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司馬煙芸抱一凡進屋。劉若風忙為兩人引見。明宇倒地便拜:“小弟明宇,拜見嫂夫人!”


    煙芸抱著一凡,不便相扶,忙道:“明兄弟快請起!咱們在洛陽照過麵,風哥也時常提起你,我早就想見見你了!”


    明宇起身。


    煙芸教一凡道:“一凡,叫‘明叔叔’。”一凡揮舞著小胖手,衝明宇“咯咯”一笑。明宇看著一凡,心中甚是歡喜,朝煙芸道:“大嫂,一凡真可愛,能讓明宇抱抱他嗎?”


    煙芸笑道:“嗬嗬,怎麽不可以?來,一凡,讓明叔叔抱。”一凡竟不避生,一下子撲到明宇身上。明宇將他抖著、舉著、轉著,同時嘴裏叫著、鬧著,逗得小一凡笑個不止。


    煙芸到劉若風身邊,悄聲說:“瞧你這兄弟,還是個孩子王。”劉若風笑道:“嗬,童心未泯,這是好事啊!你看他倆,倒還挺投緣的呢。”


    劉若風暫時沒有給明宇分派具體的事務。明宇便將大半心思放在了小一凡身上。明宇成天陪著一凡,想著各種法子逗他開心。白天,一凡跟明宇在一起的時間甚至超過了跟著母親司馬煙芸的時間。


    煙芸對劉若風抱怨:“你看你,也不多陪陪兒子,你應該好好向明兄弟學學。現在,凡兒對他,可比對咱們倆還親近呢!”


    劉若風刮著她鼻子道:“你呀,有一個缺點。”


    “什麽缺點?”


    “就是醋勁兒大!我離開你久了,你要吃醋;現在兒子不在你身邊的時間多了,你也有醋意了麽?”


    煙芸聽後,想了想,不好意思地笑笑,卻說:“你……你胡扯!我是牽掛你,關心兒子,才不是吃醋呢!”


    劉若風知道她心裏認了,嘴上卻要硬,也不戳穿她,隻笑著道:“芸妹,有人幫咱們看著兒子,陪兒子玩兒,咱們落得輕閑自在,有什麽不好?又不是象前次兒子被人搶了去,而是由我的兄弟帶著,明宇的人品,你還不放心嗎?”


    “行,你說得有理,我放寬心好了。[..tw超多好看小說]不過,凡兒將來的教育,咱們倆可不能放鬆!”


    “那是當然!凡兒有咱們這麽優秀的父母,他想不優秀都難哪!”


    “胡說!凡兒隻有母親優秀,父親嘛,優秀在哪裏呢?我怎麽看不出來呢?”兩人又是一陣笑鬧。


    轉眼到了八月。


    這天,劉若風向司馬煙芸提出,要到川西走一趟。


    煙芸打趣說:“怎麽了?你是不是想念某些人了吧?”


    劉若風笑道:“哈,你這個醋壇子,又在瞎想了!我是要上青城山,想法取得青城派手上的寶圖,等梁前輩、餘前輩的寶圖到手,咱們就可以尋找寶藏,光大魔神教,匡濟蒼生。”


    “順便還可以探望一下竹青表姐,以慰胸懷。是吧?”


    劉若風反問:“芸妹,難道你不想念表姐她們嗎?”


    煙芸馬上轉顏,說:“是啊,我也很想見到竹青姐。風哥,我要和你一起去!剛好凡兒有明宇和奶媽照顧,又在魔神教總壇裏,我可以放心。”


    劉若風在她耳邊輕聲說:“我當然也不希望和你分開了!你最懂我的心。”


    煙芸嘟著嘴:“你卻不懂我的心!”


    “胡說!誰說我不懂你?”劉若風笑著伸出手去拉她。煙芸欣悅地笑著,偎進劉若風懷裏。


    兩人決定第二天就出發。煙芸還是有些舍不下兒子,這一整天都把一凡帶在身邊,晚上也把一凡摟在懷中睡覺。


    第二天,將諸事對地魔、明宇、奶媽等交割清楚,劉若風夫婦便踏上行程。


    天氣很好。雲高風輕,山川明媚。劉若風和司馬煙芸的心情也象這初秋的天氣一樣,敞亮,明快。


    煙芸取下麵具,迴複本來麵目,秀發飄逸,紅衣藍裙,在劉若風的眼中,真是美麗無雙。(..tw無彈窗廣告)劉若風則是一襲紫緞長袍,沒戴方巾,頭發挽在腦後,腳穿雲母靴,神采奕奕。


    上了官道,夫妻倆買了一匹駿馬,縱馬南馳。然而荒棄的田園,流徙的人民,倒在路旁無人收斂的屍骸,卻讓兩人的心境籠上了陰霾。遇上孤兒寡婦,夫妻倆便施舍一些銀兩。


    到了汝南,他們折而向西。不幾日,進入荊州地麵。劉若風要順道迴博野,拜祭葬在那裏的父母。


    人說近鄉情更怯,劉若風則是離鄉越近心情就越沉痛。一想到父母,就會加重他對諸葛勳的仇恨,他在心中發誓,一定要報此深仇!


