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這次薅的羊毛,到底是什麽。


    墨畫還是很好奇,但既然張瀾打定主意不說,自己估計也問不到。


    墨畫又問道:“那個光頭很厲害麽?”


    張瀾搖了搖頭,“光頭陀作惡多端,但修為不算太強,最多也就比一般罪修厲害一點。”


    “這也能當大哥麽?”


    “他身法好,跑得快,活得長。”


    墨畫明白了,是熬資曆熬上來的。


    隨即他又問:“那光頭修的什麽身法?”


    之前光頭陀被圍住,能從一兩百的獵妖師中逃脫,說明身法確實不凡。


    張瀾道:“他是風係靈根,學的是一門名為疾風術的身法,這門身法不擅實戰周旋,但速度奇快,用來逃命最好。”


    墨畫一聽也想要,但他不是風靈根,沒法學,有點可惜了。


    五行有水,但沒風,所以隱匿術他能學學,雖然效果不好,但風係的身法,就一點都學不了了。


    疾風術,一聽就知道跑得很快。


    不知道自己的水牢術,能不能困住這個光頭。


    墨畫心裏默默琢磨著,而後便道:“說吧,要我怎麽幫。”


    “你不是在內山布下了那個……司南子母複陣麽……”


    張瀾說著,心裏吐槽這陣法怎麽這麽拗口,一聽就很複雜,也真虧墨畫能畫出來……


    隨後他又接著道:“到時候借助陣法,協助道廷司追捕光頭陀。”


    “沒問題。”墨畫點了點頭,又問:“然後呢?”


    “沒了。”


    “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張瀾優哉遊哉地喝了口酒,“這事要是複雜,或是真有什麽危險,就不會讓你去了。”


    罪修中沒有築基修士,大哥是那個光頭,再加上一些罪修,墨畫打不過,但跑是肯定能跑掉的。


    何況隻是借助陣法找他們,這基本就是舉手之勞了,隻是費些時間而已。


    墨畫又有些疑惑:“這你去拜托俞長老不就好了麽,按理來說,獵妖師的事,都應該歸俞長老管。而且這個陣法,我爹和俞大叔那裏我都給了一套。”


    “掌司去找了俞長老,長老說讓我們找伱。”張瀾道。


    “長老這麽說的?”墨畫有些意外。


    張瀾挑了挑眉,“俞長老是想讓你賣個人情給道廷司,這樣將來萬一有什麽事,隻要不是鬧得特別大,道廷司都會罩著你。”


    “而且這事也不算危險,不然俞長老也不會同意讓你犯險的。”


    張瀾想了想,忍不住道:“你們俞長老對你可真好。”


    “那是自然!”墨畫笑道。


    張瀾搖了搖頭,然後叮囑道:“過幾天,青玄城的道廷司來人,我們便一起進山。”


    “還要過幾天麽?再過幾天的話,孔盛原先就算沒死,也差不多完蛋了吧。”墨畫道。


    “那不正好麽?”張瀾笑道。


    墨畫一怔,隨即也笑道:“確實。”


    過幾天就過幾天吧,等孔盛涼了再去救他,然後再把光頭陀抓了,少了兩個禍害,大黑山也清淨了。


    張瀾又跟墨畫聊了些閑事,吃完肉,喝完酒,就起身離開了。


    剛走幾步,張瀾又忽然轉身,小聲對墨畫叮囑道:


    “那件事,千萬別說出去。”


    墨畫愣了下,“那件事?什麽事?”


    “逝水步的事。”


    “哦。”墨畫想起來了,道:“放心,你要不說,我差點就忘了。無論誰問,我都說逝水步不是你教的。”


    “這就好。”


    張瀾點了點頭,隨即他心裏又有點不是滋味,“你把這事放心裏,不說出去就行,但別真的忘了。”


    這逝水步好歹也是他張家的絕學,這個怎麽說也不能忘……


    幾天後,果然如張瀾所說,青玄城的道廷司來人了。


    墨畫也跟著張瀾,見到了青玄城的修士。


    這群修士為首的是一個身材瘦削,麵容陰沉,眼神有些貪婪的中年修士,煉氣九層,名叫陸會,是青玄城道廷司的典司,職位與張瀾相同。


    另外三個也是煉氣後期,一個七層,兩個八層,職位低一等,是青玄城的執司。


    張瀾和陸會虛偽地寒暄了幾句,墨畫不太想搭理這種人,所以在一旁默不作聲。


    陸會臉上帶著假笑,誇了張瀾幾句,而後便說想見見季青柏。


    張瀾沒拒絕,也想知道陸會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張瀾讓人將季青柏請到道廷司,陸會便開門見山,要求季青柏隨他一同進山,幫忙救出孔家少爺孔盛。


    季青柏皺眉道:“陸典司,這是何意?”


    孔盛是生是死,與他何幹?


