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識蟲與識獸，戰鬥的詞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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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識蟲與識獸，戰鬥的詞條！
於蒼看著不斷向自己釋放敵意的小蟲子，開始思考自己有什麽手段能把它給揪出來。
這隻蟲子看上去攻擊性不小，而且手段未知，雖然在星天視域之中，他感覺不出這隻蟲子的強弱，但既然能在這頭巨鯤身體中寄宿這麽久，想來實力應該不弱，再不濟也應該有一些詭異的能力。
但是自己的攻擊手段嘛……貌似沒有。
血脈帝國裏還能用法術卡呢，但在在星天視域，他什麽魂卡都用不出來，也不知道是哪裏產生了矛盾。
這樣一來，自己唯一剩下的攻擊手段，貌似就隻有肉搏了……也不知道自己這幅韻律之軀的戰鬥力怎麽樣。
於蒼活動著身體，正在思考要不要嚐試著給它一拳，忽然，他聽到一道聲音傳進了耳朵：
“尊敬的學者，請您出手幫助我趕走這隻識蟲，您損失的學識我一定會給您相應的補償，假如您的麾下還不曾有識獸效力，我願意為您看護三代學徒。”
嗯？
於蒼眉頭一揚。
這聲音……是那頭巨鯤在和自己說話？
它為什麽會說藍星的語言？
於蒼有些疑惑，不過，它的話中似乎傳達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自己似乎並沒有說過自己的身份，但是它卻直接稱自己為“學者”，是因為自己的韻律之軀，還是因為來到星天視域的隻能是“學者”？
不過聽這個意思，自己應該不是第一個進入星天視域的人，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藍星之上肯定沒有進入過星天視域的，那麽這隻巨鯤指的應該就是其他世界的文明了。
聽上去，在其他的世界，對星天視域的使用應該已經十分完善，不然這隻巨鯤應該也不會這麽說。
它的後半句話信息量更是驚人，似乎它已經斷定，隻要自己出手，就會損失一定的“學識”……難道在這個世界裏，是用知識來進行戰鬥的嗎？
於蒼思索片刻，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麽。
“假如是這樣的話……”於蒼抬起手，以指為筆，在虛空之中不斷勾勒，很快，一個特殊重複結構的u99紋路便被這樣繪製而成。
沒有寫陣筆，沒有魂卡材料，按理說這繪製出的紋路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圖案而已，但是在於蒼繪製完畢之後，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這道紋路直接憑空衝出，化作一道光芒射進了那隻蟲子的身體之中！
吱！！
蟲子吃痛，嘶叫了一聲，它的麵目更加猙獰了，但明顯是色厲內荏，無數足肢翻動了一下，向巨鯤身體的更深處鑽了鑽。
“學者，學者！快阻止它！別讓它進來！嗷……！嘶疼疼疼……”巨鯤的聲音聽上去非常急。
而於蒼這會則是直接愣住了。
我滴個乖乖。
這星天視域內的規則……夠給勁啊。
直接手繪魂卡紋路就可以直接發動？魂能消耗呢？魂卡材料呢？你這是不是有點太不科學了。
那製卡師在這裏不是無敵了？
不過很快，於蒼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因為在他寫完那串紋路構造後，他再去迴憶時，卻發現有關這一部分紋路的記憶竟然完全消失了，他死活都想不起來！
名字、作用、構造、用法，等等所有記憶都一片空白，但他明明記得他學過這個紋路，這種明明學過卻想不起來的感覺，不得不說實在是太令人難受了。
不過還好，於蒼剛才使用的隻不過是一部分很少的紋路，隻用了一個結構，而且雖然這一部分忘了，但是與之相關的那些構造他還清楚地記得，所以隻是在心底默默推導了片刻，就將u99重新學會了。
“這星天視域……還真是神奇。”於蒼嘖嘖稱奇。
在這裏，竟然可以直接利用知識來進行戰鬥，用過的知識便會直接遺忘，需要重新學習或是推導。
這麽一想的話，那些知識淵博的“學者”在這裏確實會很強啊，手段層出不窮不說，一些簡單的知識更是在忘記後就能立刻再次掌握，堪稱無冷卻。
他於蒼可能就沒有那麽強了，畢竟他還年輕，知識儲備還很單薄，可能打著打著腦子就直接空了，成為廢人一個。
所以，在找到這裏的戰鬥方法之後，於蒼又開始遲疑了。
雖然聽那隻巨鯤說，它會對自己損失的知識進行補償，但也沒說到底是個咋補償的辦法，他心裏也沒底。而且看剛才自己攻擊的效果，雖然那蟲子表現的很疼，但是單從外表上看，這蟲子明明就是一點傷害都沒吃到嘛。
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麽，這蟲子很害怕自己的樣子，完全不敢和自己打，隻敢一直往巨鯤的身體裏麵縮，一幅對自己害怕極了的樣子。
於蒼猜測，可能是因為自己的韻律之軀嚇到它了。
不管怎麽說，現在出手已經不算太值了。畢竟現在看來，要想殺死這隻蟲子，自己就必須得用出完整的魂卡，但一張完整的魂卡紋路繪製出來，可就不是腦子裏想想就能重新推導迴來的事了。
他心疼。
於蒼正準備還是放棄，卻忽然心念一動。
等等。
自己似乎還有一種手段可以使用。
他看向了自己的詞條記錄儀。
