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人?”發現了逼進的黑影後,數十名捧日軍軍士們急忙上前去進行攔截,可惜卻根本隻能是徒勞無功:他們要麽是連這些黑衣人的衣角都沒碰到,就被他們繞到了身後;要麽就是剛一交上手,隻三下五除二的就被對方給擊倒在地。


    宋君鴻的瞳孔犯的收縮了一下。對方這批人馬雖然數量不多,卻個個都是精銳,且仔細看其身後和作戰方式,似與與普通的山賊或軍士都不相同。


    身手利落靈巧,有如山貓;下手精準狠毒,一擊必殺。


    對方倒像是江湖上的一些武技高手!


    宋君鴻暗道了一聲:“好家夥!果然還是留了這一手。”


    那些山賊們明知一時半晌裏打不跨捧日軍,卻還是這麽不要命的反複來衝擊軍營,原來卻不過是為了吸引和拖住捧日軍將士們的注意力。而真正執行刺殺任務的,卻是直到此時出現的這十幾我黑衣人。


    如荊柯見秦王,已經到了圖窮匕現的時侯了。


    轉眼間,這幫黑衣人們就衝到了近前。李三狗、劉業火等想迴身救援,卻被山賊們死死纏住,脫身不得。


    現場隻有宋君鴻、李通和幾十名把守營帳的士兵。


    一名黑衣人隨即與宋君鴻纏鬥在一起。李通也領著另一名士命在與一名黑衣人戰鬥,此外,有四名黑衣人也被把守在營帳外的捧日軍士們拖住,但卻仍有七、八名黑衣人掠過捧日軍這後一層防護,直向營帳裏衝去。


    “攔住他,保護靜妃及東安王!”一名內侍站在門口,急切的邊喊,邊拿著一把刀指向逼近的黑衣人。


    黑衣人瞅著他握著刀柄直哆嗦的雙手,連正眼都沒有瞅,直接一腳就給踢飛,然後撩開帳門,衝了進去。


    帳內,有一名身著華麗宮裝的少女,正把一名同樣錦衣的孩童緊緊地抱在懷裏,雖是背對著黑衣人縮在帳中,但扭轉過來的頭中卻發現恐懼的目光。


    “靜妃娘娘、小皇,受死!”黑衣人們獰笑著,便撲向了他們。


    就在這時,便聽在帳一角有人急促地喊了一句:“收!”


    在黑衣人們沒注意的帳外,有四名軍士猛的一拉腳下的繩索,然後便聽“轟隆”一聲巨響,突然在一瞬間泥沙飛滾,帳中就陷出一個巨大的圓坑。


    眾黑衣人收勢不及,隻覺腳下一軟,便陷落了下去。而在坑的下麵,赫然立著數十杆騎兵大槍,槍身半埋在土裏,卻把鋒銳的槍頭向上,密密的一片,如刺蝟立起了它的尖刺,直指跌落下來的男衣人們。


    五名黑衣人應變不及,立時被穿透後當場斃命。


    餘下三名黑衣人身手倒也矯健,踩著同伴們的軀體,再次向上彈起,躍離了槍如林立的陷井。


    但這幾句黑衣人身剛躍在空中,雙腳還沒來的衣落地之時,便聽到有人又喝了一句:“起!”


    隻見帳中變相再生,在緊鄰著帳布的一圈地方的泥土再次揚起,但這次反而是有三十名一直貓身埋伏在下麵的捧日軍將士們折起了覆蓋在他們上麵的一層覆土的薄板,直起身來時,手中已經端起了一架騎兵弩,孫狗冷哼哼的發布了他的第三道口令:“擊!”


    三十架騎兵弩同時發射,黑衣人們身尚在空中,沒法騰挪躲避,立時又有兩人被在電光火石間射殺。


    隻有一名黑衣人躲過矢雨,甩手射出了一把細小的鑽錐,不過他不是瞄準向捧日軍們,而是瞄向了正懷抱小童的靜妃。


    靜妃和其懷中的小童都身中數錐,錐上塗有劇毒,靜妃唿都沒唿一聲,便倒地死去。


    那名黑衣人目中露出一縷喜色,轉身避過第二輪箭雨,飛身向帳外急縱,但這時帳外有人喝道:“留下!”同時一柄利劍卻迎麵直刺而來,穿透了他的胸膛。


    宋君鴻走了進來,一腳將那名黑衣人的屍體踢倒,一甩劍上的血漬,向孫狗問道:“怎麽樣?”


    “都幹掉了,頭兒,你們外麵呢?”


    “也一樣!”


    宋君鴻向落在陷井邊上一名被射殺的黑衣人屍體們描了一眼,伸手便摞開了他頭上蒙麵的黑巾,看了他的麵孔中,腦中突然翻過一幅幅畫麵。


    是的,他認識這名黑衣人。早在三年前,自己剛踏上去嶽麓書院求學的路餘時,曾卷入了一場意想不到的紛爭,除自己外,整個貨隊都被人屠殺。其中製造那場血腥慘案之一的兇手目前就躺在自己眼前。當年的那場慘案對宋君鴻影響很大,以至於當時的那些人有麵孔宋君鴻至今是記憶尤,絕不會認錯!


