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正準備迴家,其實比起在下來說,姑娘這般一個弱女子,這麽晚還孤身在外才更是應當注意安全才是。”蕭步青的目光在女孩子身上轉了一圈,停留在她腰間纏繞著的軟鞭上,口中答道。


    女孩子被他這一番打量弄的明顯有些不高興了,她本是覺得這呆書生行為有趣,又身懷不俗武藝才起了好奇心想過來撩撥一下取樂,不想這人居然這般不知禮數肆無忌憚。


    雖說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但作為一個女孩子,對於蕭步青這明目張膽上下打量的視線,她還是覺得很不舒服。


    “哼,我安不安全關你什麽事!”少女坐直了身體,整個人像蕩秋千般坐在樹枝上,晃著一雙小腳不悅地嬌哼了一聲。


    你之前問我就可以,我說一句就不行了?蕭步青在心中暗暗吐槽道,眉頭忍不住擰起,對這個女孩的印象瞬間大跌。


    人在高興的時候,看什麽都是好的,同樣的道理,要是一個人煩躁起來了對什麽都感覺不耐煩,這本是人之常情。若是當蕭步青心情頗佳時,麵對女孩子這任性嬌蠻的表現自然隻覺得是可愛有趣,但可惜的是,他現在正處於煩躁期。


    “姑娘找我究竟有何事,還請明言。”他不耐煩同少女繼續繞彎子閑扯下去,眼睛一眯沉聲說道。隨著話語出口,蕭步青體內的功力也開始緩緩運轉,身體不自覺地擺出警覺的姿勢。


    “有病。”


    但是看著他的這番表現,少女卻很是莫名其妙地望了他一眼,小鼻子皺了皺吐出這麽兩字,身子一晃便從樹上消失了。


    “......”


    蕭步青本以為會是一場艱難的戰鬥,沒想到那忽然出現的女孩竟然又這樣忽然的消失了?


    難不成這女孩子當真是一時興起來找他聊天的?他將體內奔騰不休的內力緩緩收迴丹田中,看著空無一人的孤樹開始默默思考。


    也不怪他誤會,他才剛剛甩脫雷家追兵逃到城外,正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狀態,忽然一個武功不俗的女孩湊過來同他搭話,他當然第一個反應便是追兵堵上來了。


    但是,若真是來抓他的人,怎麽會這麽無聊地說兩句話就走人?他靜下心來想想,突然覺得女孩子詭異靈動的武功的確不像是雷家的,跟青城派和錦繡坊也有很大差別。


    但是其他門派也養不出這樣天資卓絕的弟子啊,這個女孩究竟會是哪家的?


    正在迷茫中的蕭步青當然不會知道他剛剛錯過了什麽。


    那個女孩子便是原文當中為他通風報信,又為他偷出解藥,甚至不惜背叛師門與昔日同門為敵的顧采衣。


    這一次的相見在原文當中也有,也是兩人的初遇。隻不過不相同的是原文當中的蕭步青正是眾人吹捧春風得意的時候。一時興起出來遊玩狀態下的蕭步青,遇到了百無聊賴尋找樂子的顧采衣,兩人一見麵便互相好奇起來,聊得很開心。


    在蕭步青的有心攻略下,單純又任性的顧采衣很快就對他充滿了好感,在他表明自己的身份之後,顧采衣更是為他頭上一連串的炫目光環而驚歎,兩人在這棵孤樹下聊了一夜,聊著聊著就曖昧了起來。


    可是現在.......很明顯,蕭步青的一段美好情緣還沒萌發便被蝴蝶的翅膀扇不見了,為他點根蠟。


    ......