目前，為了讓自己的修煉速度保持在一個很高的水平，他裝備的詞條一直是【冥想】和【有序】，剛才他便忽然感覺到，在這個地方……自己似乎可以直接用出這兩個詞條的力量！
不過，因為這兩個詞條都和戰鬥沒什麽關係，所以他剛才也一時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現在嘛……
於蒼心念一動，便將裝備的普通詞條【有序】更改成了【斬】！
頓時，一股奇妙的力量沁潤進了自己的韻律之軀，似乎讓皮膚表麵的紋理產生了一絲變化。
巨鯤那邊一直在注意著於蒼，所以他一有動作，自然就發現了。但這發現卻讓它摸不到頭腦？
這這……什麽情況？學者的韻律之軀形成之後不是就固定下來了嗎，怎麽還能臨時更改的？
而且韻律之軀是明晰自我後誕生的東西，你剛才韻律之軀上多出來的那一些，明顯不在“自我”的範疇吧！
它還沒有搞明白怎麽迴事，就看見於蒼已經抬起手，屈指一彈。
斬！
一道斬擊頓時從指尖迸出，徑直沿著洞口射入，斬在了這隻蟲子的身上！
刺啦！
“吱吱！吱吱！”
小蟲痛苦地哀嚎，這一次，它的聲音明顯慘烈了許多，三隻足肢已經被當場切了下來！
它連忙加快了自己的動作，更賣力地向著更深處鑽去，同時一對口器不停開合，吞咽著那三隻被切下來的足肢。
於蒼神色一動。
真的有用！
裝備【斬】之後，他便可以用各種姿勢發出斬擊，毫無限製，而且完全沒有遺忘的煩惱。
看看詞條庫，這個詞條一直都在，咋用都沒事。
於蒼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意。
可以，他很喜歡。
誒，慢著……既然這樣可以，那那樣是不是也行……試試！
這時，那蟲子已經吞下了足肢，口器開合之間，竟然也口吐人言：“尊敬的學者！請您不要殺我，您不要相信它的鬼話，它隻是一隻幼年識獸，根本沒有可以支付給您的學識，而且也沒有為其他學者工作的經驗，讓它看護學徒絕對不靠譜！”
“你放屁！”巨鯤勃然大怒，“學者，您不要聽它的，我也是有很多存貨的，而且我是一隻很認真的識獸，您讓我看護學徒，絕對不會出一點問題！”
於蒼靜靜聽著它們兩隻異獸的爭執，心底裏又對星天視域產生了一定的認知。
這隻巨鯤說的“看護學徒”，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種看護嗎。
假如是真的，那倒是為自己省力了，能節省他不少時間。
試試那個吧。
想到這，於蒼伸出手，卻沒有發動詞條【斬】，而是發動了詞條記錄儀的另一個功能。
“植入詞條：【遷移】！”
嗡！
於蒼這次的植入對象卻不是空白魂卡，而是那隻蟲子！
隻聽得一聲玄奧的聲音蕩漾開來，詞條植入發動後，那隻蟲子的身形一瞬間消失，再次出現時，已經是在巨鯤的身體之外，一處於蒼指定的位置。
見到起了作用，於蒼臉上的笑意更甚。
果然，詞條植入也可以用來在星天視域中戰鬥！
而且，詞條植入之後，用過的詞條也隻是進入了正常的冷卻之中，並沒有消失，也沒有遺忘。
甚至，在這裏進行詞條植入也沒有成功率一說，是百分百可以成功的！——隻可惜空白魂卡帶不進來。
那這豈不就是說，對於自己來說，裝備的詞條是平a，其他的詞條是有冷卻的技能？
妙啊。
他在這裏想這些的時候，那邊的巨鯤和蟲子都愣住了。
直接……把傳送到了外麵？
巨鯤心裏一慌。
壞了，學者竟然為了自己使用了與空間有關的學識……這種學識都很稀有，自己這次恐怕要大出血了……不過還好還好，能把那隻該死的識蟲弄走是最重要的，這家夥已經折磨了自己不知道多少年的了，終於可以解脫了！
巨鯤扭轉身體，正想道謝，眼前的一幕卻直接令其呆立當場。
它以為這位學者將蟲子轉移出去就已經結束了，卻沒想到，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隻見於蒼上前一步，伸手一指。
詞條植入：【破碎】！
哢！
那識蟲都沒反應過來，身體便頓時四分五裂，但是它竟然還沒有死，核心的那塊軀幹在虛空之中飛快蠕動，也顧不上其他的足肢了，迴頭噴出一道氣勢不凡的狂亂氣流，便一路向著遠方逃去。
於蒼隨手一揮：“詞條植入：【有序】”
頓時，狂亂的氣流便平緩了起來，吹拂到近前時，已經變成了一縷微風，輕輕拂過。
而於蒼的動作還沒有結束，他看著逃命的那隻識蟲，眼神中滿是躍躍欲試。
詞條植入百分百成功誒。
這麽好的機會，不嚐試一下高等詞條用出來是什麽感覺，豈不是太可惜了！
這就用！
於蒼抬手，意念已經遙遙鎖定住了瘋狂逃跑的識蟲。
“詞條植入……【界外混沌】！！”
嗡……
一道無形的波動隨著於蒼的意念而擴散，所過之處，一切都仿佛落入了靜止的時空，韻律不再遊動，識獸身形凝固！
“吱……”
那隻識蟲也停下了逃跑的步伐，它仿佛意識到了什麽，原地停下後，緩緩迴頭，用滿是乞求的眼神看向於蒼。
下一秒。
嗡！
一個世界上最規則的球體忽然在識蟲的位置上爆發，蠻不講理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頃刻之間便已經膨脹到足球場大小，並且還在不斷膨脹！
球體的內部是一片混沌不分的黑暗，似乎通向某種莫名的空間，於蒼的視線落入其中，心跳就已經開始不受控製地加速。
不……不對勁，好像玩得有點大了。
於蒼意念一動，想要關上這個球，但……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個球是詞條植入造出來的，如今於蒼的【界外混沌】已經陷入冷卻，他便沒有了直接控製這個球體的手段。
在他身邊，那隻巨鯤已經嚇得不成樣子了，它努力將自己的身體蜷縮起來，躲在於蒼的背後，仿佛於蒼這個大小的身體能將他那大陸一樣龐大的身軀擋住一樣。
