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此時萬念俱灰,絕對懸殊的實力,精心籌措的計劃,轉眼間一敗塗地,極度的悲憤和沮喪徹底摧毀了他的意誌,他麵無人色,瘋狂地笑道:“袁某豈是貪生怕死之輩,姓譚的,今生今世無論是做人還是做鬼,我袁天罡和你不死不休!”


    顧忌到袁天罡的身份背景,譚陽原本並沒有殺他之心,隻想好好折辱他一番,讓他以後知難而退而已。(..tw無彈窗廣告)


    袁天罡這番話一出口,一下子激起了他的殺意,放虎歸山隻能徒留後患,還不如斬草除根一了百了。


    “將三人一同做掉,毀屍滅跡,諒也無妨。”


    想到這裏,譚陽一咬牙,撿起袁天罡落在地上的淩海劍,森然道:“袁大少,念在同門的份上,我不折辱你了。可是為了防止你以後陰魂不散地糾纏我,今夜我不得不殺了你!”


    說著,譚陽揚手舉劍,朝著袁天罡的胸膛捅了過去。


    “譚師侄,千萬使不得,劍下留人!”


    正在這時,一個帶著幾分驚惶的聲音,在夜空中響了起來。


    話音一落,微微的破空聲中,一道光華劃破夜空激射而至,光華一斂,現出一個身穿道袍的中年人的身影,儀表堂堂,氣宇非凡。


    譚陽將手中劍一拋,連忙抱拳施禮道:“弟子譚陽,參見袁真人。”


    來人正是淩海閣天海峰掌教袁真人。袁天罡之父袁嘯旗。


    袁天罡雖然死裏逃生,但全身上下都被遁地捆妖索綁得像粽子一般,根本無法行禮。隻得小聲囁嚅道:“父親,您……您怎麽來了?”


    袁嘯旗朝譚陽一拱手,歉然道:“譚師侄,貧道家教無方,犬子不識大體多有得罪,貧道在這裏替他給你賠個不是,還望師侄看在貧道的麵子上。饒他一條性命吧!”


    譚陽連聲答應道:“袁真人客氣了,我隻是和袁兄開個玩笑。並無殺他之意。”


    說著,他左手掐訣,右手虛空一招,綁縛袁天罡的遁地捆妖索瞬間鬆開。並恢複成碧綠氣根的形狀,飛迴到了他的掌心裏。


    袁天罡剛一脫困,就指著譚陽恨聲道:“父親,這狗東西胡說八道,他剛才分明已起了殺心……”


    “住嘴!你給我跪下!”袁嘯旗厲聲斥道,“譚師侄即使要殺你,也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不是我發覺並跟你們來了潮音洞,你這禍還要闖多大?快,給譚師侄磕頭賠罪。並跟他保證以後不再找人家麻煩。”


    袁天罡一向對父親畏之如虎,不敢不從,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但向譚陽磕頭賠罪,卻是無論如何也拉不下這個臉,羞憤交加之下,險些氣暈過去。


    譚陽假惺惺道:“袁兄,快快請起,這等大禮。在下如何承受得起?”


    袁天罡跪的是自己的父親,並不是譚陽。現在聽譚陽如此一說,幾乎氣結道:“你……你這個狗……”


    “逆子!不得無禮!”袁嘯旗逼迫道,“快給譚師侄賠罪!”


    袁天罡此時恨不得能找條地縫鑽進去,父命難違,隻得忍氣敷衍道:“譚……譚師弟,對不住了,以後我保證不再找你麻煩。”


    譚陽道:“沒關係,沒關係,從今以後咱們冰釋前嫌,還是好朋友。不過,在下囊中羞澀,袁兄又毀了我的靈田,這……”


    “賠!讓這逆子加倍賠償。”袁嘯旗毫不猶豫道,“天罡,你身上帶了多少晶石?全部拿出來賠給譚師侄。”


    袁天罡不敢不從,從乾坤袋裏摸出了大約兩百多塊晶石,悻悻地遞給了譚陽:“我身上就這麽多了……”


    袁嘯旗道:“你身上還有多少聚氣丹?都拿出來賠給譚師侄。譚師侄現在已經晉階聚氣,正好用得上。”


    袁天罡無奈,隻得又從乾坤袋中摸出了一個小玉瓶遞給譚陽,嘟囔道:“我這裏有十二枚聚氣丹,一枚價值四十晶石,他那點破炎芪草,哪裏值得了這麽多晶石?”


    袁嘯旗不理不睬,衝譚陽道:“譚師侄,這些夠不夠?如果不夠,貧道可以替這逆子……”


    “夠了,夠了。.tw[]”譚陽道,胡眉兒買那些炎芪草的種子,估計最多也花不了二百晶石,不過,但願種在靈田中的那株鳳凰血竭草沒被毀掉,否則再多的晶石也得不償失。


    說話間,躺在沙灘上的那兩個弟子已悠悠醒了過來,一見掌教親自蒞臨,兩人都噤若寒蟬,爬起身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袁嘯旗奇道:“譚師侄不光修為進境神速,而且技擊道術也令人瞠目,竟然一舉拿下三個聚氣境界弟子,了不起!譚師侄,能否跟貧道說說,你是怎麽做到的?”


