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令看著婉兒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他頗有些不理解,心想這姑娘到底是想要幹什麽?


    “你的傷勢已無大礙,過不了幾天就會好的”司馬令還以為她在為自己的傷擔憂。.tw[]


    婉兒一張已經緋紅的臉上表情是那樣的複雜,手裏無意的擺弄著衣服,心裏不知道是甜、是苦、是酸、是辣就象五味瓶打翻在鼻腔內,滿肚子的心思這時實在沒有法子往外講,情急間,兩行淚水在她那白皙的臉上流下。


    司馬令頓時愣了神,這女子為什麽要流淚,難道有什麽委屈?司馬令走上前去看著婉兒,婉兒見他走近自己身邊,內心的焦急稍稍緩和了一些。


    “你到底怎麽了?”司馬令的表情還是那樣的冷漠,就象一塊熔化不掉的冰。


    “我。。我。人家想跟你一起走。。。”婉兒說完趕忙低下了頭,聲音就像蚊子般的微弱。


    司馬令心想在這荒山野嶺,一個姑娘家孤單的行走多有不便,可能她有些膽小,想讓自己給她壯膽,也沒有在再往深裏想,就一口答應。婉兒一聽,驚喜的笑容浮現在臉上,她沒有想到司馬令會這樣的痛快答應她,與她同行,一個姑娘數載的願望就要實現。他哪裏知道司馬令根本沒有想到這一層,隻是覺得畢竟有一過一次共同對敵的時刻,這時她又是孤單一人,連婉兒去那裏他都沒有問。


    ,司馬令在前麵走著,那婉兒在後麵跟著,每到一處客棧,婉兒就住在司馬令的隔壁,經常的有時下廚給司馬令做幾樣小菜,看著司馬令的衣服破了讓他脫下來給他縫補。到了荒山野外沒有客店無處歇息的時候,兩人就在山間或野地裏升一堆篝火,司馬令外出打一些獵物交給婉兒,婉兒總是將獵物烤得香噴噴的。隨著時日增多,兩人交談的話語漸漸的多了起來,婉兒也從司馬令的話語中了解到了司馬令的一些身世,當問到司馬令的家人的時候,他總是臉看著天不作迴答,婉兒知道其中必然有極大的隱情在裏麵,也就不再多問。


    自從鐵猿黃建帶著歐陽子來到雞冠山上後,幾乎每天與歐陽子與賀永豐盡醉方臥,又與眾多弟兄說了改歸黃眉教一事,眾弟兄們又幾乎都讚成,有幾個三心二意,左右不定的人看到歐陽子豁達的一麵,十分好相處也就欣然同意。歐陽子在雞冠山看到這裏十分的險峻,退可以守,進可以攻,是個十分的好去處,寨內又有一二百號弟兄,就有在此設立分舵的打算,此言一出,眾弟兄們當然高興,黃建自然沒話可說,賀永豐也願同住。歐陽子就將此事寫成文書,派人報與黃眉教主,在此等候黃眉教主示下。數日間,三人經常促膝長談,言談話語十分的投機,從江湖談到官府,從官府談到民間,又從民間談到眾生的疾苦,連鐵猿黃建與賀永豐也沒有想到歐陽子對時事的認知和為人竟有這樣的胸襟。.tw[]這兩人當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黃建提出三人能否結為異性兄弟,得到了歐陽子與賀永豐的一致讚同,於是,擇吉日、殺白馬,焚香沐浴,敬告上蒼,三人結為兄弟,歐陽子年長幾歲拜為大哥,賀永豐長黃建兩歲為次,黃建最小排行第三。即為兄弟當然非同一般,當下歐陽子要將自己的內功心法傳於兩位弟弟,黃建與賀永豐那裏敢受,歐陽子的精湛內功前月他兩有目共睹,能將如此高深的內功心法相傳自己實在感到有些不敢當,歐陽子實實是將他們看作真正的兄弟,不容他們推辭,事已至此,多說也沒有用,黃建與賀永豐再次身稽長拜方敢受法。


