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句女人家之間內幃幽默把朱影、李清照和徐媛媛都逗樂了,張雲漪自己也被自己說的話引的格格嬌笑,大家一時間都拋開身份笑成了一團。


    “好了、好了——不能再笑了。。。。。”朱影的淚水都笑出來了,她用錦帕拭了拭溢出眼角的淚水,道:“再笑都要把酸水子笑出來了,還是看看書院怎麽取個名稱,怎樣設置職事吧!”


    李清照止住了笑,連聲道:“書院院名還須太後玉筆提點。。。。。。。”


    既然是朱影一手創辦的秀女堂,如今擴建成書院自然需要她新書院名,何況太皇太後的親書對於女子書院的未來不僅是榮耀,而且還是某種程度上的保護,更能成為秀女堂日後在世間站穩腳跟的資本。關於這一點朱影又豈能不明白,她淡淡地笑道:“秀女堂、秀女堂——這三個字很有意義,舍棄了太可惜了!不如就叫南京秀女堂書院吧!或是行在秀女堂書院也可以,嗯——還是南京顯得大氣一些。。。。。。也不太合適。。。。。。。如能正式把鳳凰山女子學院收納過來,整個書院便下設兩個女子學院,行在南京的學院可以叫秀女堂書院金陵女子學院,鳳凰山女院則該之成為秀女堂書院西子女子學院,你們看怎樣?”


    “金陵女子學院、西子女子學院。”李清照再三品摩,感覺這兩個名字起的確實不錯,終究道:“金陵女子學院固然是好,行在在東晉六朝時別號金陵,金正所謂雍容華貴之稱,秀女堂後冠以書院名稱,本就是以招收天下貴族、臣僚女眷,更可給人以高貴典雅之感,卻是十分的貼切。但西子女子學院,卻帶有二子,似乎有重疊感覺,而且西子為古越美女,自沉於五胡之底,做為書院的分院來說,似乎有點不妥,臣妾一時妄斷,還望娘娘自斷。”


    朱影知李清照自負當世才女,看不上以貌『迷』『惑』帝王的西施,頷首道:“居士說得有道理,是哀家失察了,秀女堂書院本就為培養天下仕女才藻,用古越美女冠名確實不妥,但不知怎樣才好?”


    張雲漪一雙妙眸偷看一眼朱影,輕聲道:“太後,不如就不要改了,正名為秀女堂書院鳳凰山女子學院便是,也好和鳳凰山書院比比看,女子不比他們男兒輸,反倒是比他們那些須眉強上許多。”


    “嗯——”朱影明白張雲漪爭強好勝的心思,卻也毫不介意,嗬嗬地笑道:“這個倒是不錯,分院名號不改,和鳳凰山書院比一比,雲漪的這個主張不錯,就是怕那些大儒們又要非議良多了。”


    李清照也含著會意地微笑道:“如此也好,刹刹那榜老夫子的銳氣也不錯!叫他們也看看男人能做的學問,女子一樣能勝任。”


    “就這麽定了,雲漪要趕緊去辦才是,不過暫時不要告訴分院的名號設置,以免節外生枝。。。。”朱影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張雲漪之後,又說道:“書院中各係學科的設置、章程很繁多,這些都要居士督導,讓雲漪、媛媛他們這些女孩子們加緊『操』辦,如有困難可直接入宮找哀家說明,切莫要留到日後。”


    李清照知道朱影殷切的心情,她頷首笑道:“娘娘放心,書院各項事宜,妾身定然加緊辦理,無論與否,但求一勞永逸。”


    “那就有勞居士了!”朱影的一雙美目細細地眯起,饒有意味地道:“能夠趕在北伐之時成立秀女堂書院,不僅能夠避免很多比必要的麻煩,或許還能成為一段佳話。。。。。。”


    “太後——”沒有等朱影把話說完,尚宮局慈壽宮掌言女官輕步入殿稟報道:“韓魏國大長公主求見。”


    朱影愕然道:“怎麽今個柔嘉會有閑暇進宮。。。。。”


    李清照見趙柔嘉到來,急忙起身道:“娘娘——既然大長公主來了,臣妾暫且告退。”


    既然李清照說話了,張雲漪和徐媛媛自然是同聲附和。


    朱影微笑道:“也好——居士請。”


    待李清照、張雲漪和徐媛媛三女退下後,一身華貴衣冠、讓人看來顏『色』四『射』的趙柔嘉神采奕奕地輕步入殿,萬福參拜道:“兒臣拜見母後——”


    “柔嘉起來吧!坐到哀家身邊來。”朱影的俏臉上溢滿了母『性』的慈愛,無論怎樣、做為出嫁以後不能隨意在宮中走動的女兒,她每一次見到趙柔嘉都是心疼萬分,即時知道趙柔嘉私下裏的行事亦是如此,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親情吧!。


    “多日不見母後,兒臣心中甚是掛念。。。。。”趙柔嘉一臉笑容地坐到了朱影身邊,在這麽短暫的時刻,女兒家的細膩體現無餘,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的做作。


    朱影含笑靜靜地聽著趙柔嘉說話,待她的話告一段落後,才問道:“柔嘉,怎麽今日沒把孩子們帶進宮?”


