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矛盾的張劍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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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諦當真等到了議和。這一次來的不是耶格爾的使者，而是納羅格的使者。雖然之前縱火的，也是納羅格的人。文諦將人招待得好好，隻說是要迴報京城，等著陛下決斷。安撫了人，卻先奔了軍營帥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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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帳裏的是張劍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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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護衛？”文諦愣住了，“侯爺和殿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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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劍亭一臉的不耐煩：“有什麽事就說吧他們兩個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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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諦猶豫了：“那我，還是等等他們吧……”雖然張劍亭也是陛下器重的，然而他終究沒有見過張劍亭在處理事情上的手段，而以張劍亭的身份和在朝堂的影響，也遠遠不夠教他與之商議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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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就跟我說，不然就別說了。”張劍亭惱火，“關海滄和白明玉走了好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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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諦愣住，關海滄和白明玉怎麽敢在邊境未穩的時候離開：“那侯爺和殿下什麽時候迴來？是去做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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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京了。”張劍亭說得痛快。現在那幾個都走了，就剩下他一個，天天軍裏各種事情犯他，全要他決斷。還得顧及即將出兵的事情，要做好各方麵的準備，尤其糧草什麽的，更是不能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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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諦想了想：“那，侯爺和殿下有沒有留下什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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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張劍亭斬釘截鐵，“他們隻說，這邊的事情，郡裏的由你管，軍裏的由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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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北狄使者來了……”文諦哭笑不得。這下真要迴報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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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邊的使者？”張劍亭不禁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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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子納羅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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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劍亭聽了冷笑：“豺狼納羅格比耶格爾還不如反複無常，他的話，不能信。文大人隻管拖著他就行了等著耶格爾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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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諦聽了，豁然開朗。難怪關海滄和白明玉留下張劍亭，隻因張劍亭也能做出合適的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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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納羅格提的是什麽要求？”張劍亭多少有些好奇。納羅格強搶長寧郡主，幽禁黃麟使者，還敢來求和，還真是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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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諦笑了：“就說納羅格狼子野心了，真夠無恥的，竟是要求和親，與長寧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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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劍亭聽了呆住，如遭雷擊：“他要，長寧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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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沒見過這麽厚臉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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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他”張劍亭冷了臉，“等打過去的時候，我還有筆賬要跟他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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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諦陡然一寒，還沒見過這位俊俏公子這麽嚴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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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太久，見著春意都開始了，耶格爾的人也來了。倒是沒有求親，不過是請求出兵而已。文諦依然拖住了，等著關海滄和白明玉迴來。畢竟張劍亭可以暫管軍隊，卻不能代理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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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差不多一個來月，一隊人敲鑼打鼓的進城，說是送來和親的郡主。納羅格的人聽了歡喜，耶格爾的人卻愁了。兩邊都打聽著，說是見著個極美麗的女子被攙扶下了車，顫巍巍的進了館驛。具體的卻沒人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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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劍亭怒氣衝衝的進了和親郡主的臨時館驛：“關海滄白明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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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慢悠悠走出來：“怎麽了，張公子這麽急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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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答應納羅格的求親”張劍亭質問，“當初耶格爾求親的時候你不去，難道現在就要童寧去就納羅格？耶格爾好歹還是個人，納羅格就是狼童寧嫁給他，還能有好日子麽？你們好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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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歪了頭，一臉的困惑：“怎麽了？寧兒自己都應了，你急什麽？何況納羅格隻是求親，並不求兵。這筆買賣，不是比求兵的耶格爾劃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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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張劍亭氣急，指著白明玉，“你把童寧的未來就當做買賣來做？那你當初自己怎麽不來做？算我錯看了你還當你是個有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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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白明玉故意歎息，“寧兒又沒個人願意在她和親之前娶了，我們拿什麽理由拒絕？除非，有個當初海滄一樣的人，肯娶了寧兒，不然，這門親是結定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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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娶”張劍亭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嫁給我總好過嫁給納羅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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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何必？”