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元和郡主大婚後,容硯便正式將解元當做王位繼承人來培養,在往後的幾個月內,日日教導解元為君之道。


    解元是個聰明人,學這些也學得很快,但越學便越惶恐。他的父親雖隻是個五品官,可他祖上幾輩都出過能輔佐國君的大官,但多數都因功高蓋主而被國王記恨,不得善終。


    他本隻想做一個在幕後為民辦實事的好官,但郡主的出現一下便打亂了他的計劃,容硯對他的格外青睞也讓他更加害怕步入祖輩們的後塵。他糾結多日,最後還是在一日容硯教導他的時候將心中的疑惑問出了口。


    “攝政王,這些日子以來,您一直都在教導下官,下官也不是蠢人,自然知道這些不是為人臣該學的,但下官卻始終想不出來您的用意是什麽,還請您告訴下官,不然這份榮幸下官卻是無福消受了。”解元說著,便單膝跪在了容硯的麵前。


    依照解元的性子,問出這樣的話也是意料之內的事,隻是容硯沒想到他居然這麽快就問了,不過即使他不問,容硯也很快就會告訴他。


    “你且先起來。”容硯說道,解元卻仍舊跪在地上,一副得不到答複絕不起身的堅定模樣,讓容硯不禁輕笑出了聲。


    “我教你的,確實不是為臣之道,而是為君之道。事實上,從殿試時我便覺得你不錯,沒想到郡主也相中了你,從將郡主許配給你那時,我便決定要將你培養成下一任國君。”容硯淡淡地道,卻在解元心裏砸下了一道驚雷。


    “您這是為何?您分明還風華正茂,又兒女雙全,這國君之位,如何也輪不到我身上。”解元驚得連話險些都說不完全。


    容硯卻是搖了搖頭,“你不懂,我要走了,也許就在這幾個月,也許就在明天,但是聖瑪國不能倒,所以我需要培養國君,而你,是我最中意的人選。所以,切不要妄自菲薄。”


    解元還想說些什麽,卻被容硯給製止了,“什麽都無需再說了,你隻需要好好記住我教你的東西,不要讓我失望,更不要讓聖瑪國的百姓失望。”


    解元看著容硯,囁嚅了一下,最後話還是沒出口,隻是朝著容硯行了更大的一個禮,便在容硯的示意下離開了。


    而在這之後,容硯便很快準備起了新任國君的繼任儀式,將自己所知道的傾囊教授給解元,解元雖然顯得有些背負過重,但還是很努力得一點點將容硯所教給吸收,處理政事也越來越有了一個國君的風範。


    很快就到了國王換位的那日,聖瑪國的眾臣得了容硯的示意,本還不服氣解元做國君,但這些日子解元的成長他們也看在眼裏,這段日子以來也都心服口服,國王繼任儀式倒是很順利地就舉行了。


    在解元繼任以後,容硯和趙雲靈就開始計劃起離開聖瑪國後該去哪裏。


    趙雲靈和容硯經商這麽多年,也見過了不少大風大浪,對俗世中的事情早已厭倦了,趙雲靈如今隻想和容硯帶著容蓉容易一起去一個沒有什麽人知曉的地方隱居,平平淡淡地過完以後的日子。


    而容蓉和容易,待他們長大以後便讓他們自己出去闖蕩,她和容硯兩個時不時去看看他們,然後繼續隱居的生活。


    這些事情趙雲靈也早就對容硯說過,容硯自然是尊重趙雲靈的意見,不管去哪裏,隻要他們在一起就好。不管是在聖瑪國當國君還是去荒無人煙的地方當村夫,對他而言其實都沒有太大差別。


    而在解元繼任國王這麽多日子以來,一直兢兢業業,容硯也徹底放下了心,一家四口便在一個晚上,瞞過了所有人,悄悄離開了聖瑪國。


    其實去哪他們也沒有一個目的地,隻是一路向東,找到一個合眼緣的地方就住下,不喜歡了便離開,日子這樣過了幾個月,他們也斷斷續續換了好幾個地方。


    幾日後,他們又到了一個新的國家,去往一個陌生的村子,趙雲靈覺得此處風景甚好,想在此處留下,便和容硯決定先在此找人家留宿幾日,再在這個地方蓋一座自己的房子安置下來。


    就在村前的一段路上,容蓉和容易說馬車坐久了屁股疼,四人便都下了車,拉著馬要走向村裏。


    苗氏是村裏的一個寡婦家,村裏傳了很多有關她的風言風語,她的日子一直也過得不是很好,卻又是個長舌婦,見到啥都想說兩句,偏又不說人好,惹得不少人嫌。


    旁人去河邊浣衣的時候也不願叫上她,她又自傲,不願與旁人攪和到一塊去,是以到這個點才獨自出村去河邊浣衣,恰就去遇上了容硯一家四口。


    容硯四人的衣著雖然算得上是低調,但在這村中的人多是穿自家土布做的以上有,四人的衣著在苗氏看來已是頂頂的華貴了。恰這幾日苗氏家的生計不太好,苗氏看著這四人就起了心思,上前找容硯搭起了訕。


