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梁淩風答應了下來,洪生界也沒跟梁淩風墨跡下去,洪生界隨手一招,便是把放在書桌上的筆和紙拿了過來,隨後在紙上寫下了幾行蒼勁有力的好字,即便是關征這個不怎麽懂書法的外行人暗暗稱好。


    梁淩風在看到洪生界寫在紙上的字後,他雙眼當中不禁為之一亮,因為他不但覺得洪生界寫的這一手字寫得非常好,在字體當中似乎還蘊藏著一個真理,梁淩風眉頭微微一皺,隨後雙眼便是散發出更為明亮的光芒,因為他似乎觸及到什麽。


    待到洪生界收起筆,而梁淩風似乎還依舊沉醉在某一個境界當中,不過無論是洪生界還是關征都沒有去打斷梁淩風,因為他們知道此時的梁淩風似乎處於一個很好的境界當中,說不定能夠從中得到些什麽好處。


    過了一陣子後,梁淩風才緩過神來,這時他站了起來,朝著洪生界深深一躬,臉上滿是感激之情,道:“多謝爺爺指點。”


    洪生界擺了擺手,聽到梁淩風那一口一口爺爺的叫著,他臉上笑得像花兒一般,哈哈笑道:“這算是對你這個孫女婿的一點見麵禮吧。其實最主要還是你的領悟能力強,我隻不過是拋磚引玉而已。”


    正因為梁淩風哄得洪生界開心,因而他也不吝讚了讚梁淩風,不過這也是梁淩風懂得把握時機,恰恰在這個時候跟洪生界拉近乎,能夠跟一個四紋靈師拉近乎,這是多麽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事?


    “好了,且待我把信讓人送出去我再跟你們繼續聊,看你的樣子估計也是挺急的吧?”


    梁淩風無奈地笑了笑,他知道呆在陳府裏麵的史高亮等人一天得不到他們家人安然無恙的消息他們是不會靜下心來為梁淩風做事的,因而這事還是盡早解決好一些。


    梁淩風和關征點了點頭,隨後洪生界便是喊了一聲把站在門外的小廝叫了進來,讓他去吩咐個人把這封信送到都城禮部尚書的家裏。小廝得到命令後便是立馬轉身往外走去,這時房間裏麵又再次便會三個人。


    梁淩風咳嗽了一聲,衝洪生界笑了笑,道:“爺爺,其實這一次前來拜訪你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的。”


    “你小子還真會挑時間,才答應老夫一個要求就給我提兩個要求。且罷,看在你是我乖孫女的心上人還有衝你嘴巴那麽甜,說出來聽聽,要是能幫得上忙的我就幫一把。”洪生界捋了捋白花花的胡須,笑著道。


    梁淩風嘿嘿地笑了兩聲,他也知道自己占了洪生界一點小便宜,不過前輩照顧一下後輩也很應該吧,而且他還不是為了能夠提高自己的實力,還讓迅速成長起來保護那個需要他保護的人。


    “洪老,不知道您的聚寶殿裏麵有沒有靈筆還有空白的符篆?”梁淩風問道。


    洪生界笑了笑,道:“我還以為你想要些什麽,原來是這點東西。這些東西在我們聚寶殿裏麵雖然不多,但是也有些存貨,你需要多少,我讓人去給你額拿過來。”


    梁淩風也不知道他需要多少,但是想著自己剛剛開始接觸,應該需要不少空白的符篆,因而梁淩風很是厚顏無恥地道:“當然是越多越好了。”


    洪生界搖了搖頭,也沒說什麽,這些東西在中州那邊也算不上什麽貴重東西,隻是在這裏沒多少人動的畫符,因而洪生界也沒怎麽向聚寶殿那邊申請。


    不一會兒,聚寶殿的掌櫃馮福便是親自把梁淩風需要的東西送過來,但是他並沒有在這裏久留,隻是跟梁淩風聊了幾句便是離開了洪府,畢竟聚寶殿裏麵太多事等著他做了,而且洪生界還在這裏,他可不敢在這裏當著他的麵偷懶。


