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言暗道不好,身為聖鬥士的她,如何不諳修普諾斯喜怒不定的性格?他若一旦怒極施威,隻怕縱使捨棄自己也難保護身邊這毫無小宇宙的女子的安全。到時,徐侁就眞的從此沉睡墨菲亞,再也無法醒來了。


    天空中墨雲翻滾,雷電交織。希言將雙手愈發攥緊,準備奮力一擊。


    “嗬嗬,你們人類啊,還是那麽可笑而固執的愚蠢,不過這迴答確實精彩!可惜了你不是雅典娜的聖鬥士……”那聲音卻帶有懶懶的笑意,漸漸低了下去,顯然修普諾斯此刻沒有殺戮的欲望。


    “修普諾斯允許我們離開這裡了。”希言望向徐侁,輾然而笑,“這次真得感謝你,剛才的你,很像我所遇見的某人。她大概和你一般年紀……”


    徐侁長舒口氣,深知自己適才實則與死亡擦肩,繼而注視這傳說中的女神的戰士,陷入書中那些繁瑣的絕招、瑰麗的鎧甲、血與火的曆練之中……多麽想從這難得一見的聖鬥士的口中,獲悉那些被書卷掩藏的種種?然而不知為何,多少好奇終究變成了一句索然無味的疑問:“誰?”


    希言並未作答,隻是含笑端量徐侁。東漢末年的紛亂之中,萬民飢寒交迫,朝不保夕,可從她方才一席話及其眉眼之中,卻毫無一絲驚恐慌張,那該是經曆了多少磨難周折後的堅定與無畏?


    所以她能以毫無小宇宙之身迴到過去,能踏入這“英雄與王者之夢”的墨菲亞,並能令神祇修普諾斯亦歎服而去……


    能為這樣的人與神祇作戰,他們這樣的戰士何必冷卻心中的信念和驕傲?為何不爲了他們選擇直麵生死?這一切與聖域的恩怨無關,隻是爲了自己所愛的人能平淡而平靜生活著。


    所以這是戰士的使命,亦是聖衣的使命。


    當潘多拉的魔盒啟開那一瞬,諸多瑰麗奇異的鎧甲便已唿喚無數的誌士,將束縛於盒內的希望縱情放飛。


    守護與開闢,隻爲了未來和所愛。


    希言心中已然一片釋然,且這時,聖衣箱裏迸射出道道紅光,仿佛聖衣上的女神的血色。那些光芒幻化成一道七彩流光直射天穹,迅速將這夢境上空的一切陰雲散去,而滿地的屍首、血汙等亦隨之消失——墨菲斯施加在這扇夢之門的咒術正逐漸失去效力。令希言更為驚喜是天鷹座聖衣箱內,白銀聖衣正在一點點複原。


    原來戰士破開心鎖時,聖衣便隨之再度覺醒,那麽下一次戰爭,也慢慢臨近。如此,周而複始,兜兜轉轉。


    “歐陽,我們還會相見嗎?”


    “待你迴到未來的那一刻。”希言故作一笑,其實從徐侁至始至終沒提出迴到未來的要求時,便已知道她毅然選擇了留在過去的人生,注定了她留在過去的時空裏守望那段曆史。


    於是,當離開墨菲亞,噩夢即將蘇醒之時,彼此便不得不就此別過,各自迴到屬於自己的世界裏,今生再難相見。


    可是離別何嚐不是爲了再度相遇?誰也不知何時何處,不同時空的人又將不期而遇呢?


    四周光亮愈盛,天穹愈發湛藍如鏡。


    該醒了。


    注釋:


    歐陽希言即為白鶴座前任聖鬥士,陳美亦的老師,欲知其來曆者,可參閱《夢斷萊茵河》中關於陳美亦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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