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奇並不理會齊飛舞,隻是輕緩地說道:“嬌嬌!誰敢殺秋嬋姑娘,便咬斷她的喉嚨!”嬌嬌聞言猛地出一聲雷鳴般的吼聲,三角形的腦袋同時往前一拱,頓時變大數倍,一下子便已到了齊飛舞麵前,瞪著一對圓圓的大眼睛盯著齊飛舞,口中信子在齊飛舞臉側“嘶嘶嘶!”地伸縮不定。隻聞其聲,齊飛舞便已嚇了一大跳,看見嬌嬌的模樣更是驚恐萬狀,哪還敢出手殺許秋嬋?


    許秋嬋見狀卻不由大喜,又叫道:“嬌嬌,咬她,咬死她!咬死她為公子出氣,咬死她公子才安全!”


    齊飛舞心膽俱裂地盯著嬌嬌極力防範,再也顧不得與許秋嬋爭口舌之利。杜奇緩緩地踱到許秋嬋麵前,運起玄功抓住許秋嬋的雙手,渡過一股雄渾的真元為許秋嬋解毒,同時深情地道:“秋嬋不用擔心,她傷不了我的,此乃是非之地,你趕快離開吧!”


    許秋嬋見杜奇武功還在,不由喜出望外,禁不住歡叫出聲,正欲說話時,卻聽杜奇用隻有她一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輕輕地道:“噓!不要說話!”許秋嬋聞言不由一怔,但她旋即會過意來,原來杜奇並不想讓大家知道他並未中毒。


    齊飛舞卻不知底細,雖然懾於嬌嬌的神奇和威勢不敢異動,但聽到杜奇的話後仍忍不住叫道:“想走,沒那麽容易!”


    杜奇淡淡地笑道:“我們想走,誰也攔不住!隻是我尚有一事不明,不知你是否能釋我之疑?”


    齊飛舞滿意地笑道:“如果不是太難之事,我想我會滿足你的要求的,哈!”


    杜奇道:“你們既然無意稱雄江湖,為何又要處心積慮地要挾白雲山莊呢?”原來杜奇竟然懷疑白雲山莊之事是齊飛舞所在的勢力所為。


    齊飛舞卻並不明言,隻是狡黠地笑道:“你猜呢?”


    杜奇淡然地道:“既然你不願說,我也不勉強,你的目的已達,為何還不離去?鐵花,你也迴去吧!”


    心知確實不便再留在杜奇身邊,鐵花不由暗歎了一聲,從旁邊山坡上緩緩地走下高台。慈向見狀不由一陣心虛,雖不敢再說狠話,但她仍狠狠地盯了杜奇一眼,方急急忙忙地跟在鐵花身後,融入來此的大乘教眾高手之中。齊飛舞卻有些尷尬地道:“其實,我的目的並未完全過到,公子既然不想再看到我,為何不成全我呢?”


    杜奇自然知道齊飛舞意在他剛從馬雨筱身上得到的寶刀,他雖然一直覺得十二名家的寶物非比尋常,但卻不知其具體有何不凡,從以前的經曆和現在齊飛舞的表現皆不難看出,他們的最終目標是要集齊十二件寶物,章家之弓在魯妙兒身上,而他身上除了馬家之刀,尚有黃家之鞭和文家之塔,心想他們無論如何也難集齊這十二件寶物,即使將馬家刀送給齊飛舞,他們也應該難以有所作為,更何況還可以此絕眾人之念呢?但他仍假作思索良,才顯得無奈地歎道:“這是雨筱家傳之寶物,我本欲留作紀念,既然你想要,隻要你答應我不傷害在場的各位英雄,我便送給你又有何妨?”


    齊飛舞聞言大喜,歡叫道:“真的?!”說著便欲奔向杜奇身邊取拿馬家之刀,但卻似有些畏懼嬌嬌,一時呆立原處進退不得。[..tw超多好看小說]


    前次杜奇為許秋嬋解毒,許秋嬋的體內便殘存一些杜奇的真元,遇毒之際自然地與毒相抗,而且越來越雄渾強大,即使沒有杜奇相助,再過片刻許秋嬋所中之毒也會不藥自解,此時得杜奇相助,所中之毒頓時冰消瓦解。杜奇早已收功,此時看見齊飛舞的模樣,不由暗歎一聲,取出得自馬雨筱身上的小盒子扔給齊飛舞。齊飛舞接過隻是略略一看,便急忙藏入懷中,歡喜之情溢於言表,想來她也是識貨之人。


    許秋嬋明知杜奇的武功尚在,但杜奇仍要將馬雨筱的寶物拱手送給齊飛舞,心知杜奇必有用意,她得杜奇之意又不便立即當眾顯露武功,忙將阻止杜奇的話吞迴腹中,但她仍然叫道:“公子何須向她屈服?有嬌嬌在,諒她也不敢為難我們!反正現在大家的情況都的與我們差不多,我們何不趁機離去呢?”


