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畫又放開神識,感知了一下迷宮,微微搖了搖頭。


    雖是謎陣,但並不是謎天大陣。


    規模還沒有達到大陣的級別。


    就像是從謎天大陣中,拆解出來的小規模的謎天“複陣”。


    遠沒有當初自己築基時,識海所見的謎天大陣那般宏大無際,那般森羅密布,宛如天幕……


    而且迷宮中的這種謎天陣,與自己識海中的謎天大陣相比,陣法風格迥異。


    同源不同流。


    像是一種陣法變式。


    又或者……


    像是從什麽地方拓印下來,自行還原補缺,而後重構的陣法……


    從外麵看,整個陣法深奧晦澀,錯綜迷亂。


    若非墨畫的識海,經謎天大陣重構,所有陣紋都深深烙印在神識之中,他也可能辨認不出,這就是謎天大陣……


    “可是,為什麽?”


    墨畫皺眉。


    魔殿,又或者說是魔修心中的聖殿,為什麽會以謎天陣法,構建核心建築?


    謎天陣法……


    他們隻是用這種陣法,來建迷宮,迷惑視聽,隱藏秘密?


    還是這種陣法,本身就蘊含特殊的含義?


    而且,魔修以謎天陣法,構建迷宮。


    那這陣法,不會是……魔道邪陣吧?


    自己的神識,是以魔道邪陣重構而成,才發生“質變”的?


    墨畫皺眉想了想,覺得應該不至於……


    《天衍訣》是師父給自己的,是一門古功法。


    那很可能,這門陣法隻是一門古功法,本身也不分正邪,隻是恰好被魔修發現,拿來建“聖殿”了……


    就算不相信功法,也要相信師父……


    墨畫點了點頭。


    至於這謎天陣法,究竟有何奧秘,看來要到這內殿的深處,一探究竟了……


    好在這種謎陣,雖是複陣,但也不算太難,至少比真正的“謎天大陣”差得遠了。


    墨畫瞄了幾眼,心裏大概就有數了。


    “跟在顧叔叔,還有道廷司其他執司後麵,混進去看看……”


    墨畫心裏默默道。


    隻是過了半天,道廷司修士這邊,還沒有什麽動作。


    墨畫疑惑,“怎麽還不進去?”


    明明攻破了內殿大門,卻反而偃旗息鼓了。


    他轉過頭,就見肖家那邊,一群人在交頭接耳,神色焦急,不知說些什麽。


    其中幾人,一臉震驚,不停搖頭:


    “內殿之中,建有迷宮,此迷宮之中,暗含陣法……”


    “此陣法……非同小可……匪夷所思……”


    “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隻知是一類古老謎陣,但具體是何等陣法,內藏什麽玄機,無法斷定……”


    “公子……還望慎重,輕易不可擅入……”


    肖天全皺眉,“你們不會?”


    肖家幾個陣師,都搖頭道:


    “唯有請陣道閱曆廣博的幾位肖家長老,或者是天樞閣肖家的老祖宗,才能看破這些陣法……”


    肖天全麵色鐵青,沉聲質問道:


    “第一次任務,就要迴去請教老祖宗?老祖宗會怎麽看?”


    “他們會覺得我沒有主見……扶不上牆,今後他們還會栽培我麽?”


    “還有那些長老……”


    “肖家可不隻有我一個嫡係,我不做出點成績,他們定會冷嘲熱諷,暗中譏笑於我,以後也必會低看我一眼……”


    “縱使迷宮兇險,也非進不可!”


    肖天全一臉固執。


    幾個肖家陣師,紛紛皺眉苦思,“若要進去,需要花些時間,好好琢磨……”


    “否則困於迷宮之中,恐怕遭了魔修的奸計……”


    “要從長計議……”


    ……


    墨畫在一旁聽著,有些難以置信。


    這群陣師,怎麽這麽菜啊……


    這種層次的謎陣,不是一眼就看出來怎麽走了麽?


