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爛的陽光照射在梁淩風臉頰上的汗滴,在汗珠的折射下顯得更為的璀璨。


    原本微微低下頭走路的梁淩風見到自己的路被幾人擋住,我抬起眼皮看了看前麵擋路的人。


    “真是陰魂不散啊。”


    陳壽等人二話不說朝著梁淩風打去,這些人就是犯賤,不教訓一下是不會聽話的,乖乖交出錢不就好了,吃陳家的住陳家的,用得著什麽錢,不像他們要時不時去喝喝花酒,不然那些姑娘們都忘記他們了。


    在陳府的眾多年輕一代當中,除了少部分的人是不怕他們,沒受過他們的欺負和勒索之外,其他人幾乎都交過保護費。


    每個月的月初他們就會出動,因為這個時候是陳家分發零錢的時間,他們會專門挑一些實力弱年紀小而又沒什麽的人下手,這些人不是忌憚他們實力強就是忌憚他的爹爹,因而每一次出手,陳壽都能屢試不爽。


    還沒來得及散去的人群見到有熱鬧看,都紛紛止步雙眼看向梁淩風幾人,當他們發現有陳壽的身影時,他們知道梁淩風要遭殃了,有些人臉上閃過一絲歎息,而有些人臉上卻滿是爽快,因為這些人無一例外都遭受過陳壽的毒手,因而當他們看到有人就要加入他們的行列時,心裏麵終於覺得平衡一些。


    梁淩風一個側身躲過一個人的攻擊,旋即又迅速退後兩步,在梁淩風離開後一秒,他原本的地方便多出了一隻腳,梁淩風見這幾人不但勒索他,還光明正大地打他,即便他再好的脾氣也忍受不了,難道就因為他是山村的小孩就要讓他們欺負?


    當然梁淩風並不知道這陳家裏麵不少人都遭過他們的毒手,隻不過這些人都壓在心底不說而已,即便說了又怎麽樣,情況也不會得到多少改善,畢竟人家老爹在陳家的地位如此高,說不定還得遭一身毒打。


    因而梁淩風見自己第一天來練武場訓練便有人要勒索他,以為陳家的年輕人看不起他這個山村少年,以為他好欺負,故意來針對他,畢竟他昨天來的時候已經被管家當成是下人嗬斥了一番,因而對陳家的印象並不算好,要不是陳隨執意讓他留在這裏學習陣法,他早早就跑迴梁家村裏麵了。


    既然忍無可忍便不必再忍,梁淩風臉色一冷,哼了一聲,就在梁淩風想要反擊的時候,場外傳來一把清冷的聲音。


    “都給我住手。”


    梁淩風及時收住就要打出的拳頭,那覆蓋在手上的靈力也迅速迴到體內,站在原地想要等待陳雪馨的到來,可是聽到喊聲的陳壽並沒有收手,還一拳朝梁淩風的臉上打去,要是這一拳被打中了,沒有防備之下的梁淩風估計被打得暈頭轉向。


    梁淩風見狀,臉色一寒,反手就朝陳壽扇去,梁淩風出手如閃電,後發先至,在陳壽的拳頭來到之前已經一把扇在陳壽的臉上,頓時間響亮的把掌聲傳遍整個練武場,原本還有些騷動的練武場因為梁淩風的這一巴掌變得相當寂靜。


    這也太大膽了吧,居然敢扇陳家總管兒子耳光,而且還在陳雪馨麵前打她的表哥,這不是壽星公吊頸嫌命長嗎?這小子到底是什麽來路,膽子這麽肥。


    練武場上安靜了一兩秒鍾後再次傳出竊竊私語的聲音,而這當中似乎在說著什麽打斷雷鷹手臂的梁淩風。很顯然這當中已經有人認出梁淩風來了,雖然陳壽這人平時蠻橫霸道,但是他也有著橫著走的資本,在陳家年輕一輩當中,陳壽還是排得上號的,在陳家還沒有年輕一輩的人能夠輕而易舉地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