    把兩件最為重要的事情辦妥了之後,梁淩風心中也是鬆了口氣,懷裏揣著靈筆還有符篆,心中猶如有著一隻貓撓著他的心一般,直想拿出靈筆還有符篆大揮筆墨,因而在洪生界那裏吃了個飯梁淩風便是透露出要迴去的意思。


    雖然洪生界希望梁淩風多陪他聊一陣子,但是他也知道梁淩風還有著事情要做,而且太晚迴去會比較危險,他隻是叮囑了梁淩風兩句,讓他沒事就過來探看他。而梁淩風知道洪清璿離開了之後,洪生界一個人也是怪寂寞的,所以他欣然答應洪生界。


    畢竟每一次到來,梁淩風都能夠從洪生界身上得到頓悟,讓他在不知不覺間提升自己的精神力修為。而且梁淩風也快要前往東玄靈院了,能夠前來探看洪生界的機會也是來一次少一次。


    洪生界把梁淩風二人送出洪府,待到他們絕塵而去之時,他才歎了口氣往迴走。


    “小子,希望你能夠盡快成長起來,不然清璿在家族裏麵將會寸步難行,畢竟我也快幫不到她了。”


    隨後街道上傳來幾聲咳嗽聲,洪生界緩緩地往洪府走去,身影顯得有些佝僂,一股說不盡的落寂彌漫在有些寂靜的街道上,可是這一切梁淩風都沒有看到,因為他還沒有那個能力感受到洪生界體內的生命力在流逝著。


    梁淩風和關征迴到陳府時天空天空早已變成漆黑一片,但是黑夜當中卻是有著閃爍著的星光,顯得這片天空是多麽的寧靜安逸,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舒適感。


    在得知梁淩風迴來後,史高亮等人也不顧天色已黑,也要找到梁淩風問問他洪生界有沒有出手相助,而從他們自然從梁淩風口中得到好消息,說不定洪生界的那封信沒幾天就會來到禮部尚書的手中。


    ……


    “為什麽那麽多天過去了,還沒有羽兒的消息,我養你們那麽久都幹什麽吃的?”


    一陣怒吼過後便是瓷器破碎的清脆聲,隻見原本放在案上的香茶被站起來怒目圓睜的男人一手掃到地上,那精美的瓷杯摔倒在地上變得四分五裂,而他則一副不罷休的樣子,伸出手指指著下麵的人。


    而下麵的眾人則是一副驚怕的樣子,紛紛噓聲不敢說話,或許是因為常年位居高位吧,他的身上隱隱當中散發著一股壓迫人心的氣息,讓眾人更為的懼怕。這一個肆意發著怒的人正是死於自己手下的蕭羽的父親,也就是當今禮部尚書蕭炮。


    就在蕭炮發著怒的時候,門外傳來一聲叫喚,而這人正是蕭家兩大武王之一的寧河。蕭炮看到來人是寧河,他臉上的怒火也收斂了一些,畢竟此人不同於那些普通的武者,這可是蕭家最為巔峰的實力,是他花了大力氣才能夠把他拉攏進來。


    “寧河,有什麽新發現嗎?”蕭炮壓抑著自己的怒火,問道。


    寧河點了點頭,沉聲道:“的確有發現,根據派出去調查的人迴來報告說,少爺最後落腳的地方時樵山鎮,而少爺在樵山鎮當中與樵山鎮陳家的女婿還有大小姐起了衝突,隨後少爺等人跟隨那個陳家的女婿出了城,然後便沒有人再見過少爺,但是保護少爺的幾人卻是住進了陳府。”


    能夠當上禮部尚書的哪裏會有笨人,寧河這麽一說他便知道到底誰下的黑手,同時他也知道蕭羽再也迴不來了。


    蕭炮一下子便是坐在癱坐在椅子上,因為他這輩子就隻有蕭羽一個兒子,平日裏愛護有加,連打罵都不舍得,沒想到遭此不測。平日裏高高在上的蕭炮一下子仿佛蒼老了好幾歲,頓時間偌大的廳裏掉針可聞。


    過了好一陣子後,蕭炮才反應了過來,從椅子上緩緩地站了起來,他整張臉陰沉得就要滴出水來,聚集多年的上位者氣勢一下子爆發了出來,雖然他沒多少實力,但是沾在他手上的鮮血卻是不少,他能夠這麽當上禮部尚書的位置,難道真的全部都是他肚子裏麵的水墨?