    就算看不出來,多算算,不也能算出個大概來。


    好歹是在乾學州界混的。


    肖家也應該是大家族。


    沒有謎天大陣的傳承,一般“謎陣”的傳承總該有吧。


    墨畫記得很清楚。


    當初師父教自己解“謎陣”的時候,說謎陣是世家弟子,用來“益智消遣”的玩意。


    就跟元宵解燈謎一樣。


    怎麽現在看來,這些世家陣師,也不像是會用謎陣來益智消遣的樣子?


    墨畫忽然有些迷惑了。


    師父他……不會是在騙自己吧?


    還是說,隻是肖家的水準太低了?


    肖家那邊,還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墨畫看著捉急。


    要不是不想當眾出風頭,他早就出來帶路了……


    還剩三天時間,他還等著抓火佛陀呢,指望這群“菜鳥”,要拖延到什麽時候……


    墨畫就看了看顧長懷。


    顧長懷也聽到了肖家陣師的對話,正在皺著眉頭,忽而見旁邊的墨畫,目光有些微妙。


    顧長懷對墨畫,已經比較熟悉了,見到這種眼神,他便愣了下,低聲問道:


    “你不會……連這個迷宮陣法也會吧?”


    墨畫點頭,“這個也會一點……”


    顧長懷有些說不出話。


    你這孩子,懂的陣法,是不是多了點?


    他剛才也聽到肖家陣師說了,這個陣法,他們都看不懂,要迴去請教肖家天樞閣的老祖宗。


    你說你也會……


    那豈不是……能當肖家的“小祖宗”了?


    顧長懷越來越覺得,墨畫這孩子,是被哪個老妖怪老魔物奪舍的了。


    不然十來歲的修士,哪有這種深厚的陣法閱曆?


    顧長懷又皺眉。


    但假如他真是被奪舍的……


    又不可能進太虛門的山門。


    怕是剛邁上太虛門的台階,就被太虛後山之中,那些傳說中的恐怖劍修大能,一劍斬掉了。


    太虛門如今看著在八大門中,名聲不顯。


    但想當初,可是劍修輩出。


    劍意通天,破世間萬法,斬一切邪魔。


    人屍邪妖魔神,一劍祭出,什麽都能斬給你看……


    隻可惜,如今時過境遷,人和劍,一切都封存了,也很少有人能記得了……


    即便是自己,也是當初在宗門求學的時候,才聽到了一點傳聞。


    顧長懷歎了口氣。


    他又看了眼墨畫。


    如今太虛劍道沒落了,但沒想到,陣道上竟又“撿”到了一個小怪物……


    “你能帶路麽?”顧長懷問道。


    “嗯。”墨畫點頭。


    “行吧,”顧長懷環顧四周,低聲道,“待會你就跟在我後麵,給我指路,但伱自己低調點,別出風頭,免得打眼,遭人妒忌……”


    “放心吧顧叔叔,我明白的。”


    顧長懷微微頷首,而後站起身來,吩咐道:


    “所有人,列成陣隊,跟我進迷宮。”


    執司們麵麵相覷。


    肖天全更是眉頭一皺,連忙道:


    “顧典司,此迷宮中的陣法,錯綜複雜,高深莫測,必須……”


    顧長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說什麽,就是什麽,你就照著做。”


    肖天全麵容上,有一絲惱怒,但他還是微微低下頭,咬牙道:


    “謹遵典司命令。”


    至於他心裏想什麽,憤恨什麽,顧長懷一眼就能看出來。


    但顧長懷也不在乎。


    “進入迷宮,按之前的調度,五人一組,結成隊列……”


    “遇到魔修,先下手為強,不必手下留情。”


    “我再強調一遍……”


    顧長懷目光微凝,“不必手下留情,下手必下死手!”


    “這些魔修狠毒老辣,殺人如麻,但凡有一口氣在,死的可能就是你們……”


    道廷司四百餘執司,紛紛神色凜然,拱手道:


    “是!”