    天,原來他們是“天星社”的餘孽!


    自從趙措兵變上台後,“天星社”遭到了朝庭的通緝和鎮壓,曾在黑道和殺手界中不可一世的“天星社”從此在大宋消聲匿跡。樹倒狐孫散之後,他們中的一些成員便開始幹起了零星為別人充當買金殺手的勾當,沒想到會在這裏和宋君鴻再次遇上。


    並把當年欠下的血債在宋君鴻的手上親自償還。所以說有些事情的發展還真是充滿了巧意,一飲一啄,莫非天定?


    宋君鴻感慨了一下,耳畔卻聽得李三狗的囂狂的笑聲傳了過來。宋君鴻好奇的撩起帳,走了出去。隻見外麵的戰鬥竟弱了許多,有些山賊甚至收起了兵器,有點不和所措的望向麵前的捧日軍們。


    “怎麽迴事?”宋君鴻問道。


    李三狗用刀押著一名壯漢走了過來,到得宋君鴻的跟前,一踢那名壯漢的腿彎,將之按跪在地。


    “頭兒,終於抓到那名山賊頭了。”李三狗興高采列的說道:“白天讓他跑掉後,我今晚就一直在戰鬥中搜那這鬼孫的身影,好不容易讓我瞧見了,追了他一大圈抓住的。”


    “做的好。”宋君鴻誇獎道:“當記你一功!”


    然後宋君鴻又對那名山賊頭說道:“讓你的手下們都放下兵器,跪下受縛。”


    那名山賊頭罵罵咧咧的還想再逞什麽英雄,讓李三狗拉起他的一隻耳朵,手中的大砍刀一劃,立時剁下一隻來。


    “哎呀我的娘唉。”那名山賊頭目疼的直喊娘,終於服了軟,對外麵喊道:“都放下兵器,跪下。”


    一些山賊愣了一下,有點無奈地放下了手中的兵器,但多的山賊們卻是猶豫了一下,然後再也不理會這裏的情形,轉頭就跑。


    那名山賊頭目氣的罵了幾句,卻也無可奈何。


    這便是山賊們的特點。他們雖都是落草亡命,但又個個狂傲難馴。你隻有用絕對強勢的權威能強行統治住他們,而一旦統治者失勢,那們原本依附的人也就會立刻一哄而散。


    宋君鴻讓李三狗把那名山賊頭目押進了帳中,把戰劍上的血漬邊擦邊笑道:“你現在已經沒有了選擇,,還能少受點皮肉之苦。”


    李三狗把大砍刀在山賊頭的另一隻耳朵上比劃了一下,那名山賊頭目嚇的立即把一切都說了出來。


    果然,他們的確是受人收買來在半路上襲殺靜妃和東安王一行。而指使他們的人,赫然便是那位得誌便猖狂、目下正不可一世的國舅將軍高行。


    “攀汙皇親,是要被淩遲處死的。”宋君鴻冷著臉說。


    “小人說的句句是真,句句是真啊!”那名山賊頭目磕著頭答。


    “那你們襲殺皇妃皇,難道就沒想過也會株九族的嗎?”宋君鴻又問。


    “高國舅說過,讓小人們放開膽去幹,事後一切都有他來承擔。隻要幹好了這一票,他不僅有重賞,還可提拔小人當官兒。”


    靠襲擊官軍,狙殺皇族來謀取官位?你還真是敢異想天開呀!宋君鴻冷笑了一下。又問道:“那些天星社的餘黨也是你收羅的嗎?”


    “天星社?什麽天星社?”那名山賊頭目愣了一下。


    宋君鴻指了一名黑衣人的屍體說道:“就是他們。他們難道不是你的手下嗎?”


    “不是。他們是高國舅派來的,讓我們配合作們行事,小人怎麽可能指揮的動他們呢。”山賊頭目苦笑著迴答。


    也是。在今晚的行動中,這些山賊們隻能算是過河的小卒,那些出自天星社的黑衣人們是執行後“將軍”任務的殺手鐧。


    幸虧自己提前做了準備,將計就計,不然這些天星社的殺手們衝進來,十之要被他們得手。


    “他們從哪裏來的?如何聯係?”比起山賊們的莽行惡舉,宋君鴻顯然關心“天星社”餘黨的事情。


    可惜結果卻讓他很失望,那名山賊頭目也是一無所知。


    是啊,如果輕易就能讓人偵知行徑,那他們就不是曾經的第一大殺手組織“天星社”的成員了。


    看到再也審問不出什麽有價值的情報了,宋君鴻便讓李三狗派人把他看押起來。


    “頭兒,要怎麽處置他?”李通問道。


    “明天過河之後,離開這片地境就把他砍了。”


    “啊?我們不把他押迴臨安行在交三衙諸司進行審問嗎?”


    宋君鴻苦笑了一下:“高行敢於這麽張狂,絕非隻是年少無知四字可以形容而已。主要是因為高家如今已經根深葉廣,難以撼動了。你以為我們就算把這幾名山賊押迴臨安,又能有什麽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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