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奕站在懸崖邊的樹後,身形完全隱藏在樹木的陰影裏,凝神聽著前麵幾位銅劍青衣使的低聲交談。


    “.......受了白護法的一掌,又被打下崖去,多半是沒命了吧?”


    “是啊,還真是情深意重,這樣拚死護著......”


    雖然他們說的隱晦,但池奕靜靜聽了片刻,也能從他們的隻言片語裏大概猜出發生了什麽事情。他皺皺眉,瞥了眼前麵仍然毫無所覺低聲交談的幾人,沒有再聽下去,一閃身從他們身邊掠過,直直躍下崖底。


    池奕的身形在空中化做一團虛影,黑色的衣袍與沉沉夜色融為一體,讓人根本無從察覺。等到下降到一半時,他周身忽然纏繞上了一層青色的光暈,幾根藤蔓伸出環繞,點點翠綠的光斑浮動,下落的速度就立刻減緩。


    一邊向崖底落去,池奕一邊在心中沉思。根據那些青衣使所言,二哥多半是被白敬楓打落懸崖了。雖然有著神行符為他增加血量,但是還有顧采衣這個變數存在,也不知二哥為了保護她究竟傷到了哪,摔落到崖下會不會有事?


    池奕張開雙袖,寬大的衣袍被山風吹的鼓起,整個人如同一隻輕盈的鳥兒,悄無聲息的在崖底平穩落下,這樣一身驚世駭俗的輕功若是被常人撞見了,定要大驚小怪的疑神疑鬼起來,然而池奕卻毫不在意,剛剛站穩就急匆匆地開始尋找。


    葉顧二人該是剛剛落崖,青衣使一時間還沒來得及下來搜查,他要趁著這段時間盡快找到兩人離開才行,雖然他如今武功高強,不同往日,不用懼怕重冥教那些青衣使者,但顧忌著葉顧二人,不知他們如今情況如何,若是被糾纏上了也不妙。


    “師兄!”


    崖底,顧采衣被葉澤牢牢護在懷裏。摔落在地時,葉澤壓在顧采衣身下吐出一口血來,轉頭就昏迷過去。


    而顧采衣因為有葉澤護著,又事先做了些防護,倒沒有受到什麽嚴重傷害。看到葉澤吐血,她一骨碌就翻身爬起,也顧不上查看自己身上傷勢,趴到葉澤身邊,看著他雙目緊閉生死不明的模樣,眼淚刷地就落下來了。


    之前二人逃到懸崖邊上,看到眼前深不見底的斷崖,兩人心頓時一片冰冷。


    前方是絕路,背後又有白敬楓的追殺,剛剛湧起的幾分勇氣仿佛是個笑話,也許白敬楓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幕,才會這般不緊不慢地將他們送到這裏來。


    葉澤內心湧出一絲絕望,他轉頭看著身邊的顧采衣,思考片刻便有了決定。


    所以看到白敬楓追上來之後,葉澤就硬撐著受了他一掌,擺脫他的糾纏,帶著顧采衣跳崖了。重冥教的行事風格,在教中待了幾年的葉澤再清楚不過。若是被白敬楓抓迴去,教主絕對不會放過他們兩人的,倒不如拚一把,從這裏跳下去,用他的命替采衣存留幾分生機。


    “師兄,你怎麽這麽傻......”


    顧采衣當然明白葉澤的心思,低聲嗚咽著,吃力地抱起葉澤的身體,然後扶著他躺在自己懷裏,伸手環抱住他的背脊,大顆大顆的淚珠就落在了葉澤臉上。


    所以,等到葉澤從眩暈中恢複過來時,就感覺自己的臉上濕漉漉一片。


    葉澤緩緩睜開眼,有些迷茫的伸手抹了把自己臉上的水跡,低聲喚了一句,“采衣?”


    還在抽泣的顧采衣愣了一下。


    “采衣,別哭了。”葉澤又說了一句。


    “師兄?”顧采衣愣愣的喚了他一聲,等到聽到葉澤的迴答。她忽然哇的一下,哭得更大聲了,“師兄!師兄......師兄你沒事,太好了,師兄!”


