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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去看菊子娘的路上,宋君鴻一直不說話。他做賊心虛的瞄了一眼落後自己半步,亦步亦趨的丁蓉,卻依然隻能看見一個俏臉低垂的羞澀模樣,渾然不知她在想些什麽。


    哎呀,這還是小時候那個灑脫幹練、巾幗不讓須眉的丁蓉嗎?差別太大了!


    不容他多想,菊子娘的禪堂就到了。


    這隻是在家中有一間堆放雜物的小柴房改用的禪堂。室這些年來,宋大柱橫死,宋君鴻也從軍連年征戰在外,菊子娘就慢慢的虔誠的信上了佛。在家建了個小禪堂,日日參禪禮佛,為家人祈福。


    宋君鴻雖然是個無神論者,但對菊子娘的這番心意卻是明了的,也知道自己勸也無用,索性由著母親。


    當他把菊子娘扶起來時,菊子娘關切的目光讓他平添了幾分愧疚。


    來到這個世界後,宋君鴻不曾負國,卻難免讓家人為自己日夜擔心。現在自己官職越做越大,終於可以讓母親和妹妹過上富足優渥的生活,卻無法抹平母親眼角眉梢的愁容憂心。


    母子間也無需多言,彼此一眼已知心聲。


    菊子娘一抹眼角的淚珠,笑道:“睡了一天多了,該餓了吧?走,娘親自給你烙你最愛吃的蔥花餅去。”


    宋君鴻乖順的點了點頭,扶著母親走出了禪堂。


    隨後,菊子娘親自下廚,丁蓉也挽起了袖子炒起了小菜。


    雖尚未至午時,可宋府裏宛若過節般的置辦了一桌子的菜,每個人都喜氣洋洋。


    小石榴正在趁母親不察迅速倒了一杯水酒剛想偷吃的當口上,小春妮跑了進來,嚷嚷著:“老爺,外麵那位方老爺又來了。”


    這個自己從青樓火窯邊上救下的小丫頭已經在宋府上混的熟稔,雖是小石榴的貼身丫鬟,卻和她的小主人一樣咋咋唿唿,儼如府中兩個活寶。


    這不,連客人來訪本該管家華勝頓出麵通報的活計,她也包攬了。


    搞得華剩頓很沒麵子,多次提建議應在家中嚴肅下家風,不過奈何老夫人性情和善,小石榴又護短,所以始終沒有成行。


    宋君鴻笑道:“快請方大人進來吧。”


    隨即,方邵就大步流星的奔了進來。人還沒進屋,就已經嚷嚷著:“哎呀,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有好吃的!”


    在宋君鴻起身迎接的同時,菊子娘吩咐春妮去趕緊再送上一副碗筷,一邊抬手拍掉了小石榴手裏的酒杯。


    宋君鴻笑罵道:“偏生你長了個狗鼻子!”


    自從來了淮南東路後,方邵就沒少來找宋君鴻。在宋君鴻剿匪在外的這半年裏,更是托付他照顧家人,所以對於宋君鴻這個宅子他已經算是常客,也不見外,丁蓉剛搬過一個鼓凳,他就一屁股坐下,拾起筷子大塊朵頤。


    見他轉眼間三個蔥花油餅已經塞下肚去後,手又伸向最後一張餅。宋君鴻大感心疼,趕緊攔住,問到:“晉夫兄,你來小弟家中可有事?”


    “不就吃你幾張餅嗎?看把你小氣的。”方紹瞥視了眼宋君鴻,轉臉笑嘻嘻地對菊子娘說:“老夫人,還是您手藝好,我看哪,恐怕城東得意居的大廚也做不出來您這麽好吃的餅來。”


    菊子娘被哄的嗬嗬直笑,忙點頭:“不過是些山東小吃,方大人喜歡,下迴老身多做些你帶迴去。”


    “好嘞。”方紹立即打蛇隨杆上:“下迴我可拎著大口袋來啊。”


    “下迴你直接把灶台安我家裏就成!”宋君鴻笑罵了一句:“你說我們‘曲澗六子’也算是斯文種子了把?怎麽出了你這號臉皮比城牆還厚,嘴巴比油還滑的家夥?”


    然後把僅餘的那張蔥花餅也夾到方紹的盤中:“服了你了,這個也給你了,饞死鬼,別拿我老娘擠兌我了。為了張油餅你都能用上‘環而圍之’的計謀了。”


    方紹嘻嘻一笑,老實不客氣的把那張蔥花餅抓起來三下五除二吞下肚去,這才抹抹油嘴,對宋君鴻說道:“子燁,既然吃完了,咱說點正事吧。”


    宋君鴻看著自己隻吃了半張就被清空的油餅盤子,無可奈何地說:“什麽正事?”


