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正值天下風雲際會之際,金軍忙於四處應付危機,各地兵馬調動非常頻繁,忙活的熱火朝天。


    在宋軍忙於調兵遣將的時候兵部職方司兩河司的大小使臣們也沒有消停,他們聯絡山寨義軍,不斷襲金軍將吏,放火燒毀金軍糧草,刺殺金軍高等將帥,當宋軍主力部隊部署完畢,處於開戰前的寂靜狀態之後,兩河司也沒有消停過一天,或許天下間最忙的就是職方司的這些北麵使臣了。


    兩河司鬧的越厲害、越歡騰,張階的名頭越加響亮,搞的賀率黑焦頭爛額、應付乏力,已經被都元帥府嚴厲斥責兩次,當真定萬夫隊行軍萬戶納海被兩河司河朔房使臣刺傷後,完顏宗弼大為驚怒,納海擔任過他的中軍衛隊千戶,身手亦是不凡,更是他身旁親信之人,納海的受傷令他認識到張階對金軍備戰巨大的破壞作用,他雖然欣賞張階的果敢,卻絕能容許任何人破壞他精心購置的抵抗部署,於是再次嚴令一頭灰土的賀率黑捕拿張階,徹底搗毀宋朝兩河司各據點,否則一定對賀率黑嚴懲不貸,同時還知會阿合馬在必要的時候也介入對兩河司的剿殺,金軍各地駐泊兵馬千夫隊之下兵力任意他們調遣,當真是紅了眼下足本錢。


    正當賀率黑奉了嚴令全力搜捕張階,此時的張階卻已經離開了大興府,前往河間府治縣河間縣的河朔房據點,在現場指揮對河間金軍糧草大寨的破壞,並準備聯絡江湖義士配合兩河司刺殺已經到達前線的元帥左都監撒改。他的原計劃是要刺殺元帥左監軍完顏活女,卻不想完顏活女自右路三大帥提前奔赴河東後,一直沒有『露』麵,反倒是有線報說元帥左都監撒改即河朔都統軍、龍虎上將軍韓常之後,奔赴河間指揮前線金軍,從騎不過百人而已,這可是個上天賜予的大好機會,浪費了真是天理不容


    張階立即改變計劃,與其冒險在重兵屯駐的大興府刺殺完顏活女,不如在郊外刺殺僅僅百人隨從的撒改,正好因為要破壞金軍在河間的糧草大寨,河朔房集中相當的實力在河間,正好利用機會畢全功於一役,破壞糧草大營的事情往後拖一拖,在刺殺撒改之後造成金軍一片混『亂』之際,再破壞糧草大營會容易許多。當然,刺殺金軍七大帥之一的撒改非同小可,不要看從騎僅僅百人,但就這百人卻是金軍中的精銳,一個不小心反而會被金軍殲滅,他做為兩河司的提舉自然要親自節製,以便現場控製局勢。


    午後,正值日頭正盛,雖說不太熱但長時間的潛伏亦是令人心煩意燥,雖說職方司的使臣受過訓練卻也有些人耐不住『性』子了,何況那些自由散漫慣了的江湖綠林人士,好在隨著情報顯示的時間越加接近,大家還能夠沉下心來等候,幾名鋼臂弩『射』手和其它持有弓弩的人都在最後檢查器械,以保證使用的時候武器能夠不出現問題,越是精良的武器越是容易出現各種故障。


    張階麵『色』平靜地等候在官道旁的掩體內,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這次行動的成敗完全係於果斷、快捷的第一波『射』殺,對方有百人之多的精銳,而他要同時應付兩處都是非常重要的差使,論起對宋軍即將開始的北伐來說,燒了糧草自然是重要一點,所以他不可能把全部力量放在刺殺任務上。他的計劃就是主力先殲滅撒改,行動成功之後立即配合正在監控糧草大營的人開始焚燒糧營。


    刺殺行動人員有兩河司鋼臂弩手四人、河朔房大小使臣十人、身手矯健的幹吏四十人,另外還有江湖中的義士三十餘人。但從人數上來說,他們處於不利的地位,唯一能夠成功的辦法就是由他劃分區域,全體人員都配備弓弩,盡可能地『射』殺金軍隨從,隻要兩個齊『射』就能夠在人數上對金軍形成優勢。


    杜如鬆手握一把神臂弓,神『色』有點緊張,雖然他執行過不少暗殺任務,但這次畢竟是刺殺金軍中的七大帥之一,他還是在興奮中有股沒來由的惶惶不安,手心的汗一直沒有幹過。


    “來了——準備迎戰。”隨著一聲特有的暗號,張階的精神一振,這是由最前麵的觀察哨向後接力發出的警報,說明目標已經來了。


    撒改一路兼程而來,他臨行的時候,受到完顏宗弼諄諄交代,一路上一定要小心為上,最好是與一支南下部隊同行,目前南朝職方司使臣活動太頻繁了,很可能會冒險伏擊金軍重要將帥。但他卻絲毫不在意,自認為自己是身經百戰大將,又在自己的領土赴任,與南下部隊同行是有失體麵的事情,所以隻帶了百名隨從赴任。自從進入河間地界,他開始暗自嘲笑完顏宗弼膽怯,河間縣就在不遠,就憑南朝職方司在河朔的幾個小子,怎麽敢與他堂堂的元帥左都監對麵,何況他身邊又有百名精銳的女真馬軍將吏。