    京城白柳巷,天河盟的駐點。


    秦質還不知道蕭步青已經跑路了,他現在整個人都處於亢奮的狀態。沒有了郭盛在上麵的壓製,又得到了重冥教送來的魔功,修煉之下他隻覺得功力進度一日千裏,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各種美好的向往。


    等把蕭步青要過來後,一定要把他好好拷問一番才行。秦質坐在房中床鋪上,緩緩吐出一口氣收功起身,想著落雲門那些層出不窮的精妙功法,麵上滿是貪欲。好東西不嫌多,雖然已經有了魔教的魔功,但蕭步青那些神功秘籍他也想要。


    等把蕭步青處理掉,他就徹底能擺脫郭盛的陰影了,到時候,魔教那邊也要想辦法斷掉聯係才行,畢竟勾結魔教這種事太危險了,和謀害郭盛幾乎是一個等級的罪名。秦質目光閃爍,腦中種種算計毫不停歇地冒出,然後又被他一一全部否決。


    因為相比魔教,他手上能用的牌實在是太少了。甚至可以說,是根本沒有同魔教對抗的能力。他最為致命的弱點就掌握在魔教的手裏,隻要魔教願意,隨時都可以拋出他謀害郭盛的證據,根本不用自己出手就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說,他隻能做一條乖乖聽魔教指揮的狗了嗎?


    秦質想盡了方法,卻發現自己似乎真的隻有這麽一條路可走,上了魔教這條賊船,就隻能跟著他們一路走到黑了,哪有容他反悔的餘地。


    “扣扣!”


    忽然兩下輕微的敲門聲傳來,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秦質微微一驚,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隻見外麵一片漆黑,原來不知不覺間竟已是入夜,庭院中一片寂靜。


    “誰?”他走到門前低低問道。


    “開門。”木堂主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秦質對此早有預料一般,聽了他的聲音後便打開房門側身讓他進來。


    “木堂主怎麽又來了?”


    木堂主走進他的房間,如同迴自己家般自己就隨意找了座位坐好了,秦質警覺地朝門外掃了一眼又扣好房門,這才向他問道。


    “怎麽,秦大盟主很不願意見到我?”木堂主閑閑地抬手為自己倒了杯茶水,拿在手中似笑非笑看著他。


    “不不,在下並沒有那個意思。”秦質頓時一驚,急忙開口否認。


    “嗬嗬。”木堂主見他驚慌的態度頓時笑出了聲,眼中隱約有一絲輕蔑掠過,也不再多逗弄他,抿了口茶水開口按照來前定好的說辭說道。


    “每次武林大會結束,古木山莊都會有一場大宴作為慶祝,江湖各路人士皆可參加,是也不是?”


    聽他冷不防提起這江湖中人盡皆知的事情,秦質一時間感覺有些疑惑,但還是點頭答道:“的確如此。”


    “既然如此,那不知作為正道五派之一掌權人的秦盟主能不能參與進宴會的管理和布置呢?”木堂主口中說著,同時眯起了眼朝他看去,果不其然見到了秦質瞬間變色的臉。


    “這,木堂主這是何意?”秦質聽他提起這個,瞬間隱隱猜出了魔教的目的,他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問道。


    “嗬嗬嗬。”木堂主輕笑著,“秦盟主多智之名在江湖上可是早有傳聞,怎麽,竟然猜不出嗎?”


    說完這話,木堂主不等秦質接口便又自己說了下去,“教主說了,不管秦盟主用什麽手段,一定要將這東西下到宴中的酒水中。”


    “這,這不可能的,大宴上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每次大宴都是警戒最森嚴的時候,我若動手一定會被看出來的......”秦質看著木堂主放在桌上的藥包,臉色立刻蒼白了起來。


    “放心,這藥本身無毒,你盡管下便是。”木堂主起身走到他的身邊,伸手拍了拍秦質的肩膀安慰道,“大宴中每桌都必定會上一道菱魚,這藥若是遇到菱魚,又經過酒水的催發,立刻就會變成強勁的迷藥,令人頭腦發昏四肢無力。”


    這是要做什麽?秦質嘴唇哆嗦了一下,到底是沒將這個問題問出口。但木堂主卻仿佛聽到了他的疑問般,湊近他耳邊小聲說著,“不該問的就別問,做好你該做的事就行了,日後教主定然不會忘記你的功勞的。”


    日後......


    秦質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著眼前的藥包,隻是沉默不語。而木堂主也並沒有再出聲催他,隻是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著。


    良久,秦質才顫抖的伸出手拿起了藥包,將它藏在了櫃子裏。


    “很好。”木堂主大笑了一聲,再次拍拍秦質的肩,打開門徑直走了出去。


    而秦質則呆呆盯著他遠去的背影,忽然苦澀地笑出聲來,他就知道,魔教的好處豈是那麽容易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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