看巨鯤的反應，或許他還真是這麽想的。
“學者大人，您您您……您快收了神通吧！我我害怕，嗚嗚嗚……我還隻是個孩子，我還沒有工作過，還沒有嚐過高等學識的味道……啊啊啊那個球膨脹過來了！學者大人，要不我們快跑吧？……要不我先跑？”
雖然巨鯤急得要死，但還是老老實實縮在於蒼的背後，哪都沒去。
於蒼表麵上風輕雲淡，但背在身後的手也有點掌心冒汗。
咳咳……不著急，肯定有解決的辦法。
於蒼嚐試了幾個詞條，但是……沒用，那些傳世以下詞條對這個大球一點作用都產生不了。
“看來，隻能用傳世詞條解決傳世詞條……還好，自己有專門應對這種情況的詞條。”
這時，他忽然從這不斷膨脹的黑球深處……看到了一束目光？
有什麽存在發現了這裏！
於蒼眉頭一揚，不再嚐試，立刻伸出手，輕輕一點。
詞條植入：【封印】！
息！
黑色圓球當即停下了膨脹，而後，便在一股不可違逆的力量作用下不斷收縮、收縮，直至變成了一個肉眼不可見的點，消失不見。
星天視域內，又恢複了平靜。
於蒼掃視一眼，那些被黑色球體碾過的區域，其中的韻律倒是還在，隻不過全都暗淡了很多，看上去倒沒有產生太大的影響。
於蒼身後，巨鯤的小眼睛眨了眨，待確定危機已經解除後，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嚇死了，嚇死寶寶了！
它的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嗚嗚嗚，學者大人，您實在是太強了，我從來沒有見過像您這樣學識淵博的學者，能遇見您簡直就是我十輩子修來的福氣！”
不過。
雖然它嘴上這麽說，但其實心底裏可不是這麽想的。
不是……它是不是遇見碰瓷的了？
隻不過是對付一隻識蟲，用得著拿出這麽誇張的學識嗎？
看著樣子，再來幾萬隻識蟲都能直接秒了吧？
沒錯，它是說過於蒼戰鬥時造成的學識損失它會做出補償……但伱這種學識，它真的賠不起啊！
而且假如它看得沒錯的話，你召喚出那個球，和關閉掉那個球，用的還不是一種學識吧……哦豁，雙倍的欠債，漂亮。
它現在很想和於蒼說，他們之間的交易在他將那隻識蟲傳送出來後就結束了，但是他不敢。
它怕這麽說了，會被於蒼發現它賠不起的事實，等會它自己身上也會長出這麽個嚇人的東西就不好了。
但是、但是……它是真的賠不起啊！
嗚嗚嗚，自己待會不會被掏器官抵債了吧……嗚嗚嗚不要啊，好疼的……
巨鯤的小眼睛裏已經蓄起了淚水。
但它又沒有什麽辦法，隻能先瘋狂誇獎於蒼，希望他待會開心，宰自己的時候能輕一點。
於蒼還不知道這隻巨鯤腦海裏竟然有這麽多戲。
解決完界外混沌的事情之後，於蒼轉過身，看著眼前的這隻龐然大物，沒有開口說話。
他這一不說話，巨鯤那裏更慌了。
等等……學者大人，您那是什麽眼神嘛……
它忽然有一種感覺，於蒼像是在打量自己身上哪一塊地方值錢一樣。
嗚嗚完了，真的要被拆開賣了……
於蒼在那裏站的越久，巨鯤的心裏就越慌。
忽然。
於蒼消失了。
嗯？
巨鯤連忙低下頭，四處尋找，這才發現，於蒼已經消失了有一會了……隻不過他體型太小，所以一時之間才沒有發現。
走……走了？
不，應該是去什麽地方拿一些奇怪的工具了！
巨鯤越來越害怕，但也沒有選擇逃走。
畢竟是它找了於蒼幫忙，就算被宰，也不能直接跑！
它是有原則的！
……
於蒼消失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在星天視域裏待久了，腦子受不住被擠出來了。
坐在座位上，於蒼揉著眉頭，舒緩著發脹的大腦。
隨著進入的次數越來越多，自己能在星天視域裏待的時間也越來越久了……起碼，實驗室的紋路他都已經記得差不多，這附近的星天視域對他來說已經待起來已經十分輕鬆。
但是一旦待久了，還是會很頭疼。
不過也正好，趁這個時間梳理一下現在的情況。
嗯……這隻巨鯤來路不明，但聽那識蟲說，它隻是個幼崽，幼崽的話，應該很好騙吧。
這家夥對星天視域的了解肯定比自己要高很多，看上去它也見過了許多的異界文明，假如能從它嘴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就太好了。
在原地默默將待會要問的問題梳理了一遍，於蒼輕輕閉上眼，再次進入了星天視域。
……
“學者大人，您迴來了。”
“嗯，我來了。”於蒼的韻律之軀露出一抹笑意，“現在，讓我們來聊一聊補償的問題吧。”
巨鯤身子一顫，然後有些苦澀地開口道：“那個那個……您最後使用的那兩道學識等級太高了，我沒有能力補償給您……”
說完，它小眼睛一閉，不敢看於蒼的反應。
“這樣啊。”於蒼輕輕點頭，表情不像有意外的樣子。
那識蟲說話的時候他就大概猜到了，不過也沒關係，他用出的學識本來也都是由詞條記錄儀來提供，他啥都沒損失。
“賠不起也沒關係，我們可以聊聊其他的補償手段。”
巨鯤頓時麵露絕望之色。
它就知道！
“好……好的……那請問，您需要我的那些部件……”
“部件？”於蒼滿頭問號，這家夥到底想到哪去了，“你的部件有什麽作用嗎？”
“當然，我的身體部件可有用了！”巨鯤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驕傲，“我的胃可以存儲大量的學識，經過處理後就是天生的圖書館；我的心髒是製作第二大腦最好的材料，製成後可以輔助學者思考、規劃戰術甚至輔助施法；還有我的……”
巨鯤說到這說不下去了。
完完完，自己在說什麽啊！
等等，學者大人，您的眼神什麽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蠢事的巨鯤連忙閉上了嘴巴，委屈巴巴地看著於蒼，希望他能把上麵那段話給忘掉。