    既然朱影問到孩子,趙柔嘉神『色』間顯得稍有遲疑,慢吞吞地道:“這兩個哥兒纏著駙馬去看海船,哎——這不大早就出城去了,父子三人整日裏不務正業,二哥現如今都會拿錢買賣了。。。。。。。”


    “哎——不要這麽說。”朱影想想自己的小外孫竟然能夠用錢,不禁有些莞爾,她溫聲止住趙柔嘉的怨言,道:“孩子們不就是頑皮嘛!駙馬帶他們去江邊看船也是愛子心切,再說這幾年駙馬的營生幹的也不錯,相比你們小兩口的日子過的算是闊綽吧!”


    趙柔嘉對朱影這句既是譴責又有些打趣的話說的有些納悶,她不太明白朱影為何幫起範昭說起話來了,做為駙馬就應該本本分分地、不務正業地幹起了商賈勾當又算什麽,丟了皇族的臉麵還不說,竟然還傳授兩個兒子經商之道。她早晨還和範昭拌了一陣嘴,這會又被朱影輕輕地點了一下,納悶之後當真有些惱火,這些日子對於她來說簡直倒黴透頂。


    隨著趙多福被認定為假冒公主火煉而死後,朝廷上下的有心人都為之膽寒,其實大家都明白趙多福絕不會無緣無故地被揭發,往深裏說也不會是由於假公主的身份而倒黴的。時間一長,經過千絲萬縷的聯係之後,大家漸漸把太皇太妃韋氏的迴歸和真假公主聯係一起,沒有理由在北伐在即之時,朝廷非常堅決地迎迴無足輕重的韋氏,其過程又是頗為耐人尋味,個中滋味令許多有心人驚秫不已。一些人暗自認定如所料不錯,王澤狠辣決然的手段的確令人發指,竟然會對大長公主猛下殺手,再聯想到被從執政位上輕鬆拉下來的範宗尹,其他人就可想而知了。她手下的那些人無一例外地都被嚇出一身冷汗,開始思前顧後,根本不敢再對王澤有任何不利的舉動,康王趙構早就窩在府邸之中,專心致誌地侍奉太皇太妃。


    “駙馬自己整日裏不務正業也就罷了,還要教授孩子們他那些營生事道,難道讓孩子們成年後也和他一樣沒出息,不是計較幾枚『騷』銅就是琢磨著下海遠行。”


    朱影臉『色』稍稍一變,旋即又恢複常態,道:“柔嘉——知道去歲國庫收入多少,內庫又有多少進項?”


    趙柔嘉顯然已經明白朱影想說什麽,她生澀地點了點頭,並沒有迴答。


    “今歲戶部的已經做了統計,賦稅能夠超去歲三千萬貫,這些錢中又有多少是農桑所得?哀家說了多少遍,你也是知道國朝定製駙馬不得預政,難道讓駙馬整日裏縱情山水歌舞,與那些風塵女子廝混一起?”朱影淡淡地看了眼趙柔嘉,輕輕歎了口氣,口吻柔和下來道:“柔嘉——飲水思源啊!”


    趙柔嘉壓根就聽不進去朱影的規勸,但她決定不再和朱影爭辯,她也明白爭辯等於白費口舌又增加朱影對她的疑慮,盡管朱影對她愛護備至,但她身為皇家女兒了解古今皇家事,明白在大是大非上皇家重來沒有任何情麵,或許真假公主案是朱影或王澤給她的最後警告。因為既然能夠探明假公主謀逆,那做為與趙多福走的很近的她,不可能不被幾日的審訊所泄『露』。當下輕聲道:“也罷,兒臣也不問駙馬要做什麽了,橫豎隨他去了。”


    朱影不置可否地道:“你說的倒也是,不能任由駙馬帶著兩個哥兒到處『亂』去,過些時候也該聘請一位西席教授他們了。”


    “母後說的是,兒臣正在物『色』一位大儒。”趙柔嘉輕鬆地笑了,頗有趣味地道:“不過孩子還太小,如今的先生們又太兇了,所以拖了許久後又不得其人。”


    “大哥也七歲多了吧?”朱影看了眼趙柔嘉,沉『吟』半響道:“既然也不小了,待明歲讓你那大哥來宮中給官家伴讀吧!”


    “多謝母後——”能夠給天子伴讀,又是姑表親,日後必然是天子倚重之人,趙柔嘉無論怎麽作為、怎樣去想,她都沒有理由不感到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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