    這個時候,眾人才想到眼前這個少年不是陳家的人,新來陳家而又有如此實力的唯有那個昨天把雷鷹的手臂打斷而陳家又誓要保住的梁淩風。人群中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多人知道場中的人就是梁淩風,眾人看向梁淩風的眼神也是不一樣了,原來就是這個少年讓他們陳家年輕一代吐氣揚眉,旋即他們的臉上看向場中的陳壽也越來越不屑。


    就在這時,見自己已經喊停手的兩人居然沒有停手,陳雪馨臉上很是不滿,急步走了進來,先是驅散圍在外麵看熱鬧的眾人,而後走到梁淩風的隔壁。


    “表妹,你看看,現在的人要翻天了,居然敢動手打我,痛死我了。”陳壽見陳雪馨走了過來,臉帶憂傷,裝作可憐惡人先告狀。


    陳雪馨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她看向梁淩風,看了看梁淩風放在褲子上的手,帶著關心問道:“你的手沒事吧?”


    梁淩風搖了搖頭,他的心微微一動,心中突然浮現起一個疑問,她為什麽要對他那麽好?他不過是一個鄉村少年,而眼前的陳壽卻是她的表哥,她非但沒有理會紅了半張臉,一個巴掌赫然在臉上的陳壽,反而去關心梁淩風的手有沒有傷到。


    男女之事對於一個剛從山村裏麵走出來的梁淩風而言是一個很大的難題,他不懂什麽是愛,更不懂陳雪馨對他為什麽會那麽好,為什麽如此積極地促成梁淩風成為陳隨的徒弟,為什麽在別人麵前就連一個淡雅高貴的大小姐,在他麵前卻是個乖巧的小女生。


    站在梁淩風對麵紅腫著臉的陳壽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底裏早已抓狂,此時的他很想把梁淩風撕成碎片。陳雪馨是他的,他們兩人青梅出馬而且還是表兄妹,表哥娶表妹不是很應該的嗎?


    可是看著陳雪馨對待梁淩風的柔情和對待他的冷寒,陳壽就知道陳雪馨的心裏麵根本沒有他的位置,可是他不甘心。


    “表妹,這個人不能再留在陳家裏麵,留在陳家隻會害了陳家,他剛才二話不說就要出手打我,而且在你叫停手的情況下還要多打了我一下。他連我夠敢打,對待其他人也一樣會下手,這樣的人就像一顆老鼠屎,不能讓他毀了一鍋粥,寒了其他人的心,毀了陳家的好名聲。”陳壽語重心長眼眶微濕地跟陳雪馨說著這其中的利弊。


    要是隻看陳壽這樣子,不知道他的為人還真有可能會被他的表麵給騙了,但是跟他相識了那麽多年的陳雪馨又豈會不知道她這個表哥的人品,隻有他找人家麻煩,哪有人會自動找他的麻煩。


    陳雪馨一邊聽陳壽的“忠告”,嘴邊卻是一直地冷笑,這樣的話騙騙小孩子還可以,要騙她根本就是不可能,即便陳雪馨沒有目睹事情發生的經過,但是她也不會相信陳壽的話,因為他的話相信一層已經很多了,更何況陳雪馨是目睹了事情發生的經過,而陳壽卻想要把她當成傻瓜。


    陳雪馨冷寒著臉,冷聲道:“我看最應該離開陳家的人是你才對吧,留你在陳家就是一個禍害。”


    “表妹,我怎麽會是個禍害呢?這事的確不是我的錯,是那個鄉巴佬的錯。”陳壽聞言,臉色一變,盡管他知道陳雪馨不喜歡他,但是他並沒有想到陳雪馨會如此討厭他,因而怒從心起,直接就指著梁淩風的鼻子大吼道。


    “陳壽,收拾好包袱,給我滾出陳家。”陳雪馨見陳壽不知悔改還出言侮辱梁淩風,她心中頓時間有一股怒火朝上升起,尖銳的聲音也從她的嘴中傳出,讓這個平日淡雅如水的美女子的聲音變了另一個調。


    “誰那麽大膽敢趕我兒子離開?”


    突然,一把帶著怒氣的吼聲練武場邊傳出,直接便蓋過陳雪馨的聲音,並且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誰那麽大膽敢趕我兒子離開?”


