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頭冷眼望著前方城牆上站立著的中年男子,十裏的距離在他們這個級別的高手眼中,仿佛並不存在!


    中年男子有著一頭耀眼的金色披肩長發,每一根發絲都經過精心的修整,顯示出他良好的修養,俊秀的臉上掛著一縷淡淡的微笑,眼神裏滿是高高在上,一股倨傲之氣在他的身上完美的體現。


    兩人就這樣旁若無人的隔岸對視著,卻是誰也沒有說一句話,誰也沒有做出任何的動作。


    “這個人倒是挺執著的,又來了!”


    中年男子身後響起一道清脆的女聲,一位滿頭綠發,長相妖魅,身上穿著僅能遮掩重要部位皮衣的年輕女人走上了城牆,站在中年男子的身旁,看著遠處的箭頭說道,臉上的表情平靜,讓人看不出她心底的真實想法。


    中年男子點點頭,冷冷地拋下一句:“你來,我就迴去休息了!”


    話落,看也不看這位堪稱美女的年輕女人,瀟灑的甩頭走下城牆,身形看似緩慢,實際極快。


    “每次都這樣,人家又不會吃了你,怕什麽啊!”


    看著中年男子離開的背影,年輕女人嘟噥的抱怨了一句,不過臉上的笑容卻是泄露了她的心事,顯然並不如她自己口中說的那樣在意。


    轉頭,年輕女人看向遠處的箭頭,臉上自然的展露出了一個媚惑的笑容,搔首弄資之態,仿佛一個街頭拉客的妓女,不過箭頭卻沒有絲毫意動地表情。眼前這個女人,在幾天前展現出的恐怖實力。至今還深深地刻印在自己的腦海,久久不能消散。


    仿佛很是生氣箭頭對自己所展現出的魅力居然無動於衷,年輕女人使小性子般狠狠地一跺腳。隨即臉上露出一絲惡意地笑容,右手輕輕一揮。一顆帶著劇烈火焰的隕石忽地憑空而降,直向著河對岸地軍營砸去。


    正在營地裏休息的士兵,有抬頭望天的士兵,正好看見這顆夾著無窮威勢的隕石落下,嘴中發出一聲尖叫。快速的向著軍營外奔去,妄圖脫離隕石地攻擊範圍。


    越來越多的士兵發現了這顆隕石。整個軍營頓時亂成一遍,每個人都拚命地向著軍營外奔去,許多士兵都沒有拿著自己的武器,此時,每個人的心中隻有一個想法,就是逃命,每個人心頭隻恨爹娘少給自己生了一雙腿,武器?誰還在乎!


    大營裏的軍官素質顯然要高於普通士兵,雖然他們的臉色一樣慘白,有的軍官雙腿甚至在輕微的顫抖。可是沒有一個軍官加入逃亡的陣營。而是強自振作精神,不住的阻止著士兵的混亂。


    箭頭整個臉上滿布煞氣。狠狠地看了一眼牆頭上笑得花枝亂顫地美女,旋又將視線投注到越來越近地火焰隕石,雙腿稍微下蹲,右手已經緊握成拳,就在箭頭準備躍起攻擊這塊火焰隕石時,有人的動作比他還要快上幾分。


    虛空中突兀地出現一顆黑洞,黑洞內強大的吸扯力,強行將龐大的火焰隕石給吸成了長條狀,並逐漸吞噬。


    直至將整個火焰隕石給完全吞噬,黑洞如出現一般,又突兀的消失,天空重新恢複了平靜,仿佛剛才那險惡的一幕從沒發生過一般!


    箭頭和城牆上的年輕女人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不過兩人心思卻是各異。


    看著天空中的隕石突兀的消失在空中,混亂奔跑中的士兵,情緒逐漸穩定下來,在軍官的指揮下,重新恢複了秩序,不過每個士兵的臉上都滿布著劫後餘生的慶幸和喜悅,有的士兵甚至緊緊的相互擁抱著,叫著,笑著,仿佛過年一般,不過沒有任何人會嘲笑他們,也沒有人會認為他們膽小,因為每個人的心中都是有著相同的想法,即使一向嚴厲的軍官們,臉上也露出了繼續微笑。


    在大營裏士兵歡慶的時候,卻沒有人發現,在軍營的一角,一位年輕人正蜷縮著身子瑟瑟發抖,本來白淨的臉龐,此時卻是一副病態的蒼白,豆大的汗珠仿佛斷線的珠子般,不停滴下,這個人赫然正是阿迪達夫。


    “阿迪達夫,你在幹什麽啊!敵人的隕石魔法被擊敗了!”


    帳篷外,響起安踏興奮的聲音,隨即,安踏重重的腳步聲響起在阿迪達夫的耳旁。


    阿迪達夫臉色一變,雙手支地,努力的支撐著自己的身子,坐在了帳篷裏唯一的椅子上,這平日輕鬆之極的動作,此時卻仿佛掏空了自己體內全部的力氣,伸手進懷裏,掏出一個手絹,不停的擦拭著臉上滴落的汗水,卻敏感的發現,握著手絹的手,正不受控製的輕微顫抖著,輕歎了一口氣,將手絹收迴懷裏,阿迪達夫一臉平靜的看向剛從帳篷外走進來的安踏。


    “安踏,不知道是誰幫助我們,將那個隕石天降的魔法給破除了,哈哈哈!我就說我們軍隊是福星高照,不會有事吧!”


    安踏並沒有發現阿迪達夫的異狀,一口端過放在茶幾上的茶壺猛灌了幾口,邊說,右手還興奮的拍了一下阿迪達夫的肩膀。


    不想,阿迪達夫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強行坐直的身體,噗咚一聲從凳子上摔倒了地上,頭一歪,更是幹脆的昏倒過去。


    “阿迪達夫,你怎麽了?”


