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曲端看來設立西侍軍,統一調度川陝諸軍,這本是件好事,能增加將帥之間節製力,臨陣更容易調遣兵馬。但宣撫司暫護其職事,換湯不換『藥』,定是陝西這幫文臣從中作梗。所以他對調派軍將赴行在培訓陰奉陽違,除李彥仙與徐徽言二人先行組建侍衛大軍部分將帥得以赴行在,其餘各總管司受宣撫司都統製節製的將帥,被他壓了下來。


    吳璘見曲端神『色』不對,暗叫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自找沒趣,光盤算著此番整編他能在侍衛大軍中謀得何等職差,竟然沒有注意到曲端這幾日悶悶不樂。


    “這個時候,勝捷、驍騎兩支侍衛大軍的軍將都已經到行在了吧。”曲端若有所思地道。


    吳璘頷首小心翼翼地道:“應當到了!”


    “劉信叔,擔任武德院祭酒,前程遠大、不可限量啊!”曲端倒是酸溜溜地嫉妒起奉調行在的劉錡,他全然忘了當初劉錡婉拒他好意留用,堅決奉行朝廷調派,自己還譏笑劉錡不願披甲執銳建功邊塞,反而去行在籌備學堂衙門。這下可好,他隱隱感到朝廷對劉錡的倚重,武德院祭酒品位不高,培訓的卻是朝廷的中級軍將、甚至高等武官,足見劉錡的前程遠大。


    吳璘默然不語,做為武官,他當然渴望赴行在武德院培訓,朝廷新軍製規定未經武德院培訓的中級軍將,不得遷升都校一級高等將帥。曲端的抵製,使得陝西六路大多中下級軍將無法進入本期或許是下期講武堂、武德院,這在日後的升遷上必然吃了暗虧。此事,陝西將帥私下議論紛紛,對曲端的怨言日甚,眼看著少數同伴奔赴行在,京東、京西將帥奉召南下,他們眼都紅了,無論前程如何,能去東南花花世界過了一段時日,也讓他們這些久經西北風沙的漢子向往不已,若不是曲端戰功卓越、威望極高,早就有人出頭鬧事了。


    “勝捷、驍騎兩支侍衛大軍內定的各軍指揮使、鎮統製使、營指揮使、隊將已經全部赴行在。”吳璘語氣中透『露』出淡淡的豔羨,若以他的資曆,雖說不能夠得上軍指揮使,擔任鎮統製使或是知雜使副還是夠得上資格的,說不定升遷軍副都指揮使也不無可能。


    “太尉,下將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吳璘見曲端臉『色』毫無觸動,禁不住要不惜一切道出自己心思。


    曲端何嚐沒有聽出吳璘的言外之意,清楚吳璘對這次機會的渴求,更明白吳璘要說什麽。五年內未經輪訓的軍將都要被強製『性』削職為民,他固然不可能抵觸朝廷五年,但吳璘的前途定然受到影響,可以說吳璘不是不想,而是不敢聚眾強迫上官。


    “說——”


    吳璘吸了口氣,急促地道:“下將以為太尉拒朝廷有三不妥。”


    “三不妥,說來聽聽。”


    “恕下將放肆。”吳璘道:“其一,連年戰事,軍製混『亂』,朝廷供養不足,改製乃必然。各路節臣、守帥紛紛奉行朝廷旨意,正是為新軍製順應多數軍將心意。其二,朝廷新軍製勢在必行,無講武堂、武德院出身軍將無法升遷,各地軍將紛紛前往行在。太尉此舉誤了陝西軍將前程,下麵流言紛起,軍心不穩,極易生出對太尉不利之事。其三,太尉身為朝廷大將,公然抵觸朝廷旨意,使宣撫司不能節製都統製司,此非大將善終之道。”看著曲端沉默不語,吳璘又道:“新軍製乃王相公首倡,以王相公在朝廷、軍中威望,太尉以為王相公能夠坐視陝西抵觸新軍製?”


