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該死,是奴婢一時大意,拿錯了。”那宮女跪在地板上,瑟瑟發抖的說道。


    “如此不知輕重,來人哪,拖出去杖斃了。”皇後喝道。


    於是,便有了兩個侍衛,將那宮女拖了出去,任那宮女如何的喊救命,卻都隻是徒勞。


    冷雲歌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沒有人在乎一個宮女的死活,在這皇宮之中,生命就如螻蟻一般的輕賤。一個生命的消逝,不會有任何人會為之傷感一秒鍾。


    冷雲歌跪在地板上,沒有說一句話,隻是冷冷的看著這一切。她知道,今天,她是掉進了皇後的陷阱裏了,隻是,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裏得罪了皇後,讓皇後針對於她。


    她隻是靜靜的,等待著皇後對她的宣判,無論結果如何,她都不能改變什麽。


    不過,她是當朝丞相之女,皇帝皇後都不敢就這樣輕易的殺了她的,這個她有自信。


    此時,冷蒼遠站了起來,走到了之冷雲歌身邊,也跪了下來,重重的磕了兩個頭,道,“陛下,皇後,幼女莽撞,打碎了竇貴妃生前的心愛之物。還請陛下寬恕小女,任何責罰,臣願意代為受過。”


    “爹,女兒犯的錯,女兒自己承擔,絕不連累爹。”冷雲歌看向了冷蒼遠,斬釘截鐵的說道,看到今日冷蒼遠如此替他求情,看到他額頭因為磕頭已經出血,她心裏感到很溫暖。


    又轉過頭,看向了辰帝和皇後,說道,“陛下,皇後,請不要聽我爹的,小女犯的錯,再大的懲罰,小女獨自承受,絕不連累家人。”


    此時,林氏也走了出來,在冷蒼遠身側跪了下來,說道,“陛下,皇後,小女無知,希望陛下和皇後寬恕了她吧。”


    冷雲歌見林氏也出來跪了下來,忙說道,“娘,您快迴去吧,你如今已經有了三個月身孕了,這樣跪下去,等下傷到了你腹中的弟弟,女兒要自責了。”


    此時,皇後說道,“陛下,想來,冷大小姐也是無心之失……丞相為國鞠躬盡瘁,看在丞相的份上,就別計較了。”


    她並不是真心的替冷雲歌求情,隻是剛剛聽到冷雲歌說林氏有了身孕,若是因為此時讓林氏肚子裏的孩子有什麽事,恐怕會遭到朝廷官員的不滿,就算不敢說什麽,心裏也會覺得帝後無情,會寒了眾大臣的心。


    她自知,今日,辰帝是不可能放過冷雲歌的,雖然不至於賜冷雲歌一死,打入大牢,也是一定的。因為,辰帝每次遇到了竇靖瑤的事情,睿智如他,也會失去了理智。


    隻是,想到此處,想到辰帝為竇靖瑤如此,她的心裏不禁一酸。辰帝,從來就沒有為她這樣過。


    難道,這就是報應嗎?因為她過於的攻於算計,過於的用一些東西牽絆著他,也做過了太多的錯事。所以,最愛的男人,她陪伴了一輩子,卻一輩子都得不到他的心。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報複,是不是就是如此?


    而她自己,何其可憐,需要利用另一個女人,去達到她想要的目的。


    “好了,你們夫妻二人就莫要再替她求情了,快迴座位上去吧。若是再多說一句,別怪我一聲令下,杖斃了她。”辰帝怒聲的,說道。


    冷蒼遠和林氏聞言,忙站起身,迴了剛剛的座位上坐下,卻是坐如針氈。


    “來人哪,將冷大小姐打入大牢,聽候發落。”辰帝說道。


    “謝陛下。”冷雲歌磕了一個頭,又說道,“在此之前,還請陛下恩準,讓我與爹娘說幾句話。”


    辰帝餘怒未消,卻也沒一拒絕,說道,“去吧。”


    冷雲歌站起身,走到冷蒼遠和林氏身邊,對冷蒼遠說道,“爹,娘,女兒莽撞,闖下大禍。讓爹和娘為女兒擔心了。隻是,娘一定要保重身體,如今您不是一個人,無論如何,看在弟弟的份上,不要過於的操心。”


    林氏此時已經哭成了淚人,沒有說什麽,隻是拉住了冷雲歌的手,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便有兩個侍衛走上前,準備帶走冷雲歌。


    冷雲歌一臉的平靜,隻是說道,“爹,照顧好娘,切莫讓她為我擔憂。”說完,便跟著兩個侍衛離開了永月宮。


    冷蒼遠和林氏看著冷雲歌離去的背影,隻感覺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在這樣的危難關頭,冷雲歌還能夠為他們著想,讓他們都很感動,他們的女兒,真的是長大了。


