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看不慣呢?因為貪心的想要,卻總偏偏得不到。”林靜怡道,見嚴柏不說話,知道自己所猜八九不離十,繼續道,“你並不愛念念,隻因為她是霍駿遠鍾愛的人,所以才要爭。”


    “閉嘴!”嚴柏忽然掏出手槍對準林靜怡的額頭,兇性畢露,“我他媽的讓你閉嘴!”


    林靜怡聳聳肩,抬手在自己嘴唇上做了一個貼膠帶的動作,安分的坐在椅上,單手托著下巴,耐心聽著外麵漸漸悉數下來的槍聲,誰贏了?


    此時,嚴柏也發覺到外麵不對勁兒,握著槍靠近門口,周遭忽然變得很安靜、很安靜,好像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也能聽的清清楚楚。


    可空氣卻如琴弦一樣,越繃越緊,最最輕微的一個動作,都能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嚴柏伸手去開門,手頓在半空中忽然收迴來,他猛然轉身,一把將林靜怡扣在胸前,手槍指著她的太陽穴。


    門被“砰”的一聲從外麵踹開,霍駿遠一身黑衣的進來,身上裹濃濃戾氣,他見林靜怡一切安好,稍稍鬆一口氣:“秦子康說你得了白血病。”


    “騙人的。”林靜怡淡定道。


    霍駿遠點頭,看向嚴柏:“你逃不掉了。”


    “除非你想看這個女人死在你麵前。”嚴柏狂笑起來,挑釁的看向霍駿遠,“馬上給我準備好一輛車,還有一艘快艇。”


    霍駿遠皺眉,眯著眼睛打量嚴柏,忽然笑道:“你屢次三番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安排人打擾我和念念的生活,這次是走不掉了。”


    “難道你不怕我……”


    “即使長得一樣,她始終不是安念,你覺得對我有多少威脅。”霍駿遠淡定道,揮揮手,示意武清帶人圍上來,同時看林靜怡,“對不住了。”


    林靜怡嘴角抽了抽,沮喪的搖頭歎氣:“念念不會放過你。”


    見霍駿遠絲毫不受威脅,嚴柏頓時慌了,扯著林靜怡後退:“不可能!你不可能不顧林靜怡死活。”


    “你可以試一試。”霍駿遠淡漠道,“我給你十秒鍾時間思考,是自己認輸,還是血濺當場。”


    嚴柏眸子一緊,見霍駿遠如此,原本篤定的想法忽然搖擺起來,換位思考,如果他是霍駿遠,也絕對不會為了林靜怡放棄這麽好的機會。


    考慮到此處,他頓時麵如死灰,但眼中仍舊不願就死的掙紮和不甘心。


    “我可以放過她,但你必須……”


    “兒子別怕!”蒼老興奮的聲音傳來,像是魔鬼的手撕開了一片大好的局麵,“安念在我手裏,我們什麽都不用怕!”


    霍駿遠猛然迴頭,秦子康扯著安念過來,同樣手裏拿著一把槍,對著安念心口處,好像隻要他們有所動作,她就立刻開槍。


    “怎麽迴事?”他看向武清,“怎麽會讓她跑掉?”


    而且秦子康竟然還能劫持念念,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安念被捆著雙手,嘴巴上貼著黑色膠帶,頭發有些淩亂,瞪大了眼睛盯著嚴柏。


    記憶中那個愛穿白色襯衫的男孩子,會在江邊為她放煙花,危險來臨時為了保護她而去世的他,此刻好好的現在她前麵,一模一樣的臉,卻是不一樣的神情,以前的他,單純美好,現在卻像是一條毒蛇,讓人不寒而栗。


    她原本在樓上哄著兒子,聽到客廳裏有動靜,急匆匆出來才發現家裏的人已經被秦子康帶人控製住,為了不傷到兒子,她隻能束手就擒。


    “王八蛋!”林靜怡氣急,趴在嚴柏手腕上狠狠一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安念奔來。


    嚴柏吃痛的倒退兩步,立刻舉起槍對準了林靜怡的後背。


    “砰!”


    “兒子!”


    霍駿遠的槍口微微發燙,嚴柏推開隨手扯來的屬下,再想開槍,林靜怡已經撲倒秦子康,磕掉了她手裏的槍,和安念一起進入了霍駿遠的保護圈。


    “將人帶走!”霍駿遠冷冷道。


    武清很快帶人將嚴柏、秦子康一起控製起來裝車帶走。


    安念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她和霍駿遠的生活幸福美滿的同時,也不敢忘記那個為她付出生命的男孩,可如今他好好的出現了,卻不再像以前那麽單純善良,安念內心震驚的同時,似乎還有隱隱的慶幸,如今她有了霍駿遠和霍子遇,害怕再經曆什麽變故。


    “有沒有受傷?”霍駿遠扯著安念上下前後的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定人安然無恙,這才鬆一口氣去看林靜怡,“你怎麽樣?”


    林靜怡扯扯嘴角:“還好。”


    原本是沒有受傷的,可冷不防被喂了這麽多狗糧,頓覺得受到一萬點的傷害。


    “先迴家。”


    一行人剛剛離開,警察就“及時”的趕來了,將躺在地上人全部扣迴去,明天新聞上應該會出現“警方成功搗毀黑社會窩點”的頭條新聞。


    “嚴柏為什麽變成這個樣子了?還成了秦子康的兒子?”安念一頭霧水,十分不解。


    霍駿遠眯了眯眼睛:“未必。”


    “可是剛剛她……”


    “迴頭我慢慢告訴你。”霍駿遠拍了拍安念的手背,開口問道,“子遇怎麽樣?”