於蒼現在確實眼神古怪。
好家夥，還有自己推銷自己器官的存在？
說實話，在巨鯤的介紹下，他確實心動了。
畢竟，它實在是太自信了。
要不是它確實在害怕，於蒼還以為它這些家夥式是可拆卸式的，想長多少就有多少呢。
“好了，不用害怕，我不會傷害你。”於蒼先安撫了一下巨鯤的情緒，“和我說說，你一開始說的那個‘幫我看護三代學徒’是什麽意思。”
“嗷嗷，那個，您聽我給您介紹……等等。”巨鯤忽然愣住，他看著於蒼，小眼睛呆呆地眨了幾下，“您……您不知道這些？”
於蒼點頭，沒有隱瞞：“對，我不知道。”
一聽這話，巨鯤忽然激動了起來：“您……您不會是您世界裏第一個進入星天視域的人吧？”
“大概率是我。”
“天啊……”巨鯤愣愣道，“我……我這是遇到了一位活著的聖人？”
“聖人？什麽意思？”
“您知道星天視域是什麽地方嗎？”
“不知道。”
“那您一定曾經聽說過，宇宙之中有這樣一個地方，儲存著天下間所有的知識！”
於蒼深色稍動：“確實有聽說過類似的傳說。”
比如阿卡西記錄。
“那便是星天視域在各個世界留下的有關自己的線索。”
“哦？難道這星天視域還有自己的意識？”
“不，並沒有，但它會引導有人進入其中，探索這裏的一切。”
“……你這麽一說，這裏倒確實很像。”
世間的所有存在，在這裏都以最本真的韻律的方式存在，似乎理論上講，這裏確實可以說是存儲著世間的一切知識……但應該也沒有那麽誇張。
“那你為什麽說我是聖人？”
“第一個進入星天視域的人，怎麽會不是聖人？”巨鯤興奮道，“一旦一個世界存在著這樣的人，那麽這整個世界都會因為這一個人的存在而產生跨越式的進步，在絕大多數世界中，有人進入星天視域就是時代飛躍的轉折點！而造成這一切的人，自然會被後世尊稱為聖！”
於蒼有些汗顏。
不過這話聽著倒也確實有道理。
說到這，巨鯤的聲音嚴肅下來，它道：“學者，請您一定要讓我加入您的麾下，請您相信我，活著的我要比死去的我對您更有價值！”
於蒼不動聲色：“說說看。”
“首先，您在現世一定擁有很多學徒，也一定想帶他們進入星天視域，但若是用普通的方法一遍遍嚐試的話，那效率太低了，我可以用自己的身軀在星天視域裏製造一方安全的世界，能夠將見到的韻律相應減少，這會減輕初學者的壓力，讓他們能在星天視域呆的更久，更快地適應，而且我也擁有將人送出星天視域的能力，在我製造的世界內，還可以拉人進來，可以為您看護您的學徒。”
於蒼了然地點了點頭。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看來他可以省下不少事情了。
他開口問道：“那你……平日裏有什麽需要嗎，我看看能不能養得起你。”
一聽這話，巨鯤就知道有戲，它連忙道：“您放心，我們識獸可好養活了——我們的身體天生就是由韻律凝成，就和您的韻律之軀一樣，不過和您不同，構成我的韻律都很低級，所以，我需要偶爾吃一些更高級的韻律，來保證我身體的成長。其他的時候，我在附近隨便找點韻律吃就行了，絕對餓不死！”
“吃韻律啊。”於蒼點點頭。
倒是合理。
“那被你吃過的韻律就會直接消失嗎？”
“當然不會！我吃韻律，就像是您學習知識，知識不會因為被學習而消失，同樣韻律也不會——起碼附近這些低等級的韻律不會。”
“那還不錯。”於蒼笑道，“對了，我看你剛才危急時刻說什麽……你還沒有工作過，還不想死，現在照你這麽說，你為我工作根本獲得不了什麽東西，何必要找這份工作呢。”
“學者大人，您有所不知。”巨鯤解釋道，“對於我們識獸來說，高級的韻律其實……很難找到。一方麵，高級的韻律對應的現世一般都是一些險地秘境，這些地方人跡罕至，沒有人就沒有命星照向這裏，也就是說，星天視域裏是沒有這些地方的。
“而就算我能找到進入險地冒險的人，以我這由低等韻律構成的韻律之軀，也很難撞開那些險地外層的韻律，說不定就被那些攻擊性很強的韻律襲擊，直接身死了……更別說每一隻識獸需要的高等韻律都不一樣。
“所以對於我們來說，工作的意義就是憑借這個從現世的學者手中換取一些高等韻律。畢竟，隨著識獸的年齡增長，所需要的韻律等級也會越來越高，一段時間沒有高等韻律補充的話，我們就會死。”
“原來是這樣。”於蒼了然，“確實是個雙贏的辦法……可以，幫我看護三代學徒是吧？成交。”
“不不不。”巨鯤連忙開口道，“那個那個……假如可以，我希望能一直給您效力……”
於蒼眉頭一揚，但旋即也想明白了為什麽。
因為自己是“聖人”唄。
聖人是一個世界第一個進入這裏的人，手下肯定沒有班底，這個時候，加入就是元老，而且聖人門徒肯定多，也肯定牛逼，別說三代了，隻要正常發展，再往下數三十代、三百代都肯定有人記得這隻巨鯤，知道它是跟著聖人混的，願意好好對待它。
合著這是覺得釣到免費飯票了啊。
於蒼哭笑不得，但這種事對他和藍星也有好處，他沒有拒絕的道理。
“那就看你表現。”
“您放心，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負您的期待！”巨鯤的眼中燃起了戰意。
天啊，幼年的識獸遇到了年輕的聖人，這是什麽史詩般的展開！
這機會不把握住那還是識獸嗎。
這時，於蒼開口道：“識獸，你有名字嗎？”
巨鯤搖了搖頭：“沒有……識獸一般在有第一份工作的時候才會有名字。”
“那就我來取。”於蒼思索片刻，“你們識獸，有具體的種族名稱嗎？”
“沒有……識獸誕生在韻律之中，幾乎每一隻識獸的樣子和能力都不一樣，假如界定種族，那可能有多少隻識獸就會有多少個種族了。”
“這樣啊，也罷。”於蒼抬起頭，巨鯤的身體仿佛一個碩大的宇宙氣泡，其中星光斑斕，仿佛一整個世界的縮影。