    這句話相當有殺傷力,曲端經不住吸了口涼氣,吳璘說的不錯,王澤不僅對他有知遇之恩,更重要的是,王澤是文臣中不多的幾位在他看來算是懂兵的大臣,他隱隱感到,如果王澤在朝廷振臂一唿,陝西軍將必然順應如流,就是吳璘或許也會背叛自己。


    曲端有些喪氣,但心中又不太情願,沉思半響,才寂落地道:“唐卿,容我三思。”


    “張叔夜的病情倒底如何?”朱影看也不看站在亭外的內侍張去為,坐在軟椅上品茶。


    張去為站在亭外,眼角餘光瞟了瞟李素荷,小心翼翼地道:“迴太後,奴臣奉懿旨探病,見張相公雖有好轉,但氣脈虛弱,不能下床,托臣迴稟太後,請罷樞密使差使,以免誤了朝廷大事。”


    “病的這麽重——”朱影放下茶杯,愕然道:“你都看在眼中,確是不能視事?”


    張去為一驚,立即從朱影的探問中品味出那股隱隱的防範之心,並且馬上順著朱影的心思道:“奴臣看的千真萬確,張相公病情確實不輕,每每答話都是是非不清。”


    朱影稍稍思量,才點了點頭,暗自揣摩王澤幾天前上來的密奏,言張叔夜或許老病不堪,但時值軍製的實施階段,禁軍裁減勢在必行,張叔夜有借病避事之嫌。盡管王澤說的較為委婉,但她心中也明白了幾分,這才派張去為幾次前往探視。經過幾次的情形,她似乎相信張叔夜真是病的不輕,但王澤的判斷又不能不使她完全相信張叔真的病了。


    “後日再去代官家探視,吩咐太醫同往。”


    張去為不禁暗暗叫苦,這可不是什麽好差事,名為探病實為窺探,以張叔夜的老道自然能悟出其中道理,見麵不免尷尬,想想張伯奮送自己出來時的表情,真讓他為難。


    眼看 孫傅與秦檜二人在李有的指引下到了亭邊,朱影道:“你去吧——”


    張去為叩首而起,又向孫傅、秦檜二人行禮後退下。


    “參見太後。”孫傅、秦檜二人入亭雙雙向朱影行禮。


    朱影淺淺笑道:“二位卿家平身,這裏不是外朝無須太多禮節,賜坐上茶。”


    “謝太後——”二人並沒有在擺上的圓凳上做下,而是站在朱影身前不遠處。


    “太後,各路禁軍一千一百五十名將校及各軍舉薦階級全部到齊行在。”孫傅例行公事地稟報。


    “嗯——”朱影神情怡然地說道:“陝西六路還是隻有永興軍路、熙河路派員赴行在嗎?”


    孫傅神情肅然,閉口不答,這是秦檜會同樞密院辦理差遣,隻得道:“陝西都統製司。。。”


    朱影不待秦檜說便打斷他的話道:“如今西侍軍都指揮司已然設立,暫由陝西宣撫司兼護,哪裏還有什麽都統製司。”


    不滿之意,溢於言表。


    秦檜忙道:“是、是——西侍軍副都指揮使知雜事曲端仍然上表宣稱,金人盤踞河東、西李陳兵橫山,吐蕃諸部時順時叛,西侍軍諸邊禁軍多番將、酋帥,暫不宜改編。”


    “孫大人如何看待陝西之事?”


    孫傅當即決然道:“朝廷廷議實施政務,豈能容大將作梗而遷就。”


    在是非上,孫傅還是較為堅決,他不能容許地方守帥專橫跋扈。由於牽連唐重、王庶二人,他提出大將作梗,在於掩飾唐重、王庶二人無力節製曲端的軟弱,將是非推到曲端身上。


    朱影‘哼’了聲,冷冷地道:“朝廷通過都事堂的檄文,竟然指揮不動一個區區的邊帥,難道宣撫司真的壓製不住一個都統。。。。一個知雜事,陝西六路倒底還是不是朝廷的?”


