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青蛇的唿吸停止後,陳洛就親自動手將他拖出去掩埋了,然後他又將房間裏的血跡仔仔細細地清理幹淨,將青蛇迴來的一切痕跡抹除之後,他就換了身衣服去了城門。


    陳洛動手前就將一切事情打算好了,他早就不耐煩這樣整日伺候青蛇的生活,說起來他是青蛇幫的副幫主,但實際上所有人都知道,他陳洛不過是青蛇養的一條狗罷了。


    憑什麽呢?


    他陳洛在青蛇幫也待了將近二十年,經曆了青蛇幫從無到有,從默默無名到威名赫赫的所有階段。拚死拚活混到這個地步,他憑什麽還要做青蛇手下的一條狗任他唿來喝去。


    他早就想殺了青蛇享受一下大權在握的滋味了。總部使者的到來更是讓他種種陰暗的心思蠢蠢欲動,但是他沒想到,動手的機會居然會這麽快就到來,看到青蛇一身傷的狼狽迴來,又推測出他重傷歸來的情況竟然無人知曉後,陳洛幾乎要當場仰天大笑。


    既然無人知曉青蛇迴來,那就當做他從未迴來過好了。


    陳洛誌得意滿地伸手撫平衣服上的折痕,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麵部表情後,他眼中滿是期盼地望著青衣使歸來的方向,簡直如同殷切盼望丈夫歸家的小妻子。


    他都已經醞釀好感情了,就等使者迴來,向他詢問自家幫主的下落,然後順理成章地造成青蛇下落不明的事實。


    最好能將他的死推到池奕的身上,陳洛在心中這麽想,這樣既可以轉移使者的注意力,又能將青蛇的死因做成定局。


    然後就坐等使者離開齊州了,等到那個時候,他就可以順勢接手青蛇在這裏的所有勢力,對,還有池奕的,其他產業都不說,隻要能得到那個日進鬥金的醉仙閣,就足夠他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了。陳洛心中想著,內心就變得一片火熱。


    隻是不知道究竟是誰將青蛇打成那樣的,他剛迴來的時候,口中罵的那個臭丫頭是誰?陳洛努力平息下心中忐忑又亢奮的情緒,轉而思考起了其他問題,他記得池奕進城的時候身邊好像是跟了一個小姑娘,總不會是她吧?


    但是陳洛想了想就把這個猜測否決了,他在城門的時候也曾觀察過,那個女孩雖然會武,但是想要打傷青蛇絕對不可能。


    那會是誰呢?陳洛感覺十分納悶。


    不過這些事情都可以放下,先等他接使者迴來後再說。


    陳洛站在城門口苦苦遙望著,簡直是望眼欲穿,可是他左等右等,等了很久也隻等到了池奕三人。


    陳洛遠遠望見池奕三人行動自如毫發無損一般向這邊走來,瞬間就如同三九天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冰水樣的透心涼。


    怎麽迴事,為什麽迴來的會是他們?陳洛連忙轉身躲在了一邊,目光卻依然死死地盯著越走越近的三個人,一時間心亂如麻。


    他明明親眼看見了青蛇和使者帶著一大群幫裏弟兄圍著池奕出了城門,怎麽現在反倒是青蛇受了重傷,總部使者一直未歸,而池奕三人毫發無損的迴來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


    陳洛頭腦一暈,突然間他有了一種感覺,可能這一切事都沒有按照他之前所設想的那樣去進行,有些事情在開局的那一刻,就失控了。


    陳洛呆了半晌,看著池奕走進了城門向著城中行去,忽然間他想起自己忽略了什麽。


    遭了!


    他猛地轉頭看向醉仙閣的方向,麵色瞬間如同死人一般難看。


    池奕走進城門後就帶著兩人腳步不停地繼續走,他雖然隱約間感受到了旁邊的視線,但也並沒有往心裏去。


    這一次他們前往醉仙閣的途中沒有再受到任何阻攔,就這樣一路順利的來到了醉仙閣的樓下。


    然而池奕在門前停下腳步,盯著地上被砸碎成幾塊的招牌,一瞬間他身上散發出的冰冷寒氣連穎容都經不住向後麵躲了躲。


    “少爺?”穎容探頭看了看地上的碎片,小心地喚了他一聲。


    “我沒事,我們進去看看吧。”池奕盯著那沾滿灰塵菜葉的殘破招牌看了片刻,終於冷靜了下來邁步踏入酒樓當中。


    果然,酒樓裏麵的場景也不出他所料。


    原本應是客喧如沸的酒樓裏一片冷清,廳中的桌椅都被丟開砸壞,七零八落地隨處亂丟著,地麵上被翻倒的酒壇飯菜弄得一片髒汙,池奕的目光所及之處盡是狼藉。


    “怎麽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麽?”小夥計呆呆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他昨天才離開的醉仙閣。


    “這裏人都去哪了,掌櫃呢?掌櫃去哪了,還有沈哥!”小夥計呆了一陣之後也反應過來,放聲在樓裏唿喊著。


    池奕和穎容聽著他的話,忽然神色一動,都抬起頭向樓上看去。


    “是少爺嗎?”