“就叫你——界影，怎麽樣。”
“好！”界影很開心，“好誒！我有名字了！”
於蒼一笑。
感冒應該是好了，今天小小加更一下，找找感覺，明天繼續。
於蒼看著不斷向自己釋放敵意的小蟲子，開始思考自己有什麽手段能把它給揪出來。
這隻蟲子看上去攻擊性不小，而且手段未知，雖然在星天視域之中，他感覺不出這隻蟲子的強弱，但既然能在這頭巨鯤身體中寄宿這麽久，想來實力應該不弱，再不濟也應該有一些詭異的能力。
但是自己的攻擊手段嘛……貌似沒有。
血脈帝國裏還能用法術卡呢，但在在星天視域，他什麽魂卡都用不出來，也不知道是哪裏產生了矛盾。
這樣一來，自己唯一剩下的攻擊手段，貌似就隻有肉搏了……也不知道自己這幅韻律之軀的戰鬥力怎麽樣。
於蒼活動著身體，正在思考要不要嚐試著給它一拳，忽然，他聽到一道聲音傳進了耳朵：
“尊敬的學者，請您出手幫助我趕走這隻識蟲，您損失的學識我一定會給您相應的補償，假如您的麾下還不曾有識獸效力，我願意為您看護三代學徒。”
嗯？
於蒼眉頭一揚。
這聲音……是那頭巨鯤在和自己說話？
它為什麽會說藍星的語言？
於蒼有些疑惑，不過，它的話中似乎傳達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自己似乎並沒有說過自己的身份，但是它卻直接稱自己為“學者”，是因為自己的韻律之軀，還是因為來到星天視域的隻能是“學者”？
不過聽這個意思，自己應該不是第一個進入星天視域的人，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藍星之上肯定沒有進入過星天視域的，那麽這隻巨鯤指的應該就是其他世界的文明了。
聽上去，在其他的世界，對星天視域的使用應該已經十分完善，不然這隻巨鯤應該也不會這麽說。
它的後半句話信息量更是驚人，似乎它已經斷定，隻要自己出手，就會損失一定的“學識”……難道在這個世界裏，是用知識來進行戰鬥的嗎？
於蒼思索片刻，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麽。
“假如是這樣的話……”於蒼抬起手，以指為筆，在虛空之中不斷勾勒，很快，一個特殊重複結構的u99紋路便被這樣繪製而成。
沒有寫陣筆，沒有魂卡材料，按理說這繪製出的紋路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圖案而已，但是在於蒼繪製完畢之後，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這道紋路直接憑空衝出，化作一道光芒射進了那隻蟲子的身體之中！
吱！！
蟲子吃痛，嘶叫了一聲，它的麵目更加猙獰了，但明顯是色厲內荏，無數足肢翻動了一下，向巨鯤身體的更深處鑽了鑽。
“學者，學者！快阻止它！別讓它進來！嗷……！嘶疼疼疼……”巨鯤的聲音聽上去非常急。
而於蒼這會則是直接愣住了。
我滴個乖乖。
這星天視域內的規則……夠給勁啊。
直接手繪魂卡紋路就可以直接發動？魂能消耗呢？魂卡材料呢？你這是不是有點太不科學了。
那製卡師在這裏不是無敵了？
不過很快，於蒼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因為在他寫完那串紋路構造後，他再去迴憶時，卻發現有關這一部分紋路的記憶竟然完全消失了，他死活都想不起來！
名字、作用、構造、用法，等等所有記憶都一片空白，但他明明記得他學過這個紋路，這種明明學過卻想不起來的感覺，不得不說實在是太令人難受了。
不過還好，於蒼剛才使用的隻不過是一部分很少的紋路，隻用了一個結構，而且雖然這一部分忘了，但是與之相關的那些構造他還清楚地記得，所以隻是在心底默默推導了片刻，就將u99重新學會了。
“這星天視域……還真是神奇。”於蒼嘖嘖稱奇。
在這裏，竟然可以直接利用知識來進行戰鬥，用過的知識便會直接遺忘，需要重新學習或是推導。
這麽一想的話，那些知識淵博的“學者”在這裏確實會很強啊，手段層出不窮不說，一些簡單的知識更是在忘記後就能立刻再次掌握，堪稱無冷卻。
他於蒼可能就沒有那麽強了，畢竟他還年輕，知識儲備還很單薄，可能打著打著腦子就直接空了，成為廢人一個。
所以，在找到這裏的戰鬥方法之後，於蒼又開始遲疑了。
雖然聽那隻巨鯤說，它會對自己損失的知識進行補償，但也沒說到底是個咋補償的辦法，他心裏也沒底。而且看剛才自己攻擊的效果，雖然那蟲子表現的很疼，但是單從外表上看，這蟲子明明就是一點傷害都沒吃到嘛。
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麽，這蟲子很害怕自己的樣子，完全不敢和自己打，隻敢一直往巨鯤的身體裏麵縮，一幅對自己害怕極了的樣子。
於蒼猜測，可能是因為自己的韻律之軀嚇到它了。
不管怎麽說，現在出手已經不算太值了。畢竟現在看來，要想殺死這隻蟲子，自己就必須得用出完整的魂卡，但一張完整的魂卡紋路繪製出來，可就不是腦子裏想想就能重新推導迴來的事了。
他心疼。
於蒼正準備還是放棄，卻忽然心念一動。
等等。
自己似乎還有一種手段可以使用。
他看向了自己的詞條記錄儀。
目前，為了讓自己的修煉速度保持在一個很高的水平，他裝備的詞條一直是【冥想】和【有序】，剛才他便忽然感覺到，在這個地方……自己似乎可以直接用出這兩個詞條的力量！
不過，因為這兩個詞條都和戰鬥沒什麽關係，所以他剛才也一時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現在嘛……