    她語氣不善,已經流『露』出強烈的不滿,縱觀這幾年間,朝廷很少對地方守帥用如此嚴厲的措詞,行朝確立五年來,雖然宰執們常常流『露』出對前方將帥權柄日重的擔憂,但還沒有在議事時用這麽強硬而『露』骨的言辭。在孫傅、秦檜看來,朱影對曲端三番五次或明或暗對抗朝廷決斷,已經顯的極不耐煩了。


    孫傅沒有想過曲端有能力造反,他也肯定曲端不可能會造反,大宋祖宗製度原本就是重在防範武人。平時各級軍將之間根本就沒有相互隸屬的關係,軍將考績、升遷權利在朝廷掌握,糧餉供應把持在戶部與各路都轉運司、提舉常平鹽茶公事司。朝廷隻須一紙詔書,便可使手握重兵的大將俯首就擒,盡管如今將帥權利日大,但最重要的隸屬關係還沒有正式實施,所以孫傅認定曲端是為他自己未能擔任西侍軍都指揮使而慪氣,反叛之說是有點過重了。


    “太後聖明,臣以為王大人首倡新軍製就是在於虛上而實下,軍鎮以上將帥相互統屬,彼此熟悉,隻能奉召練兵,卻又無固定營隊可供調遣,此新軍製立意所在。然曲端目無法紀,數次公然違抗宣撫司節令,對朝廷調派將帥旨意陽奉陰違,竟然到了抵製朝廷政令的程度,其心實是可誅。”


    孫傅眼皮子懵然跳動,他不明白秦檜在來之前也是認為曲端在鬧『性』子,不過是心胸狹隘,為爭名利而已。不知此時為何要將曲端的偏激行為硬是套上謀逆的罪名。他發現自己從來沒有看透過秦檜,繼而想到了王澤,恐怕王澤要是在此,也會對秦檜所言大吃一驚。


    他心下緊張地盤算自己當如何是好,臉『色』木納沒有做聲,靜靜等待著朱影的玉音。


    “卿家所言雖是偏駁,卻也有幾分道理!”朱影顯然對秦檜的言論大為讚賞。


    孫傅暗自苦笑,此時他決定自己還是少說為妙,以免惹上什麽是非。


    “臣愚魯,言詞間多有不妥,但也絕不坐視地方邊帥無視朝廷方略,更不能容忍他們違背朝廷旨意。”秦檜顯然精神一振,大義凜然地挺了挺胸脯。


    “那以二位卿家主意,如今應當如何處置為好?”朱影最關心的還是王澤的新政方才開始,能不能創下一個良好的開端,任何阻礙新政的事情,都是她所不能容忍的。曲端在某種程度上是不識時務,撞到了她的槍口上,並不是被認為如秦檜所描繪的那樣情形。


    秦檜道:“太後,臣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朱影笑道:“但講無妨。”


    秦檜瞟了眼孫傅,聲音放低了許多:“臣以為樞密院、兵部主持軍製,而又以樞密院為首。如今張大人臥床不起難以視事,吳大人以樞密副使暫理院務,即是新任,自然難以壓服那些矯兵悍將。”說著那雙眼睛不住偷望朱影,觀察她的表情,徐徐說道““這些年來,張大人為國事『操』勞,年近七旬精力憔悴。軍製改動,涉及方麵太廣,張大人恐心有餘而力不足,吳大人正當盛年,又是前朝宰執,若能擔負新軍製重任,必能克全功。”


    挑明了是要將張叔夜從樞密使的位子上推下來,以吳敏取而代之。孫傅心中跟明鏡似的,但是秦檜的做法無可厚非,張叔夜既然是‘重病’不能理事,也應當退位讓賢,何況張叔夜壓根就不願意參與新軍製的實施,樞密使的換人隻是時間問題。


    這個話題一直相當**,幾乎被群臣不約而同地禁言,秦檜是第一位直截了當地提出改換樞密使的大臣,孫傅雖不願吳敏職掌樞密院,卻還是對秦檜的膽略、眼『色』相當讚歎,當此重要時機,是該換一位樞密使了,盡管此時他還在猶豫不決中。


