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暴喝,有若平地起了個焦雷!在杜奇的意念剛動、身形仍在快後退、雙手剛剛變招,獨孤問道的刀即將破體而入之際,任冬明突然大吼一聲猛地從後側搶出,奮力將杜奇撞向一邊,雙手成爪毅然抓出,竟將獨孤問道的刀牢牢地抓在手中,獨孤問道那勢若奔雷的刀勢頓止,竟然不能再前進分毫。(..tw好看的小說)


    見任冬明居然赤手牢牢地抓住獨孤問道的刀,於間不容之際阻止了獨孤問道行兇,眾人皆不由大訝,暗驚任冬明之能,但見杜奇已脫離險境安然無恙,眾人皆不由放下心來暗中叫好,更有人喝叫出聲,由此可見眾人對自以為是且趾高氣揚的獨孤問道的不滿,因而皆不願目睹獨孤問道得逞。


    獨孤刀世上無雙,獨孤問道深得獨孤刀之精髓,當今之世無人能擋,誰知現在卻被任冬明徒手抓住刀鋒,而且是在他刀勢最盛之時,後來更是數次掙紮皆不得脫,獨孤問道不由駭然驚唿道:“金絲鎖魂手?!”


    如果此時任冬一腳踢出,獨孤問道不死也得重傷,但任冬明並未有所行動,隻是牢牢地抓住獨孤問道的刀,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淡淡地笑道:“不錯!正是金絲鎖魂手!你將獨孤家規忘得一幹二淨,到還記得金絲鎖魂手?”


    獨孤問道不解地道:“我這樣做乃是要將獨孤世家揚光大,你既然會金絲鎖魂手,自當全力助我,為何反要出手阻止我呢?”


    任冬明似是有些痛心地道:“獨孤世家已經名揚天下,何需你再去揚光大?便何況你的所行所為已大違道義,如此下去隻能令獨孤世家永世蒙羞,從而徹底毀了獨孤世家!”


    獨孤問道似是一怔,茫然道:“我錯了?真會如此危險嗎?”


    任冬明肯定地道:“事實確實如此,老夫絕不會危言聳聽!”


    獨孤問道仍然有些迷茫地道:“那我該怎麽做呢?”說著,獨孤問道慢慢地減弱了施加在刀上的力道。


    任冬明語重心長地道:“爾虞我詐的江湖並不適合你,聽老夫良言相勸,趕快解散正氣幫迴家去吧!”感覺到獨孤問道施加在刀上的力道正在慢慢減弱,但任冬明仍然不敢鬆懈大意,依然全神貫注,全力抓住獨孤問道的刀不敢放鬆。.tw[]


    獨孤問道泄氣道:“既然事與願違,我再呆在江湖中還有什麽意思呢?實不如聽你的話迴去笑傲山水逍遙自在。”


    見獨孤問道言出至誠不似作偽,而且已將刀上的力道全部撤走,任冬明不由放下心來,隨之慢慢地撤迴力道。


    獨孤問道忽然關切地問道:“你的手掌割破了麽,疼嗎?”


    得到獨孤問道的問候,任冬明忽然感到一股暖意湧上心頭,忽然放開獨孤問道的刀,攤開手掌,露出兩條長長的口子,鮮血正汨汨地湧出,原來任冬明雖然用金絲鎖魂手抓住了獨孤問道疾刺而進的刀,但也被獨孤問道那無堅不摧的刀鋒割破了雙掌,此時鬆懈下來,鮮才慢慢湧出被獨孤問道覺,但任冬明卻強忍住鑽心的疼痛,毫不在意地笑道:“些許皮肉之傷,不妨事!”


    獨孤問道忽然踏前一步,慚愧地道:“為了阻止問道作惡,竟連累你受傷,問道深感過意不去,讓我看看好嗎?”


