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前方軍報象雪花一樣飛入汴京,形勢變的萬分緊迫,趙佶嚇的心驚肉跳。在此時,金軍使臣蕭慶到達汴京,趙佶卻連見也不敢見。李邦彥進獻了一個‘小使’的權宜禮節,讓宰相等大臣在尚書省公廳內接見蕭慶,並且好生招待。蕭慶自持金軍連戰連捷盛氣淩人,更不將這些趙宋的臣子放在眼中,當李邦彥問及,才不屑地說道:“我朝皇帝命國相與二太子郎君吊民伐罪來著,兩路數十萬大軍須颼便到”


    這話可是將李邦彥、白時中與蔡攸等人嚇的麵無人『色』,一個個平日裏素有權謀的人傑,此時全然沒有了主張。


    當時,尚書省公廳內的大臣無一人敢言,好大一會蔡攸才小心翼翼地問道:“敢問貴使,敝國要怎樣方能使貴國暫緩南下?”


    蕭慶狂傲地大笑,高聲說道:“不過是割地稱臣罷了”


    割地稱臣對於趙佶可謂是奇恥大辱,眾人豈能不知。但麵對金軍迅猛的攻勢、蕭慶的狂傲,這些平日裏競相標榜名士的大臣們,誰也不敢再多問一句。


    中山府三道急報傳到大內。十二月二十二日金軍東路大軍經過擴編修整,以完顏宗弼為軍鋒再次向宋大舉進軍,深入河北。


    郭『藥』師輔佐前鋒完顏宗弼為開路先鋒,越過中山府南下,估計離汴京的路程僅有十天。


    不過,也有讓趙佶心情稍安些的戰報,那就是高平傳送的戰報。高平自敗退後以千餘騎為核心,招攏潰敗將吏萬餘人在河北與金軍周旋,倒也打了幾個勝仗,在當地生出了些名氣。當趙佶每每揣揣不安時,便會想到高平等人呈送的捷報,盡管他也明白這些小勝不足以擋住金軍南下的步伐,但還是下召封高平為統製官。


    當金軍步步南下,趙佶簡直是一日數驚,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宇文虛中見趙佶如此模樣,就建言趙佶快快降罪己詔,更革弊端,收取人心,挽迴天意,將帥才能擔任守禦之質。


    趙佶忙讓宇文虛中草詔,宇文虛中倒是一位飽學之士,揮毫而就。詔曰書所言:‘今諫諍之路壅塞,所聽盡為阿諛之言。恩信之人掌權,貪『奸』之徒得誌。縉紳賢能之士拘於黨籍,政事興廢之舉連年不斷。搜刮賦稅竭取生民之財,窮兵黷武困乏軍伍之力。大幹徒勞無益之事,奢侈成風。民力以困,仍誅求不已,吏士衣食尚且供給乏力,貪官汙吏卻座享富貴。蒼天連降警告而朕不知,百姓怨聲載道而朕不聞。追思罪孽,悔之何及’。


    另還有令郡縣守臣率軍勤王,罷西城擴田所,將土地歸還百姓,裁減宮廷用度等數十件開革弊端之事。


    趙佶先是看來,倒還說:“件件都可施會,朕今日不吝改過。”然而,不一會趙佶又翻臉變卦,這‘罪己詔’的草稿便改了幾遍,就是不想公布於眾。


    宇文虛中見趙佶猶豫,隻好請李邦彥相助。由李邦彥將童貫從北方得到的金國伐宋檄文呈上,趙佶見檄文上麵寫的都是詛罵自己的話,當真是又氣又怕。流著淚水說道:“罷、罷”這樣才將‘罪己詔’頒布出去。


    趙佶已經沒有絲毫沒有風流灑脫的模樣,整日裏愁眉苦臉,動不動就涕泗交流。


    次日,也就是宣和年十二月二十三日,趙佶宣布內禪。原來前幾日,趙佶便改變對趙桓態度,任命皇太子趙桓為開封府牧,意欲讓兒子以‘監國’的名義為自己擋住金軍,並傳旨要巡幸淮浙,戶部尚書李悅出知建康以備不時之需。


    對於太子監國之事,給事中直學士院吳敏與太常少卿李綱二人曾於太宰白時中抗言,言及趙佶若是放棄京城,那便是采取下下之策,二人即使是死也不會奉詔。吳敏更是拉住李悅不放,使李悅很是難堪,隻得說此事乃趙佶旨意不幹他事。


    吳敏與李綱又麵見趙佶,趙佶知二人來意故意擺出不悅之『色』,欲使二人知難而退。吳敏卻毫無畏懼,直言訊問趙佶的巡幸之計是否已經定了下來。在趙佶沒有做聲後,吳敏又說道:“以臣愚見,京城現已是人心震動,又遷、守、反三種心思,若以有次三種心思的人共同守城,那京城必不可守。陛下巡幸在外,萬一京城不守,那當如何為是好?”這話觸動了趙佶的神經,不覺間皺眉問道:“卿家所言極是,果如此又如之奈何?”


    吳敏與李綱相視一眼,吳敏說道:“陛下如若出巡,萬一留守之人不堪大任,而陛下南巡儀仗,哪能快的過金人輕騎。”


    趙佶聞言頓時臉『色』灰暗,聲音顫抖地說道:“卿言甚是,朕正為此事殫憂。”


    吳敏接著說道:“陛下隻有讓留守之人威富自專、名正言順號令軍民,方能固守京城,陛下才可安心巡幸淮浙。”


    話說道這裏趙佶多少明白吳敏與李綱的來意,至高無上的權利他怎麽舍得放棄,趙佶當政二十餘年雖縱使親信竜臣,可真正的權利牢牢地把握在自己手中,蔡京為相二十餘年不是一樣的三度罷相。本想讓太子監國渡過危機後自己再迴京,依舊是大權在握,現在看來以是不太可能,擔幹係『性』命也顧不得許多。


    吳敏見趙佶猶豫,感覺趙佶有些鬆動。又說道:“金軍步步南下,距大河不足三四天的路程,陛下當速決。若留守之人名分不正,號令不行,大事將不可為之。”盡管說的委婉,但以明確的提出趙佶禪位於太子趙桓。


    李綱在旁邊也厲聲說道:“皇太子監國本是典禮常規,然今大敵入侵,安危存亡於唿吸之間,怎能仍舊拘泥於禮製?名不正而當大權,何以號令天下,令天下守臣信服。如今陛下巡幸淮浙,隻有使皇太子即位,才能固守宗廟,收人心,以死捍敵,天下方可保住。”


    “二位卿家言之甚善,容朕思之。”。。。。。。。


    當夜,金軍前鋒離河間府還有不足百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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