    朱影對張叔夜早有不滿,他與李綱等人處處製衡王澤,使王澤難以放開手腳。盡管這種製衡是整個大宋官製對王澤的束縛,但做為代表人物之一,她還是有股不解的怨氣。秦檜的意圖,她卻有點感到不解,以王澤的意願,張叔夜等人留在朝廷可以更好的平衡朝廷微妙的局勢,一旦張叔夜解職,就意味著輔政製度的瓦解。從而對剛剛穩定下來的局勢有著巨大的衝擊,這是王澤不願看到的,同時也不是目前解決問題的良策。但是秦檜的建議提的正當時機,張叔夜不能視事,按製更換樞密使無可厚非,讓她『摸』不透秦檜的如意算盤。


    “孫大人以為如何?”茲事體大、樞密使乃朝廷重臣,尤其是當軍製改革正在開始的時候,任何的紕漏都有可能造成極其嚴重的後果,朱影不能不顧及孫傅的態度。


    孫傅固然對張叔夜與李綱二人,為代表的樞密院分割中書門下權力感到不滿,對消弱樞密院對朝廷政務的幹預一直不斷地在做,但自從李綱外放,樞密院已無往日威赫。如今王澤在外遙控朝政,太後對他言聽計從,若是張叔夜去職,吳敏當政,那朝中僅剩這一點點微妙的平衡將被徹底打破,畢竟張叔夜還是位能夠堅持理念的大臣。


    “太後,張大人病情似乎已有好轉!”


    孫傅的迴答在秦檜意料之中,他正要再說。卻聽朱影道:“張卿家年事已高,連年『操』勞以至於積勞成疾,確非一朝一夕可以痊愈。哀家以為應當讓張卿家稍事調養,一二年後,再當大任,這也是朝廷體恤之意。”


    秦檜嘴角溢出淡淡的笑容,到嘴的話咽了迴去。孫傅驚詫半響,這才諾諾地道:“太後恩德,臣不敢有異議。”


    “那就這樣吧,二位卿家與其它執政商議商議,如可行就這麽定下來吧!”


    朱影看也沒有看二人離去的背影,她端起茶品了口,放下杯子,整個人無力地靠在軟椅上。“素荷,迴宮吧!”


    。。。。。。。。


    宣化鎮東一片諾大的院落,正門樓牌匾額上用藍底黑字隸書書寫的‘大宋侍衛馬步軍講武堂’十個大字。六名孔武剽悍、身穿禁軍大紅戰袍,腰配短刀手持打槍的禁軍軍卒侍立朱漆大門兩側,雖然不遠處就是市集,但很少有百姓靠近講武堂。


    講武堂後麵校場上,千餘名禁軍準備將、指揮使以下軍將按照各自編屬的隊,整齊地站在校場的將台之下,而且全部全身披掛鐵製甲胄,各自穿著整齊的本軍軍號背心。水軍倒是好些,他們的甲胄輕便,最重也不過十餘斤,那些步軍、馬軍與弓弩手就倒黴透頂,最重的步人甲有五十八斤,弓箭手與弩兵稍好些,但也披著三十餘斤的甲胄。點講台上輪流訓話,拖拖拉拉半個多時辰,引的這些軍將暗自罵娘。


    令人耐以尋味的是李純站在台下教頭的行列,馬忠沒有任何損傷地在軍將隊列中。


    當將台上的樞密副使吳敏、兵部尚書胡安國、衛尉寺卿李光、兵部郎中張俊走後,這些軍將才稍稍鬆了口氣,在楊沂中的號令之下,他們這才得以卸甲休息。


    台下軍將紛紛三五成群在一起敘舊,馬忠急急走到李純身邊道:“老弟,這是怎麽迴事,你我同來受訓,你卻成了教頭,老兄卻要聽你差遣。”


    李純笑道:“馬大哥取笑小弟,小弟原本亦是侍衛水軍派遣培訓,卻因這批前來培訓水軍軍將多不是水軍大學堂出身,故而講武堂臨時差遣小弟,與另外一名講武堂出身同袍出任教頭,為水軍軍將教授恩師的‘製海論’、‘海權與陸權論’。”


    “沒想到,沒想到,不過老弟是進士出身,在這群粗漢中自然是鶴立雞群,當個教頭措措有餘。”馬忠繼而又歎道:“、‘海權與陸權論’聞所未聞,王相公真深不可測也!”