    似不想讓獨孤問道看見自己傷得有多重而擔心,任冬明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反將雙手握攏,正欲藏往背後時,獨孤問道那仍然凝在任冬明胸前的刀突然光華大盛,在任冬明的雙腕間猛地一閃,竟將任冬明的一雙手掌連腕切下,整個刀鋒繼而完全滅入任冬明的胸膛,從任冬明的後背突出。似是害怕任冬明臨死前反擊,獨孤問道竟然棄刀飄退,直退到高台邊沿才止住退勢。


    突遇變故,眾人皆不由驚異莫名,任誰也想不到獨孤問道竟然如此卑鄙,居然暗施詭計,斬斷任冬明的一雙手掌之後,仍然狠心殺害好心勸他的任冬明。


    任冬明不信地望著露在胸前的刀柄,舉起白森森的手腕,指著獨孤問道,悲憤地道:“你、你、你……”


    杜奇見狀不由心膽俱裂,聲嘶力竭地狂唿道:“不!任老……”喝叫聲中,杜奇急忙奔上前去,卻不能阻止事態的展,隻能將正慢慢軟倒的任冬明扶住,急忙渡過一縷長生真元,急切地道:“任老稍安勿躁,待我為你療傷!”


    精、氣、神本已漸漸渙散的任冬明得杜奇的真元相助,居然精神大見好轉,但他卻欲離開杜奇的懷抱,見掙紮不脫,忙道:“咳,咳咳,我的心,咳咳,已被那廝的刀、咳咳、刀勁震碎,公子不必再費力氣,咳咳。”


    杜奇急忙叫道:“任老,你知道的,我的真元與眾不同,再重的傷都能治愈,你現在別說話,一會就好!”


    任冬明微微一笑,似欲說話,但嘴唇翕動了半天也未說出一個字來,隻是不停地咳嗽,直咳得迴不過氣來,直到再也咳不出來時方才稍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欲說話,又似欲再咳,但他卻猛地噴出一股血霧,同時,他胸前背後的傷口處亦是血流如注。血霧未散,任冬明的眼耳口鼻中突地滲出縷縷殷紅,卻再無氣出,可憐身負曠世絕技金絲鎖魂手的一代奇人,駱馬幫九蹄長老任冬明就此慘死於獨孤問道的暗算之下。


    有感於為了護衛他平安任冬明不惜以仆役之身相隨,杜奇心中十分敬重任冬明,而今任冬明卻為了救他的小命而亡,憶及任冬明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杜奇不由悲從中來,抱著任冬明的屍體說什麽也不肯放下,但他深知此時不是悲戚之時,於是他隻得將悲傷藏入心中,收拾起沉重的心情,恨恨地望著正獰笑不止獨孤問道,恨恨地問道:“他無意傷你,你為何反要殺他?”


    獨孤問道得意地獰笑道:“誰叫他會金絲鎖魂手?不管是誰,隻要會金絲鎖魂手,都得死!哈哈,金絲鎖魂手,金絲鎖魂手算什麽?什麽都不是!哈哈!什麽都不是!天下沒有什麽金絲鎖魂手,隻有我獨孤刀,隻有我獨孤刀!”


    說話之時,獨孤問道忽然定定地盯著任冬明掉在地上的雙掌,得意地獰笑著繼續道:“你們任家的金絲鎖魂手不是挺厲害的嗎?快來抓我啊,來呀,來抓我啊,來抓我的刀啊,哈哈,你現在連手都沒有了,我看你還怎麽來抓我的刀?你現在連命都沒有了,我看你還怎麽阻止我稱雄江湖?”


    杜奇冷冷地道:“就因為任老可以克製你刀,你便不惜殺害他?”


    獨孤問道狂笑道:“不錯!數百年來,我獨孤家的刀無人能擋,卻一直受製於任家的金絲鎖魂手,被壓得抬不起頭來。”


    杜奇又道:“可是江湖中人隻知獨孤刀,並不知金絲鎖魂手,怎說你獨孤刀被金絲鎖魂手壓得抬不起頭來呢?”