    然而,直到宴會結束,夫婦二人,都已經是心不在焉,隻想著,怎樣才能把自己的女兒從牢中救出來。


    和他們夫婦一樣心情的,還有墨千塵與墨千檀,整個宴會上,他們幾乎都是不言不語,臉上沒有了一絲的笑容。


    這一切,都被墨千羽看在了眼裏,這讓他有些確信,墨千塵和冷雲歌,是有糾纏的。


    他自然也心疼冷雲歌,替冷雲歌擔心,但是,這個時候他不能出麵。


    冷雲歌被打入大牢,最高興的,莫過於冷雲熙了,坐在墨千羽的身側,嘴角溢出的笑容,掩飾不住。


    冷雲歌被兩個侍衛帶到了牢中,關在了獨立的一間牢房裏。


    想來,辰帝和皇後都還是有所顧忌,知道她的身份,所以也不敢做的太過分。


    隻是,就算是如此,大牢之中,條件還是很差的。光線很差,隻在牆壁二米高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窗口,灑進了一些月光進來。角落中放著一張床,卻已經是殘破不堪了,上麵鋪著稻草,說多簡陋都有多簡陋。


    “冷大小姐,進去吧。”一個侍衛說道,也許是知道她是冷蒼遠之女,知道她隻是暫時呆在這裏,自然不敢得罪於她,所以,說話還算客氣。


    冷雲歌走了進去,兩個侍衛關上了牢門,便轉身離開了。


    她獨自坐在角落裏,剛剛的臉上的所有堅強和強裝的鎮定自若,統統都卸了下來。


    在這樣的黑夜裏,看著這裏的一切,她的眼裏隻有無助,隻有害怕。


    這是她第一次在這樣的地方一個人呆著,一個人,一整夜,隻有黑暗,侵蝕著她的心。


    而這頭,宴會已經散去,皇後獨自在寢宮之中,坐在梳妝台前,宮女正在替她卸妝。


    原本,天辰國的規定,中秋月圓之夜,皇帝該歇在皇後的寢宮之中的,可是,辰帝卻並沒有跟她一起到她的玉坤宮中。


    每年都是如此,皇後已經不知道,辰帝有多久沒有留在她的宮裏過夜了。


    “戴了一晚上的鳳冠,娘娘定然是累了吧。”站在身側的林嬤嬤說道。


    “是啊,笑的我臉都僵了。”皇後揉了揉太陽穴,略帶著疲憊的說,過了一會兒,又問道,“陛下今晚去了哪裏?”


    林嬤嬤聞言,眼神瞬間黯淡了下來,說道,“據宮人迴報,說是去了月瑤宮。”說完,擔憂的看向了皇後。


    皇後聽了,一怔,心裏憤恨,連手中拿著的一根簪子被折斷了都沒有察覺。


    月瑤宮,是竇靖瑤生前所居住的宮殿。年年都是如此,自從竇靖瑤走了之後,月瑤宮沒有被荒廢,辰帝命人每日都要仔細打掃。他也經常獨自宿在月瑤宮,每一年的除夕之夜,每一年的中秋之夜,本該宿在她玉坤宮的日子,辰帝都獨自在月瑤宮度過。


    這些年,她一直都在忍著,忍著不說。忍著讓自己賢惠,忍著辰帝對她的一次又一次的羞辱和忽略。有時候,她都覺得自己快要忍不下去了,可還是忍了下去。


    “娘娘……娘娘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林嬤嬤站在身側,關切的說道。


    “氣壞了身子又怎樣,反正也是沒有人在乎。”皇後說道,聲音裏帶著悲戚,帶著氣妥。


    “怎麽會呢?娘娘不是還有四皇子嗎?”林嬤嬤笑著說道。


    正在此時,一個宮女走了進來,微微彎腰,說道,“皇後娘娘,四皇子在外麵,說是要見您。”


    皇後聽了,一怔,頓時感到煩躁不已,說道,“告訴他,就說本宮已經歇下了,要是有事,明天再說。”


    她自然知道,墨千羽來找她是為了什麽事。隻恨自己的兒子如此的沒有出息,為了冷雲歌這個女人,一次一次的失去了理智,要是被辰帝知道了他今晚來玉坤宮找她,定然會不高興了。


    墨千羽聽了宮女的迴複,仍是不死心,說道,“告訴母後,若是母後今晚不見我,我就在這裏等到母後願意見兒臣為止了。”


    那宮女見四皇子如此的固執,自不可能把他給勸迴去。隻好轉身,迴了玉坤宮,進了皇後的寢宮,跟皇後把墨千羽的話原封不動的說給了皇後聽。


    皇後聽了,頓時怒不可揭,一隻手在桌子上重重的拍了一下,說道,“真是孽子,這生活過的真是無趣,丈夫的心裏沒有自己,連自己的兒子,都讓人如此的不省心,為了一個女人,要如此的忤逆我。”


    “想來,四皇子隻是一時糊塗,娘娘別生氣。”林嬤嬤替皇後揉著太陽穴,說道。


    “這孽子為了冷雲歌那個女人,如此的失去了理智,看來,這冷雲歌是必須除掉了,林嬤嬤,去吩咐人,按原計劃行動。”皇後眼中閃過一絲的陰狠,側眼看了一眼林嬤嬤說道。


    林嬤嬤會意,微微頜首,應了下來。


    墨千羽始終不知道,他在皇後麵前越是在乎冷雲歌,冷雲歌離危險就越近。就如此時此刻一般,他又一次的將冷雲歌推向了死神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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