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看見這情勢,也是好急,她能救得秦敬這一次,便不一定能救得秦敬第二次,為今之計,唯有接近些這個霸刀山莊,她便要蓋上那人皮麵具。.tw[]


    便在此時,她感到身後陰風忽臨,等她迴頭看,卻看見一張白目韋陀的麵具,正是大駭,眼看白目韋陀要動手了,把手伸將向她。


    阿芙皺眉,忽而蹬地脫出樹丫,舍身往那樹底墜去,麵上裝出極其恐懼的神情,仿佛自己是被嚇到,才自樹上掉下的。然她手上卻偷生了一根銀色冰針,往自己的尾閭穴那兒封上了一針,下地之時,便側頭閉目,假死過去。


    白目韋陀自然也是用著鷹爪似的功夫攀在樹上,看見阿芙被‘嚇死’的模樣,雖然孤疑,卻也不能駐步細看,隻能捏著手中物什往前趕路去,也沒有下來細看阿芙是不是全然死去了,看來是有極急切的事情要稟報。


    眼看敵人離去,阿芙卻不能安心。雖此際神思遊離,仍心思不妙,怎會在此預見十三鬼兵的韋陀,逼得自己使上這裝死的功夫。


    尾閭穴於督脈,乃督脈主穴,別走任脈。若被人擊中後,便會阻礙周天氣機,丹田氣機不升,全身機能遏製而漸死。而阿芙冰針可以暫時封住該穴,狀似死人,等三個時辰後,冰針消去,她自會活將過來。


    方才緊急之時偶遇這白目韋陀,她從未與十三鬼兵交手,何況是當中最厲害的韋陀,思前想後,便隻有此法能自保,解之卻費時,阿芙一心,便十分擔憂秦敬的境況,焦躁莫名。便連她自己也解釋不了,怎生這般看重此人性命?若隻為親手殺之,卻越發說不過去。


    阿芙正深思著,便看見那邊草叢間,有一個人影冒了出來。那人影蟋蟀而至,阿芙看著眼熟,卻由於瞳孔散大,看之不清,知道來人到了跟前跪下,哭著說起話來:“右使姐姐……小鶯無用……眼看著那人殺你,卻不敢上前來……”


    原是小鶯,阿芙猶想大聲喊叫:“你為什麽不乖乖呆在宜興?”可渾身就是動彈不了,便隻能看著悲惻的人兒絕塵而去,直奔方才白目韋陀離去的方向。


    “小鶯要給阿芙姐姐報仇!”獨留下這句說話。


    阿芙大感不妙了去,奮力要衝開假死的狀態,卻不得法,反而使得內息混亂,便吐出了一口血來,渾身似要炸開似的痛。她的意識已然恢複,便使脖子盡力彎曲,撐起肩膀老高卻也是無用,那雙手腳怎也動彈不得,這般還是不可以!心中焦躁已經甚於一切。。


    “迴來!”阿芙這一聲喊叫也是遊絲無力,小鶯已經走遠,怎也聽不見了。可是阿芙還是拚盡力氣大喊了幾句:“迴來!迴來!迴來!……”


    盡管如此,也隻是這邊樹上的幾隻蟬兒被驚動了,一顛一顛地飛走了,然小鶯的去勢卻不可挽迴,她便幹脆側過頭去,心中被難言的情愫逼滿,直上到喉頭,卻噎住了,吐將不出。


    好半晌,阿芙才把手臂放到眼睛上,那手臂處的衣裳已然濕潤。原是情感自喉頭間出不來,便由眼眶處生出了。她的眼睛被淚水濕得有點生痛,乃是多年沒有哭泣的緣故。


    沒有想到多年後的自己依舊會哭泣,阿芙皺眉,便把手握成拳狀,捶地而起。跟著小鶯的腳印飛了似地趕過去……


    而冬青所見的那處異動,果然生了一個個籠子狀的怪物什,共十四個,中間還有一個一米見方的澆注鐵箱子,果然就是十三鬼兵的營地。而日間看去這些籠子,便更像某些妖物的巢穴。