    因而在他這無聲勝有聲的氣勢下,位於下麵的眾人都紛紛臉上露出驚怕之色,在這裏依舊保持著正常臉色的恐怕就隻有寧河一人吧。


    “我不管他是什麽人,我隻需要知道我明天那個陳家從此在衛國裏麵消失,那個對羽動手的人給我帶迴來,我要親自把他淩遲,那女的也帶迴來,既然羽兒喜歡她,便讓她下去陪伴羽兒左右,即便是死了也成為羽兒的玩物。”蕭炮用他那陰寒到極致的聲音,話語一個一個地從嘴巴裏麵蹦出來,完完全全就是咬牙切齒。隨後他目光朝下一掃,似乎想起來了些什麽,臉上獰笑一聲,道:“蕭鶴,你去把那幾家人滅門,我不希望他們今天過後還出現在我的麵前。


    “大家記住了,這就是背叛我蕭炮的結果,背叛我的人,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我都會追殺他。”蕭炮先是陰冷著聲音,隨後又是話音一轉,一記棒子一顆糖,頓了頓道:“隻要你們安心為我做事,我是不會虧待大家的。好了,都去辦事吧。”


    蕭炮把眾人打發離開後,他們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麽,臉上的表情也是變化多端,時而慈祥,時而憤怒,時而陰冷,反正什麽表情都有。這一個平日裏狡猾得像老狐狸一般的人,已經很多年沒有把心中的情緒表露在臉上了,可以說他平日裏把自己的情緒隱藏得很深,即便是極其憤怒的時候也不會喜盈於色,可是今天這個寶貝兒子命喪他鄉,他心中的情緒不得不發泄出來。


    偌大的客廳裏麵隻有蕭炮一個人坐在裏麵,寂靜的環境掉針可聞,就在蕭炮暗自傷悲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的腳步聲,蕭炮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因為他現在想要好好安靜一下,不想聽到其它的雜音,這樣的腳步聲已經影響到他了。


    就在蕭炮想要下命令把門外走路的人雙腳砍去的時候,那人率先推門進來,蕭炮心中更加不悅,就在他想要發怒的時候,他發現來人是自己的弟弟蕭鶴。


    要是在以前,即便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弟弟,蕭炮也是責備一番,但是現在他剛剛得到自己的兒子客死他鄉,因而對親情更為看重。


    蕭炮眉頭深深皺起,有些不悅地問道:“怎麽匆匆忙忙地跑進來,沒看到我在想著東西嗎?”


    麵對著極為多年的大哥,蕭鶴其實心中對他也很是畏懼,但是想到自己手裏拿著的信是誰寫的信,他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信拿給蕭炮看。雖然蕭鶴沒有看過這封信的內容,但是蕭鶴隱隱當中覺得這信來得有些不是時候,因為蕭炮剛剛下命令要把陳家鏟除,但是這信便來了,而且這個人還是如此一個跺一下腳都能讓整個衛國抖一抖的人,因而他也顧不得這麽多,直接就是闖了進去。


    但是當蕭炮一副不悅的表情時,他這才反應了過來,眼前的人雖然是他的親大哥,但是他手段之狠辣即便是他也感到畏懼,而且他剛才得知自己的兒子客死異鄉,正是處在喪子之痛當中,這個時候他闖進去這不明擺著往槍口上撞麽?