於蒼心念一動，便將裝備的普通詞條【有序】更改成了【斬】！
頓時，一股奇妙的力量沁潤進了自己的韻律之軀，似乎讓皮膚表麵的紋理產生了一絲變化。
巨鯤那邊一直在注意著於蒼，所以他一有動作，自然就發現了。但這發現卻讓它摸不到頭腦？
這這……什麽情況？學者的韻律之軀形成之後不是就固定下來了嗎，怎麽還能臨時更改的？
而且韻律之軀是明晰自我後誕生的東西，你剛才韻律之軀上多出來的那一些，明顯不在“自我”的範疇吧！
它還沒有搞明白怎麽迴事，就看見於蒼已經抬起手，屈指一彈。
斬！
一道斬擊頓時從指尖迸出，徑直沿著洞口射入，斬在了這隻蟲子的身上！
刺啦！
“吱吱！吱吱！”
小蟲痛苦地哀嚎，這一次，它的聲音明顯慘烈了許多，三隻足肢已經被當場切了下來！
它連忙加快了自己的動作，更賣力地向著更深處鑽去，同時一對口器不停開合，吞咽著那三隻被切下來的足肢。
於蒼神色一動。
真的有用！
裝備【斬】之後，他便可以用各種姿勢發出斬擊，毫無限製，而且完全沒有遺忘的煩惱。
看看詞條庫，這個詞條一直都在，咋用都沒事。
於蒼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意。
可以，他很喜歡。
誒，慢著……既然這樣可以，那那樣是不是也行……試試！
這時，那蟲子已經吞下了足肢，口器開合之間，竟然也口吐人言：“尊敬的學者！請您不要殺我，您不要相信它的鬼話，它隻是一隻幼年識獸，根本沒有可以支付給您的學識，而且也沒有為其他學者工作的經驗，讓它看護學徒絕對不靠譜！”
“你放屁！”巨鯤勃然大怒，“學者，您不要聽它的，我也是有很多存貨的，而且我是一隻很認真的識獸，您讓我看護學徒，絕對不會出一點問題！”
於蒼靜靜聽著它們兩隻異獸的爭執，心底裏又對星天視域產生了一定的認知。
這隻巨鯤說的“看護學徒”，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種看護嗎。
假如是真的，那倒是為自己省力了，能節省他不少時間。
試試那個吧。
想到這，於蒼伸出手，卻沒有發動詞條【斬】，而是發動了詞條記錄儀的另一個功能。
“植入詞條：【遷移】！”
嗡！
於蒼這次的植入對象卻不是空白魂卡，而是那隻蟲子！
隻聽得一聲玄奧的聲音蕩漾開來，詞條植入發動後，那隻蟲子的身形一瞬間消失，再次出現時，已經是在巨鯤的身體之外，一處於蒼指定的位置。
見到起了作用，於蒼臉上的笑意更甚。
果然，詞條植入也可以用來在星天視域中戰鬥！
而且，詞條植入之後，用過的詞條也隻是進入了正常的冷卻之中，並沒有消失，也沒有遺忘。
甚至，在這裏進行詞條植入也沒有成功率一說，是百分百可以成功的！——隻可惜空白魂卡帶不進來。
那這豈不就是說，對於自己來說，裝備的詞條是平a，其他的詞條是有冷卻的技能？
妙啊。
他在這裏想這些的時候，那邊的巨鯤和蟲子都愣住了。
直接……把傳送到了外麵？
巨鯤心裏一慌。
壞了，學者竟然為了自己使用了與空間有關的學識……這種學識都很稀有，自己這次恐怕要大出血了……不過還好還好，能把那隻該死的識蟲弄走是最重要的，這家夥已經折磨了自己不知道多少年的了，終於可以解脫了！
巨鯤扭轉身體，正想道謝，眼前的一幕卻直接令其呆立當場。
它以為這位學者將蟲子轉移出去就已經結束了，卻沒想到，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隻見於蒼上前一步，伸手一指。
詞條植入：【破碎】！
哢！
那識蟲都沒反應過來，身體便頓時四分五裂，但是它竟然還沒有死，核心的那塊軀幹在虛空之中飛快蠕動，也顧不上其他的足肢了，迴頭噴出一道氣勢不凡的狂亂氣流，便一路向著遠方逃去。
於蒼隨手一揮：“詞條植入：【有序】”
頓時，狂亂的氣流便平緩了起來，吹拂到近前時，已經變成了一縷微風，輕輕拂過。
而於蒼的動作還沒有結束，他看著逃命的那隻識蟲，眼神中滿是躍躍欲試。
詞條植入百分百成功誒。
這麽好的機會，不嚐試一下高等詞條用出來是什麽感覺，豈不是太可惜了！
這就用！
於蒼抬手，意念已經遙遙鎖定住了瘋狂逃跑的識蟲。
“詞條植入……【界外混沌】！！”
嗡……
一道無形的波動隨著於蒼的意念而擴散，所過之處，一切都仿佛落入了靜止的時空，韻律不再遊動，識獸身形凝固！
“吱……”
那隻識蟲也停下了逃跑的步伐，它仿佛意識到了什麽，原地停下後，緩緩迴頭，用滿是乞求的眼神看向於蒼。
下一秒。
嗡！
一個世界上最規則的球體忽然在識蟲的位置上爆發，蠻不講理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頃刻之間便已經膨脹到足球場大小，並且還在不斷膨脹！
球體的內部是一片混沌不分的黑暗，似乎通向某種莫名的空間，於蒼的視線落入其中，心跳就已經開始不受控製地加速。
不……不對勁，好像玩得有點大了。
於蒼意念一動，想要關上這個球，但……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個球是詞條植入造出來的，如今於蒼的【界外混沌】已經陷入冷卻，他便沒有了直接控製這個球體的手段。
在他身邊，那隻巨鯤已經嚇得不成樣子了，它努力將自己的身體蜷縮起來，躲在於蒼的背後，仿佛於蒼這個大小的身體能將他那大陸一樣龐大的身軀擋住一樣。
看巨鯤的反應，或許他還真是這麽想的。
“學者大人，您您您……您快收了神通吧！我我害怕，嗚嗚嗚……我還隻是個孩子，我還沒有工作過，還沒有嚐過高等學識的味道……啊啊啊那個球膨脹過來了！學者大人，要不我們快跑吧？……要不我先跑？”