    黃建賀永豐兩人接受了心法,每天幾乎沉緬於練習,有不解的地方就向歐陽子請教,歐陽子一一解釋道來傾囊相授,二人的內功自然精進不少。一日,黃建和賀永豐在後山研習所學內功,驚動了一隻岩鹿,見那岩鹿起身飛奔,黃建童心大起,鹿血於練內功有十分的補益,將其擒獲可以美美的與二位兄長點蘸口福,隨逐鹿於山坡,亂石林立,七溝八壑,追逐一頓飯的工夫,眼看要追上不想那岩鹿在後山壁一拐就不見了,四出尋找也不見其蹤影,黃建覺得有點奇怪,因這後山十分的陡峭,很少有人來這裏,就連黃建也是數年間隻來過一次。黃建靠近山崖,向下一看,但見下麵是數十丈深的山穀,難道岩鹿跳了下去?就在黃建返身的時候,看到草地上有一線踏過的蹄印,黃建尋著蹄印查覓,見離山壁數尺間,有一山洞,極其的隱蔽,很難發現,想必是那岩鹿的窩,黃建一貓腰鑽了進去,走了七八丈,見四麵都是石壁,就摸索著向前走著,大約走了有兩三裏的路程,豁然感到一微弱的光亮,就循著亮處向前,來到亮光處,展現在麵前的是一很大的熔岩山洞,離那山洞十數丈是一很大的洞口,司馬令來到那洞口觀看,隻見這洞口夾在兩座山峭之間,下麵幾十丈是一條長長的峽穀,洞口處有許多的自然形成的石台,沿著石台可以下到穀底。想必剛才岩鹿就是通過這條通道從這裏逃走的。黃建返身看著這碩大的山洞,真有些‘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的感慨。信步來到洞深處,隻見到白骨累累,全部都是岩鹿的骨架,想必這裏是岩鹿老來葬身的歸宿。黃建不由得感歎,舉目看這宏大的岩洞,不由得用手摸著洞壁,感到洞壁上有凹進的痕跡,忙貼近觀看,是一些文字和圖形。忙取出身邊的火褶找了一根骨頭將自己的衣裳脫下點燃,映照著石壁,但見四壁累累,好象是一些有關記事的文章,看了一會,幹衣禁不住燃燒不一會就熄滅了。


    司馬令沿著來的路徑又迴到後山,由於長時間的找不到黃建,這時已經急壞了一幫人,賀永豐帶領一班人已經到山下去找了,來山後的人發現了黃建忙通報了歐陽子,歐陽子馬上趕到抱住黃建象幾年沒見到一般的高興:“三弟,老哥哥以為你丟失了,可把老哥哥嚇死了。”黃建心裏一陣的感動,這時賀永豐也來到,少不了一番的問長問短。迴到寨子裏,黃建將在後山發現的事告訴了二位哥哥,當聽到說是有關於文章記事的內容,歐陽子很詫異,就讓黃建準備好火把,準備第二天去看看。


    清晨一大早,三人告訴眾人要下山一趟,要他們時時的注意山下的來信。三人跟隨著黃建又來到那個岩洞,歐陽子高舉著火把看了一遍岩洞上所有的文字與圖形,手有些不住的顫抖,黃建看到歐陽子這樣就問歐陽子是什麽,那歐陽子一把抓住黃建的手說道:“三弟,這哪裏是什麽文章,這是一部武林奇書。”賀永豐也大惑不解:“大哥說是武林奇書,以小弟看也是一篇文章,還請大哥示下為盼。”


    歐陽子緩緩的說道:“你們知道‘天元劍經’嗎?”


    賀永豐搖搖頭一臉茫然,黃建看著賀永豐搖頭也不敢瞎猜,試探性的說道:“天元劍經,小弟淺薄,有個傳說不知是也不是?”