    籠子乃是百年竹片編成,竹片極韌,每片都有手掌寬,光是編織的工藝已經了不得了,其承力更是厲害,能睡一個活人多年而不塌。籠子上鋪了杉樹羽狀的枝葉,幾乎看不出原本的形狀來,隻有底部一些處露出了本來的黃色。這些枝葉間摻了調製過的人骨粉,晚上有人於其中睡覺,骨粉會受熱生出磷火,便使得其更加幽魅。


    而那些竹籠子之間用赤金絲繩係著,忽看去卻覺得籠子們是飄在空中的。這般之下,更為懾人,在這陽光不暢的深山林子裏。獵戶們遠遠看見這般的物什,也會敬而遠之,便不會前往查探,這樣就使得忽而而至的不速之客變為零。


    今日的營地裏,卻多了一件顯眼的東西,便是那‘裝著’楊素的鐵箱子,正於此際,那個鐵箱子內部正生出了形變,不時有一掌脫出,使得箱子發熱變紅,最後突將出來,成了一個掌型。


    獨孤信在地下看著,抽著一袋煙,那柄大食長煙槍乃十分亮眼,卻不時蒙上了一層煙霧,讓人看之不清,想之不透。也難得他如斯淡定,坐在箱子底下吧嗒抽著煙。隻因那箱子內每出一掌,必如地動山搖,並生出尖銳蜂鳴,若是內功稍差者都會被其震傷。


    未免旁生枝節,其他十二個兵士已受命立在遠處,靜待軍師下令。如今他們都脫下麵具到脖子畔,露出半張臉來。這十二個半張臉上的眼神間皆是焦躁疑惑,卻也不敢細語,猶以四大天王為首。


    坐著的獨孤信忽而起身,把煙槍放好腰間布袋中,並吐盡肺中氣息來。自抬頭看看那越發變型的鐵箱子,眉頭一皺,掐指一算,心頭便有個大致。同是此際,也看見了那個白目韋陀的身形閃於附近的一處樹幹上。


    獨孤信正要開口,白目韋陀身後便來了一抹白色。白色身子嬌小,但奮力而上,便能把白目韋陀的身軀撞出樹幹一瞬,背門朝下地落了下來。白目韋陀卻十分鎮定,落下是時候,一腳點樹幹,身軀便飛往外一棵樹,雖是背門出去,卻一手向後,正好以一手五指抓進了堅硬的樹幹,方穩住身子。


    那白色影子又攻來了,左右分爪飛撲上前,邊還喊著:“小鶯要替阿芙姐姐報仇!”


    白目韋陀見狀,便鬆了那抓住樹幹的手,雙腳曲後,蹬樹幹卸去下落的力勢,一邊以左右格擋把小鶯的雙手捏住,外的一隻手握住物什,卻收緊了把小鶯的腰身。


    小鶯沒有想到對方這般大力,腰身一被鉗製,立馬折了一般疼痛,慌忙亂動起手腳來,所有章法都忘記了似的。


    白目韋陀依舊冷靜,雖看著她亂動,穩妥地一步步往下落去,氣息平穩如無息,還不忘著把手伸向她後脖子,正置於後肩闕陰腧穴處,便要運功。卻看見女子的臉龐,還帶著圓潤,奶氣未卸,不過一個小孩子罷了。


    他便頓了一下動作,然後把手移開,隻是緊鉗著她腰際的手更用力了些。隻見輕輕的‘哢嚓’一聲,小鶯便狂唿了一聲:“啊!!”


    白目韋陀折去的,乃是小鶯誌室穴所處,雖暫時截癱,卻無姓名危險,若是斷了闕陰腧一穴,小鶯定必當場斃命。


    雖說撿迴了一條性命,可是這一下的疼痛,也是尋常人承受不得,必然要立刻昏過去。昏過去也好,可惜這小鶯卻存了一絲絲的倔強,滿心隻想為右使報仇雪恨。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無刃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葉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葉猊並收藏無刃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