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霍駿遠皺眉,“你是誰?”


    “爹地生病了。”稚嫩的聲音隔著電話傳來,可憐兮兮帶著哭腔,“求求你救救爹地。”


    霍駿遠冷了一秒鍾,馬上反應過來:“毛毛?”


    “喂”林凱明聲音沙啞,似乎十分虛弱,“秦子康已經去中國,你們要小心。”


    電話倏地掛斷,霍駿遠再迴撥過去,已經無人接聽。


    “發生什麽事情了,你臉色很差。”安念走出來,拉住霍駿遠的胳膊,關切道,“能告訴我嗎?”


    霍駿遠收起手機,淡淡一笑:“公司的事情,有些麻煩,不過已經處理妥當。”


    “你趕緊吃點東西。”安念體貼道,看了看包廂裏認真吃飯的小孩,歎了口氣,“其實小海每天呆在那邊也很無聊。”


    霍駿遠看著安笒,輕輕撫摸她的頭發安撫道:“咱們身邊一堆的麻煩,如果將他呆在身邊,可能會傷害到這孩子。”


    安知道他說的有道理,無奈的歎了口氣,忽然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小海說是有人帶出來,他自己不小心走丟,你覺得這個人是誰?”


    “他住的房間安裝了攝像頭,迴去就清楚了。”霍駿遠摸了摸安念的頭發,輕聲道,“別擔心。”


    可是三人迴到唐家,才發現事情沒他們想的那麽簡單。


    “所有的攝像頭都被破壞了。”林靜怡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神情十分凝重,“顯然是熟人做案。”


    喬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氣惱道:“如果被我抓到那人,一定將讓他好看。”


    霍駿遠看了一眼房間裏的攝像頭,又想起林凱明的電話,眼神閃了閃。


    “我都被氣糊塗了。”喬恩拍了拍額頭,和林靜怡交換了一下眼神,歡喜道,“我們的研究有了新進展。”


    嚴柏的確是采用了深度催眠植入新人格的手段,但除此之外,他一定采用了藥物,這是一種還在研究階段,並沒有出現在臨床傷的藥物。


    “有什麽作用?”安念追問,暗暗絞著手指。


    如果找到導致結果的原因,是不是可以逆向思維,找出破解的方法?那小海會不會好起來?


    “原本是為針對那些遭遇巨大災難和打擊的人舒緩神經的,但我們現在懷疑他加大了某一成分的用量,以至於長期控製人的記憶。”林靜怡緩緩道,“簡言之,就像是一堵牆,將人之前的記憶全部封存。”


    而且這種藥物進入人體會根據個人體質發生不同變化,對小海一樣,牆不停移動距離,將更多更新的記憶封鎖起來。


    “什麽時候能找到治療方案?”霍駿遠皺眉,一邊將安念攬入懷中一邊道,“不管付出什麽代價都可以。”


    她知道小妻子重情義,小海變成這個樣子,她很難過,也許是小海無依無靠時對她的依賴,讓她想起了遇到霍駿遠之前的無助。


    安念心中“咯噔”一聲,抬頭看霍駿遠冷峻的側臉,心中生出隱隱的不安?


    “一個月。”林靜怡保守估計,“幸好成分不是很複雜,沒有意外的話,一個月差不多。”


    霍駿遠輕輕出了一口氣,想了想又道:“你母親有沒有和你聯係?”


    “沒有。”林靜怡搖頭,說完覺得霍駿遠臉色不對,開口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她可能到了中國。”


    喬恩一頭霧水:“你們在說什麽!”


    “是!”


    阿炎快步過來,看了一眼霍駿遠,“老大說有事情要和霍少說。”


    安念疑惑的看了看兩人,微微皺了眉頭,唐朝陽一向隨意,這麽著急要見霍駿遠,好像發生了十分嚴重的事情。


    “念念,我們去看小海。”喬恩牽著安念的手,低聲道,“老爺子認識秦子康,好像當年有些恩怨。”


    安念眉頭越皺越緊,心裏忽然忐忑不安起來,總覺得要發生很不好的事情一樣。


    書房內,林靜怡隻掃了一眼,淡淡道:“我很詫異,你怎麽會喜歡秦子康那樣的女人。”


