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流雲大步流星踏入上官府時,上官府眾人大半已是傷痕累累,中毒的原地盤膝而坐,運功逼毒,受傷的原地就坐,讓大夫給匆匆包紮。


    從毒魔林跑出來的二三十頭毒物,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但那綠幽幽的眸子,明顯還有那麽幾分不甘。


    “上官流雲!你來做什麽!”上官止雲一見來人,藏在身後的手就微顫起來。不可能!上官流雲不可能發現什麽!


    “藥罐子,你今天倒是不咳了。”上官流雲冷笑一聲,甩手就往那些毒物的方向撒出一片藥粉。


    那些原本奄奄一息的毒物,仿佛突然被注入強大的力量似的,生命力一下子恢複過來!毒物們全都爬了起來,森然的衝上官府的人尖銳咆哮,然後不顧一切的再度衝了上去!


    “喪魂之火,不死……”上官流雲冷眸如寒潭般幽冷,“不休!”


    喪魂之火?上官錦的臉色一下子突變,這逆子,真膽敢這麽做!


    “上官流雲你……咳!咳!你喪心病狂……”上官止雲的臉色也一下子綠了,他終於重重的咳了起來。


    上官止雲和上官流雲,同樣的陰險、毒辣、睚眥必報,若說他們唯一的不同之處,就在於上官止雲拚了命的要保衛上官世家、而上官流雲則是拚了命的想要毀掉上官世家!


    這兩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天生就注定了是仇家。


    無視負傷累累的眾人再度與毒物拚殺,上官流雲嗜血的一笑:“本公子喪心病狂?倒也沒錯,誰讓本公子和喪心病狂的你們,曾經是一家人呢?多少也沾染了些。”


    上官錦早已氣得暴跳如雷:“逆子、逆子!你非要看著上官家垮掉才甘心嗎!”


    上官流雲淡漠冷冽的瞥了上官錦一眼:“本來隻是想整垮上官世家罷了,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要你們所有人,給她陪葬!”


    說話間,他那張迷人妖冶的臉,瞬間顯得張狂陰戾起來。(.無彈窗廣告)


    “她?”上官錦一下子抓住了重點,立刻追問道:“你說的是誰?你這話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上官流雲語氣輕柔,卻帶著濃濃的肅殺之氣:“你們明知我和鳳雲開交情匪淺,竟敢將她丟進毒魔林中!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你們且能如此對待,我又為何不能將你們趕盡殺絕!”


    上官止雲頓時像被定住一樣,全身僵硬如鐵,看起來非常絕望。果然……上官流雲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鳳雲開?”上官錦震驚無比,他用盡力氣的吼道:“你瘋了嗎?上官家和鳳雲開無冤無仇,為什麽要對付她?”


    天哪!他上官錦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才被老天爺賜給這麽一個逆子啊!


    竟然、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要對自己的家族趕盡殺絕……這是、這是要活活把他給氣死啊!


    ‘噗’!


    上官錦捂著胸口,猛然吐出一口鮮血,身體搖搖欲墜。


    “爹!”上官止雲地扶住上官錦,一聲驚叫。


    九殞見情況已經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急中生智地道:“上官流雲!俗話說捉賊捉贓,你毫無憑據何以汙蔑上官家?你如果真那麽肯定鳳雲開在毒魔林,何不將她找出來對質?”


    上官流雲幾不可察的皺了下眉,隨即一臉冷肅。


    他扯唇一笑,卻有幾分猙獰:“我先去毒魔林救人,你們最好祈禱她平安無事,否則……你們全都得給她陪葬!”


    說罷,他轉身大步離開。


    上官流雲所經之處,毒物盡管殘足缺尾,卻還拚了命吞噬著人的身軀,而毒物的牙齒都具有腐蝕性,哪怕是不小心被咬到手臂或腿的人,也都悲憤舉刀斷臂斷腿!隻因為,那血肉被腐蝕時,鮮血淋淋,還有無數小泡泡滾燙直冒,其痛苦比淩遲還勝百倍!


    但上官流雲那黑色瞳孔下,宛若藍天之下寂靜的深潭,平靜深邃而從容,仿佛這些被毒物重創的人們,在他冷硬的心裏,激不起一絲漣漪。


    這份狠厲,讓在場不少人都打了寒顫,也讓他們記起,今日這場災禍,完全是由這個惡魔而起的!上官流雲……果然是沒有愧對……‘魔頭’這個稱號。


    這一役,幾乎損傷了上官世家過半的精英。且不說戰死在這一日的高手,就說存活下來的人——也多半是斷手斷腳的殘廢了。


    看著滿目瘡痍的上官府,上官錦眼裏突然淌下兩行悔恨的淚水。


    早知如此……他怎麽也不會愧對了流雲他們母子……


    再一看止不住咳嗽的上官止雲,上官錦心灰意冷的擺擺手,前去處理殘局,將上官止雲丟在了身後。


    雖說九殞害慘了鳳雲開,但卻也提醒了上官流雲,上官流雲決定先放過上官家,去救鳳雲開再說。


    但毒魔林裏,已熬了兩日兩夜的鳳雲開,對她等著的那個男人,越來越沒什麽自信了。


    她後來想想,也是,連洛淩七那樣算無遺策的男人,都能在幽間冥主的手上失手,也沒能成為第一個救她的人,她又怎麽對上官流雲要求如此之高呢?