雖然巨鯤急得要死，但還是老老實實縮在於蒼的背後，哪都沒去。
於蒼表麵上風輕雲淡，但背在身後的手也有點掌心冒汗。
咳咳……不著急，肯定有解決的辦法。
於蒼嚐試了幾個詞條，但是……沒用，那些傳世以下詞條對這個大球一點作用都產生不了。
“看來，隻能用傳世詞條解決傳世詞條……還好，自己有專門應對這種情況的詞條。”
這時，他忽然從這不斷膨脹的黑球深處……看到了一束目光？
有什麽存在發現了這裏！
於蒼眉頭一揚，不再嚐試，立刻伸出手，輕輕一點。
詞條植入：【封印】！
息！
黑色圓球當即停下了膨脹，而後，便在一股不可違逆的力量作用下不斷收縮、收縮，直至變成了一個肉眼不可見的點，消失不見。
星天視域內，又恢複了平靜。
於蒼掃視一眼，那些被黑色球體碾過的區域，其中的韻律倒是還在，隻不過全都暗淡了很多，看上去倒沒有產生太大的影響。
於蒼身後，巨鯤的小眼睛眨了眨，待確定危機已經解除後，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嚇死了，嚇死寶寶了！
它的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嗚嗚嗚，學者大人，您實在是太強了，我從來沒有見過像您這樣學識淵博的學者，能遇見您簡直就是我十輩子修來的福氣！”
不過。
雖然它嘴上這麽說，但其實心底裏可不是這麽想的。
不是……它是不是遇見碰瓷的了？
隻不過是對付一隻識蟲，用得著拿出這麽誇張的學識嗎？
看著樣子，再來幾萬隻識蟲都能直接秒了吧？
沒錯，它是說過於蒼戰鬥時造成的學識損失它會做出補償……但伱這種學識，它真的賠不起啊！
而且假如它看得沒錯的話，你召喚出那個球，和關閉掉那個球，用的還不是一種學識吧……哦豁，雙倍的欠債，漂亮。
它現在很想和於蒼說，他們之間的交易在他將那隻識蟲傳送出來後就結束了，但是他不敢。
它怕這麽說了，會被於蒼發現它賠不起的事實，等會它自己身上也會長出這麽個嚇人的東西就不好了。
但是、但是……它是真的賠不起啊！
嗚嗚嗚，自己待會不會被掏器官抵債了吧……嗚嗚嗚不要啊，好疼的……
巨鯤的小眼睛裏已經蓄起了淚水。
但它又沒有什麽辦法，隻能先瘋狂誇獎於蒼，希望他待會開心，宰自己的時候能輕一點。
於蒼還不知道這隻巨鯤腦海裏竟然有這麽多戲。
解決完界外混沌的事情之後，於蒼轉過身，看著眼前的這隻龐然大物，沒有開口說話。
他這一不說話，巨鯤那裏更慌了。
等等……學者大人，您那是什麽眼神嘛……
它忽然有一種感覺，於蒼像是在打量自己身上哪一塊地方值錢一樣。
嗚嗚完了，真的要被拆開賣了……
於蒼在那裏站的越久，巨鯤的心裏就越慌。
忽然。
於蒼消失了。
嗯？
巨鯤連忙低下頭，四處尋找，這才發現，於蒼已經消失了有一會了……隻不過他體型太小，所以一時之間才沒有發現。
走……走了？
不，應該是去什麽地方拿一些奇怪的工具了！
巨鯤越來越害怕，但也沒有選擇逃走。
畢竟是它找了於蒼幫忙，就算被宰，也不能直接跑！
它是有原則的！
……
於蒼消失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在星天視域裏待久了，腦子受不住被擠出來了。
坐在座位上，於蒼揉著眉頭，舒緩著發脹的大腦。
隨著進入的次數越來越多，自己能在星天視域裏待的時間也越來越久了……起碼，實驗室的紋路他都已經記得差不多，這附近的星天視域對他來說已經待起來已經十分輕鬆。
但是一旦待久了，還是會很頭疼。
不過也正好，趁這個時間梳理一下現在的情況。
嗯……這隻巨鯤來路不明，但聽那識蟲說，它隻是個幼崽，幼崽的話，應該很好騙吧。
這家夥對星天視域的了解肯定比自己要高很多，看上去它也見過了許多的異界文明，假如能從它嘴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就太好了。
在原地默默將待會要問的問題梳理了一遍，於蒼輕輕閉上眼，再次進入了星天視域。
……
“學者大人，您迴來了。”
“嗯，我來了。”於蒼的韻律之軀露出一抹笑意，“現在，讓我們來聊一聊補償的問題吧。”
巨鯤身子一顫，然後有些苦澀地開口道：“那個那個……您最後使用的那兩道學識等級太高了，我沒有能力補償給您……”
說完，它小眼睛一閉，不敢看於蒼的反應。
“這樣啊。”於蒼輕輕點頭，表情不像有意外的樣子。
那識蟲說話的時候他就大概猜到了，不過也沒關係，他用出的學識本來也都是由詞條記錄儀來提供，他啥都沒損失。
“賠不起也沒關係，我們可以聊聊其他的補償手段。”
巨鯤頓時麵露絕望之色。
它就知道！
“好……好的……那請問，您需要我的那些部件……”
“部件？”於蒼滿頭問號，這家夥到底想到哪去了，“你的部件有什麽作用嗎？”
“當然，我的身體部件可有用了！”巨鯤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驕傲，“我的胃可以存儲大量的學識，經過處理後就是天生的圖書館；我的心髒是製作第二大腦最好的材料，製成後可以輔助學者思考、規劃戰術甚至輔助施法；還有我的……”
巨鯤說到這說不下去了。
完完完，自己在說什麽啊！
等等，學者大人，您的眼神什麽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蠢事的巨鯤連忙閉上了嘴巴，委屈巴巴地看著於蒼，希望他能把上麵那段話給忘掉。
於蒼現在確實眼神古怪。
好家夥，還有自己推銷自己器官的存在？
說實話，在巨鯤的介紹下，他確實心動了。
畢竟，它實在是太自信了。
要不是它確實在害怕，於蒼還以為它這些家夥式是可拆卸式的，想長多少就有多少呢。
