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官人也沒解釋,因為他知道解釋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高仲和說話還是比較委婉的,他也沒有直接責怪張揚,輕聲道:“那個佟秀秀是國安工作人員,我不想廉明和她糾纏不清,廉明昨天跟我說打算迴美國,我尊重他的選擇。”


    張揚笑了笑道:“高廳,我明白了。”


    高仲和道:“幫我跟秦清說聲抱歉,這小子辜負了你們的期望。


    張揚笑道:“工作上的事情當然不能勉強,既然廉明的心意已決,我們會尊重他的選擇。”


    已經是吃午飯的時間,高仲和邀請張揚在家裏吃飯,張揚婉言謝絕了,和高仲和的這番談話之後,他也打消了勸說高廉明留下的念頭。


    離開高家,張揚驅車經過喬振粱家門口的時候,看到喬夢媛的那輛凱迪拉克越野車就停在門前,他放慢了車速,探頭探腦的向裏麵看,卻想不到車窗居然落了下來,喬夢媛的俏臉從窗口露了出來:“看什麽看?”


    張揚笑道:“我還以為裏麵沒人呢,那啥,怎麽不迴家?”


    喬夢媛道:“家裏沒人,我又忘帶了鑰匙。”


    張揚道:“吃飯沒有?”喬夢媛搖了搖頭。


    張揚道:“走,我請你!”


    喬夢媛欣然應邀,她把車鎖好上了張揚的車,兩人也沒有走遠,就在寧靜路的上海麵館隨便吃了點東西。


    喬夢媛問起張揚過來的目的,張揚將高廉明的事情說了。


    喬夢媛笑道:“高叔叔那個人最疼他這個寶貝兒子,廉明從小就嬌生慣養,去了美國之後還算培養了些自立的能力,不過性情上還是偏於脆弱,禁不起挫折。”喬夢媛認識高廉明已經不少年了,對他的性情還是很了解的。


    張揚道:“這小子把我給晾了,當初我頂著壓力把他給弄到新城區指揮部,眼看他的編製問題就能夠落實,想不到他給我上演了這一出。”


    喬夢媛道:“其實高叔叔從一開始就反對他迴來,廉明雖然拿了律師執照,可那畢竟是美國的執照,在咱們〖中〗國沒有用武之地。”


    張揚道:“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對了,你媽身體怎麽樣?”


    喬夢媛點了點頭道:“好多了,最近飲食也改善了一些。”


    張揚道:“慧空法師後天抵達江城,我安排伯母跟他見麵。”


    喬夢媛咬了咬嘴唇,輕聲道:“我有些擔心!“擔心什麽?”


    喬夢媛顯得有些猶豫,可最終還是決定將心裏話說出來:“我媽的性情變得越來越淡漠,已經幾次流鼻出要出家的意思。”


    “喬〖書〗記沒有和她好好談過嗎?”其實張揚早就看出孟傳美有些不對頭。


    喬夢媛歎了口氣道:“他們雖然表麵上和和氣氣的,可是”


    喬夢媛的話沒有說完。


    張揚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喬振粱和孟傳美兩口子的感情並非表麵上表現出的那麽和睦,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喬夢媛秀眉緊鎖,顯然為母親的事情擔心不已。


    張揚道:“平時多陪陪她,不過你千萬別像她一樣癡迷於佛學,


    萬一你想不開當了尼姑,我該有多傷心!”


    喬夢媛反問道:“你傷心什麽?”問完這句話,芳心一陣狂跳,這種話本不該問他。


    張大官人一臉曖昧的笑容,此刻看著喬夢媛的眼神就像一隻盯著小


    白羊的大灰狼。


    喬夢媛想擺脫這種尷尬的氣氛,輕聲道:“新城區的工作還順利吧?”


    張揚點了點頭:“還不錯,迪特娛樂有限公司已經初步打算在新城區投資,建設一座現代化的主題娛樂公園,一切順利的話年底就能簽約,這次慧空法師過來,應該可以確定重建秋霞寺的細節,可以說新城區旅遊發展的框架已經初步搭起來了,單單是旅遊這一塊,吸引投資二十幾個億沒問題。”


    喬夢媛道:“真的很不錯,我爸沒看錯你,你果然很有能量。”


    張揚道:“我是孫猴子,你爸就是如來佛,婁怎麽跳都跳不出他的手心。”


    喬夢媛被他的比喻給逗笑了,拿起紙巾擦了擦唇角道:“前兩天見到南錫李〖書〗記,他對東江把你給挖來還是耿耿於懷。”


