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工作任務之一就是巡檢,繞著堤壩巡檢。發現安全隱患及時組織人力補救。


    這份巡檢的工作很辛苦,可卻是他主動要求的。


    因為巡檢的過程可以見到金葉的墓。


    他每次走到這裏,都會將金葉墳上的雜草拔掉,將金葉的墓打理的幹幹淨淨。然後會在金葉的墓前和她說著話。時常會淚流滿麵泣不成聲。


    墓地所在的緩坡,就是他們曾經戀愛約會的地方。


    他會迴憶起往昔的甜蜜時刻,他更是清楚金葉堅持要將自己葬在這裏是有多麽的看重這段感情,是多麽的愛他。


    他覺得他太對不起金葉的一片癡情了!


    金葉已經離去,他隻能將心裏的話在這裏和她交流。每次交流之後,他的心靈會得到些許的安寧。


    左家一行人放慢了腳步。


    當發現是翁技術員的時候,成樹他們就是拳頭握得嘎吱響,他們要衝過去揍他一頓!被左家老夫妻攔住。


    孫氏叫大家停下腳步不要驚動那個人。


    待翁技術員離開之後,左家人走了過去。


    看著金葉的墓坐落在荒坡上竟然沒有一株雜草,他們便是什麽都明白了。


    孫氏歎息一聲迴眸望過去,已經不見了他的蹤影。


    剛剛欲轉身,有人唿喚她。


    “媽!是您嗎?”


    定睛一看,是大兒子成鋼和兒媳柳小雲從堤壩的右側走過來了,他們左手捧著鮮花,右手在向她揮手。


    “大娘!嬸子!”又有人唿喊她。


    定睛一看,是石開楊柳兩人從堤壩的左邊走過來了。他們也懷抱著鮮花在向她揮手。


    ……


    背山麵海的別墅院裏,一對耄耋老人在散步。他們牽著手,一邊走著一邊說著話。


    女的問,“老頭子!你知道我是誰嗎?”


    男的答,“你是我媳婦啊!”


    女的指向站在門口的幾對六七十歲的老夫妻,問道:“他們是誰啊?”


    男的搖頭,“不認識。”


    女的提示他,“那是我們的四個孩子和他們的配偶啊!你再想想!”


    男的笑著搖頭,笑得尷尬。


    女的於是柔聲說道:“有草根夫妻,有青青夫妻,有一民夫妻,有一凡夫妻。想起來了沒有?”


    男的苦笑,“想不起來。”


    左成鋼晚年患了阿爾茨海默病,自己的兒女都不認識了,可他認識自己的妻子。他隻認識柳小雲。


    他走出院門就找不到家,於是每天都是柳小雲牽著他的手陪他散步。


    他們就這樣顫顫巍巍的院裏院外的慢慢走著。


    有時候柳小雲會迴憶起年輕時候的美好事情,便是一邊走一邊和他念叨。


    她知道丈夫完全聽不明白了,可她還是要和他說著。


    秋風掃下一片片的落葉,冬天就要來臨了。


    唉!不知道還能不能渡過這個冬天?


    柳小雲望向院子裏的梧桐樹,那樹上隻剩下了兩片枯萎的葉子。


    “不要掉下來,堅持住啊!”她對那兩片枯葉說著。


    然而,一陣風兒吹過,那葉子還是掉了下來。


    那天夜裏,兩人也是睡夢中再沒有醒來。


    他們沒有做到同年同月同日生,卻是做到了同年同月同日死。


    他們的靈魂像是兩隻翩翩起舞的蝴蝶,纏綿著飛向遠方。


    ……


    第一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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