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憶裏的一點一滴,或美好的記憶,或流金的歲月,或苦澀的傷痛。一段段都是曾經走過的路見過的人,它們共同交織成一幅斑斕的人生畫卷,收藏於每個人記憶的深處。多年後時常想起時,無論是怎樣的年華,都能細細品味的人生樂章,苦亦是甜,酸亦是甜。經曆過才會懂得珍惜,學會成長。過往的點點滴滴寓意從無窮盡,無數條記憶的涓涓小溪,匯聚成江河,凝結出一片汪洋。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在記憶中,不曾離去,盤旋心中。


    連澈這個名字,是朔玉君戚雲,在月灼華將他救出幽溟山後,為他所起的。多麽純潔無暇的希冀,點綴著未來的人生。


    連澈對小時候的事,很多都不記得了,他不記得自己叫什麽?不記得家在哪裏?父母還在不在?兒時的記憶多數變的模糊一片。隻依稀記得在一家簡陋的茶鋪外,自己時常在泥地上玩耍。將泥巴和了水,捏塑成各種小動物的樣子。有位穿著粗布衣衫的婦人,會來到自己身旁,幫他擦去額上的汗水。又領了他走進茶鋪,用葫蘆瓢從水缸內,盛出清水來幫他洗手。做完這些,那婦人會熟練的,將連澈的小手,放在她自己的粗布衣衫上,為連澈擦幹淨手上的水珠。


    每當這時,窄舊的木櫃台後,會走出一個身著粗布衣衫的男人。他暖暖的笑著,倒茶給連澈喝,待他大口的喝著清甜的茶水解了渴後,再會從身後變出一串糖葫蘆來給他。


    連澈已經不記得他們的樣貌,也不記得他們是否就是自己的爹娘。自己兒時待過的那地方在哪裏?再次有清晰的記憶時,便是記得自己同很多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關在一起,有男童有女童。他們為什麽被關在這裏?誰關他們在這裏?卻也不知。


    每天都會有孩童被帶走,又會有新的孩童被送到這裏......年複一年,日複一日。兩年後,有人把連澈也帶了出去。而這一次的記憶清晰無比,他永遠深深地記得。自己當年多麽恐懼,多麽無助。隻想哇哇地大哭,卻嚇地連哭都不敢,隻能強忍著咬破自己的舌尖。又將口中的血懦弱的咽了迴腹中去,他怕任何的反抗都是加速自己的死亡。


    那時的他很渺小和孱弱,什麽也做不了,隻能無助的接受命運的安排。聽著那令人瑟瑟發抖的桀桀怪笑之聲,讓聞者恐懼到出現幻覺,好像眼前像是出現一片嶙峋的怪石,森森白色枯骨交錯其中,虯結叢生處漆黑的怪木,就是墳墓。隻求能快點結束,不要太痛苦。


    那緋紅的身影,像天神一般,突降此地!這個叫月灼華的人,改變了他一生的命運。


    連澈小時候,時常生活在朔玉君戚雲的身邊,性子多些像了他。比較內斂,不懂表達!一句謝謝你,他都羞澀的難以啟齒。可無論怎麽樣,這兩人都是他此生最大的恩人,這份情誼,他銘記在心。始終不曾忘記,若有需要。哪怕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有些恩不必掛在嘴邊,記在心中的才是真。


    .......


    雷櫻和雷韻。


    雷韻看著雷櫻在自己懷裏斷了氣,她拚盡最後的力量,來保護自己這個沒用的哥哥。這是一種怎樣的無助呢?若有來生緣分,雷韻想讓自己定做個強者!能有力量保護妹妹......


    有一種關心不請自來,有一種默契無可取代。這份相互關懷,從出生後伴隨著我們一起成長。沒有父母的一對兄妹,難熬的大雪之夜,互相依偎取暖。有了饅頭,妹妹她會,毫不猶豫的把多的那一半分給哥哥。她笑著道:“哥哥,比我高,所以一定吃的比我多。自然,我比哥哥低,所以吃的比哥哥少.......”


    行乞的日子時常會被大的孩子欺負,更有成年人會來搶妹妹討來的剩飯。雷櫻雖是妹妹,可她總是那樣保護著自己的哥哥。無論那些人的拳腳有多重,她都會用自己瘦弱的身子,護住怯懦膽小的雷韻。


    曾經,天塌下來我不怕,總是會有妹妹幫我頂著。可如今,我想為妹妹做些什麽,能給我一次機會嗎?今夜無眠相牽掛,時光荏苒何時逢。櫻子,請你不要拋下我。來生還當我的妹妹,好嗎?這一次,哥哥來保護你。許是輪迴,茫茫人海,待我為你報了仇,我去尋你迴來。


    當年的事,他不是沒有疑心過。隻是,沒有證據,沒有能力。太過微弱......那便在司徒風然行事時,明裏暗裏幫幫他。


    他幾次幫司徒風然拖住邵懷諍,又暗地裏找機會幫忙打探消息,再偷偷神不知鬼不覺的告知司徒風然。他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月灼華再迴世間後,仙門百家一時間多次要求鏟除魔頭!也是他,幫著司徒風然力排眾議,含糊其辭將這件事情一拖再拖。變的讓眾人慢慢也沒了心思。


    ........


