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念彎彎嘴角笑起來,心裏像是喝了蜜一樣歡喜,她興致勃勃的端起湯,學著霍駿遠的樣子,一口一口的喂他:“乖,張嘴。”


    霍駿遠嘴角抽了抽,瞬間滿臉黑線。


    “季小雨從監獄裏出來了。”安念撫著滾圓的肚皮枕在霍駿遠腿上,悠悠歎了口氣,“她要請我喝咖啡,不過被晨晨攔住了。”


    霍駿遠眯了眯眸子:“以後少和她打交道,不,是不要打交道。”


    “知、知道了……”安念磕磕巴巴嘟囔,扯了枕頭抱在懷裏,喃喃道,“以、以後不用做湯了,多累……你、你多累……”


    她很想和霍駿遠聊天,可眼皮根本不聽話,黑暗像潮水,終於徹底吞噬掉最後的清醒。


    安念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裏都是雲彩一樣的白,軟軟綿綿的,沒有邊界,她大聲的喊,用力的跑,沒有迴應、沒有盡頭。


    清晨的陽光穿透窗簾的縫隙照進來,絲絲縷縷的將地板分割出不規則的形狀。


    “啊!”安念抓著被子猛然坐起來,她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愣了一會兒才苦笑著掀開被子。這樣閑著還真是容易傷感,她必須要出去工作打發時間。


    她拿起手機走向陽台,看著窗外,心中的歎息一聲接著接著一聲。又下雨了,可真是不喜歡這樣的天氣。


    一直到吃晚飯的時候,霍駿遠才迴來,安念拿了幹毛巾給他,外麵還是濕濕的。


    等霍駿遠擦完頭發,安念扯著他的胳膊讓他坐下來,自己則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在他肩膀上,歪著腦袋看藍天白雲:“我出去上班吧,不然覺得日子好無聊。”


    “好。”霍駿遠答應的很爽快,“總裁助理的位置一直給你留著。”


    安念愣了一下,猛然坐直,瞪圓了眼睛看麵前的人:“你讓我去你的公司?”


    可原本,她的打算不是這樣的。


    “把你放在眼皮下,我比較安心。”霍駿遠正色道,見安念麵露難色,他挑眉一笑,問道,“你有了別的計劃?”


    安念微微一笑:“沒有,我覺得能時時刻看到你,挺好的。”


    其實她是想去唐朝陽的公司的,她之前一直在那裏工作,可是又怕醋壇子被打翻,思來想去,還是不說了。


    霍駿遠牽著安念的手站起來,“今天去唐家吃晚飯,老爺子催了很多次了”


    “好。”安念乖巧的跟在身後,視線落在她牽著他的手,心軟成一灘水。


    真想,一直被他牽著,一直這樣走下去,最好能道天荒地老。


    唐震在書房,霍駿遠和安念才進去,鈴鐺就立刻吩咐人送上溫熱的紅棗桂圓湯,幾碟綠豆做的點心,兩份紅茶。


    安念看了看,自覺的端起自覺的紅棗桂圓湯,老實的縮在沙發裏,小口小口的喝熱湯吃點心。


    “氣色還不錯。”唐震自習打量了安念,接著又道,“還是太瘦,多吃點。”


    霍駿遠也看著安念道:“爸都說要多吃點,以後不能挑食了。”


    “哪有……”安念心虛的嘟囔兩聲,繼續小口小口的吃點心,心中暗想,霍駿遠這家夥也學會告狀了,真是不老實。


    唐震又叮囑了安念幾句,見兩人感情依舊甜蜜如初,眼神十分欣慰。


    吃過晚飯後,兩人便迴了家。


    第二天,安念正式出任霍駿遠的助理。


    不過說是助理,不過是在霍駿遠的辦公室裏多添了一張米色桌子,一把超級舒服的椅子,外加各種可愛綠植。


    “我的工作是什麽?”安念對自己的辦公室環境十分滿意,卷起袖子準備的大幹一場,“請霍總分配任務。”


    霍駿遠抽出一份文件夾遞給安念,正色道:“按照季度、區域重新分類。”


    “這就是我的工作?”安念翻了翻手裏的文件,嘴角抽了抽,“這不是最基層的工作嗎?”


    為什麽沒有分類好的文件會送到總裁辦公室?下麵的員工是吃白飯的嗎?還是霍駿遠故意……


    想到這裏,某孕婦的小臉頓時皺成了十八褶的包子。


    “你很久不工作了,先從基層做起,找找工作的感覺。”霍駿遠正色道,見小妻子麵色緩和,又道,“過幾天就會重新分配工作。”


    安念愣了愣,覺得霍駿遠的話也有道理,心情頓時美起來,捧著文件坐下來,認真的開始處理手頭工作。


    霍駿遠眼角的餘光瞥到小妻子認真的側麵,心底柔軟一片,這個小妮子還真是較真,看來以後不能讓武清故意打亂文件送上來,還是要給她一點事情做。


    “唔,還蠻麻煩的。”安念揉了揉酸痛的腰,嘴裏念叨,“這麽久不動腦子都生鏽了。”


    霍駿遠扯扯嘴角,眼中帶了淺淺笑意。


    “咚咚——”


    武清敲門進來,將熱牛奶放在安念手邊,才向霍駿遠匯報工作:“林氏那邊又來人了。”


    “說什麽?”霍駿遠頭也不抬,“季小雨還是林守成?”