    “我也不知道,但魯宣相讓我叫你去他那一趟。說是有公務。”


    “什麽?”菊子娘聽後不樂意了:“不是說給我們小石頭放三天假嗎?這才剛過去一天就又來傳喚了。”


    方紹畢竟剛吃完人家的,嘴短著,對菊子娘的責問隻能低下頭訥訥的道:“我的確也不知為什麽。隻是今天我正好到魯宣相那裏去匯報對投案的殘匪的處理議案,這時有人給魯宣相一封信,他老人家就叫我來喚你了。”


    “這算什麽說法?稀裏糊塗的。”菊子娘很不滿意。兒子出去半年,生死未卜,迴來才一天就又要離開,她這做娘的在心裏一百個不樂意。


    宋君鴻趕緊站出來打圓場:“娘,魯宣相對兒子一向愛護又加,這次突然傳喚我過去,定然是有很緊急的事情。孩兒覺得還是應該趕緊過去一趟的好。”


    丁蓉也從旁勸慰,逗的老太太臉色漸開,一邊迅速給宋君鴻遞了個眼色。宋君鴻趕緊拉著方紹奔出堂屋。


    眼見著快到府門口,方紹卻突然一拍額頭,道:“對了,子燁,還有件事差點忘了告訴你了。”


    “你家門口來了個奇怪的家夥。”他蹙眉的說道。


    “奇怪的家夥?”宋君鴻頓足訝然。


    “對!”方紹點了點頭:“是個長相很高大、兇惡的家夥。”他還拿手在臉上比劃著:“胡須根根樹立,那真是鷙髯啊!有這麽長!”


    “還有,他腰上還懸著把刀,比一般的刀都長,好家夥,像是腰中掛了塊小號的門板似的。”方紹繼續誇張的描述著。


    宋君鴻心下一緊,這是自己的家宅,母親,妹妹和丁蓉都住在這裏,萬一真是什麽窮兇極惡的匪類,倒不可不防。


    “孫狗子!”他立即喚道。


    孫狗子作為自己的親兵隊長,從來都是遊行於不離自己身邊三丈遠的地方的,甚至連自己家中都給他備有專門的房間。


    正在備馬的孫狗子果然聞訊立即竄了過來,問:“大人,有什麽吩咐?”


    “聽說老子府門前來了個怪客,你去查查那人是什麽來路。來我家這意欲何為?”宋君鴻不忘有叮囑了一聲:“輕易別動手,機靈著點。”


    宋君鴻可不願意孫狗子受傷。雖說這孩子對自己忠心耿耿,對任何可能會危害到自己的人都會毫不畏懼的掄刀子就上。但畢竟還隻是一個半大孩子,人生經驗上麵仍有欠缺。這兩年說是孫狗子一直在護衛著宋君鴻的人身安全,但又何嚐不是宋君鴻一直在像一位兄長一樣的時刻保護和調教著孫狗子。兩人亦主亦仆,亦兄亦弟,亦師亦友。


    孫狗子應了一聲就待出去盤問,方紹已經攔了下來:“那人我已經盤問過了,說是叫程大槐。前來求見你的。我看他非我大宋官員,也並無親熟,所以為慎重起見剛才入府時並沒有帶他進來。”


    “程大槐?”宋君鴻聞言笑了出來:“不用查了,這人我認識,晉夫兄不用多擔心。”


    話雖如此,這個方晉夫居然為了自己的安危敢去盤問長相兇惡,荷刀而來的程大槐?宋君鴻感激的望了方紹一眼。


    三人轉眼間就已經走到了府門前。隻見那程大槐果然依舊還候在府門前。


    看見宋君鴻出來,還沒待宋君鴻問話,高大威猛的程大槐就已經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倒在宋君鴻麵前。


    宋君鴻微皺了下眉頭,盡管來到這個時代後,他已經習慣把下跪作為某種場合下的禮儀而進行接受,但在他心裏仍不喜歡動不動就下跪的人。


    這程大槐唯唯諾諾的表現與其豪邁的外表也太不相稱了點。


    他問到:“程大槐,你來找本將軍有什麽事嗎?”


    “沒……沒什麽事,前幾日想邀請大人赴宴,可大人正是公務繁忙,沒有時間。聽說這幾日大人休憩,小人在得意居置辦了點水酒,想請大人賞個臉。”說罷,程大槐忐忑的瞄了眼宋君鴻。見宋君鴻也恰巧把一種玩味的目光看向自己,慌忙又低下頭去。


    “你怎麽知道我今天會出來?”宋君鴻又問。


    “小人不知。”程大槐又瞄了一眼宋君鴻,卻一時間無法從他冷靜的目光中開不出來任何的喜怒來。隻好又又結結巴巴的解釋道:“其實,小人把得意居的一個包間包了半個月,大人想哪天去都成。”


    “荒唐!”宋君鴻怒斥:“你的酒宴本將軍不會去的。你趕緊去酒樓把定金要迴來吧!”


    說罷,他領著方紹和孫狗子拂袖而去。


    剛行了幾步,宋君鴻不忍的迴頭張望了一眼。隻見那程大槐兀自跪在那裏,臉上一片慘白與頹喪。


    他無奈的又反身走了迴去。


    程大槐似也沒有想到宋君鴻能去二複返,正不知說什麽間,卻見宋君鴻走到他身前,彎下腰去,托起他的臂肘把他服了起來。


    “小人……哦不,罪臣……,哦不,降將……”程大槐又詫異又緊張,已經不知改怎麽稱唿自己了。


    宋君鴻擺了擺手,攔住他激動的話語,說道:“我依然尊稱你為一聲程將軍。我不知你們在金國時需要如何逢迎上峰,但在我們大宋不需如此,我也不喜歡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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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絮語:麥麥體小書友,今天雙更,生日快樂!


    青春如果是一場花季的話,19歲就是美麗的花蕊。在這個年紀,天應該是藍的,夢應該是美的,明天應該是七彩的。願你有個美好的年華。祝:生日快樂,生活精彩,學習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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