    隨後顧長懷一馬當先,墨畫緊隨其後。


    其餘執司抽出製式靈器,神情戒備,魚貫走進了迷宮之中。


    肖天全目光之中,流露出一絲莫測的陰沉,便也跟著走了進去。


    ……


    迷宮是用古舊的青銅,澆築而成。


    撲朔的謎陣,刻於其中。


    裏麵錯綜複雜,不知方位,所有的牆壁,看著都是一樣的,無論走在哪裏,都仿佛走在同一個地點。


    根本不知路在哪裏。


    但顧長懷走在前麵,仿佛事先知道路徑一般,帶著眾人,一點點向偌大的迷宮中心走去……


    “不愧是顧典司!”


    一眾修士,對顧長懷心生敬佩。


    肖天全也心中震驚。


    他想不明白,顧長懷怎麽會認得路的?


    他到底是用什麽手段,判斷方向的?


    顧長懷又不是陣師,不精通陣法。


    連肖家這些“專業”的陣師,都無法識破謎陣,找出迷宮的方位。


    他顧長懷到底是怎麽辨認出來的?


    肖天全皺眉,百思不得不解。


    他們都沒注意到的是,一到岔路口,跟在顧長懷身邊的墨畫,就會偷偷用手,拉顧長懷的衣袖。


    墨畫往哪邊拉,顧長懷就不動聲色,往哪邊走。


    看似是顧長懷在帶路。


    實則是墨畫在指路。


    偶爾遇到複雜的岔路,墨畫就會停下,放開神識,尋找準確的出路。


    顧長懷也就會順勢讓大家停下來休息。


    一眾執司,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但顧長懷的命令,他們也不敢質疑。


    而在這個時候,肖天全又注意到了顧長懷身邊的墨畫。


    他假意走上前,和顧長懷寒暄了幾句,而後便旁敲側擊地問道:


    “這位小兄弟是……”


    顧長懷一路上,都帶著這個築基前期的小鬼。


    原本他覺得這個小鬼資質一般,不值得一問。


    但沒想到,他竟形影不離,一直跟在顧長懷身邊……


    即便到了這複雜難測,兇險難明的內殿迷宮之中,顧長懷竟也帶著他。


    這就很是蹊蹺了……


    顧長懷神色冷漠,沒有迴答。


    墨畫覺得顧叔叔這樣不太禮貌,便替他道:


    “我是跟著顧叔叔來曆練的。”


    某種意義上,算是實話,也給了肖天全一點“遐想”的空間。


    曆練?


    肖天全一怔,隨後恍悟。


    原來如此……


    估計是哪個大背景的弟子,跟著顧長懷這個典司,出來見見世麵,曆練一番。


    甚至能混點資曆,將來好走道廷司的路升遷。


    隻是……


    一向不講人情的顧長懷,竟也會同意?


    這小鬼莫非跟顧家,有很深的淵源?


    隻是……他的資質為何如此低劣?


    甚至有些不堪入目……


    哪家前輩大能的子侄,會有這麽低劣的靈根,如此貧瘠的血氣?


    靈根遺傳出問題了?


    肖天全很是不解。


    但他也很知趣,沒有再問了。


    對這種有“大背景”的弟子,刨根問底,是很犯忌諱的。


    之後眾人繼續趕路。


    又走了一陣,墨畫腳步一停,顧長懷也停了下來。


    “怎麽了?”


    墨畫壓低聲道:“外圍是謎陣,再繼續走,謎陣之中,就有殺陣了……”


    “而且,殺陣之中,很可能還潛伏著魔修。”


    顧長懷心中了然。


    魔修的目的,一是阻攔,二是困殺。


    接下來,就是真正的硬仗了。


    顧長懷沉聲吩咐道:


    “所有人,前有殺陣,小心戒備,遇到魔修,殺無赦!”


    “是!”