白明玉輕笑著，“張公子又不喜歡寧兒。強扭的瓜不甜，還是別勉強張公子了。張公子若是真心願意，當初又何必將寧兒趕走了？隻為了這種事情，你心中沒有感情，到頭來還是傷人傷己。別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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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劍亭被這話說怔住了，半晌沒法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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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公子好意我們心領了。然而張公子若是不能以真心待寧兒，還不如教寧兒為國做些事，也算寧兒一件功德。”白明玉說完，轉身離開，“張公子可以好好想想，是不是真心要娶寧兒。別一時的意氣用事，將來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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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劍亭被晾在館驛門口，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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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晚上，關海滄約了張劍亭喝酒。仍是在他們當初賃的房子裏，隻是再沒了關霆關霖和白璧玉、清沂。隻兩個大男人，在當初眾人一起吃年夜飯的桌上，吃著不知是誰做好的菜，喝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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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兒聽了明玉說，張公子找過去了。”關海滄溫和笑著，給張劍亭倒上酒，“張公子是好心人。我很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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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劍亭白了關海滄一眼，卻來問他：“當初你應了要娶白明玉，心裏是怎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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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關海滄被問得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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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不喜歡白明玉麽？怎麽卻肯娶她？就為了報答皇恩？還是可憐她？”張劍亭細細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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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沉吟了一下：“我沒想過報答皇恩。我與陛下之間，也不是張公子你想的那麽簡單。我信陛下，陛下信我。我跟隨陛下十七年，從陛下一無所有，到如今天下太平，從我還是個什麽也不懂的少年，到如今掌握邊軍封侯拜將，這其間的苦與樂，隻有我與陛下明白。陛下視我如弟，我視陛下如兄。張公子，你當是假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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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那你還不是娶了自己侄女”張劍亭不服氣，嘟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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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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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可憐白明玉？”張劍亭又問，“白明玉對你一往情深，所以你可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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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卻反問：“難道張公子是可憐寧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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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劍亭被問住，答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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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搖頭：“若是同情，我勸張公子不要娶寧兒。這是對寧兒的侮辱。也是對寧兒的不負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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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劍亭沒作聲，手上把玩著一根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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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娶明玉，是因為心裏有明玉。”關海滄說得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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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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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推拒明玉，隻是因為我不敢相信，明玉心裏也一直有我。”關海滄苦笑。他和白明玉之間事情太多，若是能像童寧和張劍亭這般簡單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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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傻蛋”張劍亭說得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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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哈哈大笑：“那張公子自己的感情呢？寧兒喜歡張公子，早已不是什麽秘密。那張公子對寧兒呢？”停了一停，又問，“還是說，張公子一直不能忘的，是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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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劍亭白了關海滄一眼：“若我要爭白明玉，你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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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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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忘不忘，有什麽關係？”張劍亭沒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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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寧兒有關。”關海滄嚴重，“你放不下明玉，就不能給寧兒幸福。若你想娶寧兒，就要真心喜歡寧兒。否則，別娶。算是我，過來人的忠告吧。不然害了寧兒，也害了你，更害了將來會出現的，與你兩情相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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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劍亭不禁瞥了關海滄一眼，手中仍是玩著那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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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公子可想好了？”關海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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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劍亭把釵子放在桌上，推給關海滄：“替我轉給童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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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公子這是何意？”關海滄的心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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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我告訴童寧，我現在，仍是不敢保證喜歡了她。所以，你們讓我考慮的，對我說的，教我不敢說娶她。”