    陳雪馨轉過身看著臉色帶著傲慢,大搖大擺地朝著她走來的陳天翔,而這個陳天翔正是昨天把梁淩風當成無禮下人的胖子總管。


    原本臉上帶著囂張過來看看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居然敢叫他陳大總管的兒子滾蛋,沒想到的是這個叫他兒子滾蛋的人是陳府的大小姐陳雪馨,陳天翔臉上的肥肉抖了抖,那囂張跋扈也在見到陳雪馨時全部消失不見,這個時候的他心中隻有驚恐。


    盡管陳天翔也算得上是陳霸天的表弟,但那是遠房親戚了,那時候陳天翔的爹作為陳府的總管管理陳府平日大小事務,後來他爹去世後便由陳天翔接手。


    在這個陳家裏麵,雖然陳天翔和陳壽都是姓陳,但是這一個陳家沒有他們的一份子,他們隻不過是寄居陳霸天的家裏,平日扯著他的虎皮狐假虎威而已,但是真要麵對陳雪馨和陳隨這樣的陳家核心人物,他還哪裏敢扯陳霸天這張虎皮出來,他就不怕人家把他的皮給扒了?因而昨天陳隨的出現不但解除了誤會,還讓陳天翔對待梁淩風的態度來了個大轉變。


    “嗬嗬,雪馨,這臭小子做錯了什麽事,等我來好好教訓他,你順一下氣,傷到身體就不好。”陳天翔來到陳雪馨的麵前,並沒有端出一副長輩的架子,並不是他不想端出來,而是他不敢端出來,憑他這遠得不能再遠的遠房表叔哪裏敢在這個陳家大小姐麵前端起長輩架子。


    陳雪馨見陳天翔把自己的姿態放得那麽低,而且他怎麽說都是自己的表叔,雖然是很遠房的表叔,但的確是她的表叔。對於這個從小就受到良好品德教育的陳雪馨自然不會一個照麵就不給麵子陳天翔,對於長輩而言,這些麵子還是要給的。


    “表叔,你還是自己問他做了些什麽好事吧。”雖然陳雪馨是一個很有修養的女孩子,但是也不代表她不生氣,她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隻是淡淡地看了陳天翔,道。


    陳天翔聞言,心中的擔憂這才放下了一點,雖然陳雪馨的臉色算不上很好看,當最起碼沒有來到爆發的邊緣,但是陳天翔也不敢造次,他走過去狠狠地扇了陳壽一巴掌,吼道:“臭小子,還不詳細說一遍事情的經過。”


    陳壽看著自己的父親一巴掌扇過來,但是他不敢反抗,也不敢躲避,就這樣他另一邊完好的臉也多了一個巴掌印,頓時間整張臉都變得通紅。


    陳壽捂住被扇的臉,開口簡單而快速地把剛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看向梁淩風的雙眼閃過一絲惡毒,但是這一絲惡毒之色幾乎是一閃而過,無論是陳雪馨還是陳天翔都沒有看到,但是梁淩風看到了,不過梁淩風沒有理會他,隻是靜靜地站在一邊聽著陳壽的闡述。


    當說到他為什麽會跟梁淩風起衝突的時候,陳壽居然扭曲事實說他經過梁淩風身邊時因為跟其他人聊天沒有注意到梁淩風,所以不小心撞了他一下,而後梁淩風非但不接受還語出不遜,他們兩人就吵了起來,最後還過了幾招。


    梁淩風站在一旁聽著陳壽扭曲事實沒有說話,他隻是冷笑著看著陳壽,但是陳壽那家夥壓根就沒看著他,不知道是因為他心虛還是因為他不屑於看著梁淩風。


    陳天翔在剛開始的時候還真以為自己的兒子給他惹了什麽大麻煩,原來不是他惹了梁淩風,而是梁淩風惹了陳壽。


    “雪馨啊,你看這事不關陳壽的事,我看就這樣子算了吧,畢竟淩風是陳隨的徒弟,鬧大了對大家都不好。”陳天翔鬆了口氣,看向梁淩風時眉頭微微皺了皺,但是他還是笑著對陳雪馨道。