    不過幸好他隻是有些許的不悅,臉上沒有露出什麽陰冷的神色,這才讓蕭鶴的心放下來一些。蕭炮見蕭鶴剛才那麽急著跑進來,但是現在卻是遲遲未說話,這讓他更為不滿,畢竟他處在悲傷當中,不願意讓他多打擾。


    “有什麽趕緊說。”蕭炮語帶著不悅道。


    這時,蕭鶴才反應了過來,他趕緊走了過去,雙手把信捧了上去,帶著些許的尊敬還有畏懼,道:“大哥,這是洪老給我們送來的信,你趕緊看看他老人家說了些什麽吧。”


    蕭炮聞言,眉頭微微一皺,有些無精打采地問道:“哪個洪老?”


    “就是洪生界洪老啊。”蕭鶴見自己的大哥如此不以為然,他說話的速度更加快。


    不過這也很正常,畢竟蕭炮剛剛才得知自己的兒子客死異鄉,自然是做什麽事情都是有氣無力無精打采的了,因而一下子沒想起來是洪生界也是很正常的。或許現在即便是皇帝來了,蕭炮也沒顧得上過去討好他了。


    不過當蕭炮聽到蕭鶴嘴中蹦出來的任命,他嗖的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了下去,一手把蕭鶴手中的書信奪了過來,他一看信封上的字,那上麵寫著禮部尚書親啟。


    蕭炮看了看外麵便是迅速把信封打開,從裏麵拿出書信,蕭炮一看,頓時間蹊蹺兩步。蕭鶴連忙扶住蕭炮,要不是蕭鶴伸出扶住蕭炮,此時的蕭炮早已跌倒在地上。


    蕭炮感受到自己差點跌倒在地上,繼而迅速站穩身體,臉上毫無血色,雙眼當中也是空洞無神,嘴裏叨念著為什麽為什麽?


    蕭鶴看到自己的大哥看了書信之後便是成了這個樣子,心中也是突兀了一下,似乎感受到書信裏麵寫著的東西不是什麽好事。其實蕭鶴在這之前也是隱隱猜出些東西來,畢竟洪生界這樣的高人,平日裏怎麽會跟他們這些人打交道,他們去巴結洪生界還差不多,而且以洪生界的身份即便是皇帝見了也是誠惶誠恐的,需要些什麽直接找皇帝不就行了,但是這個時候找上他們肯定不會是什麽好事。


    “大哥,怎麽了?”蕭鶴心中也很是擔憂,他看著臉上一片淒然的蕭炮問道。


    蕭鶴從未見過自己的大哥會這副表情,但是蕭炮越是這樣,他心中便是越緊張。就在蕭鶴想要再問一次的時候,蕭炮沙啞著聲音道:“你自己看吧。”


    蕭鶴接過蕭炮遞過來的書信,他雙眼一目十行,一下子他臉上也露出很是難看的表情,額頭之上也是滲出絲絲的汗絲。


    “吾是洪生界,禮部尚書之兒於樵山鎮作惡,為吾之子弟擊殺,手下侍衛亦不願跟隨爾等,遂收入吾子弟之門下,爾等不得傷害其家人好友,否則吾將親手擊殺爾等。”


    蕭鶴拿著書信的手微微地顫抖著,他終於明白自己的大哥為什麽會這副慘然的模樣了,原來還真應了他心中的想法,這封信果真不是什麽好信,完全就是壞消息。


    “大哥,那現在怎麽辦?”蕭鶴小心翼翼地低聲問道。


    原本蕭炮還沉浸在慘然當中,但是當他聽到蕭鶴的話,他猛地驚醒了過來,尖聲道:“快,趕緊阻止他們,不要讓他們去殺了那幾人的家人,還有派出去的人全部給我迴來,不要去招惹陳家的人。”


    “是,我現在馬上去。”蕭鶴聽到蕭炮的話,立馬便是朝外跑去,其實當他看到信函裏麵的內容時,他便是知道再不阻止一切就要晚了。


    雖然他與洪生界不相識,但是他的威名卻是震懾著衛國的所有人,要是他們真不聽他的話動了那些人,估計都城再無蕭家人。


    而蕭炮的想法也跟蕭鶴一樣,在聽到蕭鶴的提醒後,他便是猛地反應了過來,他能夠爬到這個位置,個中艱辛隻有自己才知道,因而他不願意就這樣看著自己的成就成為泡沫,因為他也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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