“好了，不用害怕，我不會傷害你。”於蒼先安撫了一下巨鯤的情緒，“和我說說，你一開始說的那個‘幫我看護三代學徒’是什麽意思。”
“嗷嗷，那個，您聽我給您介紹……等等。”巨鯤忽然愣住，他看著於蒼，小眼睛呆呆地眨了幾下，“您……您不知道這些？”
於蒼點頭，沒有隱瞞：“對，我不知道。”
一聽這話，巨鯤忽然激動了起來：“您……您不會是您世界裏第一個進入星天視域的人吧？”
“大概率是我。”
“天啊……”巨鯤愣愣道，“我……我這是遇到了一位活著的聖人？”
“聖人？什麽意思？”
“您知道星天視域是什麽地方嗎？”
“不知道。”
“那您一定曾經聽說過，宇宙之中有這樣一個地方，儲存著天下間所有的知識！”
於蒼深色稍動：“確實有聽說過類似的傳說。”
比如阿卡西記錄。
“那便是星天視域在各個世界留下的有關自己的線索。”
“哦？難道這星天視域還有自己的意識？”
“不，並沒有，但它會引導有人進入其中，探索這裏的一切。”
“……你這麽一說，這裏倒確實很像。”
世間的所有存在，在這裏都以最本真的韻律的方式存在，似乎理論上講，這裏確實可以說是存儲著世間的一切知識……但應該也沒有那麽誇張。
“那你為什麽說我是聖人？”
“第一個進入星天視域的人，怎麽會不是聖人？”巨鯤興奮道，“一旦一個世界存在著這樣的人，那麽這整個世界都會因為這一個人的存在而產生跨越式的進步，在絕大多數世界中，有人進入星天視域就是時代飛躍的轉折點！而造成這一切的人，自然會被後世尊稱為聖！”
於蒼有些汗顏。
不過這話聽著倒也確實有道理。
說到這，巨鯤的聲音嚴肅下來，它道：“學者，請您一定要讓我加入您的麾下，請您相信我，活著的我要比死去的我對您更有價值！”
於蒼不動聲色：“說說看。”
“首先，您在現世一定擁有很多學徒，也一定想帶他們進入星天視域，但若是用普通的方法一遍遍嚐試的話，那效率太低了，我可以用自己的身軀在星天視域裏製造一方安全的世界，能夠將見到的韻律相應減少，這會減輕初學者的壓力，讓他們能在星天視域呆的更久，更快地適應，而且我也擁有將人送出星天視域的能力，在我製造的世界內，還可以拉人進來，可以為您看護您的學徒。”
於蒼了然地點了點頭。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看來他可以省下不少事情了。
他開口問道：“那你……平日裏有什麽需要嗎，我看看能不能養得起你。”
一聽這話，巨鯤就知道有戲，它連忙道：“您放心，我們識獸可好養活了——我們的身體天生就是由韻律凝成，就和您的韻律之軀一樣，不過和您不同，構成我的韻律都很低級，所以，我需要偶爾吃一些更高級的韻律，來保證我身體的成長。其他的時候，我在附近隨便找點韻律吃就行了，絕對餓不死！”
“吃韻律啊。”於蒼點點頭。
倒是合理。
“那被你吃過的韻律就會直接消失嗎？”
“當然不會！我吃韻律，就像是您學習知識，知識不會因為被學習而消失，同樣韻律也不會——起碼附近這些低等級的韻律不會。”
“那還不錯。”於蒼笑道，“對了，我看你剛才危急時刻說什麽……你還沒有工作過，還不想死，現在照你這麽說，你為我工作根本獲得不了什麽東西，何必要找這份工作呢。”
“學者大人，您有所不知。”巨鯤解釋道，“對於我們識獸來說，高級的韻律其實……很難找到。一方麵，高級的韻律對應的現世一般都是一些險地秘境，這些地方人跡罕至，沒有人就沒有命星照向這裏，也就是說，星天視域裏是沒有這些地方的。
“而就算我能找到進入險地冒險的人，以我這由低等韻律構成的韻律之軀，也很難撞開那些險地外層的韻律，說不定就被那些攻擊性很強的韻律襲擊，直接身死了……更別說每一隻識獸需要的高等韻律都不一樣。
“所以對於我們來說，工作的意義就是憑借這個從現世的學者手中換取一些高等韻律。畢竟，隨著識獸的年齡增長，所需要的韻律等級也會越來越高，一段時間沒有高等韻律補充的話，我們就會死。”
“原來是這樣。”於蒼了然，“確實是個雙贏的辦法……可以，幫我看護三代學徒是吧？成交。”
“不不不。”巨鯤連忙開口道，“那個那個……假如可以，我希望能一直給您效力……”
於蒼眉頭一揚，但旋即也想明白了為什麽。
因為自己是“聖人”唄。
聖人是一個世界第一個進入這裏的人，手下肯定沒有班底，這個時候，加入就是元老，而且聖人門徒肯定多，也肯定牛逼，別說三代了，隻要正常發展，再往下數三十代、三百代都肯定有人記得這隻巨鯤，知道它是跟著聖人混的，願意好好對待它。
合著這是覺得釣到免費飯票了啊。
於蒼哭笑不得，但這種事對他和藍星也有好處，他沒有拒絕的道理。
“那就看你表現。”
“您放心，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負您的期待！”巨鯤的眼中燃起了戰意。
天啊，幼年的識獸遇到了年輕的聖人，這是什麽史詩般的展開！
這機會不把握住那還是識獸嗎。
這時，於蒼開口道：“識獸，你有名字嗎？”
巨鯤搖了搖頭：“沒有……識獸一般在有第一份工作的時候才會有名字。”
“那就我來取。”於蒼思索片刻，“你們識獸，有具體的種族名稱嗎？”
“沒有……識獸誕生在韻律之中，幾乎每一隻識獸的樣子和能力都不一樣，假如界定種族，那可能有多少隻識獸就會有多少個種族了。”
“這樣啊，也罷。”於蒼抬起頭，巨鯤的身體仿佛一個碩大的宇宙氣泡，其中星光斑斕，仿佛一整個世界的縮影。
“就叫你——界影，怎麽樣。”
“好！”界影很開心，“好誒！我有名字了！”
於蒼一笑。
感冒應該是好了，今天小小加更一下，找找感覺，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