    白龍的無奈。


    她不叫白龍,她和月灼華一樣,是個女子!她的芳名叫白海芳。她也想有一份奢望深情,暖暖的等著自己,也想有個人能不問所以就護著自己,有一個能讓自己奮不顧身之人,廝守終身!可當那人出現時,她怯懦了。她甚至沒表現過一絲一毫自己的心意,就這樣永遠深埋心底。


    她是整個家族的希望,她是整個白室的門楣!白海芳卸下雲鬢,束起長發,從此她叫白龍。既是龍,那從此要一飛衝天,就要做好孤獨此生的準備。家母大仇未報,家族等待她一力撐起,何以兒女情長?葉大哥,來生我定好好做一次女子。學學月灼華那般,對你死纏爛打。非讓你娶了我!


    ........


    戚皓莫是戚雲,戚初翎的大哥。


    戚皓莫成年後,一身英豪壯誌,四海遊曆。遇見自己心愛的女子,便大膽的站在她麵前,直言道:“請姑娘嫁與我為妻,此生鍾愛你一人,天地可鑒,日月可表!”


    那女子隻是個普通的凡人,二人這便在凡間成了親。然新婚燕爾不過五日,戚皓莫突聞家中噩耗。好生交代安慰了妻子,這便匆匆趕迴浮雪夜蝶。父母雙親才剛知道自己的婚事,還未見過兒媳。也為喝過她雙手親奉的喜茶。放不下的牽掛,道不完的無奈。天意弄人,許了一份深情,卻要食言,如何做才能兩全?


    我亦不願負娘子,隻乃父母恩未報!


    .......


    戚嵐瀟和冷鈴熙。


    他們總是很恩愛,時常會一起來到鈴熙溫泉旁。冷鈴熙會抱著年幼的戚雲一起捉夜靈蝶玩,戚嵐瀟會摘下一朵淡淡粉色的風鈴草,插在妻子的發髻間。母親會退去鞋襪坐在溫泉旁,一邊用腳撩著水花,一邊對懷中的戚雲講述著他們自己的故事。


    冷鈴熙會抱著年幼的戚雲坐在自己腿上,一本正經地打趣他,很溫柔地撫著他的頭發,道:“雲兒,若是日後有了心意的女子,無論她是什麽人,隻要你喜歡。娘親給你做主!你悄悄將她帶來此地,娘親就躲在這裏,偷偷看看她長什麽樣。要是那姑娘敢不同意?娘親立刻衝出來,將那姑娘推進這溫泉池中!嗬嗬,我看她這邊濕了衣裙,還怎麽好再離開?”


    戚嵐瀟笑著接話道:“那若明日,人家姑娘換了衣衫依舊要走呢?”


    冷鈴熙詫異了一下後,托著戚雲的麵頰,莞爾道:“直接拉來此地拜天地,等拜了天地。雲兒就告訴那女子,你要走也可以,但是我不寫休書,從今以後你休想再嫁人!”


    戚嵐瀟哈哈大笑。


    戚雲懵懵懂懂間疑雲滿腹,看看自己的娘親,又看看爹爹。納悶道:“娘親,爹爹當年是這樣對你的嗎?”


    戚嵐瀟被問的一個踉蹌。冷鈴熙噗嗤一聲笑了笑後,一本正經道:“當然不是,我是當年聽你爹爹說,外麵都有多好玩,所以才跟著他出來看看的。結果跟著跟著,本是雲遊四海,誰曾想就跟成了他的娘子啦!”


    很多年後,還在靈池山學藝的戚雲,當他知道月灼華是女子時,想起了她當日跳進鈴熙溫泉時的樣子。突然覺得,是不是娘親把她推下去的呢?心裏泛起一絲暖暖的溫存。再想想自己當時什麽都不明白時的想法,不覺地又開始偷笑。還以為自己的娘親瘋啦?推個男人下來嗎?


