲。”


    費奇道:“我不在乎!”桑貝貝道:“我給你十秒鍾的考慮時間。”手槍抵住費奇的額頭。


    費奇道:“不用考慮,殺了我就是!”桑貝貝道:“殺了你未免太便宜你了,她看了看不遠處的冷庫,抓起費奇,把他推了進去,又讓張揚幫忙將剩下的四名特工全都推了進去。”張揚擔心章碧君會聞訊趕來,催促桑貝貝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桑貝貝關上冷庫的房門,這才和張揚一起離開,費奇這幫人是從電梯下來的,他們從電梯來到下麵,搜遍了這裏的每一個角落,發現這裏是國安的一座秘密訓練場地,除此之外並沒有找到太多可疑的地方。


    兩人經由電梯離開冷庫,迴到捷達車內,桑貝貝壓抑許久的悲傷終於爆發了出來,她趴在車內低聲哭泣了起來。


    張揚充滿同情地望著桑貝貝,並沒有說話,默默啟動升擎劃破夜色的寧靜駛向遠方。


    他們並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唯一的收獲就是證實了趙軍的死訊。


    對桑貝貝而言,這不知是她的幸運還是不幸?如果沒有見到趙軍的屍體,那麽桑貝貝的心中還有一線希望,可現在,她所有的希望都已經破滅了,桑貝貝愴然道:“她害死了我的哥哥。”


    張揚很快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目光再度迴到馬路上,然後低聲道:“事情過去很久了,節哀順變。”


    桑貝貝道:“事情不會就此結束!”


    張揚踩下刹車,望著桑貝貝很認真的說道:“章碧君非常狡猾,今晚的事情非常危險,如果不是我們運氣好,現在已經被凍死在冷庫裏。”桑貝貝道:“我不會再連累你,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張揚道:“你手裏究竟掌握了什麽證據,告訴我,或許我可以幫的上忙。”桑貝貝望著張揚搖了搖頭道:“你已經幫我夠多了,這份情我心領了。”“可是……”“沒什麽可是,應該怎樣做,我心裏有數,你放心,我不會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


    張揚點了點頭,示意桑貝貝在前方的街道將自己放下,桑貝具遞給他一條毛巾:“把臉上的油彩擦一擦,鬼一樣!”


    張揚擦淨臉上的油彩,這才離開了桑貝貝的車,他剛剛離開,桑貝貝就踩下油門飛速遠去了。


    張揚走向不遠處的停車場,迴到了自己的坐地虎內,坐進車裏,長舒了一口氣,腦海裏迴憶著今晚發生的一切,仿佛經曆了一場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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