    夫妻二人來到博野北郊,找到父母雙親的墳墓。但見墳頭芳草萋萋,墳尾被後麵坡上垮下的泥土所覆。


    兩人雙雙下跪,焚香燃紙,磕頭作揖。


    劉若風不自禁地道:“父親!母親!孩兒不孝,沒能常來墓前祭祀!孩兒被人愚弄,空度時日,現在大仇未報,小妹也沒有下落……”說著,不覺悲從中來,啼泣不已。


    司馬煙芸看他悲傷難受,又想到自己的父母親人,也流下淚來。


    哭了一陣,煙芸先收了淚。她看見劉若風傷心的模樣,似乎還不能停止,便在墳前再次磕頭,自語道:“公公、婆婆,兒媳司馬氏,要告訴二老一個好消息,你們已經有了一個小孫子,他叫一凡,日後,媳婦一定帶他來祭拜你們。二老的大仇,媳婦要和風哥一起為你們報,並且找迴小妹,告慰二老!”


    劉若風聽得感動,哽咽說:“芸妹,謝謝你!”他自己也明白,人死後便形消神滅,所謂祭祀、哀榮,不過是勉陽人之意。再哽了一會兒,便也平靜了。


    兩人找來鐵鋤,整理一番墳周的泥土,又在墳旁植了兩行柏樹。


    此時的荊襄之地,還是晉軍的地盤。但劉若風估計恩公秦天柱一家應該已遷離了博野,否則,他們定會照看父母的墳瑩的。劉若風覺得無顏進城去見城裏故舊,因為兒時玩伴洪七死在自己軍中,如何對人交待?


    他準備不入城,便問煙芸:“芸妹,咱們去不去百花穀?”


    煙芸道:“你受了酒聖前輩所托,當然應該去百花穀!風哥,你這樣問我,是怕我吃百花穀主的醋吧?我才不會呢!我的醋勁兒會有那麽大嗎?”


    劉若風此時沒有心情和她說笑,拉著她躍上馬背,再望一眼父母的墓地,策馬往神泉縣方向進發。


    這天上午,經過一個鎮子。兩人下馬,牽馬而行。


    這對俊男靚女,吸引了無數人的注視。


    一個小攤上有人賣茶葉,賣茶人高聲吆喝著:“極品貢茶,茶中極品!歡迎品嚐,歡迎購買賣茶人的聲音突然卡住了,因為他看到了司馬煙芸,被她的美貌所震撼。


    劉若風本來無意理睬這種人,但一瞥之下,覺得這人有些麵熟,再注意到其左臉上有一條斜斜的刀疤,心道:“這不是刀疤馮嗎?如今販賣茶葉,莫不是改邪歸正了?”心念及此,便停了腳步。


    “小姐,公子,請坐!”刀疤馮熱情地招唿。


    劉若風、司馬煙芸在矮凳上坐下,麵前的小方桌上擺著幾個茶碗。刀疤馮從布袋中抓了茶葉放入兩個茶碗,提起茶壺摻上水,裂嘴道:“小姐,公子,請品茶!極品貢茶!”


    一股清香溢出。“好茶!”劉若風讚道。端起茶碗,輕輕呷了一口,又讚道:“果然是好茶!”


    煙芸也端茶品嚐。刀疤馮忙問:“小姐,我這茶怎麽樣?這可是貢茶,皇宮裏都喝它呢!”


    煙芸說:“香醇清爽,好茶。”


    旁邊圍滿了人,有男有女,皆是衝著司馬煙芸和劉若風而來的。劉若風笑一笑,問:“大哥,這你茶葉怎麽個賣法?”


    “五兩!”


    “他的茶葉神得很!”圍觀者中有人迴答。


    刀疤馮拿出一個四方形黃紙袋,道:“五兩銀子一袋!公子小姐是識貨的人,這樣,我給你們算四兩一袋,不知公子要幾袋?”刀疤馮並沒有認出劉若風,因為劉若風衣著裝扮與前次大不一樣,加之刀疤馮的眼神全在司馬煙芸身上,沒時間多瞧劉若風,根本沒看出眼前這位竟是昔日打過交道的人。


    劉若風:“如果是好貨,我要十袋二十袋也無妨。你這紙袋裏的茶跟這碗中的全都一樣嗎?”


    圍觀者中有人跟著道:“是啊,你打開紙袋讓人看看!”


    刀疤馮道:“你們說的什麽話!我刀疤馮賣茶葉十幾年,還會賣假茶不成?來來,大家都看看!”解開線繩,將紙袋攤開,道:“公子,小姐,你們好好看看。”又抓了一撮茶葉在手,遞向周圍人:“大家看一看、聞一聞,說句公道話,是不是好貨?”


    劉若風在另一隻碗中放了一些茶葉,摻上開水,聞聞,嚐嚐,與前碗茶一樣,悄悄跟煙芸說:“咱們買二十袋吧,作為禮物送給百花穀主。”


    煙芸點頭。劉若風掏出一百兩銀票,道:“馮老板,給我拿二十袋。”


    旁邊有人說:“我也買兩袋。”“我要一袋!”


    刀疤馮看看劉若風的銀票,瞅瞅司馬煙芸,眼珠一轉,道:“公子,小姐,我這裏隻帶了八袋茶葉,不夠二位的數。二位貴人看這樣行不行,我把八袋茶葉賣給這裏這些人,再領二位貴人到我家裏去取貨,怎麽樣?”


    劉若風問:“你家有多遠?”


    “不遠!就在鎮西頭兩裏地。”


    “好吧。”


    於是,刀疤馮高叫起來:“來來來!大家都沾這兩位貴人的光,今天的茶葉全都賣四兩一袋!快來,快來,極品貢茶,隻有八袋!”不一會兒,八袋茶葉被一搶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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