    為了和冷鈴熙的母家緩和關係,戚雲的母親冷鈴熙在懷著二姐戚約素時,就時常會,迴去討好自己的母親。女兒是母親的小棉襖,她便言生個女女來陪自己的母親。


    所以戚約素小時候多數時間都是住在冷家的。待戚雲出生後,冷家老人看著歡喜,便起了小字,為初翎。想是以後能飛黃騰達,光耀門楣。


    可父母和兄長的意外,讓浮雪夜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剛強的戚約素果斷迴家,用自己所學,一力承擔起這份重擔。她不管弟弟是否接受?是否開心?是否這些就是弟弟一生所求?她隻想不要辜負父母的基業和心血,簡約單純的理念。


    當戚約素趕到煢蒼之戰時候的攬月宮內,看見邵懷諍就蹲在戚雲身邊,想是在救自己的弟弟嗎?隻是當時的她不知道,邵懷諍隻是俯身拿走了,落在戚雲身邊的荊咒問心。


    也是這份巧遇的緣分,成就了多年後,兩人間的那一百年的夫妻之義!


    她迴頭看看幕朝殿內,恩愛的戚莫郎和雷菲菲,一抹淺淡的笑意莞爾流逝。笑自己癡,笑自己嗔,笑年華不曾荒唐過!


    戚約素曾有過那份傻傻少女心思,可感情一旦和利益連接在一起,也就變得不再是真情。被無情地扼殺在搖籃之內,相互利用的也就不會那樣覺得有虧欠和愧疚。這樣很好,存粹些,也能讓自己更清醒。


    邵懷諍。


    當年他送一隻殘破的靈蝶,去靈池山下等著月灼華走進自己為她設置好的圈套。無論月灼華當年是去南伽山還是直接迴攬月宮,都會進入他的計劃內。


    他又變換麵貌扮做黃恩和荒塚食恩。在嬰塚提前帶走月灼華,這樣戚雲趕到時,再讓蝗蟲精拖住戚雲,……一切都在他的掌握內。


    一個錯誤的人生開始,又在錯的時間遇見對的人。而他卻將自己的心事全部深藏,若他選擇另一條路,也許結局會不一樣吧!幾次轉折的路口他都選錯了,按照自己選擇的路,即便是錯,那便錯到底吧!


    婉心夫人。


    原名柳嬋煙,當她聽說了那棵煢蒼神樹上真的開出了一朵花時。她很震驚,也很後悔!自己的一句戲言,就這樣斷送了,那真心愛自己之人的性命嗎?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真情換嘲諷?是我傻,還是你傻?凝想往時,司空樓前,韻麵小生,空折花枝。


    小鐵匠,你說要問我的心,好我告訴你,我的心,婉君心!


    你等我,我為你報了仇,就來找你!


    淚灑情花念軒郎,橫劍自刎黃泉會。錯錯錯,悔悔悔,心結紅塵絆前緣。


    煢蒼神樹上的那朵緋色的三瓣花,靜靜聽著婉心夫人之言。當時的她不是很懂?可當她鑒證了這女子的真心之後,她不想看她這樣赴死。好,我來當你留在這世間的希望。


    阿娘,從今以後,我來給你當兒子。


    你既然隱姓埋名,背離家人,再也迴不去。那從今以後,我來給你當家人!


    波旬。


    他淡然地對正在受懲罰的林沐之,告誡道:“本尊這樣做是對你好,沒有希望的事,不必浪費情感。待的越久,見得越多,你越是舍不掉。你已經為了她,一再誤事!當年你就各種借口,幫著她拖延,不讓仙界圍剿她,耽誤這些年。如今又如此荒唐行事?你可知錯?”


    林沐之淺笑答道:“我知道,她要是知道真相,會恨我的。所以尊主是在為我好,怕我感情用事,失了分寸,會害了眾人。到頭來全是一場空.......”


    若是按照他們最初的計劃,當年先將月灼華的元神強行拉出荊咒問心。然後在她從迴世間後,必會再被仙門百家不容。等著仙界再次將她逼死!這樣,魔界就能順理成章的以幫她為理由,給她再塑肉身。讓她去拔取四仙劍!之後,她將何去何從再做打算。


    但是,林沐之卻幫忙一起阻撓,不讓仙門再去圍剿月灼華。並對波旬言,月灼華之前的事,說要留給她個信念,不然她不會願意再迴世間。之後的事也會更麻煩。於是,眾人同意了。


    但林沐之竟然再所有事都順利的進行時,給月灼華喝了忘川水。讓她忘得一幹二淨!


    她心中沒有了,對世間的恨和怨,又怎麽會去心甘情願的開啟棄世呢?


    於是,後來的計劃中,就有了個變數。這個變數,也是個意外!


    ........