    陸會擺出一副為季青柏著想的樣子,“季兄,孔少爺失蹤,你脫不了幹係的……”


    季青柏目光微冷。


    陸會繼續道:“之前在青玄城,你們父子無故打傷孔少爺,而後畏罪潛逃,孔少爺年輕氣盛,想討個公道,這才誤入大黑山,以至於遭逢不幸,生死不知。”


    “你不去救,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季青柏有些怒意,便道:“陸會,你不要冤枉人,明明是孔盛欺人太甚!”


    陸會歎了口氣,“這事自有公證,街坊的散修、孔家的隨從都作證,是你無緣無故打了孔少爺。你現在口說無憑,如何自證清白呢?”


    這明顯就是栽贓。


    張瀾聽著皺眉,墨畫也有些生氣。


    季青柏冷笑道:“你們青玄城的道廷司,真成孔家的走狗了?”


    陸會臉色漸漸沉了下來,“季兄,你這是在汙蔑我青玄城的道廷司。”


    季青柏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陸會便板起了臉道:“我還聽說了,孔少爺失蹤,是季兄你勾結本地修士,暗地裏下的手,如今看來,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季青柏大怒。


    張瀾皺眉道:“陸典司的言下之意,是說我們通仙城律法鬆弛,修士勾結,蓄意謀殺孔少爺麽?”


    陸會拱手道:“張典司勿怪,隻是傳言而已。”


    張瀾目光冰冷,“無憑無據的話,也請陸典司慎言!”


    陸會笑了笑,不以為意,轉而又道:


    “這事是真是假,就看季兄怎麽做了……”


    “季兄若是能出手相助,成功救出孔少爺,這些傳言自然不攻自破,季兄父子對孔家的冒犯,孔家也可既往不咎。如若不然,孔家是不會放過你們父子二人的。”


    陸會看著季青柏,眼底閃過一絲陰沉:“季兄以為如何?”


    季青柏麵色變換不定。


    他都躲到通仙城了,孔家和這群走狗竟還不放過他,他隻是想找個地方,安安穩穩活著而已。


    季青柏無可奈何,隻能歎了口氣:“便依陸典司所言。”


    “好!那我們明日便進山。”


    陸會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陰鷙。


    陸會走後,季青柏神色凝重。


    墨畫問季青柏:“季叔叔,這個陸會,不是什麽好東西吧?”


    季青柏苦笑,“你看出來了?”


    墨畫點頭,“跟條蛇一樣,陰陰沉沉的,說話伸舌頭,像是在吐信子。”


    季青柏歎了口氣,“陸會為人貪婪,好財,心最狠,手段也最毒,為孔家做事時也最賣命。”


    “他做了很多壞事麽?”


    “孔家做了惡事,被人告到道廷司那邊,都是他在兜底,要麽威脅,要麽利誘,要麽逼迫。”


    季青柏神色有些低沉,緩緩道:


    “兩年前孔盛禍害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那姑娘被糟蹋得不成人樣,最後羞憤自盡。”


    “她爹到道廷司告狀,卻被陸會關進道獄,折磨了幾天放了出來,不敢再說什麽,因覺得愧對自己的女兒,又生無可戀,便自我了斷了……”


    “這件事當時鬧得沸沸揚揚,最後也不了了之了。”


    墨畫聽著心寒,轉頭看著張瀾,問道:


    “事情做到這種地步,都沒人管的麽?”


    張瀾也覺氣憤,但也隻能歎道:“我們管不了的,這種地方勢力勾結,利益盤根錯節,很難根除。”


    墨畫道:“道廷應該有監察的機構吧。”


    張瀾微驚,“你怎麽知道的?”


    “我猜的。”墨畫說道。


    道廷不可能放權於地方的道廷司,而不設法監察,不然一旦地方的道廷司為非作歹,就沒人管製了。


    張瀾點頭道:“道廷的確設有監察司,監察地方道廷司的行為是否違背道律,不過監察司行事隱秘,而且人手有限,不可能麵麵俱到。”


    墨畫眼睛一亮,“張叔叔,你是家族子弟吧。”


    張瀾心生不妙,“你想做什麽?”


    “你能向監察司告狀麽?”


    張瀾無奈,“哪有那麽好告,九州那麽大,張家的勢力也不是到處都有,監察司也未必管得過來。”


    “試試看唄。”


    張瀾歎了口氣,“行吧,我傳信迴去問問。不過你也別抱太大期待,強龍不壓地頭蛇,尤其這種小地方,各種勢力沆瀣一氣,除草也出不了根。”


    “除除草也行。”墨畫笑道,“謝謝張叔叔。”


    季青柏也神色激動,拱手道:“多謝張典司!”


    張瀾擺擺手,“這也是我應該做的,短時間這件事也不會有什麽音信,先想辦法抓住那群罪修,找到孔盛吧,是死是活都要有個結果……”


    “還有那個陸會,心機很深,要多多提防。”


    墨畫點頭,“放心吧。”


    陸會是吧……


    墨畫心裏默默記住了他。


    竟敢跑到通仙城來撒野,那就別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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