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理智告訴她,須得謹慎再謹慎。


    隻因她的腦海裏,沒有任何與楚神侯有關的記憶。


    這一切,太過於遙遠。


    對她來說,也太過於陌生。


    但望著傷心欲絕止不住落淚的女子,還是邁動了雙腿,走向她。


    女子的眼底染起了光,笑得像是個第一迴吃到糖的孩子。


    “楚靈兒,恭迎侯爺歸家。”


    她單膝跪在了楚月的麵前,肩胛手臂和腿部等肌膚,都因紅色舞群的樣式而裸露在外,瓷白的肌膚,像雪一樣的顏彩,又有玉的晶瑩剔透。


    楚月距離她越近,就越冷。


    隨即,一揮手——


    大地之火盤旋交織在手中,形成了一件厚實的披風。


    而這些,都是楚月下意識的動作。


    楚月見自己能夠操控陣內的大地之火,對楚靈兒的話又信了幾分。


    她將這件厚實火熱的披風,蓋在了楚靈兒的身上。


    奇怪的是——


    大地之火的披風蓋在楚靈兒的身上,依舊擋不住那朝楚月撲麵而去的冰冷氣息。


    “侯爺,靈兒不冷。”


    楚靈兒笑著望向她,眼神裏的炙熱近乎癡迷。


    然而,楚月明明近在咫尺,楚靈兒的眼神又好像是在看視野盡頭遠方的高山。


    適才還在天穹之下的雷霆樓閣,瞬間出現到了楚靈兒的身後。


    楚靈兒轉過身去,為楚月打開了府邸地大門。


    府邸門前兩側的雷霆石獅,巨口銜珠,目怒前方。


    楚月對著楚靈兒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抬腿向前。


    當她沿著火色台階走到了府門前,頭頂便響起了轟隆隆的雷霆之聲。


    楚月仰頭,抬眸,朝上看去。


    卻見黑雲壓城,雷霆密集,蘊含著無邊的威嚴和滔天之殺氣。


    一道道雷霆轟然落下,卻不是砸向她,而是空無一字的牌匾。


    似有上神執筆,以雷霆為墨,在空匾前寫下了龍飛鳳舞刀鋒利落且有無窮力道的三個字:


    “神侯府!”


    牌匾之字的每一道筆畫,都像是離弦而去的雷霆之箭,由上往下,迅速地貫穿了楚月的頭蓋骨,直奔元神,把元神淬煉得隻剩下神聖而有威勢的青色雷光。


    卻說在元神空間的火海內,幸福滿足甘於化作灰燼的十萬陰鴉們,以為終於不用再承受葉楚月的虐待摧殘了,怎料差點被火燒死的他們,硬是被雷霆之苦給活生生地疼醒,一個個尖叫著醒來,空間內什麽聲音都有,狗叫貓叫的也就罷了,還有陰鴉如餓狼對月長嘯般仰頭張開了尖銳的嘴部,發出了令人背脊發寒康恐怖如斯的狼嘯之聲。


    “繼續——”


    楚月發現正是跑圈的好時刻,不怒而威地發號施令,頓時就讓十萬陰鴉頭皮發麻,仿佛看到現世的活閻羅,便都尖叫著往前跑,雷霆之火在後邊嘴,落在楚月的眼裏,儼然是一番熱鬧溫馨的好景。


    同時,元神雷霆帶來的刺痛感,竟如羅織的蛛網般,以元神為基點,正朝著四麵八方快速地擴散著,險些讓楚月有些站不住,汗水濕透了滿身。


    炫目的光,自雷霆元神綻放。


    光中,是古老的黃昏時代。


    神侯執刀,怒斬四方。


    所過之處,人鬼巨顫。


    一人一刀便敢叫板滿殿神佛。


    而不論楚月如何的聚精會神,都難以看清楚這位楚神侯的臉龐。


    就像是有一層迷霧遮擋其中,讓她怎麽都看不真切。


    她隻看見。


    那一人,手中狂刀裂開天地,萬裏山河寸寸裂開。


    她拖著刀走在裂開的大地廢墟,孤身一人敵萬夫,掀眸之時隻淡淡道:


    “犯我境地者,死——”


    頃刻間,敵軍灰飛煙滅。


    她占地為王,再起高樓。


    微風起兮,撩青絲。


    當她徐徐地迴過頭來。


    迷霧消散!


    楚月瞳眸緊縮,赫然是看清了那一張臉。


    是她!


    楚月心口微震。


    而就在這時,元神內陸續閃過了幾個關鍵的畫麵。


    在年少漂泊命懸一線時,她得到了一位老人的照拂。


    老人乃是參悟本源之道的第一人。


    但在當時,本源之道還未在世間掀起風浪。


    神侯得知老人膝下無子,一生不能孕育,早年間因為此事,丈夫離她遠去,後來老人斷情絕愛,在孤山樹下,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漸漸地參悟出了本源之道,也在偶然中,救下了楚神侯。


    楚神侯得知老人的過去,便認老人為幹娘。


    老人臨終時,隻有一個夙願。


    若能得來世,希望楚兒會是她真正的孩子。


    而正是執念如斯,陰差陽錯之下,楚月會成為雪挽歌的孩子。


    因為她是當時本源一道中最有天賦的人。


    楚月從元神破碎又遙遠的畫麵中,抽迴了自己的神識,看向了眼前的楚靈兒。


    楚靈兒,則是楚神侯外出征戰救下的女子。


    從此跟著她南征北戰。


    她會跳各式各樣的舞。


    時而給枯燥乏味的戰士,跳一曲歡樂。


    當有戰士犧牲,她會穿上雪白的素衣,猶若喪服,彈奏出哀樂。


    她為楚神侯的征戰殺伐裏,添加了一點色彩。


    她喜歡紅衣。


    是因為那年初見神侯。


    侯爺見她衣不蔽體,便用披風裹著她抱離是非之地,送了她一件自己的舊衣,正是火一般的紅色。


    “侯爺。”


    楚月跟著楚靈兒,進入了在時光監獄裏孤寂了不知多少個千百年的府邸,四處的陳設,都是符合她的喜好,簡單大氣之中折射出來的金碧輝煌。


    走到花園之中。


    太陽下的百花盛放。


    楚月沉了沉眸,扯開了酸澀的喉嚨,嗓音暗啞地喊了聲,“靈兒——”


    楚靈兒睜大了眼眸,迴頭看去。


    “抱歉,我來晚了。”楚月輕歎了一口氣,“這些年,一個人,很難熬吧。”


    “不難熬,不難熬。”


    楚靈兒搖頭,“為侯爺守夜,靈兒心甘情願。”


    守夜人,原是守舊址。


    後來逐漸衍生出了別的守法。


    譬如永夜領域和那天在危難之中的月族禁區,亦需要守夜人。


    “侯爺,靈兒好久沒給你跳舞了,靈兒給你跳一支可好?”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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