    但是,他錯了——既然錯了就應該付出代價,他犯的錯誤卻是致命的,隨著他洋洋得意地騎在馬上,想著已經等候在長亭裏的河間官員和駐軍萬戶,絲毫沒有防備即將發生的危機。


    隨著一聲淒厲的長鳴,四麵八方‘嗖嗖’地『射』出一支支羽箭,隨著尖利的羽箭破空聲,完全沒有防備的金軍馬軍一個又一個地慘叫著落馬。


    撒改在慌『亂』中醒悟過來中了伏擊,正好高唿迎戰之際,不想一支羽箭正『射』中他的肩頭,由於沒有穿鐵甲,這一箭貫穿了他的肩頭,畢竟是五十餘的人了,強烈的疼痛令他穩不住身形一下子載到在馬下,左右親隨急忙下馬前去救援,卻不想又被『射』倒兩人,都是被穿了個透心涼,原因是在自己地盤上又是長途馬上行軍,誰願意穿笨重的鐵甲,但此時後悔來不及了,沒有鐵甲防護的金軍死傷慘重。


    這是一場一邊倒的戰鬥,由於打擊的非常突然,而且張階又以極大的耐心指揮手下『射』殺,尤其是四張連發鋼臂弩的殺傷力驚人,撒改就是被鋼臂弩『射』穿肩窩的。隨著金軍像無頭蒼蠅一般地閃避,越來越多的人被弓弩精確地『射』殺,看看剩餘的人已經不多了,他拋下弩機拔出腰刀大吼一聲,當先向殘餘金軍隨員衝了過去。


    在職方司使臣、幹吏和江湖義士幾輪弓弩打幾下的金軍,除了僥幸被放水破圍而出的幾人外,剩餘還不到四十人,在弓弩淩厲的打打擊下早就驚慌不已,轉眼之間封元他們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封元衝上去後,連續幾刀下去毫不費力地就斬殺了幾名號稱元帥府精銳的中軍衛卒,要在平時對付這樣的精銳,就是張階這樣的高手也不能不使出真本事。


    職方司的使臣、幹吏們之間都能夠相互配合,不斷地在進退中斬殺金軍衛卒,反倒是那些武藝精湛的江湖義士卻各個習慣於單打獨鬥,在打群架時毫無章法,擊殺金軍衛卒的效果遠不如職方司。但無論如何隨著幾輪弓弩的精確『射』擊,大勢已定,這一小隊金軍覆滅的下場已經不可能避免,在不上的時間內隨著金軍衛卒和隨員的慘叫漸漸稀落,戰鬥進入了尾聲。


    撒改強行支撐著魁梧的身子,以鋼刀支地站了起來,他的左右最後幾名中軍衛卒也在他眼前慘死在杜如鬆的刀下。


    “住手——”隨著張階怒吼一聲,杜如鬆幾乎要砍向撒改的鋼刀停了下來。


    “原本要拿了活女的人頭,不想竟然僅得到區區一個都監,實在是可惜!”幾十名職方司使臣、幹吏和江湖義士已經將撒改團團圍住,張階輕鬆地提著滴血的鋼刀,走到撒該麵前有些調侃地道:“還算不錯,是個正三品的大帥。”


    撒改的目光中充滿了絕望,他明白自己在劫難逃,他吃力地穩住幾乎要倒下的身子,死死地盯著張階,厲聲道:“尊下就是讓本帥死,也當告知名諱,讓本帥死個明白。”


    張階停下了步子,饒有興致地看著一臉死灰的撒改,淡淡地道:“能夠成為左都監,你也算是個人物,不讓你死不瞑目的確是有失禮數。。。。。”


    杜如鬆當先道:“撒改聽清楚了,這位就是朝廷兵部職方司提舉兩河司張大人。”


    撒改一怔,他的確沒有想到眼前這位三十餘歲的男子,竟然是金國出重金索拿頭顱的‘九命貓’,恍然之下不禁呆住了。


    張階看了眼杜如鬆,接著戲謔地道:“有左都監郎君的腦袋,恐怕本官的頭顱也要水漲船高了!”


    撒改長長一歎,劇烈的疼痛已經使他喪失了抵抗的能力,橫豎難免一死,此時拚命已經不可能了,他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等待一個痛快。


    張階望著徹底喪失鬥誌的撒改,緩緩地舉起了鋼刀,似乎有些猶豫,刀鋒在稍稍頓後,又飛快地斬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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