    袁天罡和另外兩個弟子直到現在,也沒搞明白自己是如何落敗的,一個個都支起耳朵,準備靜聽譚陽的答案。


    譚陽微微一笑,為難道:“這……”


    袁嘯旗擺手笑道:“算了,如果你不方便說就別勉強了。”


    說完,轉身衝著袁天罡和那兩位弟子道:“你們三個都給我聽好了,閣主能讓譚師侄來打理潮音洞,自然是對他愛重有加,我的話你們可以不聽,但如果你們因為欺負譚陽而開罪了閣主,輕則被逐出師門,重則……哼哼!好了,貧道還要在這裏跟譚師侄敘談一二,你們都給我滾吧,滾!”


    袁天罡和另外兩個弟子如蒙大赦,對袁嘯旗施了一禮,各自爬上飛鶴,狼狽不堪地飛上了夜空,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譚陽再也繃不住了,放聲大笑,語無倫次地道:“哈哈哈,眉兒,好眉兒,你真是太厲害了,我對你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


    這時,隻見袁嘯旗整個身體一陣扭曲變幻,氣宇非凡的中年道長瞬間不見了,一個清純俏麗的少女現出身來,正是胡眉兒。


    淩海山脈上空,夜色如水,繁星滿天。


    袁天罡騎著飛鶴居中,道裝弟子和紅衣少年一左一右,正在朝著天海峰方向疾飛。


    “袁師弟,你覺不覺得此事大有蹊蹺?”那個道裝弟子邊飛邊道,“此事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掌教又怎麽會得知?”


    “這還不簡單。”紅衣少年道,“真人是證罡境界大修士,神功通玄,咱們密謀的竹屋離他老人家的住處不過幾裏地遠,怎能躲得開他的神識感應?況且袁師弟剛剛出關不久,掌教一定在時時關注他的一舉一動。”


    那個道裝弟子道:“嗯,有道理,看來石昊說的不錯,咱們有點操之過急了。”


    “我呸!”袁天罡餘怒未消道,“你們兩個廢物,還沒動手就慫了,到底是怎麽迴事?”


    那個道裝弟子羞慚道:“慚愧,慚愧,假如我知道怎麽迴事,也不至於一招未出就暈過去了,當時我隻覺得頭頂上百會穴一疼,好像中了劇毒般,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妖法,這姓譚的臭小子一定會妖法。”紅衣少年心有餘悸地道,“當時我正在對付那隻妖鶴,然後就和你一樣,百會穴上一疼,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袁師弟,你也是聚氣五層境界,按說對付譚陽應該易如反掌,你這邊又是怎麽迴事?”


    袁天罡悻悻道:“別提了,偷襲,又是偷襲,這是這小子第二次偷襲我了。也不知這小子從哪裏搞來了一條樹根狀靈器,我一不小心,就讓他偷襲成功了。”


    “這小子沒什麽真本事,可他的詭計多端的確令人防不勝防。”道裝弟子安慰道,“幸虧掌教的沒過多責罰我們。否則咱們這次可真成了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紅衣少年道:“是啊,不過正因為如此,我才有點奇怪,按咱們袁掌教的脾氣秉性,居然會如此輕易地放過我們,難道他也討厭譚陽?”


    袁天罡搖頭道:“不可能,譚陽晉階後,父親特意為此事叫了我去,還讓我以譚陽為榜樣努力修煉呢,言談話語間,對譚陽欣賞倍至,怎麽可能討厭他?”


    “不管怎樣,掌教總算從輕發落了咱們,這是好事啊。”道裝弟子慶幸道。


    袁天罡道:“父親今夜是有些和從前不一樣,至於哪裏不一樣我也說不出來。以前他罵我時,總是一口一個小畜生,今夜卻一口一個逆子……”


    紅衣少年道:“這沒什麽奇怪的,當著外人麵,掌教用詞自然要文雅一些。再說,如果罵你小畜生,那他老人家豈不是……”


    “啪!”


    道裝弟子一記耳光抽了上去……


    *****


    第二天。


    譚陽做完了早課,就和胡眉兒一起,打理起洞府前的靈田來。


    靈田裏的炎芪草枝斷葉殘,一片狼藉,不過所幸的是,由於小棄來得還算及時,那株鳳凰血竭草隻是有一片葉子稍微受損,僥幸躲過了一劫。


    譚陽以前在盤龍山下的流花村時,從小就幫著養父母種植藥草,這些活對他一點都不陌生,反而勾起了他的思鄉之情。


    “離開流花村一年多了,也不知道沈麻子是否將我父母接走了?”譚陽歎了口氣道,“眉兒,我決定了,過幾天我要迴一趟盤龍山,你跟不跟我一起去?”


    “好呀!我正想出去玩一玩兒。”胡眉兒答應道,“不過,你最好找閣主請一下假……咦?你快看,又有人來了!”


    譚陽抬頭一看,隻見蔚藍的天空中,幾個小光點正朝著潮音洞疾馳而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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