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戈林愜意地躺在本屬於赫魯的紅木椅子上,右手端著一個透明水晶杯,鮮豔的紅酒在杯中按著順時針的方向打著旋,腦袋輕輕晃悠著,嘴裏哼著不知名的小曲,


    在他的麵前,依次跪著一堆瑟瑟發抖的貴族、武官、文臣,赫然正是赫魯手下的一眾官員。


    這樣的場麵,已經持續了大約兩個小時,直到一個聲音響起。


    “大人,高震嶽跑了!”力沉聲說道,整個人都籠罩在一件黑色的長袍裏,讓人看不見他醜陋的一麵。


    “砰!”水晶杯整個碎裂開來,杯中的紅酒隨著這股恐怖的力量四處濺射,卻是一滴也未沾到烏戈林的身上。


    跪著的眾人心下一顫,頭埋的更低了,深怕烏戈林拿自己出氣!


    “他怎麽跑的?”烏戈林瞬間從椅子上坐了起來,陰沉著臉,語氣中透露出濃濃的不悅。


    “據篾城北門的士兵說,在大人你擊殺赫魯的時候,高震嶽就從北門離開了!屬下從北門一路追尋了三十裏,都沒有發現高震嶽的蹤跡!”


    力恭敬地說道,心中也在納悶,高震嶽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謀士,怎麽會比自己的腳力還快!


    “居然能在你力的手下逃生,這個高震嶽也算有幾分本事。算了,他不過是一個文人,能作出什麽事來。語氣一頓,烏戈林打量了一眼跪著的眾人,冷冷的說道:“我烏戈林也不是嗜殺之人,隻要你們老實的歸順於我,以前在赫魯手下什麽樣,你們現在依舊是什麽樣!一會會有官員來找你們進行調查和登記,你們都給我老實點,配合別人的工作。要是我知道誰敢不配合,哼,你們也就不用活著了!”


    眾人不由露出苦笑,自己的命都在別人手裏捏著,敢不老實嗎?


    相視一眼,眾人紛紛出言表示自己的忠心。


    烏戈林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帶著力離開了大殿。


    “艾斯將軍,你說烏戈林真地會放過我們嗎?”一位年紀破老的貴族,顫聲問著身旁的中年軍官。


    剛起身地眾人聞聲,眼光瞬間凝聚到了這個中年漢子身上,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一絲聆聽的表情。


    感受著眾人熾熱的眼光,艾斯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平時這些貴族老爺們地眼睛都是長在頭頂上,哪曾正眼看過自己。如今卻是重視起自己這個打探情報的小小軍情官了。可是他們卻完全忽略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可是跟他們一樣,都是戰敗的俘虜。


    眼中閃過一絲嘲諷的意味,艾斯平靜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依照以往的情報來看,烏戈林軍隊攻占的城市都不會對原城市地貴族、文武官員進行血洗,隻要沒有背叛之心,都保持了原來地地位和權利!”


    “哦。那就好,那就好!”


    年老貴族臉色瞬間放鬆了下來,顫巍巍的拄著拐杖離開了大殿。


    殿內其餘的貴族、官員也明顯地鬆了一口氣,三三兩兩的聚在一堆,離開了大殿,隱約還聽見有的貴族、官員在商量晚上該去哪慶祝。


    這些貴族、官員關心的隻是自己地地位和財富,至於誰來統治他們,壓根不是他們關心的事。聽見自己的地位不會動搖,馬上就露出了自己的本性。


    “反抗,為赫魯報仇?”


    這些貴族、官員狠狠地吐出一口濃痰,不屑地努努嘴,瘋子才會做這樣的事。


    大殿裏的人群很快一閃而空,艾斯特意走在了最後,身旁還有兩位露出疑惑表情的中年人,他們都準備走了。卻被艾斯強行拽在了後麵。


    “艾斯。你拉我們留下來幹什麽?”一位長著四方臉,濃眉大眼。身著武官服的漢子疑惑地問道。


    另一位長相俊朗,身上穿著文官服地中年人也抬眼望著艾斯,臉上也滿是不解。


    “漢丁、切利塔,我們三個人之間的關係一直親如兄弟,我讓你們留下,自然有留下的道理,難道我還會害你們嗎?”武官服的漢子正是漢丁,文官服的是切利塔,兩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點點頭。


    三人私交確實甚好,切利塔的表妹也是下嫁給艾斯為妻,想來艾斯也沒有害自己的心思。


    “你們真地以為我們不反抗,烏戈林就會放過我們嗎?”艾斯悄聲說道。


    “你剛不是跟老格林子爵說,烏戈林不殺不反抗地人嗎?”切利塔疑惑的反問道,心中悚然一驚,臉色一變,想到了一個恐怖地可能。


    “難道你剛才是騙老格林子爵的?”


    艾斯點點頭,臉上滿是苦澀的表情,說道:“如果我們不反抗,烏戈林真的能放過我們,我也不會拉著你們兩個留下來了,我知道一條活路,不知道你們可願意與我一起!”


    “你這不是廢話嗎?有活路不走,難道我們還選擇死路不成!艾斯,你有什麽活路,盡管說出來聽聽!”


    漢丁臉上露出一絲急切的神色,他可還不想死。


    “恩,艾斯,你有什麽活路就盡管說出來,哥哥一家的性命可就交到你手上了!”


