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商人宅院,卻每處都透著清幽雅致的風韻。


    池奕和穎容快步走過迴廊,靠近前麵亮著燈的房間,悄悄挨著窗下,屏住唿吸聽著房間中的聲音。


    房裏有人正在說話。


    先是一個男子氣急敗壞的聲音,“你是怎麽搞的?我不是讓你小心些嗎?”


    聽到這裏,穎容在旁邊用口型向他示意這聲音正是奚得旺的。池奕見了向她點點頭表示明白,兩個人湊過去繼續聽。


    之後房中傳來一個嘶啞的男聲,聲音中帶著懊惱,努力開口辯解,“我也沒有想到那小兔崽子居然會這麽快迴來,明明李虎子向我保證過那瀉藥能讓他在廁所蹲到起不了身的。”


    “你還有理了?就算那人迴去的早了點,你居然連一點藥都沒來得及下?”奚得旺似乎氣極。


    “我下了啊,我下了至少有六壇酒了,那小鬼迴來之後我怕驚動了別人就沒再動手趕緊迴來了,但是我真的下了,分量足足的,一杯子喝下去,就算是頭牛也得死!”嘶啞的男音似乎帶著驚慌,向奚得旺解釋著。


    但是奚得旺卻更生氣,“六壇?呸!我看你是做夢下了六壇酒的毒吧?醉仙閣明明什麽事都沒有,你還有臉說下了至少六壇?二狗子,你可真是長本事了,糊弄人都糊弄到我頭上來了啊。”


    砰地一聲,池奕聽到房中瓷器碎裂的聲音,緊接著還有人的慘叫聲傳來,他和穎容對視了一眼,沒有繼續聽下去,悄悄轉身按照原路迴了莊子。


    剛進門,穎容就忍不住氣憤開口,“原來真是那個壞蛋在搗鬼!他怎麽能這麽狠毒!”


    池奕沒做聲,和穎容徑直迴了房間,他一邊換著衣服一邊聽著穎容絮絮叨叨地說著,原本憤怒的心情一點點平靜下來。洗漱完之後,他穿著貼身綿軟的中衣準備休息,看著麵前的穎容還是一副不高興的模樣,不由覺得有些好笑,“好啦,不要生氣了。”


    “少爺,他那樣害我們,你難道都不生氣嗎?”穎容見狀,睜大眼睛看著他,感覺有些不理解。


    “生氣有什麽用,他想害我們,我們就還迴去就是了。”池奕看著女孩子圓溜溜的眼睛微笑起來。


    “少爺有好主意了?就知道少爺最厲害了,快說怎麽做怎麽做?”穎容一下子就高興了起來,拉住池奕的袖子讓他說。


    “好啦,已經很晚了,快去睡,明天再告訴你。”池奕見少女迫切的樣子,卻故意壞心眼地不說,裝作很困的樣子打了個哈欠,趕穎容去睡覺。


    “少爺!”穎容一下子就急了,嘟起嘴想繼續問,但是想到少爺今天一大早下山就開始忙碌,似乎的確是很累了,她也就不敢繼續問,服侍著池奕歇下就退了出去。


    可是還是很好奇啊,穎容看了一眼在床上裝睡的少爺,有些悶悶不樂,一邊走一邊小聲念叨,少爺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


    囧,可愛什麽的,還把他當小孩子啊,池奕耳尖地聽到了穎容的話,揉揉眉感覺有些哭笑不得,小孩子的身體就是麻煩,他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啊。


    和穎容鬧了一會兒,感覺心情好了一些,但是池奕躺在床上還是有些睡不著。


    穿越的生活真是多姿多彩,穿越之前二十多年的生活還比不上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的小半年跌宕起伏。


    一轉眼也快過年了,這是池奕第一次沒有跟父母過年,也是他來到這個陌生世界的第一年。


    父母在那邊還好嗎?自己原先的身體應該已經不在了吧?室友發現自己失蹤會有什麽反應?學校會怎麽解釋自己的去向?爸媽會傷心嗎?


    池奕胡思亂想著,一會兒想到係統,一會兒又盤算一下怎麽報複聚福樓才好,一會兒又想到穿越前的生活,想到父母親人,感覺自己好像還是二十一世紀的那個宅男大學生一般。


    想來想去,最終他還是迷迷糊糊地睡了,不管怎麽樣,現在的生活還是要繼續的,不是嗎。


    第二天,官府接到一封匿名舉報,控告聚福樓勾結原先連青山匪青匪謀財害命,連同舉報的還有很多聚福樓賬房老吳和青匪書信往來的證據。


    此事很快就在雲秀鎮傳開,全鎮都炸鍋了。


    其實青匪和老吳所做的事並不算嚴密,之前隻是沒有人往這上麵想,現在老吳的罪行被揭露,大家一琢磨,發現還真是這麽一迴事。


    這麽些年來,的確有不少被青匪害死的人,生前都在聚福樓用過餐,不經意說起過自身的去向和錢財數目。


    大家都恍然大悟,怪不得青匪這些年消息這般靈通,隻要有富商經過就立刻下手,原來是有聚福樓給他們通風報信。


    也是啊,不然青匪一個躲藏在連青山裏不敢見人的山匪,怎麽會知道那些富商豪紳的去向路線和家財多少?