張劍亭慢慢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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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靜靜聽著，皺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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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希望她別害了自己，別把自己的未來都押上。我希望，她別嫁給納羅格。”張劍亭似乎在一邊想著，一邊說話，“如果，和親不成，會與北狄作戰的話，我去領兵，我去打仗。我會為她作戰，哪怕要拚上這條命，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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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眉頭舒展了，眼底有了清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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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訴童寧，我當初把她從納羅格那裏救出來，拚上了一條命，差點死在路上，不是為了讓她再入狼窩的。可是，若再讓我經曆一次，我還是會做同樣的事情。隻要她不想，我就替她打，我就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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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才知道，當初從北狄出逃，張劍亭吃了多少苦。他逐漸有些明白了，童寧究竟是什麽時候開始把那半玩笑似的感情當真的。一個男人，肯為了一個女人拚上自己的命，若不是為了忠誠，就隻剩下感情了。張劍亭卻到現在還沒有看清。關海滄可以為白明玉拚命，張劍亭也願意為童寧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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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張公子想說什麽？”關海滄笑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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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童寧，我不能說娶她。可是，”張劍亭也笑了，笑得驕傲飛揚，“她要是嫁去北狄，我就是半路搶人，也要把她搶迴來。我，不會教她就這麽嫁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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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諦當真等到了議和。這一次來的不是耶格爾的使者，而是納羅格的使者。雖然之前縱火的，也是納羅格的人。文諦將人招待得好好，隻說是要迴報京城，等著陛下決斷。安撫了人，卻先奔了軍營帥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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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帳裏的是張劍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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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護衛？”文諦愣住了，“侯爺和殿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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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劍亭一臉的不耐煩：“有什麽事就說吧他們兩個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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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諦猶豫了：“那我，還是等等他們吧……”雖然張劍亭也是陛下器重的，然而他終究沒有見過張劍亭在處理事情上的手段，而以張劍亭的身份和在朝堂的影響，也遠遠不夠教他與之商議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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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就跟我說，不然就別說了。”張劍亭惱火，“關海滄和白明玉走了好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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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諦愣住，關海滄和白明玉怎麽敢在邊境未穩的時候離開：“那侯爺和殿下什麽時候迴來？是去做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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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京了。”張劍亭說得痛快。現在那幾個都走了，就剩下他一個，天天軍裏各種事情犯他，全要他決斷。還得顧及即將出兵的事情，要做好各方麵的準備，尤其糧草什麽的，更是不能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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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諦想了想：“那，侯爺和殿下有沒有留下什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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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張劍亭斬釘截鐵，“他們隻說，這邊的事情，郡裏的由你管，軍裏的由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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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北狄使者來了……”文諦哭笑不得。這下真要迴報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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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邊的使者？”張劍亭不禁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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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劍亭聽了冷笑：“豺狼納羅格比耶格爾還不如反複無常，他的話，不能信。文大人隻管拖著他就行了等著耶格爾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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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諦聽了，豁然開朗。難怪關海滄和白明玉留下張劍亭，隻因張劍亭也能做出合適的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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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納羅格提的是什麽要求？”張劍亭多少有些好奇。納羅格強搶長寧郡主，幽禁黃麟使者，還敢來求和，還真是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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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諦笑了：“就說納羅格狼子野心了，真夠無恥的，竟是要求和親，與長寧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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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劍亭聽了呆住，如遭雷擊：“他要，長寧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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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他”張劍亭冷了臉，“等打過去的時候，我還有筆賬要跟他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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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諦陡然一寒，還沒見過這位俊俏公子這麽嚴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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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太久，見著春意都開始了，耶格爾的人也來了。倒是沒有求親，不過是請求出兵而已。文諦依然拖住了，等著關海滄和白明玉迴來。畢竟張劍亭可以暫管軍隊，卻不能代理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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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差不多一個來月，一隊人敲鑼打鼓的進城，說是送來和親的郡主。納羅格的人聽了歡喜，耶格爾的人卻愁了。兩邊都打聽著，說是見著個極美麗的女子被攙扶下了車，顫巍巍的進了館驛。具體的卻沒人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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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劍亭怒氣衝衝的進了和親郡主的臨時館驛：“關海滄白明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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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慢悠悠走出來：“怎麽了，張公子這麽急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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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答應納羅格的求親”張劍亭質問，“當初耶格爾求親的時候你不去，難道現在就要童寧去就納羅格？