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的日子,林思蕊每日都被墨千羽捧在手心裏嗬護著。他日日都宿在林思蕊的房中,把最好的東西都賞給了她。隻要一有時間,墨千羽就陪著她,或者在府內與她談天想,給她解悶,或者外出遊玩。


    林思蕊覺得,自己婚後的日子就是有生以來最幸福的日子。


    府上的下人都是見風使舵的,見正妃娘娘如此深得四皇子寵愛,加上林思蕊是林西揚的正牌嫡孫女,出生高貴,比先入府的兩位妾室高貴了不知道多少倍,自然就對她的事情格外的上心。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了林思蕊的院子,生怕會惹得正妃不高興,被四皇子怪罪,對冷雲熙和流珠兩房的妾室自然就怠慢了許多。


    這日,冷雲熙用湯勺喝著燕窩,忽然就發覺味道和平日裏的不一樣,似乎沒有平日裏的好。


    她用湯勺舀起來,仔細一看,才發覺那燕窩和平日的差了許多。


    於是,她叫來紫竹,不悅的問道,“今日的燕窩為何跟平日裏的不一樣?”


    紫竹聞言,忙跪了下來,“迴小姐的話,奴婢去廚房的時候,也問過了,可是,那廚房的人說,好的燕窩都給了正妃娘娘了。奴婢和她們爭辯,他們說,正妃娘娘身份尊貴,自然什麽都要用最好的。”


    冷雲熙聞言,怒不可揭,一隻手重重的拍桌子,又將那一碗的燕窩推了下去。


    “混賬,不過幾日光景,那些個賤骨頭就這個樣子了過去又怎麽巴結我的。”冷雲熙站起來,憤怒的說道。


    身份尊貴,是啊!她林思蕊是林府嫡女,如今又是墨千羽的正妃,自然身份尊貴,她冷雲熙算什麽?不過是一個庶女,不過是一個妾室,自然比不上她來的高貴。


    這個世界何其現實,何其殘酷。個個都是拜高踩低的。


    冷雲熙心內想著,看來還是權利和地位才是最靠得住的。


    她被冷雲歌壓了十多年,以後絕不被林思蕊壓一輩子,遲早有一天要越過了她去。


    “小姐息怒,何必為了這些個牆頭草傷了自己的身子。”紫竹跪在地板上,瑟瑟發抖,小心的說道。


    “滾出去。”冷雲熙怒聲的吼道。此時的她聽不進任何的勸說,許是壓抑了太久,心高氣傲的她,卻總是屈居人下,這對她來說,是最痛苦的事情了。


    而且,自從林思蕊進了府裏,墨千羽便日日都在她的房裏,一有時間就陪著林思蕊,她們根本連見一眼墨千羽都難。有時候她都懷疑,墨千羽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了林思蕊,不然,以她對墨千羽的了解,他應該不是這樣的人才是。


    紫竹自知冷雲熙的脾氣,恐怕,房裏的那些擺設,又要成一堆垃圾了。想到此處,她忙站起身出了房門,又把房門關了起來,獨自躲到了房裏。


    天辰國的規矩,府上有了正妃,妾室每日早膳之後,便要到正妃的房中去給正妃請安。


    這日,墨千羽依舊和往日一樣,宿在了林思蕊的房中。早上起來,墨千羽坐在梳妝台邊,替林思蕊畫眉。一筆一劃,都是細心認真。


    正在此時,一個丫鬟來報,說是冷雲熙和流珠前來給林思蕊請安。


    “讓她們在正廳等一會兒,我馬上便來。”林思蕊微笑著對那立在門口的丫鬟說道。那丫鬟應了一聲,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好了,四郎,還是妾身自己來吧,等下側妃她們要等急了。”林思蕊說著,便想要將墨千羽手中的眉筆。


    墨千羽卻將眉筆一晃,沒有讓林思蕊奪去,笑著道,“急什麽,且讓她們等著去,正所謂,彼此當年少,莫負好時光。”說著又要繼續為她畫眉。


    “等下她們要說妾身怠慢了她們了,妾身剛剛進府,可不下想讓她們這樣想我。”林思蕊又道。


    “怕什麽?等下我陪你一起去,看她們敢說什麽。好了,坐在那別動,馬上就好了。”墨千羽又說道。


    見墨千羽如此的堅持,林思蕊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好聽墨千羽的話,可心裏卻泛起了一絲的甜蜜。得夫如此,夫複何求呢?如此便可以看出,先她進府的兩個女子,定然不是墨千羽所喜愛的,隻有她才是墨千羽心裏上的那個人,林思蕊這樣想著。


    過了一會兒,墨千羽放下了眉筆,道,“畫好了,你看看,好不好看。”說著,把桌上的銅鏡遞給了林思蕊。


    林思蕊拿起銅鏡,一看,墨千羽為她畫的是柳葉眉,細細長長的,為她增添了一絲的嫵媚,又似如春風一般,清麗脫俗,倒讓她散發出另一種美麗。


    “四郎果然好手藝,看來,是給不少女子畫過眉吧。”林思蕊心內是喜歡的,麵上卻又佯裝不悅。


    “哈哈,瞧你說的,我隻給你一個人畫過眉。”墨千羽大笑一聲,說道。


    “真的嗎?那為何畫的如此的好?”林思蕊用懷疑的眼光,看了他一眼,仿佛在告訴他,她不相信。


    “不是我畫的好,是我的愛妻天生麗質,就算我的技術再不好,也不能掩去了光華。”