    也不是沒人覺得聚福樓無辜,認為隻憑老吳的信件不足以證明奚得旺和青匪勾結,但是往往他們剛說完就被人罵了,那可是聚福樓賬房的親筆信,聚福樓的賬房,那可不就是奚得旺的親信嗎?奚得旺的親信做的事,肯定就是奚得旺指使的!


    總之,奚得旺轉眼間就變成了山匪的勾結者,聚福樓的生意一落千丈,再也沒有人願意上門,隻有官府來頻頻過問,但是都是來找他們問話的。


    原本熱熱鬧鬧的聚福樓瞬間就變得門可羅雀,奚得旺急得上火也無可奈何,一時間也沒空打醉仙閣的主意了,隻顧著四處求人打通關係,力求撇清與青匪的聯係。


    奚得旺真心是欲哭無淚,青匪在他眼裏不過是一群亡命徒而已,每天就知道搶劫勒索的人他還真看不上眼,誰想到會有這麽一天,自己居然會被人陷害和青匪勾結呢?


    不過那些證據不像是偽造的,奚得旺咬牙切齒地想著,自己真是瞎了眼,沒想到平時機靈懂事的老吳居然是青匪的人,還背著他幹了這麽多事。話說那瘸子這麽長時間不見蹤影,應該是和那些山匪一起被人行俠仗義了吧?


    呸!那種玩意早就該死了,可是他做的事,為什麽偏偏還把老爺我也扯了出來,本老爺可是真心冤枉啊。


    不得不說,奚得旺的確挺有能耐,或者說錢果然能通神,池奕幾人正在坐等奚得旺倒黴,準備看好戲的時候,卻發現奚得旺拿出了多年攢下的大筆銀錢,在他上上下下一番活動下,雲秀鎮上下居然又變了個口風,四處都說原來是那老吳鬼迷心竅背著自家主子勾結青匪,奚得旺也是無辜的受害者之一。


    “真不要臉!還無辜,虧他說得出來!”穎容憤憤不平地從外麵進來,想著之前聽到的議論就來氣,本來眼看著奚得旺就要倒黴了,她還挺高興來著,怎麽一轉眼的功夫又變了情況,奚得旺都已經掉進了泥溝裏,居然還又爬上來了!


    “奚得旺也真是個狠人,這幾日的功夫,為了洗清嫌疑他至少拿出了近半的家產,經此一事,奚得旺也是元氣大傷,恐怕他沒本事來對付我們了。”池奕不在意的安慰她,他本來就沒有穎容這麽樂觀,奚得旺的確是和青匪沒有關係,老吳做的事他確實毫不知情,池奕硬是把事情扯到他頭上隻是想惡心他一把出口氣而已,沒有指望能就此打垮奚得旺。


    奚家在雲秀鎮世代經營的成效,不是他一下就能對付的,如今能讓奚得旺元氣大傷,他已經很滿意了。


    “少爺還是小心為妙,如今聚福樓生意慘淡,奚家元氣大傷,少爺要小心奚得旺狗急跳牆,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來。”黑伯卻有些憂慮,開口勸他。


    “不會吧?他又不知道是我做的啊。”聽了黑伯的話,池奕也有些擔心了,“不過黑伯說得也有理,最近還是都小心一些。”


    真是麻煩,池奕在心中歎了口氣,自己還是太弱了啊,連對付一個酒樓老板都束手束腳的,在奚家窗外聽到奚得旺和那人對話時,池奕真想衝進去一掌把他們都拍死。但是他到底還是忍住了。


    不能動手。


    如果他還想在這裏平靜的生活下去的話,他就不能動手。池奕當時是硬生生地壓住怒火和穎容離開的。


    他心裏很清楚,奚得旺和青匪不一樣,青匪可以隨便動手,別人隻會認為他是在行俠仗義,替天行道。哪怕青匪全山寨的人都被他殺了也沒關係,要不是為了不引人注意考慮,他完全可以明目張膽地站出來說青匪都是他殺的,大家都隻會感激他誇讚他,拍手稱快,官府知道了也隻會表彰他。


    但是奚得旺不同,不管他背地裏做了多少惡事,表麵上他還是一個本分百姓,一個良民。而且奚家世代居住在此,上上下下不知道有多少關係,如果池奕還想在這裏呆下去,他就不能莽撞行事。


    他一定要先把奚得旺做的事情都拿出來,至少要先把他的名聲毀掉,將自己擺在道德製高點上才能動手。


    “還是要找奚得旺為惡的證據啊。”池奕頭疼地揉揉腦袋,真是麻煩,要是再找不到辦法,他決定就偷偷去把奚得旺催眠了,讓他自己拿出證據來。


    咦,要不幹脆把他催眠了讓他自己去衙門自首得了。池奕摸著下巴思考著,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但是池奕的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他家莊子上就突然來了一個神秘人。


    池奕從床上披衣起身,和黑伯一起打開大門,看著門外穿著黑色鬥篷包裹住全身的女子,感覺十分不解。


    現在已經夜深了,一個女人穿成這樣,出現在他家莊子上,池奕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你是誰?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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