耶格爾好歹還是個人，納羅格就是狼童寧嫁給他，還能有好日子麽？你們好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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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歪了頭，一臉的困惑：“怎麽了？寧兒自己都應了，你急什麽？何況納羅格隻是求親，並不求兵。這筆買賣，不是比求兵的耶格爾劃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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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張劍亭氣急，指著白明玉，“你把童寧的未來就當做買賣來做？那你當初自己怎麽不來做？算我錯看了你還當你是個有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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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白明玉故意歎息，“寧兒又沒個人願意在她和親之前娶了，我們拿什麽理由拒絕？除非，有個當初海滄一樣的人，肯娶了寧兒，不然，這門親是結定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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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娶”張劍亭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嫁給我總好過嫁給納羅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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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何必？”白明玉輕笑著，“張公子又不喜歡寧兒。強扭的瓜不甜，還是別勉強張公子了。張公子若是真心願意，當初又何必將寧兒趕走了？隻為了這種事情，你心中沒有感情，到頭來還是傷人傷己。別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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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劍亭被這話說怔住了，半晌沒法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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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公子好意我們心領了。然而張公子若是不能以真心待寧兒，還不如教寧兒為國做些事，也算寧兒一件功德。”白明玉說完，轉身離開，“張公子可以好好想想，是不是真心要娶寧兒。別一時的意氣用事，將來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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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劍亭被晾在館驛門口，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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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晚上，關海滄約了張劍亭喝酒。仍是在他們當初賃的房子裏，隻是再沒了關霆關霖和白璧玉、清沂。隻兩個大男人，在當初眾人一起吃年夜飯的桌上，吃著不知是誰做好的菜，喝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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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兒聽了明玉說，張公子找過去了。”關海滄溫和笑著，給張劍亭倒上酒，“張公子是好心人。我很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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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劍亭白了關海滄一眼，卻來問他：“當初你應了要娶白明玉，心裏是怎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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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關海滄被問得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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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不喜歡白明玉麽？怎麽卻肯娶她？就為了報答皇恩？還是可憐她？”張劍亭細細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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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沉吟了一下：“我沒想過報答皇恩。我與陛下之間，也不是張公子你想的那麽簡單。我信陛下，陛下信我。我跟隨陛下十七年，從陛下一無所有，到如今天下太平，從我還是個什麽也不懂的少年，到如今掌握邊軍封侯拜將，這其間的苦與樂，隻有我與陛下明白。陛下視我如弟，我視陛下如兄。張公子，你當是假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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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那你還不是娶了自己侄女”張劍亭不服氣，嘟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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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可憐白明玉？”張劍亭又問，“白明玉對你一往情深，所以你可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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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劍亭沒作聲，手上把玩著一根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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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娶明玉，是因為心裏有明玉。”關海滄說得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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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哈哈大笑：“那張公子自己的感情呢？寧兒喜歡張公子，早已不是什麽秘密。那張公子對寧兒呢？”停了一停，又問，“還是說，張公子一直不能忘的，是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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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劍亭白了關海滄一眼：“若我要爭白明玉，你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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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我告訴童寧，我現在，仍是不敢保證喜歡了她。所以，你們讓我考慮的，對我說的，教我不敢說娶她。”張劍亭慢慢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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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靜靜聽著，皺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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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希望她別害了自己，別把自己的未來都押上。我希望，她別嫁給納羅格。”張劍亭似乎在一邊想著，一邊說話，“如果，和親不成，會與北狄作戰的話，我去領兵，我去打仗。我會為她作戰，哪怕要拚上這條命，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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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眉頭舒展了，眼底有了清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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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訴童寧，我當初把她從納羅格那裏救出來，拚上了一條命，差點死在路上，不是為了讓她再入狼窩的。可是，若再讓我經曆一次，我還是會做同樣的事情。隻要她不想，我就替她打，我就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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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滄才知道，當初從北狄出逃，張劍亭吃了多少苦。他逐漸有些明白了，童寧究竟是什麽時候開始把那半玩笑似的感情當真的。一個男人，肯為了一個女人拚上自己的命，若不是為了忠誠，就隻剩下感情了。張劍亭卻到現在還沒有看清。關海滄可以為白明玉拚命，張劍亭也願意為童寧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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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張公子想說什麽？”關海滄笑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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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童寧，我不能說娶她。可是，”張劍亭也笑了，笑得驕傲飛揚，“她要是嫁去北狄，我就是半路搶人，也要把她搶迴來。我，不會教她就這麽嫁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