    魔界的棄世內,青煙街道旁。


    蔻晨單手負立於街道旁,搖搖頭微笑著無語,想想月灼華剛才問的問題,好生難答!她問蔻晨,喜歡不喜歡刺花?蔻晨被月灼華問的,啞然半晌。這個問題他好像從來沒有想過!這便逃避著,言自己要和雲師弟說些事,讓月灼華在一旁等等。


    可蔻晨爹爹的話不太管用!隻得戚雲發話才行,月灼華便乖乖地在一旁的茶水攤上坐下了,蔻晨帶著戚雲去了煙波殿。


    片刻之後,林沐之突然悄悄地坐在了月灼華身邊,笑著拿手,拍了她的左肩。想是要逗她玩,讓她迴頭看不見人!可月灼華卻直接朝右邊轉頭,睜睜地盯著林沐之。


    月灼華不懈的歎口氣,哼道:“哎呀!這種小把戲,還想戲弄我嗎?”


    林沐之賠笑道:“我怎麽舍得戲弄你啊!我是來找你問點事的。”


    月灼華悠哉地瞧看著他,欣欣然道:“你問吧!可是,怎麽答?想不想答?那就不一定啦!”


    林沐之淺笑著沉吟半晌,才又斟酌著柔聲道:“你恨我嗎?我當初救你隻是想利用你,再後來我還騙你。所以,你才討厭我吧!有些東西摻雜了利益,變的好像不是真的一樣。其實,不然,很真的!”


    月灼華不假思索地答道:“我不恨啊!要是騙人說謊都要被恨,那我豈不是仇家滿天下?我撒過的謊,沒有十個城都裝不下!認識的和不認識的人,幾乎我都騙過!我家閨蜜白龍,對我的總結就是,十句話,九句半都是假的。不過現在好多啦!真假對半啦!”


    林沐之扶著額低頭偷笑後,隻覺得唿吸都要停滯片刻了。輕聲歎氣後,搖搖頭笑著輕飄飄問道:“那你說,討厭我的話,也是假話吧!”


    月灼華餘光一輕瞟後,嘴角一提壞笑,哼道:“你猜啊?”


    林沐之笑著搖頭指著她,無語半晌。.......兩人就這樣插科打諢著東拉西扯,半天也沒一句正題的話!


    然而這份擔心和愧疚,壓在他心中多年。但林沐之沒想到的是!這個不按常理辦事的月灼華,竟然不恨自己。對這件事根本沒覺得有什麽過分的!完全不在意,竟然還感謝他!


    月灼華“哎!”的歎氣後,悠哉地笑著道:“你們跟我明說不就好了?繞這麽大個彎子,怕我不幫你們嗎?”


    林沐之深吸了一口氣後,醞釀片刻,轉而目光深情凝望,淺笑著一字一句的柔聲道:“淚兒,我想告訴你件事。這些年,我一直都在你身邊。我......”


    突然,他的嘴上被貼上的一張封口符!他剛拿掉又是一張緊跟著飛了過來,牢牢貼著不讓他開口,說出那就完整的愛慕之言,幾經周折,好不容易躲開了。可是月灼華人已經被戚雲帶走啦!


    無挾和雀蒂慌慌張張的隨後一步趕過來,走到林沐之麵前,無挾抬手在林沐之麵前晃晃,讓他別再發呆啦!


    雀蒂輕蹙眉尖,無奈地歎道:“沒辦法啊!他太厲害,我們已經盡力啦!你到底想說的話,說了沒有啊?別讓我們白忙活啊!”


    林沐之有氣無力地歎道:“還沒!剛要說就被堵住啦!”


    無挾側首瞪著林沐之,慍怒道:“這種事,以後老子再也不來啦!丟人死啦!你這小子,說了半天的話,正題一句沒問啊?下次再叫我來,我就強行帶你去喝忘川水!”


    ........


    戚雲輕輕提著月灼華的耳朵,溫聲道:“你又出去招蜂引蝶嗎?”


    月灼華撒嬌賣乖,哼哼唧唧道:“是哥哥讓我不要亂跑,站在原地等你!我這麽聽話,哥哥還冤枉我?”


    戚雲冷著臉,淡聲道:“以後看見那家夥,什麽都不許說。果斷就跑,聽見沒有?”


    月灼華讓戚雲鬆開自己後,討好著轉移話題,思索著問道:“三哥哥,你說咱們在戚笑和魚幼薇的婚禮上送什麽好呢?不過,當年若哥哥不知道我是女子的話,是不是就娶了那魚仙子呢?”


    戚雲立刻慍怒道:“那也不會!”


    月灼華撇著嘴驚訝道:“哦?為什麽呢?”


    戚雲偷瞄後,澀聲道:“總之就是不會!”須臾之後,又道:“淚兒,你這是故意的嗎?我剛才讓你離那林沐之遠些,你就來打趣我嗎?”


    月灼華嘿嘿笑著嚶嚶道:“不是的,不是的,哥哥!咱們換個話題吧!比如,明天去哪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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