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因斯雷布聽完沉思,然後緩緩說道:“你的意識是,就算我們抓到了他,他也可以利用安置在其他地方的機械軀體脫身?”


    般若點點頭:“目前來看是這樣?”


    可是戴因斯雷布並沒有完全聽信他的一家之言,額外考慮了許多東西。坎瑞亞的首席煉金術士萊茵多特之名,在這座地下國度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戴因斯雷布跟這位女士的關係不算親近,隻是點頭之交,但也不可否認這位頂尖煉金術士對坎瑞亞的忠誠。


    如果她真的製出了能盛放活人意識的機械軀殼,應該會上報國王並迅速在軍隊中推廣開來。這樣的創造物是戰爭中的利器,如果真的存在,坎瑞亞能不費一兵一卒消耗他國大半的兵力,萊茵多特絕不會敝帚自珍。


    般若從戴因斯雷布露在外麵的半邊臉上看出了他的疑慮,他稍稍一想便明白對方在疑惑些什麽。


    “我知道你可能不太相信我的話。”般若輕笑說,“畢竟有這麽好用的東西,萊茵多特應該早拿出來上供給坎瑞亞了。她告訴過我,那些軀體隻能容納死人的意思。”


    他仰頭看著屋頂散發著刺眼亮度的燈,輕輕閉上眼睛,“想要讓意識留在這樣機械軀殼中,想來一定需要十分強大的靈魂吧。就算靈魂足夠強大,想要毫發無傷地進入這樣一具目前隻是實驗性的軀殼中估計也很困難。”


    空搓了搓自己的雙臂,身體向後仰,“我們在說很正經的事情對吧。為什麽死人意識進去機械軀殼中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跑出來了?”


    戴因斯雷布從般若的話語中聽出來另一層含義,“你的意思是,那個曾經頂替你身份在璃月行事的家夥已經死了?”


    般若睜開眼睛,手指輕輕捏著下巴,透過窗簾的一絲細縫遠遠望向須彌的方向,冷笑一聲,“是啊,不僅是個死人,還是個已經死了五百年的死人。”


    他用其他兩人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呢喃,“這個家夥怎麽不幹脆那個時候魂飛魄散算了呢。”


    結果苟延殘喘活到現在,還給自己惹了這麽多麻煩。


    空和戴因斯雷布對視一眼,心中都感覺有些棘手。他們隻知有人利用的戴因斯雷布的身份,卻不知此人底細。若真如般若所言,做下種種事情的是一個死去五百年的人,那對於那個人來說,究竟是怎麽未竟的目的,讓他掙紮存活到今日?


    要對付這樣一個執著的人絕非易事,更何況對方還有許多可供逃竄的備用軀體。


    空嘶了一聲,感覺自己真的被卷到不得了的麻煩事裏麵來了。


    “般若。”空叫銀發仙人的名字。


    對方轉過頭來,擲以一個詢問的目光。


    “等事情辦完了,你必須付我一大筆摩拉。”空一副嚴肅的表情,緩緩說道。


    般若沒想到空突然叫他名字就是為了說這個,低低一笑說:“放心,幾百萬摩拉都沒問題。”有摩拉克斯在,他最不缺的就是摩拉這種東西了。


    “既然明天走,那你們在這裏好好休息一夜。”戴因斯雷布說,“明天要做的事情很多。”


    戴因斯雷布家裏的客房中正好有兩張床,隨著燈光的熄滅,空迅速地鑽進被窩。般若掀開被子爬上床,夜裏有些許涼意,他將自己緊緊裹住,不知為何忽然想起摩拉克斯。


    想起他金色的瞳孔,褐色的發絲,眼尾的丹赤和無論春夏秋冬都如磐岩恆常不變的體溫。


    算起時間,兩人已經有近兩個月沒有見麵。似乎自從自己從芬德尼爾歸來後,他就再沒和摩拉克斯分開後那麽長時間。


    以另一個世界的時間線來看,天理即將帶領七神攻打坎瑞亞,那自己明日逃出坎瑞亞之時,有可能提前見到許久不見的神明嗎?


    般若閉上眼睛,鼻尖恍惚嗅到了摩拉克斯身上熟悉的淡香。


    十幾分鍾過後,房內已經沒有了輾轉反側的動靜,隻剩下輕輕的睡眠唿吸聲。


    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縷光芒,般若看到自己站在層岩巨淵的一處,他試圖伸出手,軀體毫無反應。


    他所在的身體十分沉重,渾身的刺痛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風聲在在耳邊唿嘯而過,卷起地上的落葉。幾米之外的石堆上插著以柄生鏽多年的千岩槍,它的鋒刃和形狀已經在百年風雨的衝刷中變的模糊,纏在槍柄上的布條隨著風飛起飄揚。


    那是幾百年前烈士在這裏留下的痕跡。


    他聽到來自身後的腳步聲,熟悉的,令他眷念而又痛恨的。


    般若陷入這股情緒中,半晌才反應過來,這情緒並不屬於他,而是屬於這具身體的主人。


    “你執意如此。”低沉的聲音問道。


    摩拉克斯!般若意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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