    切利塔臉上同樣露出急切的神色。


    打量了兩人一眼,艾斯說出了自己想到的活路:“根據以往的情報看來,烏戈林每占據一個城市後,都會由諾瑪尼派遣人馬,對所占城市的文武官員和貴族進行登記,登記過後隨之而來的就是重新洗盤和清理,有能力的人會打亂安插到其他的城市,沒能力的人都會被沒收家產,淪為階下囚!”


    頓了頓,看了一眼驚訝之極的兩人,艾斯繼續說道:“如今之計,我們隻有盡快將手中的資源整理完畢。交給烏戈林,讓烏戈林知道我們並不是無用之人,這樣才能保住性命和地位啊。漢丁,你從軍多年,對守城攻城都是極有心得,切利塔在城市建設方麵也是頗有建樹。大家迴去後就寫出點書麵的東西,交給烏戈林吧!”


    切利塔、漢丁臉色凝重地點點頭,這份書麵資料地好壞,可是直接決定了自己的命運,兩人心中都感覺到沉甸甸的。


    “那我就先迴去了!”朝著兩人點頭示意,艾斯轉身離開了大殿。


    切利塔與漢丁相視一眼,也點點頭,各自向著府邸行去。隻是心情比方才又沉重了幾分。


    赫魯的臥室。如今變為了烏戈林的臥室。


    烏戈林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望著力說道:“力,你跟隨我快十五年了吧!”


    “迴大人,屬下跟隨大人已經十五年零兩個月了!”力恭聲說道。


    “哦,都這麽長時間了啊!”烏戈林露出意外地表情,旋又恢複了笑容。說道:“你跟了我這麽多年,一直不求迴報,連個家也沒安,今天我就賞賜你一個女人伺候你吧,怎麽樣!”


    力眼中閃過一抹傷感,搖搖頭,拒絕道:“謝大人的好意,女人。我曾經有一個,這輩子我也隻會有這一個女人!”


    “力,梅麗已經死了很多年,你又何必這麽執著!”烏戈林再次勸解道,自從十五年前他在荒郊救下力時,就知道了力經曆的事情,同時也知道這個陪伴力一生的名字梅麗!


    力依舊堅定的搖搖頭,也不說話。向著烏戈林行過禮。轉身離開了烏戈林的房間。


    望著力落寞的背影,烏戈林無奈地搖搖頭。歎息道:“這力什麽都好,就是太過死腦筋!梅麗都死那麽多年了,還非要抱著一個死人過一輩子!”


    拍拍手,守候在屋外的士兵聞聲走進了房間,恭敬地朝著烏戈林行過禮後,側身站到了一旁,等待著烏戈林地命令。


    “你下去告訴兵士,全軍放假一天,可以吃喝玩樂,但是不準給老子惹出什麽解決不了地事端來!”


    “大人,什麽樣的事才算解決不了的事端啊?”


    “恩!”烏戈林沉思了一下,說道:“那些貴族、文武官員的府邸暫時別碰,其它的,你們就隨便吧!”


    士兵兩眼放出光芒,恭聲應是後,快速的告辭烏戈林,朝著兵營地方向奔去,心中卻是不住的想著,一會要跟自己幾個老友,去哪找個小妞玩玩。


    烏戈林沒好氣的笑罵道:“兔崽子,一聽說玩就兩眼放光,不知道哪家的女人又要倒大黴了!哈哈哈。”


    烏戈林自顧著高興,卻完全忽略了冷雨所說的籠絡民心,在烏戈林的心中,平民始終就是下等族群,就該是被自己剝削的族群,他們生來就應該是取樂自己,就該是為自己奉獻出一切的,玩他們地女人,搶奪他們的財產,他們應該感覺到榮幸才對。


    剛平靜下來的篾城,卻不知道又一場風暴已經來臨,而這場風暴的主角正是烏戈林手下的兵痞。


    這幫兵痞確實是老實的貫徹了烏戈林的命令,高門大院不碰,有護衛的府邸不動,既沒高門大院,又沒護衛把門地府邸,對不起,你就活該被搶。


    有女人地人家,不管你是別人的妻子還是別人地女兒,隻要被這幫兵痞看中,三五個如狼似虎的士兵,將屋裏的男人全部阻攔在外,剩餘的人則聚集在屋內對這些可憐的女人無情的蹂躪。


    一時間,篾城上下,四處洋溢著女人無助的哀求聲、哭喊聲,男人憤怒地低吼聲,以及兵痞得意的大笑聲,有的地方還不時傳出一些反抗的聲響,可是很快就被這幫如狼似虎的士兵給撲滅。


    望著這一幕,貴族、文武官員在緊閉大門的府邸惶惶不可終日,心中卻閃過一絲自私的惡念:“搶吧,殺吧,這幫賤民本就該死,隻要不來搶老爺我家就行!”


    混亂整整持續了一天,誌得意滿的士兵,拿著自己在老百姓家中搶奪的戰利品,唱著粗俗的歌曲迴到了自己的軍營。留下滿地的狼藉,以及眾多痛哭失聲的家庭,本以為戰爭已經離自己遠去的百姓,幾曾想過在戰爭結束後,自己還會遭受到如此滅頂之災。


    在士兵四處肆虐的第一時間,八隻信鴿快速的升空,朝著科盟郡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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