    葉澤從她的懷裏脫身離開,坐直身體反手抱住了少女嬌小的身子,聽著她一連聲喚著,帶著哭腔的嗓音已經有些沙啞,內心瞬間變得一片柔軟。


    今天一整日實在是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這個女孩子恐怕是真的嚇到了。


    畢竟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啊。


    “采衣乖,別怕,師兄一直都在。”葉澤輕撫著女孩的背,語氣十分溫柔。


    “嗚,師兄......”顧采衣仍然在哭。


    “好了,不哭了,我沒事。”葉澤耐心地繼續哄。他吐了口血,醒來發現自己的確是什麽事都沒有,之前的短暫昏迷也隻是因為從高處墜落,一時不適而已。


    明明他硬生生受了白敬楓一掌,本都已經做好了斃命的準備了,卻沒想到自己根本沒事。


    這也就罷了,可能是師父對他手下留情,之前受那掌的時候,的確能感覺到師父刻意收了幾分力。


    但接著又從懸崖上摔下,雖然他中途有試圖減緩降落速度,墜落時也用內力護住身體,但仍然毫發無損,這就根本不科學了。


    到底是為什麽?


    葉澤一邊哄著小姑娘,一邊分神思考著。


    “師兄,你少安慰我了,你本來就受了傷,又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還一直護著我!你怎麽可能沒事。”顧采衣從他懷裏抬起頭,就算是在這樣一片漆黑的夜裏,葉澤也看出她雙眼的紅腫。


    “可是你看,你師兄我像是有事的樣子嗎?”葉澤一笑,伸手揉了揉顧采衣的腦袋,語氣裏滿是寵溺,“不信的話,你自己來看。”


    “真的?你可別騙我!”顧采衣半信半疑地伸手去探葉澤的脈搏。


    等到池奕好不容易找過來,呈現在他眼前的就是這樣一副虐狗的場景。


    池奕內功深厚,即使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裏也能視物,離得還遠,他就見有一對年輕男女靠在山崖邊,緊緊依偎著環抱在一起,女孩還親昵地拉著男子的手臂。


    “......”


    “咳咳!”池奕低頭咳嗽了起來,感覺自己似乎根本不該來。


    你說他費這番功夫,大晚上不睡覺,這麽辛苦的跑來幹什麽?又是趕路又是跳崖的,到頭來就給他看這個?


    這個秀恩愛的小世界真是夠了!你們能不能考慮一下單身狗的感受!


    正在秀恩愛的兩個人被他驚動,連忙一齊轉頭看了過來,神色也瞬間轉為戒備,葉澤不動聲色地去摸袖中短劍,顧采衣更是伸手握住軟鞭手柄。


    葉澤一轉頭看見來的人竟是池奕,不由得感覺有些驚訝,“淩兒,你怎麽來了?”


    “怎麽,我打擾二哥的好事了?”池奕不答反問,話語盡是曖昧。


    “你別亂說!”


    “哈哈,好好,我不說我不說。”


    ......


    不久後,在葉顧二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調侃了兩人一頓,終於感覺神清氣爽的池奕向他們展示了一個“仙術”。


    葉澤和顧采衣眼睜睜地看著池奕輕鬆一揮手,麵前原本空蕩蕩的地麵上,瞬間出現了一隻巨大的鳥。


    葉澤雖然知道自家弟弟有著仙人傳授類似袖裏乾坤的法術,也見過池奕憑空往外拿東西。但是掏個藥瓶拿一把劍什麽的,跟瞬間變出這麽大一隻鳥,這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好嗎!


    “真神奇!”顧采衣瞪大了眼睛,和穎容她們第一次見到機關朱雀時一樣,女孩忍不住地湊到朱雀鳥的身邊摸摸看看。現在她已經知道池奕就是她師兄天天念叨著的親弟弟,對著他,少女表現的很放鬆。


    “這是朱雀吧。”葉澤愣了片刻,有些恍然的說道。


    雲霄宮機關獸在江湖上已經是人盡皆知,其中能載人飛行的朱雀鳥尤其出名,葉澤雖然沒見過實物,但是看著眼前巨大的鳥兒,再一結合江湖上的傳聞,也立刻想了起來。


    “沒錯,正是朱雀。”池奕點點頭,望了眼遠處已經快尋過來的青衣使,不再多說,領著兩人便上了機關朱雀。


    隨後,巨大的朱雀鳥就從山崖中飛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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