    “哎呦,幾位看上去像是外地人,是天色晚了沒有歇腳的地方,想來村裏留宿的吧?”苗氏掬起了笑臉對著容硯道。容硯是四人中唯一一個成年男子,也是她覺得唯一有話語權的人。


    容硯不太喜歡被陌生人接近,更別提苗氏這樣莫名其妙就自己湊上來的陌生人,偏苗氏又離得忒近,讓容硯不自覺地就冷了臉。


    苗氏也是膽慫的,見容硯一副不好惹的樣子就轉向了趙雲靈。


    “這位夫人啊,我看你們一路走來也是風塵仆仆的,想必也是累了。我們這村小,也沒啥客棧啊什麽的,村裏人都怕生,就我一個愛和人嘮嗑的,我見你們又實在是和我有緣,不若今夜就在我家住下,我定然好好招待你們!”


    趙雲靈四人這段時間在外找人家投宿,見得多是對外人警惕的,甚至直接將他們關在門外甚至拿掃帚趕人的都有,卻沒見過他們還沒開口就自顧自上來攀交情的。


    趙雲靈在外這麽多年,早就混成了人精,自然不會信苗氏這種見他們有緣的鬼話,若非有利可圖或者被人收買,又怎會如此?


    她心裏雖是這般想,麵上卻不顯,隻是淡淡地道,“這位大嬸,我們並不相識,哪有初見便邀人到自個兒家中留宿的,你這未免過於僭越了吧?”


    苗氏聞言,麵色頓時一僵。她本以為容硯和趙雲靈就是大都城來的缺腦子的肥羊,想借機敲他們一筆,卻沒想到他們的警惕性這麽強,一時讓她連麵上強掬起來的笑容都快維持不住。


    “大妹子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我是真覺得我們有緣,沒見過卻勝似見過的,如今見過了,不就相識了麽?”苗氏說著,又看到了容硯和趙雲靈身後的容蓉和容易,便將手伸向了容蓉,想捏她的臉,卻被容蓉躲開了。


    苗氏更是尷尬,幹笑著說道,“這小女娃長得可真是好,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這個男娃也是,俊俏得很。”


    容蓉躲在容硯身後,不高興地說道,“我娘親教過我,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是個壞人!”


    苗氏雖然沒文化,也不懂容蓉說的是什麽,但容蓉說她是壞人她還是聽得懂的,一個氣急,抬手就想打容蓉。


    容蓉卻被容硯擋得嚴嚴實實的,容硯氣勢又強,苗氏登時就怕了,畏畏縮縮地把手收了迴來,裝作自己隻是想捋個頭發的樣子,摸著頭發,抱著洗衣盆,連衣服也不洗了,迴了村子裏。


    便走著便嘀咕,“這一家看來不是那些沒腦子的肥羊,不好宰,那男的看著倒是挺有氣勢的,像是個官兵又是從西邊來的——嘖,怕不是個打輸了仗躲避敵人來的逃兵吧?”


    嘀咕著,苗氏又想起剛剛容蓉說的話,火氣又上來了。“那個賤女人,居然那麽對我說話,還有那小丫頭片子,居然敢說我是壞人!果然女人賤生出來的丫頭也賤。你們不是想來留宿嗎?我就去村裏給你們好好說道說道,看你們今兒能住上哪家!”


    一到村口,苗氏就瞧見了個平日裏還能說得上話的一個熟人,便故作慌張地跑了上去。


    “哎呦喂,大生哥,你曉得我剛出村門要去洗衣服的時候瞧見了什麽嗎?”


    那大生哥見苗氏這樣子,也緊張了起來,“你瞧見什麽啦?”


    “有一家四口要往村裏來,那男的,長得可魁梧了,見我是村裏人,就將我盤問了一番,還無端端罵了我幾句,像是看不起我們村裏人似的。


    我見他們是從西邊來的,西邊不是打仗嗎?我就尋思著,那男人該不是逃兵吧,逃兵可不是什麽好人呐,我心裏害怕得緊,這不,衣服都沒洗我就跑迴來了。”


    大生哥一聽苗氏這話,麵色頓時就嚴肅了起來,馬上就說道,“這可不是小事,我得趕緊去和村長說。”


    苗氏見計謀得逞,看著大生哥的背影頓時得意地笑了起來,晃悠悠地朝家走去。


    村子不大,經由苗氏和大生哥的左一說右一說,很快大家都知悉了。


    容硯四人拉著馬車走得又慢,待到他們走到村裏,村裏人見到他們都已避之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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