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過後,冷雲歌和映雪坐在西苑院子裏的梅花樹下,坐在石桌上,各自繡著花。


    此時已是春季,梅花也早已掉落,樹枝上抽出了嫩綠色新芽,偶爾有燕子飛過,嘰嘰喳喳,放眼望去,盡是一片的生機勃勃。


    冷雲歌低頭,繡著鴛鴦戲水,一針一線,來迴穿梭,技藝頗佳,雖然還未繡好,卻已經能夠感覺出兩隻鴛鴦栩栩如生,仿佛就要從繡布上飛出來一般。


    上一世,她的繡功便很是了得,在京都也是出了名的。當然,這裏不能不說是林氏的教導有方。


    林氏便是從小就是琴棋書畫,女紅舞蹈樣樣精通,頗富才情。在她還未出閣之前,便是名動京城。


    加上過去十多年來,林氏一直都是備受冷落,自然將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教導冷雲歌的身上,冷雲歌自然也是耳濡目染,如今她已然十五歲,與林氏當年相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小姐繡著鴛鴦戲水,是不是想要嫁人啦?”坐在對麵的映雪憋了一眼冷雲歌的繡品,調笑的對冷雲歌道,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戲謔的看著她。


    冷雲歌用手在映雪額頭輕輕的按了一下,裝作不悅的道,“你這小蹄子,好的不學,壞的學了一大堆,竟然敢拿我開玩笑了,等下我便找娘去給你找個人家,把你給嫁了。”


    “小姐你可別跟夫人說,打死我都不嫁,反正我是定要賴著你一輩子了。”映雪聽冷雲歌要給她找婆家,著急的拒絕道。


    正當她們主仆在梅花樹下閑聊,墨千羽朝她們走了過來。


    墨千羽見到冷雲歌和自己的丫鬟聊的如此開心,她笑靨如花,頗具一笑傾城百媚生之感,讓他不禁有些看呆了,頓時停止了腳步,隻是癡癡的看著她。


    他過去不知是怎麽迴事,竟然會瞎了眼,對自己這頗具傾國傾城之貌的未婚妻視若無睹,卻看上那如此心狠手辣的冷雲熙。


    他正癡癡的看著冷雲歌,冷雲歌和映雪卻同時轉過頭,向他這邊望了過來,頓時她們臉上的笑容都僵在了那裏。


    主仆二人皆是放下了手中的繡品,站了起來,朝墨千羽這邊走了過來。


    “給四皇子請安。”冷雲歌和映雪同時福了身子,給墨千羽行了禮。


    “起來吧。”墨千羽彎腰,扶起冷雲歌,冷雲歌卻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手抽了迴去,他的手尷尬的在半空中,最後隻好悻悻的收了迴去。


    “四皇子來了,怎麽不讓下人通報一聲。”冷雲歌淡淡的道。


    墨千羽見她如此的冷淡,內心不禁有些失落,“看你們聊的如此開心,便不忍打擾你們。”


    說完,他朝梅花樹下走去,拿起冷雲歌還未繡好的鴛鴦戲水,道,“雲歌的刺繡,一直都是出類拔萃的。”


    冷雲歌低頭,謙卑的道,“四皇子謬讚了,小女技藝拙略,不過是小女兒家無事繡著玩,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


    “雲歌總是如此謙虛,對了,我聽聞昨日你在靈都峰迴府的途中遇刺,怎樣?有沒有哪裏受傷了?”墨千羽放下了繡品,走到冷雲歌麵前,一臉的關切。


    冷雲歌條件反射般的往後退了兩步,仿佛和他距離太近,她就會窒息一般,“謝四皇子關心,小女並未受傷,四皇子無需掛懷。”


    墨千羽一愣,她能夠跟一個下人笑的那麽開心,在他麵前,卻連一個微笑都不給他。


    從前的冷雲歌,從來不會對他如此拒他以千裏之外,“雲歌,是不是我哪裏做錯了?為何你對我如此的疏離?”


    “四皇子多慮了,小女隻是覺得,男女授受不親。”


    “你我已有婚約,還怕別人閑話嗎?”墨千羽說著,又朝冷雲歌靠近。


    冷雲歌見他如此輕薄,微皺了眉頭,又是後退,道,“請四皇子自重,雖然你我已有婚約,但如今卻並非夫妻,以後的事情,誰都不知道,何況,你和雲熙的那些事,我並非不知曉,或許,你哪天娶的人不是我,是她也未可知。”


    墨千羽頓時明了,怪不得她最近對他如此的冷淡,原來是因為冷雲熙。


    “雲歌,你怎麽會想到那裏去,我怎麽可能和雲熙有什麽呢?除夕夜那天真的隻是誤會,你不要相信,我的心裏隻有你。”


    是的,連墨千羽自己都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開始,他對她不再是敷衍,不再將她當成一顆助他登上帝位的棋子,反而萌生了一種愛意,那是他從未對任何人女子有過的感情,日思夜想,牽腸掛肚。


    若能江山美人兼得,才是人生一大樂事,墨千羽心裏默念,打著他的如意算盤。


    冷雲歌心內冷笑,真是一個偽君子,說起謊話,竟然麵不改色,仿佛跟真的一樣。她才不在意他們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不過是推脫的理由,讓他離她遠一點而已。