    許秋嬋雖未刻意提高音量,眾人又武功暫失,聽力大不如前,但此時人人自危,人人屏聲靜氣,仍將許秋嬋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皆以為許秋嬋之言有理,再顧不得與杜奇合作之事,畢竟保住老命才是最重要之事,於是紛紛唿朋喚黨準備逃離這是非之地。


    眾人正忙亂之際,突聽一人喝道:“請大家留步!”


    這人的聲音中氣十足,毫無中毒之象,不要說齊飛舞聞之大驚失色,眾人聞之更是膽戰心驚,畢竟齊飛舞所圖不軌,此時唯恐遇上強敵,而眾人卻自認冤家對頭不少,此時毫無自衛之力,隻能任人宰割,自不願任何武林中人前來,即使來人毫無惡意,隻是自己這副模樣落入人眼便大失顏麵,這可比死更讓人難受,但他們卻無法阻止人來,唯有向聲音傳來處望去,隻望來者是自己的親朋好友,最好是與自己毫不相幹之人,千萬不要是自己的仇敵冤家!卻見來者乃是一道一俗兩人,此時正衣袂飄飄地聳立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山頭上,眾人大都不認得他們兩人,但因不知他們意欲何為,眾人仍難免心下惶然。


    見到來人,杜奇不由大喜,詫異地叫道:“天一道長!?”


    東方閣也禁不住鬆了一口氣,喜出望外地叫道:“天一道長、曲幫主,你們終於來了,這下可好了!”


    那兩人正是天一教的教主天一道長和駱馬幫的副幫主曲才。杜奇隻認得天一道長,卻不認識曲才,不由凝目仔細看去,隻見曲才身形偉岸,相貌堂堂,而且英華內斂,氣度不凡,隨隨便便往那裏一站便自然地流露出一股懾人的威勢,果非尋常武夫可比,杜奇情不自禁地生出幾許崇敬之情。


    見來者是杜奇一方之人,眾人內心的感受各不相同,道德真人笑道:“曲幫主叫住我等不知有何吩咐?”


    曲才笑道:“吩咐不敢當,不才隻是想向各位宣布一件事情,免得各位被宵小所蔽。”


    獨孤問道叫道:“我們身有要事急於離去,你有什麽話就趕緊說,不要耽誤我們的行程!”


    曲才並不以獨孤問道的催促為意,仍然淡淡地笑道:“本人駱馬幫主事副幫主曲才,在此鄭重宣布,解除杜奇擔任本幫供奉一職!”


    眾人聞言不由麵麵相覷,他們來此便是看在杜奇身居駱馬幫供奉之位的份上,如果杜奇不是駱馬幫的供奉,在他們眼中將是一文不值,他們根本不會跋山涉水跑到此處來與杜奇合作,又何來現在的意外中毒顏麵掃盡命在旦夕?


    聽到曲才的話,杜奇不由大驚,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若非有天一道長在側,杜奇一定會認定曲才是別人假扮的,但此時他自然不會再作此想,隻是他不明白曲才為何出此言語,難道隻是為了幫他應付眼前之局的權益之計?可事先為何不向他略作說明呢?憶及此前東方閣、文通和任冬明對他的態度,以及杜府內外警戒力量的變化,杜奇方知曲才所言並不是計,更不是玩笑之語,而是鐵定之事實。對此,杜奇更是疑惑難解,當初天一道長曾言,駱馬幫供奉之位本就是為他杜府之主特定的,怎可由曲才說解除便解除呢?於是急忙抗爭道:“曲副幫主,你無權作此決定!”


    曲才冷笑道:“天一道長可以作證,本人既然有權請你擔任本幫供奉一職,便有權把你從供奉之位上趕下來,不管你有何想法,這都是無可改變的事實!”


