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虎山,山寨內。


    “三當家昨日私自下山,至今未歸,屬下擔心他的安危,特來告知大當家。”一名守衛山門的嘍道。


    “豈有此理,為何不早早報我?”大當家王莽聽到堂下的屬下迴報道,虎目圓睜,臉部的肌肉因暴怒的緣故而止不住的顫動,當下站起身,一手把身旁的桌子拍得粉碎。


    “屬下本想勸阻,可三當家的脾氣,小人們哪敢不放行。”小嘍害怕的癱軟在地,語氣戰戰兢兢的道,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就像那張桌子一般被王莽一掌拍得粉碎。


    “大哥,大事不好了,三弟昨日一夜未歸,今天聽迴來的探子說,三弟已被關進了渝城大牢,這該如何是好?”堂內走進了一個牛高馬大的漢子,最引人矚目的就是他那滿臉絡腮胡須,漆黑一片,這是臥虎山的二當家劉福通,人稱大胡子,性情豪爽,武功高強,使得一手通天錘。


    王莽見到劉福通走進了廳堂,並從他口中得到了三弟的消息,於是疑惑的問道:“二弟,你說此事當真,可三弟的功夫修為,就算渝城的何騰飛也不容易勝過,怎麽一天時間內就這麽輕易就被擒住了。”


    劉福通捋了捋胡須,沉吟道:“聽迴來的探子說,三弟是被一個年輕人擒住的,而且還通過了渝城的三關考核。”


    王莽驚愕道:“呃,想不到這渝城還有這樣的人,你可知他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劉福通迴道:“這個到不知,隻聽說他是渝陽鎮的一位郎中。”


    王莽疑惑的問道:“一個小小的郎中,竟有如此大的本事,看來他並非小小的郎中這麽簡單。”


    劉福通焦慮道:“大哥,現在不是追究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們該想辦法把三弟從大牢裏救出來啊。”


    王莽來迴踱步,此刻見堂下還跪著剛才迴報的屬下,當下揮了揮手接著冷喝道:“你先下去吧,好好看管山門,非我得為同意,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山寨,這次就暫且饒了你,若有下次,兩罪並罰。”


    “是,是,謝謝大當家的,大當家,二當家,小的就告退了。”近乎匍匐在地上的漢子見王莽對自己網開一麵,於是急忙感謝道,並匆匆的退了出去。


    廳堂內隻剩下王莽、劉福通兩人,劉福通著急道:“大哥,你快想想辦法啊。”


    王莽瞳孔冷縮,冷聲道:“哼,三弟今番吃吃苦頭也好,如今是非常時期,我早就三令五申的告誡他不可貿然下山,可如今他不聽,這又能怪誰?”


    劉福通語氣稍微緩和道:“三弟縱然有錯,也要等救他迴來再做處置,如今他命懸一線,再不相救,恐怕就來不及了。”


    王莽隨即問道:“來不及什麽,莫非這渝城那熊包縣令有膽子殺三弟嗎,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


    劉福通鎮定道:“大哥,話是這麽說,可就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三弟在牢裏真有什麽好歹,也枉費了我們三人對天立誓的情義。”


    王莽若有所思道:“這個好辦,今日咱們就闖渝城,劫牢房,把三弟救出來,這下你該滿意了吧。”


    劉福通大定道:“有大哥這句話,兄弟我就放心了。”


    王莽轉身坐在了主座上,命令道:“來人!”


    門口的兩名守衛同時走了進來,雙手作揖迴道:“屬下,在。”