    張揚笑道:“南錫最近發展得不錯,聽說你的夢晨數碼〖廣〗場招商搞得紅紅火火。


    喬夢媛點了點頭道:“〖廣〗場還沒封頂,不過所有辦公樓都賣光了,門麵隻租不售,合約已經簽完,現在二期工程已經開始。”說起這件事她不禁想起了安語晨,歎了口氣道小妖怎麽迴事,好幾個月了,人影都見不到。”


    張揚揣著明白裝糊塗道:“小妖?我很久沒跟她聯係了,她不是去環遊世界了嗎?”其實這廝昨晚才和安語晨通過電話。


    喬夢媛道:“隻說是在瑞士,我給她打過幾次電話,看來對瑞士的風光流連忘返了,夢晨數碼〖廣〗場的事情一股腦交給我,她根本就不過問。”


    張揚笑道:“這不正說明她對你的信任,如果股東之間相互猜忌,那樣合作起來豈不是更加麻煩?”


    喬夢媛道:“語晨人不錯,遇上這樣的合作者的確是我的福氣。”


    張大官人心說是我的福氣才對,想想安語晨懷孕已經到中晚期了,最近張揚每想到她,心中就頗為不安,這次能否徹底治愈安語晨,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隨著安語晨預產期的臨近,張揚開始變得越來越緊張,這也很正常,一個是他深愛的女人,肚子裏懷著的還是他的骨肉,兩者對他都是極為重要,雖然這個胎兒有藥引的成分,張大官人對他的到來也沒有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可真正到了快生產的時候,張揚仍然控製不住內心的緊張,這也是他請求陳雪為他護法的根本原因,正如醫學上,即使水平再高的外科醫生,在可能的情況下也會盡量避免給自己的親人操刀做手術,關心則亂,再好的心境,麵對自己親人的時候,也很難做到心如止水,古井不波。


    佟秀秀在肥喜的身上並沒有得到太多的情報,肥喜的嘴巴很緊,而且他對於組織的內情也不是太清楚,而且佟秀秀的行為讓上層頗為不滿,認為她的行動夾雜著太強的個人目的性,打著國家利益的旗號,其實是想為她的表哥黃軍討一個公道,平海公安廳也因為這件事向國安提出了抗議,在多重壓力下,佟秀秀不得不將肥喜交還給警方。


    午後的江城突然下起了大雨,佟秀秀望著肥喜在四名〖警〗察的押送下走入看守所,不由得歎了口氣,伍得誌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低聲道:“這件案子還是交給地方的好。”


    佟秀秀充滿了不甘心:“我不相信他們的辦案能力!”


    伍得誌開解她道:“每個部門都有各自的職能,你這次的行為其實已經越界。”


    佟秀秀道:“我不管什麽越不越界,我表哥不能就這麽白死了!”


    伍得誌輕聲道:“肥喜知道的基本上都已經說出來了,這個販毒集團組織非常的嚴密,販毒是一條線,暴力集團是另外一條線,葛星火是其中的一個紐帶。”


    佟秀秀道:“我一定要找到葛星火。”


    伍得誌道:“上頭已經不讓我們再查下去了,之前你的行為已經讓他們很不開心,秀秀,我看這件事應該緩一緩再說。”


    佟秀秀道:“我表哥在看守所內被殺,到現在公安方麵都沒有查出真兇,你讓我怎麽相信他們?”


    伍得誌歎了口氣,充滿愛憐的看著佟秀秀。


    佟秀秀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拿起電話,電話內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佟秀秀,想知道你表哥是誰殺死的?”


    佟秀秀馬上警惕了起來:“你是誰?”


    對方低聲道:“別管我是誰!如果你想知道,二十分鍾後到鼓樓〖廣〗場。


    ”對方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佟秀秀皺了皺眉頭,她將電話的內容向伍得誌重述了一邊。


    伍得誌仔細想了想,低聲道:“可能是個圈套!”比起佟秀秀,他要老練許多也要沉穩許多。


    佟秀秀道:“鼓樓〖廣〗場是公眾場合,就算是圈套也不應該選擇那個地方。”


    為了謹慎起見,伍得誌先打了個電話迴去,他們的手機基本上都可以實行來電追蹤,打給佟秀秀的那個電話來自於鼓樓〖廣〗場的其中一個公用電話亭。


    佟秀秀道:“我必須要去。”


    伍得誌了解她倔強的性子,知道她一旦決定的事情絕沒有迴旋的餘地,輕聲道:“我和你一起去。”


    佟秀秀深深凝望了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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