    安念歎了口氣,將自己被抓住的過程簡單說了一遍,慶幸道:“我讓七嫂抱著子遇藏進了你書房的暗道中。”


    “我們盡快迴去。”霍駿遠催促武清把車子開的快一些,他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兒,嚴柏抓的似乎太順利了。


    找人將林靜怡送到了古堡,武清去處理被抓的秦子康和嚴柏,霍駿遠則開車載著安念迴家,進了院子,發現房子裏燈火通明。


    “李叔?”安念也擔心兒子,急匆匆的進門喊道,“七嫂?”


    房間裏空蕩蕩的沒有任何迴應,她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跌裝著上樓,險些摔倒,霍駿遠從背後扶住她。


    “先別慌!”霍駿遠沉聲道。


    安念咬咬牙,和霍駿遠一起奔向書房,那堵作為掩飾書架被推開了,七嫂倒在地上,孩子不見了蹤影。


    “七嫂?子遇呢,七嫂?”安念扶起暈倒的七嫂搖晃,可她暈的很沉,怎麽都不醒。


    霍駿遠按耐住心裏而焦急,仔細檢查了房間裏的東西,沒有打鬥的痕跡、沒有損壞任何東西,隻是孩子不見了。


    “駿遠,怎麽辦?”安念撲過來,扯住霍駿遠的胳膊,眼神發狠,“誰帶走了子遇?到底是誰帶走了我的兒子?!”


    霍駿遠眸色沉沉,忽然看到書桌上放著一張紙條,他一把抓起來,看到上麵的字跡,咬牙:“子遇暫時安全。”


    “隻要你找到我,孩子就還給你,在這之前,你兒子絕對安全。”


    名字旁邊是一朵小雛菊圖案。


    安念臉色煞白:“他是誰?”


    霍駿遠眯了眯眼睛,雖然他已經很少沾手黑道事情,但對這個雛菊還是有所了解的,據說他是新興幫派黑道老大最中意的接班人,年紀不大、手段卻十分狠辣。


    “他為什麽帶走子遇?”安念咬著嘴唇,“我們和他沒有任何過結,他為什麽要帶走我們的兒子?”


    霍駿遠搖頭:“我不清楚。”


    華麗的房間中傳出安念難過的哭聲,霍駿遠心如刀絞,也下定決心,不管天涯海角,一定要將兒子帶迴來。


    第二天早晨,李叔和七嫂以及滿院子的人的才醒過來,知道子遇不見了,一個個都臉色慘白。


    “少夫人,是我不好!”七嫂哭著就要跪下來。


    少夫人被帶走之後,她抱著小少爺藏在書房裏,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就暈了過去……是她不好!


    李叔也臉色煞白,精神蕭瑟。


    “這個件事和你們沒關係。”安念扶著七嫂站起來,腫著眼睛道,“我知道你們盡力了。”


    一家子都將子遇當成心肝寶貝,尤其是七嫂和李叔,更是恨不能時時刻刻都看著他,如果可以,他們是寧願自己死也不願意子遇受到一點點傷害。


    怎麽能怪他們呢……她才是子遇的媽咪,她才該負責……


    “怎麽迴事?子遇怎麽不見了?”唐朝陽裹著一身寒氣進來,看到安念憔悴的樣子,眉頭緊緊皺,“霍駿遠呢?”


    正說著,霍駿遠從書房出來,眼中也是布滿了血絲:“進來說。”


    書房中,霍駿遠攬著安念坐在沙發上,將手裏的資料遞給唐朝陽:“這是我收集到的雛菊的資料,你先看一看。”


    雖然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子遇就越安全,但不管怎麽樣,唐朝陽是孩子的舅舅,他若是能幫上忙,肯定會不遺餘力,所以霍駿遠對他沒有任何隱瞞。


    “我也聽過雛菊這個人。”唐朝陽沉聲道,“亦正亦邪,不過他既然說了不會傷害子遇,那就一定不會。”


    安念咬咬嘴唇:“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不到兩歲的孩子,能招惹到他什麽?


    “這人行事怪異,常常以捉弄他人為樂,更熱衷於看別人在自己定製想遊戲規則裏跌跟頭。”霍駿遠沉聲道。


    安念氣的渾身打哆嗦。


    偷走她的兒子隻是為了惡作劇嗎?


    “不!他殺人的時候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唐朝陽補充道,想了想又道,“根據他的行事風格,接下來應該會給你們暗示,引導你們進入他設置的遊戲規則。”


    霍駿遠攬著安念:“我會將子遇帶迴來,你安心……”


    “我們一起!”安念打斷霍駿遠的話,不等他拒絕急切道,“在得到雛菊下一步消息之前,讓鈴鐺訓練我,我一定不會拖累你!”


    她要親自帶迴兒子。


    “好。”霍駿遠稍作遲疑就答應,又看向唐朝陽,“你讓鈴鐺過來吧。”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和小妻子分開,多學一些自保的技能總不會錯的。


    唐朝陽皺眉:“我陪你們一起。”


    “不行!”霍駿遠沉聲道,“我們都走了,萬一這邊出了什麽亂子,就糟糕了。”


    總不能在他們出去找兒子的時候,大本營被人一鍋端了。


    “駿遠說的對。”安念開口道,“爸爸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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