    “恩師學問,小弟所學不及萬一。”李純見他恭維王澤,自然是欣然受之,笑道:“真不知如何當這個教頭。”


    正說著,一名中年武官走了過來。李純忙輕聲道:“這是祭酒楊大人。。。。”


    還沒有說完,楊沂中走到二人身前,麵『色』肅然地道:“你就是馬忠?”


    馬忠沒想到楊沂中竟然叫出他的名號,他對楊沂中抱有深深的敬畏,楊沂中出身世將,忠良之後,年不過三十,已經是殿前司神衛左右廂都指揮使、拱衛大夫、位列都校,這是了不起的成就。眼看著殿前司五支侍衛大軍成立,楊沂雖出任祭酒,未能名列侍衛大軍都指揮司與大軍與軍指揮司中,但他以祭酒的身份,一旦升遷那就是侍衛大軍都指揮使,再不濟也是個副都指揮使。人與人的命運就是這樣,實在是無法相比,馬忠自度自己三十歲時,能在新軍中做到營副指揮使就已經心滿意足了,豈敢妄想成為大將。當下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禮道:“正是下將。”


    “這裏沒有什麽軍職。”楊沂中臉『色』稍變,虎著臉沉聲道:“到了講武堂你就是一名學員,不是什麽將校老爺。”


    馬忠嚇了一跳,他真的想不出如何自我謙稱,尷尬地不知如何說話,隻得諾諾地道:“是。。。是。。。下。。。。”。


    楊沂中話聲一轉,冷笑道:“那日在文樓上的威風到哪裏去了?”說著瞟了一眼李純,繼續道:“好大的膽子,竟然在文樓大打出手。”


    “太尉容稟,那是文樓酒保輕視武人。。。。。。”


    “住口——”沒等馬忠說罷,楊沂中嗬斥道:“朝廷明令軍將不得在民間滋事,你也算是文人從戎,不比尋常軍將,竟然敢違抗禁令,以為衛尉寺李大人體恤你曾是讀書人,沒有將你怎樣,便可高枕無憂,以為可以逃脫軍法處置?”


    馬忠默然不語,當時他前往衛尉寺領罪,本以為少不了一頓板子,卻不想李光念其亦是讀書人,免了板子,隻是在將其事狀寫下,交於其所屬侍衛步軍都指揮司。沒有想到楊沂中竟然會知道,看來侍衛步軍司將衛尉寺的訴狀交於講武堂。


    李純在旁聽的一陣心慌,自度楊沂中或許要拿馬忠立威,以震懾這幫來自沙場、『舔』過人血、桀驁不馴的軍將。


    “李教頭當時亦是脫不了幹係。”楊沂中斜眼看著李純,嘴角上掛著淡淡的譏笑。


    李純心裏‘咯噔’,暗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掉,該怎樣就怎樣吧!當下朗聲道:“下將當時的確在場。”


    “太尉,此事李教頭雖在,但並未參與。。。。。”馬忠恐怕牽連李純,連忙為他辯白。


    李純剛要說話,楊沂中銳利的眼光掃的他把剛剛到嘴的話咽了迴去。


    “在你接到兵部檄文那一刻,就屬於講武堂學員,就應當服從講武堂紀律。”楊沂中道:“馬忠——講武堂律令第五條如何說的?”


    馬忠低聲道:“凡講武堂上下一行生員不得在外滋事,違者輕杖五十,重交由衛尉寺軍法裁決。”


    “看來學的還不錯。”楊沂中望著馬忠,冷冷地道:“既然這樣,就連帶地九條一並執行。”


    李純、馬忠臉『色』微變,這第九條可是學員滋事,同旗學員連帶減罪一等執行,另外與馬忠同旗的九位西軍軍將將被牽連杖三十,他不禁暗暗叫苦,暗罵楊沂中存心找茬,這事牽連可是大了。


    “李教頭,由你監行,不可少了一板,你與違者同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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