    陳雪馨並沒有迴答陳天翔的問題,她把目光轉向梁淩風,輕聲問道:“這恐怕不是事實吧,要不你說也一下剛才發生什麽事吧。”


    梁淩風朝陳雪馨露出燦爛一笑,看向陳壽搖了搖頭道:“想不到你除了會勒索之外,編故事還有一套啊,這麽會編故事怎麽不去講書賺錢呢?偏生要去做些為非作歹的事。”


    “梁小哥,東西可以亂吃,但是話不可以亂講啊,陳壽這孩子我還是比較了解的,他絕對不會做一些為非作歹的事情。”


    雖然梁淩風語中帶刺,陳天翔聽了臉色都有些變化,顯然梁淩風的話讓他有些不爽,畢竟梁淩風在他眼中不過是小屁孩,而且被他諷刺的還是自己的兒子,隻是這個小屁孩卻是陳府地位僅次於陳霸天的陳隨,因而陳天翔心中雖不爽,但是他還是笑嗬嗬地道。


    “陳總管,估計你對你兒子的印象是停留在他小的時候吧,要不我來說說我那個版本。”


    梁淩風似笑非笑地看了陳天翔兩父子,而後頓了頓整理了一下思緒,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在場的四人除了梁淩風的臉色從開始到最後都沒怎麽變化之外,其他三人的臉上都各有變化,而臉色變得最為難看的要數陳天翔,他看到陳雪馨臉上的寒冷表情,此時的他直想把陳壽這個混帳一巴掌拍死。


    這麽多人不惹為什麽偏偏要惹梁淩風,在陳府裏麵雖然沒幾人認識梁淩風,但是他的大名早已傳遍整個陳家,隻不過許多人隻知道他把雷鷹的手打斷,陳家力保他這件事而已,但是他們都不知道為什麽陳家會為了梁淩風不惜得罪雷家,可是作為陳家大總管的陳天翔知道啊,而且就在昨天他才誤會了這位大爺,幸好梁淩風大量沒有怪罪他,不然光是昨天就已經夠陳天翔喝一壺了,但是昨天的餘溫還沒有過去,今天他的兒子就去招惹梁淩風,這不是在逼他老爹上絕路麽?


    “雪馨,這一次的確是陳壽錯了,請你給他一次機會改正吧,我一定會督促他改過來,以後保證不......”陳天翔看了陳壽一眼,看到他難看的臉色,他便知道梁淩風所言非虛,與其繼續狡辯,倒不如大方承認,這樣或許還能少受點懲罰。


    光這一點陳天翔便比陳壽聰明得多,原本陳雪馨還是有點顧忌親情的,想要給一個機會陳壽,想不到的是陳壽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扭曲事實誣蔑梁淩風,這是她無法忍受的。


    陳天翔的話還沒有講完,陳雪馨便抬起手打斷了陳天翔的話,冷聲道:“表叔,你也看到了,並不是我不給機會他,而是他自己不把握機會。”


    “表叔,等下讓他收拾好東西離開陳家吧,我們陳家廟小,住不下他這樣的大神。”陳雪馨頓了頓,一雙星辰般的美眸看了陳壽還有陳天翔一眼便收了迴來,似乎不願意再多看他們一秒,眼神當中帶著厭惡之色,語氣之冷猶如極地寒冰。


    陳天翔嘴唇動了動,但最終還是沒有說話,他點了點頭,臉上帶著惆悵道:“好的,我知道該怎麽做。”


    陳天翔的怒氣再也壓抑不住了,他伸出手朝著陳壽的腦門就拍去,怒吼道:“還不給我滾迴去收拾衣服,慢點我就把你的東西全部扔掉。”


    而後陳天翔跟陳雪馨還有梁淩風道了個別便拉著還沒反應過來的陳壽離開。


    偌大的練武場一下子就冷清了起來,因為這裏麵隻有梁淩風還有陳雪馨兩人,兩人相顧無言,唯有默默地配合著對方,兩人看起來相當的合拍。似乎誰也沒想著要打破著一微妙而旖旎的僵局,直到走出練武場才有人願意打破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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