    當然,她也知道,墨千羽在她身上有要找的東西,自然不會那麽輕易的放棄她這顆棋子,對,她不過是他的一顆棋子而已。


    “我有些乏了,四皇子請迴吧。”她不想聽他的虛情假意的表達,便下了逐客令。


    墨千羽聞言,心裏隻覺得可能是冷雲歌還在為除夕之夜的事情生氣,她心裏肯定還是有他的,他無論是出生,還是外貌,有哪個女子不會傾心於他?便順從的道,“既然如此,那我改日再來看你。”


    “恭送四皇子。”冷雲歌和映雪同時屈膝,道。


    等到四皇子走遠,映雪道,“小姐,你如此對四皇子,要是得罪了他,可不好辦啊。”


    “得罪了更好。”冷雲歌冷冷的道,轉身拿起石桌上的鴛鴦戲水,對映雪道,“將這個給我扔了。”說完,便迴了房間,再也沒有了興致刺繡。


    到了晚上,所有人都睡下之後,墨千羽才進了冷雲熙的房間。


    此時的冷雲熙並沒有睡,經曆了白天從雲端掉落穀底的打擊,她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聽見窗戶的響聲,她眼眸一亮。


    “殿下,是你嗎?”冷雲熙一改剛剛的失落,期待的道。


    “是我。”墨千羽道,聲音裏沒有一絲的溫度。


    冷雲熙卻並未聽出墨千羽口氣中的疏離與生氣,滿心歡喜的朝他奔去,跑到他麵前,便整個人撲在了他的懷裏。


    墨千羽卻覺得很是不舒服,果斷的將冷雲熙推開。


    冷雲熙一怔,不明所以,為何墨千羽會對她如此,一臉委屈的看著他,“怎麽了殿下?你都好久沒有來看雲熙了,雲熙對你很是思念。”一雙如水般的雙眸裏,閃動著淚花。


    以往,隻要冷雲熙如此,墨千羽便會心軟的將她抱在懷裏,哄她。


    然而,這一次卻沒有得到她想要的效果,墨千羽對她的委屈視若無睹,“你為何要派人去殺雲歌?”


    “我,我沒有。”冷雲熙聞言,心虛的道。


    墨千羽卻並不相信,拿出他收到的那一份供詞,道,“證據確鑿,你還在這裏抵賴。”


    冷雲熙一看,心內一冷,自知無法抵賴,索性就承認了,“就算是我又如何,她如今不是好好的嗎?倒是你,這些日子,我差人給你送了那麽多的信讓你來看我,你一次都沒有來。如今,卻為了那個賤人,來質問我。過去,你和我的那些事情,那些美好的夜晚,你對我說過的那些海誓山盟,你難道全都忘了嗎?”


    墨千羽有些心虛,表情有些不自然,道,“我近日很忙,何況除夕之夜,被那麽多人看到你和我單獨在一起,我也是為了避嫌。”


    “是嗎?那你為何今日又有空了?”冷雲熙半信半疑的問道,不知為何,她總感覺她抓不住眼前這個男人,仿佛在慢慢的失去他。


    “我也是聽聞你出了事,不放心你,才放下了所有的事情,來看你。”墨千羽躲閃著冷雲熙的眼,心虛的道,畢竟,他們在一起過是事實。隻是,想了想冷雲歌,還是心一橫,道,“這次我就不和你計較,但是,如果有下一次,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怎麽?如今你這麽在乎她的安危了?”冷雲熙冷冷的道。


    “你應該知道,我在她身上有我需要的東西。”


    “希望是如你所說,你我是一條船上的人,你若不讓我好過,我定然也不會讓你好過。”冷雲熙眼中閃過一絲的陰鷙,冷冷的道。


    墨千羽聞言,心內一冷,雙手握成拳頭,看來,他必須早日將冷雲歌迎娶進門,才會安全。


    而眼前這個女子,果然是個心狠手辣的,翻臉無情的。


    心裏雖然這樣想,不過他還是微笑著挽住她的腰,現在,還是要洪祝她,決不能再讓她鬧出什麽,道,“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心裏一直隻有你,你是知道的。”


    冷雲熙不安的心這才放下,雙手勾起了墨千羽的脖子,道,“那就好,我如今已經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拋下我。”聲音嬌媚誘人,勾人魂魄,說完,雙唇便湊到了墨千羽的唇邊。


    墨千羽一愣,不自然的往後一傾。


    “怎麽?如今連我的身體都不稀罕了麽?”冷雲熙見他如此排斥她的吻,又是冷冷的道。


    “沒有的事情。”墨千羽忙笑著吻上了她,不一會兒,整個房內,飄蕩著曖昧的味道,然而,墨千羽卻似乎沒有了往日的激情。


    雲雨過後,冷雲熙伏在墨千羽的懷裏,道,“你隻屬於我一個人,要是有一天你負了我,我定然不會放過你。”


    墨千羽聞言,頓時覺得毛骨悚然,恨不得馬上離開如今躺在他懷裏的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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