    他們聽見樓上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一個小二打扮的少年出現在樓梯上俯身看著他們。


    “王傳!是少爺,我帶少爺過來了,掌櫃呢?你們都還好吧?”小夥計見到那少年出現後,頓時驚喜地朝那邊跑了兩步靠近他問了起來。


    “滿哥,你們怎麽才來啊,掌櫃他被人氣暈了,阿暢哥剛剛被青蛇幫的人抓走了。”王傳見著小夥計,頓時麵色一鬆就要哭了出來。


    “什麽?”池奕幾人聞言一驚,頓時都擔憂了起來。


    很快池奕就向王傳問清楚了事情經過。原來就在方才,有一群青蛇幫的人闖進了醉仙閣,硬是趕走了所有客人,氣焰囂張地宣布這醉仙閣以後就是青蛇幫的產業,然後又讓宋掌櫃交出酒樓裏所有的錢財和酒方,說是從此就歸他們打理。


    宋掌櫃當時就發了脾氣,同他們爭論了起來,又說要等池奕來了再做決斷,可是沒想到青蛇幫的人聽了都笑了起來,告訴宋掌櫃說池奕早就死了,又見宋掌櫃執意不肯就準備動手硬搶。


    最後是沈暢出麵才將他們勸住,可是他自己卻被青蛇幫抓走了,那些人臨走前還在酒樓裏大肆打砸了一頓當做威脅,警告他們如果三天之內不交出酒方和所有錢財,他們就要徹底燒了這醉仙閣。


    宋掌櫃畢竟年事已高,經曆了這幾天一連串的事情之後就扛不住昏迷了過去。


    “宋掌櫃沒什麽事。”


    醉仙閣三樓裏,池奕攤開手替宋掌櫃刷了一個如沐春風,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老人麵色逐漸變得紅潤起來,就收迴內力對著圍在周圍的人說。


    “那就好,少爺,沈暢怎麽辦?他們會將他抓去哪裏呢?”穎容俯身替床上的老人掖了掖被角,轉身低聲問著池奕。


    “放心,沈暢那邊由我親自去找。”池奕沉聲說道。


    “那怎麽能行,少爺,您才受了傷還是讓我去吧。”穎容頓時吃了一驚,連忙勸道。


    “這點小傷不礙事的,”池奕搖搖頭拒絕道,語氣雖然依舊溫和,但其中不容拒絕的意味誰都能聽出。“你就在這裏守著宋掌櫃吧,青蛇幫的人也不知是否還會迴返,宋掌櫃他們就交給你保護了。”


    “那好,少爺您多小心。”穎容聽著池奕的話,知道自己是勸不住他了,她家少爺的性子她很清楚,雖然在經曆了葉家災禍之後性子變得隨和溫柔了很多,但是比起從前來他也更有決斷了,他認定的事情,其他人怎麽勸都沒用。


    穎容想著,不知為什麽,她的眼圈突然紅了起來,池奕抬眼看過去的時候,就見她眼中已經多了幾分晶瑩。池奕看著這樣的小姑娘不禁感覺有些哭笑不得,“又怎麽了這是?”


    “少爺,我們是不是很沒用?明明您已將仙人的功法都教給了我們,可是我們還是什麽都不會做,遇到事情隻能依靠您一個人。”穎容低下頭有些哽咽的說。


    “瞎想什麽呢。”


    池奕聞言心中不由得一暖,放柔聲音安慰她,“我可是經過師父親自教導的,又有夢中二十年的經曆,修煉功法自是上手極快,而你們到底是經驗不足,能夠練到這個地步已經非常優秀了。再說了,我是雲霄宮的掌教,你們都是我的弟子,我保護你們照顧你們是應該的。”


    “你的弟子......”穎容突然頓了一下,喃喃地念著這句話。


    “對啊。”池奕似無所覺地笑著點頭,然後他也沒等穎容繼續說話,就轉身出去了。


    “好了,今天也都累了,你們都休息一會吧,我去找沈暢迴來。”


    穎容聽著他的話,呆呆愣愣地望著他出去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旁邊兩個酒樓小夥計也正望著池奕出去,眼中都冒出了小星星。


    “啊,沒想到少爺不僅功夫厲害,還會治病!”


    “是啊是啊!而且少爺人這麽好態度這麽和善!和穎容姐姐說話語氣真是溫柔,我娘對我說話都沒這麽溫柔過!”


    “那,有少爺出馬,阿暢哥就不用擔心了吧?”


    “那是,少爺的武功多厲害啊,那些人怎麽會是少爺的對手,誒我跟你說啊,今天我們迴來晚了是因為那青蛇幫主帶人在路上堵了我們!”


    “啊!怪不得!然後呢然後呢!”


    “然後少爺就帶著那些人出城去了,少爺的武功可厲害了我跟你說,我看見,少爺就把手裏的長劍那麽一轉......”


    穎容聽著身邊的對話逐漸迴過神來,她轉頭靜靜聽著兩個小夥計吹牛聊天,麵上也漸漸恢複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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