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召喚奧塞爾時期的般若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致了,想要前往更早的時間改變一切,僅僅用自己的力量還遠遠不夠。


    他想向般若開口問些什麽,卻聽見頭頂發出石壁摩擦產生的沉悶響聲,些許灰塵從上方震落。


    “看來時間來不及了。”波旬惋惜道,“不過沒關係,我們還會相見的。”


    他一揮手,身後出現了熟悉的黑色漩渦。般若見他要離開,抬腿向他衝去,試圖抓住他的肩膀,將其留下。


    波旬唇間泄出些許笑音,“後會有期。”


    隨後他縱身一躍,整個人沒入黑洞之中,般若隻來得及抓住波旬的大衣衣擺,拽下了那身白如至東飄雪的大衣。


    轟隆。


    好巧不巧,身後的石壁再度打開了。般若拿著那件白色大衣怔然迴首。


    隻見石壁外,所有人都架好了武器,眼中隱含敵意。夜蘭與魈站在其他人的正前方,一人持弓一人拿槍,正好將般若的逃路全部堵死。


    “我隻是離開了一會兒。倒不必如此鄭重地歡迎我。”般若說。


    “您,你別裝了。”派蒙躲在旅行者身後探出一個腦袋,“我們都已經知道了!你是至東國的愚人眾執行官!”


    夜蘭眸光瀲灩,成竹在胸,“束手就擒吧,覺者。你是逃不掉的。”


    般若苦惱地歎息:“若我說,我不是覺者呢?”


    “你也太不會說謊了吧。”把大劍架在肩膀上的的荒瀧一鬥詫異道,他伸出食指在空中點了點般若手中的大衣,“你們愚人眾的衣服還在手裏呢。”


    般若低頭看著從波旬身上拽落的至東執行官大衣:“……”


    他一時竟無言以對。


    “他那大衣是從哪裏來的?”久岐忍疑惑道,“他好像沒有帶背包之類的東西吧。”


    “誒嘿。你這就不懂了。”派蒙好為人師地為久岐忍科普,“璃月的仙人有好多超好用的神通!像是什麽壺中洞天啦,袖裏乾坤啦……都可以用很小的物件裝一大堆東西!覺者曾經也是仙人,這些對他來說肯定是小菜一碟!”


    般若:“……”不好意思,這些都是歸離原開發的術法,他暫時一個都不會。


    魈走上前一步,抬手將儺麵戴在臉上。般若熟諳,每當金鵬帶上那副兇惡的儺麵,便達代表著他要認真了。


    “般若。不要反抗。”魈警告道,“否則,休怪我刀槍無眼。”


    哈。


    般若幾乎忍不住冷笑出聲。


    這波旬一溜煙地逃走了,倒是給自己留了一大堆的麻煩。


    穿越時空於尋常人而言如天方夜譚,就算他說自己來自三千年前,是被此間覺者召喚而來的,他們大約也不會相信吧。


    般若想了想,順從地將雙手送到魈身前。魈與般若那雙總令人不忍質疑其真心的綠眸對視,心中充滿了苦澀,逃避般地偏開了視線。


    “金鵬,我確實不是覺者。”般若說,“我隻是般若。”


    魈將頭扭迴看他,般若繼續說:“我來自三千年前。對於當下的境況,我也是一頭霧水。”


    “你想讓我相信這樣荒謬的事情?”魈金色的眸子倒影著般若的麵龐。每每見到般若,他都會身臨其境地迴憶起五百年前,自己在其葬禮上感受的絕望與苦楚。這總能幫他擺脫遲疑,令他的心重新變得堅固,如恆古磐岩。


    “你這樣的人,連自己的死亡都可以利用,還奢望我能相信你什麽。”魈說。


    利用自己的死亡?


    如果可以,般若真想當麵質問那位逃之夭夭的愚人眾執行官:這五百年裏,你究竟都做了什麽啊?


    夜蘭已經提前準備好手銬,啪嗒一下扣在了般若的手腕間。


    “不好意思了尊貴的執行官大人。”夜蘭指尖勾著手銬的鎖鏈,輕聲笑道:“為了防止你做一些見不得人小動作,隻能暫且委屈你一下了。”


    般若看了她一眼,迴以溫文一笑。他輕聲咳嗽,旁人看來像是被歹人要挾的病弱公子:“好說。清者自清,想來夜蘭小姐身居總務司要職,也不會隨便冤枉人。”


    夜蘭動作一頓,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這位執行官十二席雖未經允許闖入重地,但確實如他所說,從相遇之始到現在,他都一直安分守己,從未鬧出什麽事故,舉止間也挑不出錯處。


    夜蘭估量著,等他們迴到地麵,至多把他關在牢裏幾天。等愚人眾反應過來,必將以最快的速度給外交施壓,迫使他們釋放覺者。


    而如今的璃月已是無神之地,岩王帝君剛剛逝去不到一年,正是權利交接之際,內務繁雜,七星無暇分身。天權星凝光一向衡量利弊,她大概更願意通過談判從愚人眾那裏獲得巨額賠償,而不是嚴厲審訊覺者以了解至東國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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