    歐陽子嗬嗬笑道:“賢弟不妨說來聽聽,讓哥哥看看你說得對否。”


    黃建道:“相傳在隋朝末年,南陽侯伍雲召因殺父之仇起兵造反反隋,那伍雲召的槍法堪稱天下第一,世間無人可擋其鋒。當時隋朝上將韓擒虎統兵鎮壓,被伍雲召連斬其大將二十餘員,韓擒虎自知不敵退卻五十裏。後被人獻計,使連環計攻破南陽城,伍雲召敗走河北,在河北長達八年之久,苦思暮想,將槍法之精髓融於劍中,獨成一脈,創立‘伍氏劍法’。後不久雲召戰死,無人承傳。後來其劍譜在唐朝中期被一名曰‘無垢老人’無意中所得,那‘無垢老人’武林奇葩,又經數十年的研習,以此劍法為模基改為‘天元劍法’。那‘無垢老人’以百歲之軀涉足江湖,初試劍法鋒芒,便天下無敵,武林為之驚懼,不想以後江湖上再也沒有出現過此人的身影,‘天元劍法’也從此絕跡。不知小弟說得對否。”


    此時賀永豐聽得如癡如醉,那歐陽子此時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黃建,聽完到這裏,哈哈大笑:“想不到賢弟見聞如此之廣,能知道此事的來曆也是頗為不易了,更何況知曉的如此細致,看來此劍經與賢弟極是有緣的很,哈哈,好好”


    黃建有些不解的問道:“大哥說的是‘天元劍經’不知與這傳說中的‘天元劍法’是不是同屬一脈?”


    “當然同屬一脈,想當年,‘天元劍法’橫行天下的時候,那無垢老人隱歸,將厚厚的一本劍法編做一篇劍經與一本圖譜存了下來,兩者分開千裏藏匿,凡得經文者無圖譜也不可為,二者不可缺一,那劍經是劍法的精髓所在,寥寥不過千語,圖譜是劍經的招數,有七十二招。此事當時轟動武林,尋覓者老死而不得。在此洞中發現圖文並茂同複,想必是百餘年前有人得到劍經與圖譜在此研習將圖文刻於壁上,百餘年不聞此劍法的聲訊了,不知最後得到此傳是什麽樣的人物。機緣巧合,想是上蒼眷顧我輩太深,不想在這裏得見,有此奇遇,真是武林罕事。”歐陽子款款說著,不由得雙手合十祈禱著什麽。


    賀永豐來到石壁前舉火把細細觀望,但見經文題在上麵有千字之多,經文的左麵有人物造型圖畫,數數正好七十二幅,隻見那些經文與圖畫俱已風化不堪,有些字已變得很虛,沒有百年的時間到不了這種地步,正應了歐陽子說的話。


    三人當下在洞中生起幾堆篝火,將整個山洞照得如同白晝一般,歐陽子四處觀望著在右後方岩鹿的枯骨間發現一柄巨大的劍拓,不知此劍何以在岩鹿中間相臥,歐陽子撥開枯骨將劍拓拿起,在手裏是那樣的沉重,大約有兩百斤左右,心想一般劍走輕靈,如此巨重的長劍如何的使法,且劍刃都是橢圓的,正在發呆,黃建與賀永豐來到歐陽子麵前,黃建看到一把巨劍在歐陽子手裏,異常好奇:“大哥,這把劍是那裏來的。。。”用手一拿,沒有想到它的重量,竟是拿捏不住,‘噗’的一聲掉在地上,黃建手忙腳亂的向後退了幾步。


    “嗬嗬,三弟,大哥我正在思慮這柄劍如何這樣的沉重,你就冒失的‘搶奪’,哈哈,虧得沒有砸著你的腳。”歐陽子見黃建的狼狽樣不由得大笑。


    黃建紅著臉不好意思的說道:“小弟我哪裏敢‘搶奪’隻是好奇而已,兩位哥哥見笑了。”


    賀永豐上前雙手拿起,仔細端詳了一番遞給歐陽子:“大哥,這樣重的劍怎麽能使得動?”