    歎了口氣,鳳雲開憑借自己的判斷,努力的朝毒魔林的邊緣地帶爬去。


    她那條斷腿早已麻木,感覺不到疼痛了,可她不能朝這方麵去想。


    鳳雲開心裏非常清楚,如果這條腿廢了,那麽她一輩子就得活在輪椅上,甚至於生活都無法自理!她沒法去想象,那種生不如死的屈辱日子,但她更無法放棄,活下去的希望!


    而她此刻,已經餓的沒什麽體力了。


    那起了變化的家傳寶盆,像是一潭死水般,無論她想弄點什麽東西——哪怕是青草之類的給她嚼嚼,也完全沒有反應。


    這毒魔林的一草一木,她自然不會去吃,畢竟,這是毒物們的地盤,她若吃了什麽,恐怕立即就毒發身亡了。


    “雲開!雲開!雲開你在哪兒?雲開……”


    一聲由遠及近的唿喚,乍然灌入鳳雲開的耳裏。


    那聲音,熟悉的很,哪怕已經有些頭昏眼花的鳳雲開,也聽得出來,那是上官流雲那個臭男人的聲音!


    “臭男人……現在才來……”鳳雲開露出一絲放鬆的微笑。


    上官流雲的耳力極好,自然立刻就聽見了鳳雲開的低喃,他如一陣風一般,席卷而至鳳雲開的方向。


    那本躺在鳳雲開懷中的寶盆,突然間騰空而起,直直的朝另一個方向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毒魔林上空。


    鳳雲開抬頭望了望,卻是沒有力氣再管那寶盆,何況她也管不了。


    一陣勁風拂過,已然看見鳳雲開的上官流雲,飄然落地。


    他衝上前去,一把將鳳雲開攬入懷裏:“雲開,你還活著,你還活著……”他多怕自己找到的,是她無一絲生氣的屍體……


    “終於把你等到了。”鳳雲開虛弱的一笑,盡管被他摟得有些窒息,可她原諒了他的激動,“帶我出去,找大夫。”


    她很餓,但她的腿,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怎麽?你受傷了?”上官流雲聞言立刻鬆開她,小心翼翼的視線掃過她全身。


    “腿斷了。”鳳雲開說完見他無比輕柔的要將她抱起,便又說道:“放心,早就沒感覺了。”


    上官流雲心裏一緊,因為他看見了她眼裏的擔憂,他頓時明白了她的心情。


    “我帶你去找大夫,找京城最好的大夫。”他眼裏有一閃而過的冷酷和肅殺,但安慰的語調卻溫柔無比。


    “嗯。”鳳雲開舒服的窩在他肩頭,人果然是群居動物,這兩日兩夜,她第一次嚐到了什麽叫做孤獨。


    上官流雲看了看她的臉色,雖然蒼白不過明顯沒什麽大礙,除了腿斷之外,便縱身而起,飛快的抱著鳳雲開,往京城醫館而去。


    要論熟悉度,沒人比上官流雲更熟悉毒魔林的路了,因此兩人很快離開了毒魔林,來到了京城最大的醫館。


    而可憐的九殞,還帶著幾名心腹,忍受著恐懼等在入口處,要防止上官流雲離開毒魔林。


    可惜,龍套注定是龍套,永遠也翻不了身變為主角,九殞注定要活活被上官流雲折磨而死!


    此時此刻,蒙黎所在的醫館內,上官流雲和鳳雲開一樣,正在忍受著內心的煎熬。


    “這腿若要硬接,恐怕要廢了。”蒙黎一句話,給兩人幾乎判了死刑。


    鳳雲開臉色微微有些白,她嘴唇動了動,卻什麽也說不出來。隻是,內心的那股恨意,如洪水般爆發開來——上官止雲!我要你付出代價!


    “不過,你要是忍得了痛,我可以嚐試一下剖開腿肉,給你把骨頭接迴去。”蒙黎又說道,上官流雲和鳳雲開的眼神一下子亮了。


    不過,上官流雲的眼神驟然又黯淡了:“蒙大夫,沒有別的辦法了?”


    要剖開腿肉,生生的把骨頭接迴去,不但具有一定的危險,而且具有莫大的痛苦。就算是個鐵漢子,也要有極大的毅力才能忍受這種痛苦,可她呢?她隻是個小女子啊。


    他恨極了自己此刻的無能為力,他會解天下所有的奇毒,卻無法治療這種外傷!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了。”蒙黎對鳳雲開是挺喜愛的,因此眼裏也有一絲不忍。但,他更不忍看見這個小姑娘,從此以後成為一個廢人。


    “蒙大夫,我忍得了,你盡管給我接骨就是。”


    鳳雲開毫不猶豫的開口,臉上的堅定神情,讓上官流雲和蒙黎都怔了怔。


    半晌後,蒙黎迴神,讚許的點頭:“好樣的,小姑娘你放心,這骨,老夫一定給你接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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