    道廷司執司沉聲道。


    又往前走了一炷香,麵前的青銅牆壁,就發生了變化。


    不同牆壁之上,有不同的陣紋。


    既有五行陣變種,也有部分八卦陣變式,形製詭怪奇異,此外還有一些血腥毒異的邪陣。


    這些陣法,是嵌合在迷宮中的。


    與謎陣不是一個整體,而是借用謎陣掩飾,布下的殺陣。


    墨畫神色微凜。


    其他修士,也都神色嚴峻。


    顧長懷將一折紙扇,握在手裏,緩緩道:“走。”


    道廷司修士,便三五一群,結成陣仗,經過殺陣,向迷宮正中走去。


    走了一陣,一切風平浪靜。


    那些銘刻了邪異毒紋的殺陣牆壁,也沒有異常。


    眾人屏住唿吸,繼續往前走……


    忽然寒意漸起,一麵青銅牆壁上,悄無聲息,伸出了一雙蒼白的鬼爪。


    長長的指甲,猛然刺入了一個執司的肩膀,把他向牆壁裏拖曳。


    指甲上,有綠色的血毒。


    那執司半身麻痹,動彈不得,眼看就要被拖進青銅牆壁。


    顧長懷折扇一甩,一道白色風刃,一閃而過,將那雙慘白色的鬼爪,連根截斷。


    墨綠色血液濺出,淒厲的鬼叫聲響起。


    隨後更多陰厲的聲音迴應。


    宛若戰鬥的號角吹起。


    一雙雙白色鬼爪,自青銅牆壁中伸出,密密麻麻,如同蛛網,又如同蜈蚣的肢節,向一個個道廷司修士抓去。


    而其他邪陣,也紛紛被激發。


    既有血火陣,亦有屍化陣,還有陰險的妖力毒針,血色的邪力刀光……


    借陣法掩護,藏身在巨大青銅牆壁中的魔修,也紛紛露出了爪牙。


    他們手執白骨刃,血毒劍,煉魂幡……等等諸多魔道邪器,一個個神色猙獰,目光興奮,殺向這群道廷司的執司。


    道廷司修士雖早有提防,但猛然間,還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一些年輕的,不曾經過生死廝殺的執司,當即麵色發白,手足無措。


    還有一些見勢不妙的,想臨陣脫逃……


    道廷司修士,頓時一陣混亂。


    好在人群中,一些經驗老道的執司,紛紛出手,沉著應對,煉體的便撲上前去廝殺,擋住了第一波魔修的攻勢。


    靈修以法術掩護,其他修士,也都紛紛祭出靈器和符籙。


    這才穩住了局勢。


    廝殺聲漸起,靈力與邪力交織,場麵混亂而血腥。


    墨畫歎了口氣。


    他也沒什麽好辦法。


    迷宮本就是陷阱。


    裏麵的邪陣,也都是提前布置好的,又陰險又隱蔽,看來花了不少時間和心思。


    目測就是那位“元大師”的手筆。


    墨畫能看穿迷宮,能提前預判危險,但畢竟隻是一個人,對邪陣研究得不多,能力也有限。


    一時間也拿這麽多邪陣沒辦法……


    顧長懷也明白這點,便道:“你別管這些,帶路就好。”


    當務之急,是走出這迷宮殺陣。


    不能在殺陣之中被困住。


    否則即便執司人多勢眾,也必會被這些魔修,仗著迷宮與殺陣之利,殘殺殆盡。


    “嗯。”墨畫點頭。


    顧長懷又低聲吩咐道:


    “顧安顧全,你們護著墨畫。”


    “是。”


    顧安顧全沉聲道。


    顧長懷隨後抬起頭,高聲命令道:


    “其他人,跟著顧安和顧全,結成長陣,一直往前衝,不要掉隊,也不要戀戰,我來殿後!”