    歐陽子將那柄巨大的劍拓接在手裏,看了又看,好像發現什麽。猛然間,將劍衝著石壁摜了出去,兩百斤的鐵劍加上歐陽子的內力,‘轟’的一聲碰在石壁上,那劍頓時分成兩半,跌落在地上。三人忙上前查看,但見分開的兩半裏各藏著一柄用油布包裹烏青的長劍,想不到那柄巨劍裏竟然藏著兩把鋒利的寶劍。歐陽子哈哈大笑道:“真是異數,天賜此神兵何敵不破。”嘴裏不住的‘嘖嘖’著,將兩柄長劍剝離藏劍物,拿在手裏相互一碰,嗡然有沉悶之聲。


    歐陽子一轉身將兩柄寶劍分別遞給黃建與賀永豐,兩人說怎麽也不接,黃建說道:“是大哥發現的機關,理當歸大哥所有,小弟怎敢妄拿此神物。”賀永豐也是如此說。


    “寶劍贈英雄,兩位兄弟當得此劍,大哥我一向使刀,不願用劍。”他們那裏知道歐陽子也是使劍的行家,隻不過劍隻有兩把,此是歐陽子的托詞。黃建與賀永豐聽大哥這樣說也就不再說什麽,將劍接在手裏,看那劍,烏青中顯著幽光,重約十幾斤,鋒利無比。歐陽子信步來到那石壁上的文字處,象是尋找什麽,突然眼前一亮,就在劍經的後尾處,有一行字,字曰:‘修此‘無為’神功何足異也,習此‘天元’劍法何足益也,得此‘風神’寶刃何足憾也。三者俱全方知生於天地之間得之而悔之。’歐陽子看了大為不解,叫黃建與賀永豐來看,二人看了也不解其深意。


    黃建凝神看了一會,說道:“看來這兩把寶劍的名字叫做‘風神’,那‘天元劍經’刻在壁上,‘無為神功’是什麽意思?小弟看來不解其理。”


    歐陽子看了一下黃建,臉上露出讚許的微笑,很顯然是同意他的看法。伸手摸著那石壁上的文字,突然,歐陽子的手象被火碳燙了一般的縮了迴來,黃建見狀趕忙上前,隻見歐陽子手顫抖著,臉色發白,嘴裏不住的哆哆嗦嗦喃喃著什麽。


    黃建一看歐陽子也不像受了什麽傷,倒象是中了毒的樣子,忙翻開他的手掌查看著,隻見手掌沒有任何異樣,賀永豐伸手搭住了歐陽子的腕脈,除了有些心速過快,也無異兆。


    就在兩人不知就裏的時候,歐陽子緩緩的說道:“兩位賢弟,你們去摸摸看那石壁上的文字。。。”


    黃建與賀永豐疑惑的上前撫摸著剛才歐陽子看過的那文字,也沒有什麽不同之處,二人對望了一眼,衝著歐陽子搖搖頭。歐陽子笑了笑來到石壁跟前,用手指順著那文字的筆劃劃著那些文字麵色慘然的說道:“難道天底下竟有如此高深的內功?”黃建這時候才發覺,那行字竟是用手指所寫上去的。


    “有如此的功力,莫非天人?”歐陽子又喃喃的自言自語說著。


    賀永豐摸著那段石壁上的文字十分不解的問道:“大哥,難道這真是人用手指寫上去的?那。。那手指不就比鋼鐵還硬嗎?我想當世不會有如此功力的人。”


    歐陽子看了那段文字許久幽幽的說道:“我明白了,‘無為’是一種內功心法,那‘天元劍經’與‘風神劍’俱已在此,獨缺‘無為’功法。。。‘三者俱全方知生於天地間得而悔之’有了著這三種東西在身,天下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匹敵,所以倍感寂寞、惆悵,因為他已經不能與常人一般存在於這個世間。一個人功夫高到了一種境界連爭鬥的對手也沒有了,活著最大的無奈莫過於沒有其他事物可以參照自己的所學之長短,那將是一種何樣的痛苦?所以,此人道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痛苦,那就是得到了這三樣東西啊。得者無敵,那‘無為神功’必不在此洞內所藏,此人必是一智者,他也不想讓人得到與他一樣的痛苦。看來這無為神功是與這‘天元劍法’,‘風神劍’不能同時而存了。想這文字必是那人練就了‘無為神功’以後,用指力寫上去的,不然無法可解釋。”


    一段石壁上的文字,竟讓一代宗師歐陽子是那樣的震撼、驚詫,不由得黃建和賀永豐對那石壁上的文字與圖形倍加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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