    “你們二人速速召集山寨的所有兄弟在寨門口集合。”王莽威嚴的命令道。


    “大哥,真有你的,我們說幹就幹,就算這渝城是塊難啃的骨頭,我們也要去闖闖。”劉福通激動道。


    “笑話,這片地方,我王莽沒怕過任何人,這小小的渝城,我跟不沒放在眼裏。”王莽驕狂的道。


    說完,兩人先後走出了廳堂,奔向了寨門,那兒早有好幾百弟兄等候多時了,就等著大當家的下達命令。


    天色漸漸的昏暗,夕陽留戀在遠處的山巒之間,最後不舍的落下山去,幾顆星辰發出閃耀的光芒,在夜空中顯得格外的矚目,這是漆黑的夜色中唯一的光彩。


    夜色中一處豪雄的府邸,琉璃朱瓦,亭台樓閣,假山石台在昏暗的光彩下顯得朦朧,仿佛布上了一層別薄薄的輕紗,隻不過這輕紗的顏色偏暗而已。


    夜色如水,像水一樣的冰冷,時值深秋,涼風習習,樹葉枯黃早已敗落,一片蕭瑟,就像人的內心一樣荒蕪。


    庭院內李不凡在來迴踱步,麵對這浩瀚如墨的蒼穹,感受到一絲悲涼,內心久久的不平靜,潛意識裏似乎有事情發生,可想了許久,也隻道是自己自己多愁善感而自擾罷了。


    幾許愁情,幾聲悲歎,世間之事往往就是這樣不盡人意,或許他此刻心中想到了那個笑靨如花的女子,如今陰陽兩隔,成了永久的離別,苦苦的思戀最是斷人心腸。


    時光悠悠,往事的一幕幕都在腦海裏浮現,揮之不去,也許隻有沉睡,才會忘記心中那永久的創傷。


    排解了下心中的愁緒,李不凡正準備迴房睡覺,突然,門外一陣喧嘩響起,似乎有客人到訪,可來的又是那麽匆忙。


    他心中疑惑,不由得停止了腳步,向大門的方向走去,穿過長長的迴廊,來到了大廳前的庭院。


    隻見二叔李書正一臉恭敬的和來人攀談,因為對方是一名捕快,而且李不凡認識,他就是渝城的何都頭,何騰飛。


    此刻的何騰飛衣衫破敗,臉上布著幾滴幹涸的血漬,麵目顯得猙獰,仿佛剛從修羅地獄中走出來的一般,若非旁人見到他穿著一身捕快服飾,恐怕會將他歸入惡人之列。


    李不凡迎了上去,疑惑的問道:“何都頭,大駕光臨,你來我府邸,怎麽也不提前給我打聲招唿,不知你傍晚來此,有何公幹?”


    何騰飛見到了李不凡就像見到了救世主一樣,或許李不凡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於是急忙的道:“可讓我找著你了,渝城出大事了。”


    李不凡驚異的問道:“究竟出什麽事了?”


    何騰飛喘著粗氣道:“今天正午,臥虎山的匪徒襲擊了府衙,和我們的人大幹了一場,然而對方的人實在太多,再加上王莽,劉福通兩個匪首武藝高強,力量懸殊之下,我等敵之不過,最後救出了我們昨日抓捕的徐虎,還擄走了王參政及城中許多百姓,並揚言要你親自去臥虎山,他們才放人。”


    李書驚愕的問道:“為何獨要我家少爺?”


    李不凡不等何騰飛迴道,苦笑一聲吼,淡淡的道:“恐怕是昨日我打傷了他們的頭領,要拿我來出氣吧。”


    何騰飛寬慰的道:“為了渝城的百姓,還希望李公子能走一趟,不過請公子放心,如今渝城和梁平城正集結兵馬,提前在明日攻入臥虎山,定不會把你交出去的。”


    李書隨即問道:“既然如此,那為何還要我家不凡前去。”


    何騰飛尷尬的道:“這個,小人隻是奉命辦事,其中曲折,還請公子去了便知。”


    李不凡哪還聽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找自己無非就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把自己交給這臥虎山,犧牲自己的一條性命,換得許多渝城百姓,他們官家到了萬不得已,就會選擇這條路。


    不過,李不凡覺得這個買賣很劃算,於是沉吟道:“想不到我李不凡的命竟如此值錢,這樣也好,用我一人換取渝城的百姓,也算是樂得其所,何都頭。這一趟我去定了。”


    何騰飛聽到李不凡這大義凜然的話,內心止不住的佩服,急忙道:“事不宜遲,還請公子跟我出發吧。”


    李不凡把目光移到李書身上,囑咐道:“二叔,這事千萬別讓我爹娘知曉,進展順利的話,明日我在日落之前,我就能迴來。”


    李書內心忐忑,猶豫道:“此事非同小可,真的不用告訴------”話還未說完,隻見兩道虛影閃現,李不凡隨何騰飛詭異的出了大門,哪還見得到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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