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苦思無果,摩拉克斯知道像般若這樣的人,大約不喜他人洞察他的情緒,便並未在這樣一個不合適的時機詢問他態度變化的原因,隻恍如未覺的說道:“我並非因契約之事唿喚你。”


    “你留在奧塞爾領地,便遠離了夢之魔神周圍的權利中心,這必然是因為祂對你心生懷疑,卻不能全然確定,才會這麽做。”


    “奧塞爾並非大度之人,你既然被夢之魔神拋棄在領地,他視你為夢之魔神手下能力幹將,畏懼你智慧,一定殺之後快,絕不會手下留情。”


    “聽起來帝君對奧塞爾頗為了解。”般若道。


    摩拉克斯:“我們領土相接,兵戈相見百餘年,自然如此。我不知你是否有投靠奧塞爾的意圖,但我不建議你這麽做。”


    奧塞爾的性情,就像祂的外形一樣陰森冷酷。誠然,身為割據一方的強大魔神,祂對自己的子民盡心盡力,手下安居樂業,不若夢之魔神領土那般生靈塗炭。但對於外人,祂卻從不吝嗇使用最殘酷的手段。


    摩拉克斯迴憶其那些被奧塞爾打敗的弱小魔神們,無一例外死相淒慘。某天,他途徑一處被奧塞爾攻下的領地,發現那些弱小神明的信徒們瘦骨嶙峋,卻還要在奧塞爾眷屬的鞭打下工作。


    瘦弱無力的凡人扛著擔子,流著血淚,走著走著,就倒在了土黃色的大地上,失去了唿吸。


    般若以運籌帷幄之能聞名,奧塞爾貪其能力,在般若舍棄夢之魔神倒戈後向他後,多半會在魔神戰爭中啟用他。但所謂飛鳥盡,良弓藏,以奧塞爾心性,真的能一直重用他,將他真正視作自己的子民嗎?


    摩拉克斯並不打算這些訴諸於口,有些事情,需要本人親自去發現才具備真正的說服力。


    這位岩王帝君對自己真了解啊,不過有一點他說錯了。般若心道。


    自己或許會有投靠奧塞爾的意圖,但絕不是現在。


    般若倒是意外這位岩之魔神竟將事情的經過和自己的打算看得一清二楚,就算抱有清晰且有條理的思維方式,能推理到這一步肯定離不開足夠的情報,以及對自己細致入微的觀察。


    摩拉克斯比想象中更加關注自己。


    “岩王帝君還真是關心我。”般若靠坐在枕頭上,一手支著臉頰輕笑道,“在下受寵若驚了。”


    岩印中的聲音一頓,道:“魈很關心你,近日他知曉你滯留在奧塞爾領地,茶飯難咽。”


    般若撫摸著岩印上的花紋,眉尖輕挑。


    他相信金鵬一直注意自己動向關心著自己,但這話此時由摩拉克斯說起,怎麽聽起來就像臨時找的一個借口呢。


    “我明白了。請帝君轉告金鵬,我一切安然無事。”般若順著對方的話往下說,“帝君所說我都會慎重考慮,隻是在下為環境所累,有些事情是不得已而為之。”


    “我知曉。”岩之魔神充滿磁性的聲音繼續從岩印中傳出,“你與我的約定,並非要即刻履行,且保重自身安全。深夜叨擾,抱歉了。”


    說完這句,岩印上的光閃了閃,歸於寂滅。


    這麽突兀將岩印的共鳴打斷,竟有些像是落荒而逃。


    岩王帝君落荒而逃?


    般若為自己奇異的聯想笑出了聲。


    自己何德何能能讓聲名赫赫的岩王帝君落荒而逃啊。他自嘲地想。


    總算得到了清淨,般若躺迴到床褥中,現在卻有些睡不著了。


    眼看著魔神戰爭又要如火如茶地開始,自己與五位夜叉如今分別呆在三個勢力中,若戰場相見,不知會是怎樣的情景。


    幸好現在自己可以同時獲取三方魔神的信息,但之後如何,還需從長計議。


    般若又想到摩拉克斯,說實話,他從未想過對方對因為在自己年幼時的一個約定關注自己至此,這對於一方魔神而言,似乎顯得不那麽理智。


    以前,無論是戰場上的表現還是領地內私下傳聞中,歸離原的岩王帝君都是一個沉著冷靜的人,絕不會將私人感情帶入到公事中,哪怕是至交好友他都不會有半分讓步。


    可般若自知自己在他人看來行事詭譎冷血,卻偏偏被摩拉克斯這樣寬厚為懷,卻及其注重原則問題的神明看中。不得不說,今天這一通交談,總讓般若恍惚以為自己是否曾經給摩拉克斯下了迷藥。


    般若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深沉的倦意忠於再度湧上身軀。他打了個哈欠,閉上了雙眼。


    般若不知,自己的百般疑惑,同樣也在摩拉克斯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第二天一早,摩拉克斯就找到歸終,請求她幫自己查看身體情況。


    歸終正在整理公務,她將桌前的一摞紙張集成冊子,固定住放到書架上,聽見摩拉克斯這樣的請求,眨了眨明眸善睞的清透雙眸,調笑道:“原來強如岩王帝君也有需要和凡人一樣檢查身體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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