    林思蕊聞言,心裏更加的開心,一隻手輕輕的在墨千羽的胸前打了一下,嬌羞的低下了頭,喊了一句“殿下……”便不再言語。


    墨千羽笑著看她,她確實美麗,也和冷雲熙完全不同。冷雲熙工於心計,而林思蕊卻單純善良。有那麽一瞬,他覺得他被眼前的這個女子吸引了,至少,她愛上他的時候,完全不知道他的身份,她對他的愛,沒有任何的雜質。


    忽然他就有些害怕,害怕有一天會辜負了她,傷害了她這個無辜的女子。想到此處,他將她擁入了懷裏,不再說什麽,隻是靜靜的,感受著她的心跳。


    二人在房中打情罵俏,待到一個丫鬟來催的時候,他們才想起,冷雲熙和流珠二人還在正廳等著她們。於是,二人才穿戴好衣物,往正廳的方向去了。


    到了正廳,墨千羽和林思蕊在正廳的最上首坐了下來。


    冷雲熙和流珠紛紛福了福身子,“妾身給殿下,正妃請安。”二人不約而同的說道。


    “好了,起來吧,讓你們久等了,實在是過意不去。”林思蕊伸出一隻手,示意她們起來。


    “謝謝正妃娘娘。”二人一起說完,站了起來。


    “坐下吧。”林思蕊又道,見二人迴到了各自的座位上,又命下人賜茶。


    冷雲熙坐穩之後,抬頭看見墨千羽和林思蕊,隻見墨千羽正看著林思蕊,眼裏滿是寵溺。


    今日的林思蕊,身穿一襲白色紗裙,猶似身在煙中霧裏,麵容秀美絕俗,說不盡的美麗高貴,清麗脫俗。


    不過,咋看之間,她總覺得,林思蕊今日的裝扮,和冷雲歌有些相似,想到此處,她嘴角一勾,淡淡的笑了一下。


    “今日讓兩位妹妹久等了,很是過意不去,我有一對玉鐲,在此就送給兩位妹妹,一人一個了。”說著,用眼神示意了站在身側的丫鬟佩兒,佩兒迴意,將一對玉鐲捧了下去,分給了冷雲熙和流珠。


    冷雲熙看了那玉鐲,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這些東西,她見的多了,自然就不稀罕。


    而流珠卻不同,她是下人出生,沒見過好東西,見那玉鐲通透沒有一絲雜質,圓潤通透,一看就是上好的。頓時兩眼放光,拿在了手上把玩。


    “多謝正妃賞賜,妾身很是喜歡。”流珠諂媚的說道,眼裏掩飾不住的驚豔。


    冷雲熙心內冷笑,果然是賤婢,這點東西就讓她忘乎所以了。


    林思蕊見她那一副沒有見過好東西的模樣,頓時覺得有些反感。要是以後見到更好的東西,豈不是要喜歡的手舞足蹈了?她實在是不理解,這樣的女子,怎麽會成了墨千羽的侍妾。


    “你們也別怪思蕊,,是我硬要替她畫眉,才耽誤了些時間。”墨千羽厭惡的掃了一眼流珠,說道。如此這般沒有修養的女人,十足的讓人覺得厭惡,若不是因為……他真恨不得將她休出府去。


    “妾身自知正妃每日辛苦,既要操勞府上的大小事務,又要每日服侍殿下,不像我們每日閑著沒事做,自然不敢抱怨。”冷雲熙微微低頭,恭順的說道,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


    可其實,她的內心的嫉妒之火卻已經燒的她煎熬不已。她和墨千羽相識多年,可他從來就沒有給她畫過眉。如今,卻給一個才剛剛進府不過半個月的女人畫眉。


    有時候,她真不知道,她在墨千羽心裏到底算什麽。從前,有一個冷雲歌壓在她上麵,讓她在墨千羽心裏沒有一絲一毫的地位,好不容易讓墨千羽不再想著去糾纏冷雲歌,卻又來了一個林思蕊,讓墨千羽對她百般嗬護。


    流珠聽了,也是附和了冷雲熙,不過這個時候,流珠並沒有心思去管這些,隻是一心的欣賞著玉鐲。


    “四郎……”林思蕊聽墨千羽如此說,嬌羞的低下了頭,雙頰頓時通紅。她如今雖然已經是四皇子的正妃,但也不過才十多歲的女子,又是初涉男女之事,自然還是一副小女兒的姿態。


    但就是這小女兒的姿態,讓墨千羽感覺自己對林思蕊,越發的感到愧疚不安。


    冷雲熙聽林思蕊稱墨千羽為“四郎”,一怔。


    四郎,這個稱唿,到底有何來意?為何墨千羽總那麽喜歡別人稱他為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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