    安踏焦急的吼道,一把將阿迪達夫扶起,這才發現阿迪達夫的異狀,除了臉上的蒼白,魔法師身體上時刻浮現的魔力波動,此時也完全消失。“難道……?”


    安踏心中閃過一個猜測,看著阿迪達夫的眼神,也充滿了一絲古怪的意味,不過安踏並沒有多做停留。一把抱起阿迪達夫,向著軍營裏的醫務室行去。


    軍營裏地醫務官是一名修煉光係魔法。擁有大魔法師稱唿的一位老人,看著安踏抱著阿迪達夫走進來,臉上不由露出疑惑地神色。


    “阿迪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剛我去帳篷找他,他就暈倒了!”


    安踏訕訕的說道。自然不敢說出阿迪達夫是被自己一掌擊暈的,在安踏地心裏,還以為自己一掌之威,強大若斯,能將與自己同一個級別的人給一掌拍暈呢!


    小心地從安踏地手裏接過昏迷的阿迪達夫。放在醫務室裏的大床上,老魔法師熟練的施展了一個光係探測魔法。檢查阿迪達夫昏迷的原因。


    “咦!”


    老魔法師臉上露出意外地表情,搖搖頭,手上白光一閃,再次控製著手中的光係魔法向著阿迪達夫襲去,再次檢測地結果與第一次完全一致,老魔法師臉上不由露出古怪的表情。


    “老達魯,阿迪達夫他怎麽了?”


    望見老魔法師臉上古怪的表情,安踏心下不由一涼,還以為自己一掌將阿迪達夫給拍出了問題。老魔法師抬頭看了一眼安踏,旋又將視線放到阿迪達夫身上。臉上露出一絲不解。一絲凝重,一絲好奇。一絲擔憂。


    老魔法師表情變化之頻繁、精彩,卻是把一旁的安踏給嚇得心裏七上八下,就在安踏胡思亂想的時候,老魔法師終於開口說話。


    “阿迪跟誰戰鬥了嗎?”


    “沒有啊,阿迪達夫一直在帳篷裏,沒見到他跟誰戰鬥啊。”


    “那就奇怪了。阿迪體內魔力使用過度,精神也消耗甚巨,應該是使用了一個超出他能力範圍的高級魔法,才會出現現在這個情況。以後即使恢複,精神力也會受到一定的損傷,而且三個月內,他不能再動用魔力了,要不……”


    “唉!”


    歎了一口氣,老魔法師繼續說道:“如果三個月之類,他再跟人動手,精神力就會傷上加傷,很有可能永遠不能再進步了!”


    一聽老魔法師說的這麽嚴重,安踏臉上不由一驚,旋即露出疑惑的表情,仔細的在腦海中思索了良久,靈光一閃,安踏心中閃過一個想法:“難道那個神秘地黑洞魔法,是阿迪達夫使出來地?”


    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越大,這也說明了阿迪達夫為何會有魔力使用過度的現象,安踏臉上不由露出古怪地表情,深深地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阿迪達夫,向老魔法師囑咐一番後,安踏離開了醫務室,徑直走向了箭頭所在的方向。


    遠遠地,箭頭就感覺到了安踏的到來,嘴中輕輕說道:“有事嗎?安踏!”


    安踏恭敬地朝著箭頭行了一個軍禮,倒是煞有介事的模樣,頗有幾分職業軍人的架勢,臉上露出一抹擔憂的神色。


    “元帥,你見到剛才那個吞噬隕石的黑洞了嗎?”


    箭頭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變化,臉上卻是依舊平靜,什麽也沒有說。


    安踏仿佛也沒有等待箭頭說話的打算,自顧自的說道:“那個黑洞是阿迪達夫使出來的,不過這個魔法顯然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他現在精神力和魔力都嚴重透支,據老達魯說,他三個月不能參加戰鬥了。”


    “然後呢?”


    “我希望元帥能將他送迴後方去,這場戰鬥已經不需要他了!”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他的意思?”


    箭頭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的嚴肅,眼神淩厲的看向安踏。


    安踏站得筆直的身體,不由有了一絲退縮,他隻覺得箭頭的眼神,仿佛像兩把鋒利的刀劍一般,輕易的穿透了自己的內心,不過安踏並沒有退縮多久,想起躺在病床上的阿迪達夫,安踏略微變形的身子,不由重新站直了幾分,迎著箭頭的眼光,再沒有一絲退縮。


    “這是我自己的意思!”


    箭頭眼中閃過高興、欣賞的神色,收迴淩厲的眼神,重又將視線投向遠處的嵐火城,仿佛自言自語般:“一個人隻有經曆過挫折、失敗、痛苦,才有可能真正的成長。也許你認為讓他離開軍營,到後方修養是對他最好的選擇,可是你有問過他自己的意見嗎?也許你的善意,在別人看來,並不一定是善意!”


    安踏身形一震,低頭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場中一時陷入了沉默。


    良久,安踏方抬起頭來,臉上露出一抹堅定,朝著箭頭恭敬的行禮:“謝謝元帥,我想我明白了!”


    話落,轉身離開了箭頭的身旁,重又向著阿迪達夫躺著的醫務室行去。


    離開的安踏沒有發現箭頭正一臉欣慰的看著自己,眼神深處有著一絲莫名的神采,久久沒有散去。


    這個事情隻是一個小插曲,可是就是這個看似不大的小插曲,卻完全改變了雙方對屹的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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