    安念剛咽下一口牛奶,嘴唇上沾染著白白的一層,像是還沒化好妝的聖誕老人。


    “安心喝你的牛奶。”霍駿遠走過去,手指輕輕按在安念肩上,輕聲道,“那些事情我都會處理。”


    安念心裏怪怪的,不過還是老實的“嗯”了一聲,繼續默默的喝牛奶,季小雨、又是季小雨。


    得了霍駿遠的眼神,武清才敢繼續說下去:“我已經將您的意思告訴了他們,可他們堅持要見您,說是有新的方案。”


    “他們?”霍駿遠挑眉。


    武清點頭:“林守成和季小雨一起過來的。”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霍駿遠淡淡道。


    安念已經喝完了牛奶,正單手拖著下巴看霍駿遠,長長的睫毛眨了眨,說不出的可愛。


    “想什麽呢?”霍駿遠側坐在她的辦公桌上,反手刮了刮她挺巧的鼻子,“說吧。”


    安念笑眯眯道:“等會兒你過去的時候,作為總裁助理的我是不是要同行?”


    “想去?”霍駿遠眯了眯眼睛,見某人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笑道,“走吧。”


    會客室,季小雨和林守成坐在一側,兩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門口方向。


    “就算我有辦法讓他們答應合作,但霍駿遠不肯見我們也無用。”季小雨無奈的聳聳肩,“這可怪不得我。”


    林守成看了她一眼:“如果合作失敗,你可以迴去繼續洗碗。”


    “你……”季小雨額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是再也不敢說風涼話,老實的坐在一邊,心裏盤算著要怎麽樣才能盡快拿下這個合作。


    “霍總!”林守成熱絡的站起來,看到緊隨其後的安念,愣了一秒鍾才笑道,“霍太太比之前更年輕漂亮了。”


    安念微微一笑,眼角的餘光明暗的捕捉到季小雨眼中一閃而過的憤恨。


    看來這個女人真是很慘了自己。


    “安小姐,好久不見。”季小雨熱情道,眼中竟有盈盈淚珠,“之前對你態度不好,你能原諒我嗎?”


    安念心中一萬隻草泥馬崩騰而過,單手拖著下巴,看了看季小雨又看霍駿遠:“今天不是談工作嗎?”


    你上來跟我敘舊是幾個意思?況且她們沒有舊情可敘,有的隻是季小雨對他們的算計ok?


    季小雨聞言一怔,會客室的氣氛瞬間變得尷尬起來,但她也不是初出校門的小姑娘,很快笑了笑:“安小姐說的對,我們先談工作之後再敘舊。”


    “我跟你不熟,沒什麽舊好敘。”安念單手拖著下巴,手指扯了扯霍駿遠衣服,“餓了,想吃廣福街的餛飩。”


    霍駿遠眼睛帶笑:“等會兒帶你去。”


    “現在。”安念看了一眼霍駿遠,徑直起身朝外走。


    “好,我開車載你去。”霍駿遠急匆匆跟上去。


    武清心裏冷汗滴滴,這少爺少夫人是幾個意思?


    “不好意思兩位。”他微微一笑,“我們少爺對少夫人一向有求必應。”


    黑色的汽車行駛在馬路上,安念眯著眼睛看開車的某人:“為了你,我可是連個人形象都不顧了。”


    “請你吃餛飩。”霍駿遠笑道。


    安念沒好氣的白了一眼霍駿遠:“季小雨的眼神不對,所以我支持你不要和她合作。”


    之前的季小雨見了霍駿遠,就跟狗見了骨頭似的,恨不得貼上去,今天有些反常,她一直在拉攏安念。


    “聽你的。”霍駿遠笑道。


    不過林守成說中攥著的那塊地皮當真不錯,他還是很喜歡的。


    唐家老宅客廳裏,唐震背對著門,久久沒有說話,他真的該死,秀蓮為他生了兩個女兒,一個在安家受盡了欺負,另一個在心狠手辣的女人手裏長大。他死後要怎麽麵對她們的媽媽?


    林靜怡進門後,唐震將手裏的文件遞給她:“孩子,把口罩摘掉了吧。”


    林靜怡隻掃了一眼,淡淡道:“我很詫異,你怎麽會喜歡秦子康那樣的女人。”


    雖然是她的母親,卻陰暗狠毒、占有欲極強,她實在想象不出年輕的秦子康能有多麽招人喜歡。


    霍駿遠眸子一緊:“你早就知道,你和我妻子是孿生姐妹?”


    “不要忘記我是醫學專業畢業,之前她出車禍在美國的時候我就知道”林靜怡淡淡道,看到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安念,她怎麽能不心存疑惑,“我們是孿生姐妹。”


    那個時候,霍駿遠帶著安念在美國治療,因為安念久久不開口說話,霍駿遠聯係了他在美國的同學林靜怡,因為她在醫學方麵有很高的造詣,現在想來,還真是緣分。


    “為什麽不告訴她?”霍駿遠眉,“她應該很高興有你這個姐妹。”


    林靜怡摘下口罩坐在沙發上,十指緊扣,幽幽道:“何必呢,讓她知道自己的母親是一個陰狠毒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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