    雖然是她的母親,卻陰暗狠毒、占有欲極強,她實在想象不出年輕的秦子康能有多麽招人喜歡。


    “這件事情還需要調查,但我可以很負責任告訴你們,我沒有喜歡過他!”唐震沉聲道。


    林靜怡鬆了口氣,“那您找我來是?”。


    “沒什麽大事,就是覺得秦子康雖然陰險毒辣,但畢竟…………”。


    “爸!”,林靜怡總算明白了唐震的意思,認真道,“你不必考慮我,我跟她的緣分早就盡了!”。


    唐震擺了擺手,樂嗬嗬的跟女兒出了書房。


    很好,林靜怡的支持,讓他對秦子康的最後一點顧慮也沒有了。


    這邊唐朝陽的書房內,霍駿遠看著他,不耐煩道,“到底什麽事?”。


    唐朝陽依舊不說話。


    “你有病吧?”,霍少耐心耗盡,直接開口罵了大舅哥。


    唐朝陽也不生氣,隻是說,“秦子康來中國了……”。


    “我知道!”,霍駿遠打斷他,“你怎麽想的?”。


    兩人談完事情,已經可以下樓吃飯了,兩人也沒再磨嘰,霍駿遠更是急匆匆下樓,小妻子見不到他會著急的,看得唐朝陽嘴角抽了抽。


    安念坐在搖椅上,突然一陣陣眩暈從頭部傳來,她的的心髒一下提到嗓子眼,用力咬著嘴唇,可這次不管她怎樣用疼痛刺激,都不能阻礙巨大黑暗的襲來。


    在完全喪失意識之前,她好像聽到了霍駿遠急切的喊聲。


    對不起,又讓你著急了。


    她做了一個十分的恐怖的夢,夢中,她身陷黑暗的沼澤,無處不在的冰冷泥淖叫囂著要將她吞噬掉。


    “有件事情必須讓你知道。”林靜怡看向霍駿遠。


    “她和小海一樣…………。”霍駿遠淡淡道,眼睛一直看著病床上的人,聲音沙啞低沉,“我都知道。”


    那天她手機落在家裏,當他看到上麵詳詳細細文字之後,他就明白了過來,他急匆匆找到她,可看到她眉眼彎彎的微笑模樣,已經到嘴邊的話,就全部吞咽了迴去。


    她辛苦瞞著,為的就是兩人像之前一樣相處,所以他也配合著她。


    兩人,一個假裝恢複記憶,一個假裝不知道。


    隻是現在,連演戲都不能繼續下去了。


    “不是這件事情。”林靜怡聲音艱難,用力吸了一口氣緩緩道,“你現在必須在孩子和念念之間做一個選擇。”


    霍駿遠眸子一緊,盯著明靜儀:“什麽意思?上次讓我在子遇和念念之間選,現在…………”,他有些說不下去。


    “我們出去說,不要吵到念念休息。”明林靜怡轉身出去。


    霍駿遠幫安念蓋了蓋被子,手指輕輕掃過她的臉頰,溫柔道:“等我迴來。”


    走廊盡頭罩著綠色的玻璃,白雲就在外麵飄蕩,放佛伸伸手就能碰觸到。


    “我告訴念念的時候,她依然堅持選擇孩子,她說她的這個孩子一定像他的子遇哥哥一樣招人疼,看到子遇那笑嘻嘻的臉,她就不能不要這個未成形的孩子…………”林靜怡語氣凝重,她看著霍駿遠,“現在我需要你的建議。”


    霍駿遠眸子一緊,五指攥緊,狠狠一拳砸在牆上,隨著一聲悶響,鮮血順著指縫嘀嗒下來。


    “你”林靜怡嚇了一跳,趕緊上前,“先去包紮”


    霍駿遠背對著林靜怡,一字一頓:“我要念念好好的。”


    說完,他轉身離開,挺拔的背影有些踉蹌。


    林靜怡眼底潮濕,喃喃道:“傻丫頭倒是有福氣。”


    她看了一眼外麵湛藍的天空,想到不知在某處的人,眼底盡是無奈,如果當初他們都多一些奮不顧身的勇氣,現在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可人生從來沒有“如果”,隻有“結果”和“後果”。


    罷了、罷了。


    一周之後,霍駿遠出差迴來,拎著行李箱去了隔壁的客房,弄的安念一頭霧水,這家夥是要跟自己分房睡?


    帶著滿腹的疑惑,安念躡手躡腳的去了客房,因為門是虛掩著,她輕輕推開一道門縫,看到裏麵的場景一下愣住。


    “粉色吧,一定是女兒!”霍駿遠選擇了安念,但他沒有忘記愛孩子,他要給這個孩子和給子遇的愛一樣。


    他會記住他。


    從行李箱拿出一個粉色玩偶、一個藍色帆船,還有零零碎碎的嬰兒用品,一樣一樣擺放在床上。


    安念很少來客房,今天才發現這個房間裏放著林林種種的嬰兒用品,粉色的、藍色的,想來是做兩手準備,免得猜錯了性別。


    霍駿遠手裏拿著一件粉色寶寶服,他半蹲在窗前,手指輕輕撫摸柔軟的布料,陽光穿過輕紗一眼的窗簾照進來,為他上揚的嘴角描了一圈淺淺輪廓。


    安念不知道霍駿遠做這些都是在紀念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她以為是霍駿遠選擇讓她生下孩子,雖然如願了,但是多少有些難過。


    安念靜靜看著,心柔軟成了棉花糖,他們都對這個孩子充滿期待,隻是沒想到霍駿遠悄悄做了這麽多。


    她輕手輕腳的迴到臥室,決定暫時不戳破某人的小秘密。


    “寶寶,爹地很愛你哦,他也是這樣愛哥哥的…………”安念輕輕撫摸微微凸起的小腹,眼角眉梢都是幸福的痕跡,“寶寶,媽咪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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