    於是墨畫便不管不顧,施展身法,一直往前衝。


    顧全在前麵開路,顧安則在墨畫身邊護著。


    後麵顧家的道廷司修士,緊隨其後。


    其他執司,也都遵從命令,彼此守望相助,形成一條長陣,施展身法,一直向前衝去……


    路上遇到魔修,便殺幾個迴合。


    能殺則殺,殺不掉也不戀戰,繼續往前走。


    遇陣法阻礙,受了傷也顧不得療傷。


    出去才能活,留下隻能死。


    顧長懷在後麵殿後,折扇揮動,一道道風刃四散,將看到的魔修,盡數誅殺,幫著道廷司的修士,脫離殺陣,前往迷宮的更深處……


    此戰相當慘烈。


    受傷、重傷、乃至身死的道廷司修士都有。


    青銅牆壁上,血跡斑斑。


    地麵上躺著一具具屍體,還有流著血的斷肢。


    好在有顧長懷這個金丹壓陣,道廷司的傷亡,才不至於太過嚴重。


    而死在他風刃之下的魔修,已有數十之人。


    就這樣,顧長懷在後麵殺,墨畫在前麵帶著人跑,又繞過不知多少錯綜雜亂的牆壁,麵前驟然開闊。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恢弘的大殿。


    青銅牆壁,整齊地圍列在四周。


    大殿極為寬敞,但也空曠,十二根刻著妖魔紋路,五六人粗的柱子,擎天而立,支撐著大殿森嚴的頂部。


    四周有古樸的壁畫,刻在青銅壁上,從兩側一直延伸到昏暗的遠處。


    白骨鑄燈盞。


    鮮紅的燭火,照得大殿陰森詭異。


    殿中原本似乎還有其他陳設,但此時看去,一切都被毀掉了,因此顯得空空蕩蕩,十分違和。


    而在大殿正中,站著一個人。


    他身材高大,麵容慈悲,身穿血紅色袈裟,顯得既端莊,又陰沉。


    此人正是,火佛陀!


    墨畫目光一凜,而後立馬隱身,悄悄退至眾人身後。


    一群道廷司執司則持刀衝上前去,站在火佛陀十丈之外,刀光森森,與其對峙。


    但盡管人數眾多,攝於火佛陀的兇名和可怖的氣勢,一時間也沒人敢輕舉妄動。


    很快,其他修士也都衝出了迷宮殺陣,來到了大殿。


    大殿之內,道廷司修士越來越多。


    肖天全也進來了,他手持名貴長劍,道袍上帶血,臉色很難看。


    而當他看到立於大殿正中,不動如山的火佛陀時,目光陰沉下來,但也隱隱透著一絲興奮。


    又過了一會,殿後的顧長懷,也走進了大殿。


    他的氣息微弱了不少。


    俊美的臉上,沾著鮮血。


    但這些血,都不是他的。


    在看到火佛陀的瞬間,原本有些疲倦的顧長懷,瞬間目露精光,殺意湧動。


    而在顧長懷邁步進入大殿的同時,一直閉目養神,念著佛號的火佛陀,也陡然睜開雙眼。


    他的眼中,一片火紅。


    周身火係靈力洶湧。


    身上猩紅的袈裟,無風自動,在靈力激蕩下,如同灼熱的火海,翻騰不止。


    點點火星散於四周,浮動明滅。


    “顧長懷……”


    火佛陀神色平靜,但目光中,卻蘊含徹骨的殺意。


    “好久不見……”


    顧長懷神色冷漠,“孽畜,你的死期到了……”


    火佛陀冷笑,“佛不救人,修者自救。”


    顧長懷不再廢話,重又取出玉骨折扇,周身白色靈力,如風飛舞升騰,化為一枚枚風刃。


    四周的道廷司修士,也手執明晃晃的刀刃,逐漸向火佛陀圍去。


    火佛陀麵無喜悲,無懼無怒。


    他張開雙臂,身上的袈裟,陡然鮮紅,火係靈力如同鮮紅的岩漿,激蕩翻湧。


    而他的胸膛,烈火唿嘯。


    兩隻刺目的火球,如同雙生的心髒,挾著洶湧的靈力,澎湃搏動。


    烈焰升騰,纏繞周身。


    他整個人氣勢極其驚人,就仿佛一隻,披著人皮,蘊含無盡妖力的猛火妖獸。


    而那烈火,蘊含著無邊的殺孽,似乎可以焚燒一切,隕滅一切……


    一眾修士神色驚悸。


    顧長懷麵如寒冰。


    墨畫也目光震驚。


    這就是道廷司明令禁止修行的強大火係禁術……


    隕火術!!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陣問長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觀虛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觀虛並收藏陣問長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