    在眾人麵前,杜奇自然不便將當初天一道長所說之言搬出來與曲才辯駁,無奈之下隻得道:“天一道長,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天一道長淡淡地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每個有責任的人都必須有一定的*守,這段時日你行為有虧,自當接受處罰,勿須多言!”


    杜奇不解地道:“我犯了何等過錯,你們要如此對我?”


    曲才淡淡地道:“你不要叫嚷,自從你加入駱馬幫後,便自以為高高在上,竟然犯下九大罪狀,令我駱馬幫威名盡喪!”


    杜奇憤然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請問曲副幫主我到底有何罪狀?”


    曲才仍然淡淡地道:“你自己做過的事,還要來問我?為讓天下英雄明白我曲才並未冤枉你,不妨一一告訴你:一是結交奸邪;二是迷蠻美色;三是拐帶良家女子;四是自作主張;五是擅自向奸臣妥協;六是無故向邪教屈服;七是假公濟私;八是無端泄露秘密;九是強迫方外之人大鬧青樓!”微微一頓,曲才接著又道:“現在又愚弄眾多英雄於此,共是十條罪狀,你服還是不服?”


    眾人聞言皆不由大嘩,杜奇卻不由懵,繼而心中一涼,想自己這幾個月來為履行使命責任不遺餘力,到頭來卻被貫以十大罪名落得身敗名裂的下場,杜奇不由欲哭無淚,暗恨蒼天不公!細一迴想,曲才所言也不無道理,隻是與魯妙兒、鐵花等別有用心的女子交往,便深合結交奸邪一說,更何況他還與一些來曆不膽的江湖人物稱兄道弟,而且義氣為先呢?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隻從他身邊跟著十餘位美貌姑娘來看,第二、第三條罪狀自然不是虛構;所謂自作主張,難道是指他有意扶佐朱三公子一事?因有與嚴蒿的協議、大乘教的結盟,第五、第六條罪狀也是事實;羅長河雖是百花宮之人,但杜奇欲抓捕羅長河確是為了報私仇泄己憤,假公濟私一說也並未冤枉他;當初他將少林寺的宗擎和普從帶在身邊雖是一番好意,但帶他們去萬春園確是事實,此罪他確實不便抵賴。杜奇想不通的是他並未向任何人泄露什麽秘密,將這些約來此處,也是為了更好地解決紛爭,減少自身的麻煩,以便更好地履行使命責任,誰知卻被天一道長和曲才視為不可饒恕的罪狀,而且被曲才當眾數落出來,杜奇頓覺心下慘然,一股憤然之氣油然而生,本欲據理爭辯,但略一思索便頹然作罷。


    見杜奇無語,曲才又道:“既然你無話可說,便是默認罪行,本座宣布,將杜奇廢除武功逐出駱馬幫,若有反抗,格殺勿論!東方將軍,現在是你們履行責任的時候,動手吧!”


    眾人見曲才竟然這樣對待杜奇,皆不由暗感不平,但此時他們武功已失,根本不敢明言反對,隻能在一旁默默觀望。


    聽到曲才的話,水無痕和圓慧不由相顧失色,東方閣卻苦笑道:“我等不幸身中鎖功散和十毒軟筋散之毒,毫無攻擊之力,奈何?”


    曲才恍然道:“怪不得各位英雄看到不才與天一道長前來麵現驚容,原來事情竟然如此,既然你們現在不能履行責任,便由本座代勞吧!”說著,曲才猛地拔身而起,雙掌帶著勁嘯似一隻巨鷹般撲向杜奇。


    杜奇本已自認罪孽深重心下淒苦,見曲才竟然對他下達格殺勿論的命令,當下不由一呆,心中驀地升起一股生不如死之感,竟對曲才的攻擊視若無睹,似心甘情願地接受曲才的懲治一般。


    眼見杜奇即將傷在曲才的掌下,兩聲嬌喝驀地響起,許秋嬋和寧靜幾乎同時攔在杜奇身前,似欲己身代替杜奇接下曲才的雙掌,寧靜大喝道:“住手!”隻是她武功暫失,聲音微弱,毫無震懾之力。


    許秋嬋卻大叫道:“公子快走!”喝叫聲中,身子往後一撞,欲將杜奇擠下高台跌往上山之路上,她的雙掌驀地揚起,一股粉紅色的煙霧猛然迎向曲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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