    獨孤問道憤憤地道:“你知道什麽?這正是任家的陰險之處,他們不在江湖中顯名,卻又要時時幹涉我獨孤家的行動,處處搶我獨孤刀的風頭。”


    似是說得興起,獨孤問道毫不停頓地接著道:“一百五十餘年前,我中土黑白兩道聯手大戰大乘教,無論武功威望,任家之人都不及我獨孤家的先輩,可就因為任道遠的金絲鎖魂手能克製獨孤刀,便搶得武林盟主一職,在與大乘教的戰鬥中,任道遠幾次與人交手了?還不是我獨孤家的人奮力殺敵,後來怎麽樣?任道無便名揚江湖,而我獨孤家卻默默無聞!如今又逢亂世,我獨孤問道欲稱雄江湖,將我獨孤世家揚光大,可我獨孤問道剛剛出師,這個姓任的便仗著自己會金絲鎖魂手能克製我獨孤問道的刀,無端跑出來幹涉,令我獨孤問道解散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正氣幫迴家去。試問,麵對如此一個人誰能忍受?如此無理的要求誰能接受?是你,是你,還是你?”


    杜奇知道獨孤問道早已利欲熏心,稱霸江湖甚至是整個天下之心絕不會死,根本無可救藥,此時說什麽都是多餘的,隻有殺了他方能阻止他,才能使江湖免遭浩劫,生靈免遭塗炭,雖然有些事他不願生,但為了江湖的平靜,天下的太平,人民的安康,杜奇再也顧不得許多,決定無論如何也要除去獨孤問道,於是他慢慢地將任冬明的屍體放在地上,默默地祈禱:“任老,你老在此稍躺一會兒,杜奇這便去斬殺獨孤問道那廝為江湖除害,為你報仇!”


    祈禱畢,杜奇緩緩地站起身來,同時將右手伸入左衣袖,抓住嬌嬌的尾巴,輕聲道:“嬌嬌,獨孤問道那廝的刀法精絕,武功奇高,我們要殺他,必須全力以赴,知道嗎?”雖然與眾人相距甚遠,但嬌嬌為免驚世駭俗仍然閉口不語,隻是扭了扭身子以示明白杜奇之意。


    杜奇站起身來,眼中似欲冒出火來,狠狠地盯著獨孤問道,卻淡淡地道:“獨孤問道,我杜奇今天便要殺你為江湖除害,拿起你的刀來!”


    獨孤問道詫異地道:“你?你居然敢向我挑戰?”


    杜奇仍然淡淡地道:“如果你怕死,可以不應戰,趕快夾著尾巴滾迴老家去躲起來,在下絕不會前去找你的麻煩!”


    獨孤問道忽然轉向台下眾人,卻反手指著杜奇狂笑道:“大家都聽到了,這小子居然敢向我獨孤問道挑戰,肯定是瘋了,哈哈,肯定是瘋了!哈哈!”


    在場眾人皆自認不是獨孤問道的對手,杜奇自然也不是獨孤問道的對手,這從他剛差一點便喪命在獨孤問道的刀下便不難看出,可他不設法自保反向獨孤問道挑戰去送死,不是瘋了又是什麽?


    東方閣、磨刀匠和農夫急忙躍上台來挺立在杜奇身後,似是準備隨時接應杜奇;那小商販卻仍在原處,隻是一個勁地將柴禾往一個小火爐內塞,卻不見火起,隻有煙出,一個小廝找來一把破蒲扇使地扇,但仍不見火起,但煙卻更濃,慢慢地在眾人頭頂彌漫;水無痕和圓慧剛才被獨孤問道的內勁震飛,幸喜並未受傷,見杜奇向獨孤問道挑戰皆不由大驚,忙搶上前來護衛在杜奇左右;令人費解的是寧靜,剛剛明明被獨孤問道嚇退,此時居然也跑上前來,站在水無痕外側定定地望著杜奇,臉上浮起複雜的笑意,眼中卻滿是讚許之色。


    獨孤問道轉迴身來正對著杜奇,略有些疑惑地道:“你敢出此大言,難道他竟敢違背任家祖訓將金絲鎖魂手傳了給你?哼!即使你學得金絲鎖魂手,現在功力尚淺也絕非我獨孤問道的對手,既然你會金絲鎖魂手,那就必死無疑!”


    杜奇仍然淡淡地道:“在下不會金絲鎖魂手,你就會放過我嗎?為了讓你死個明白,在下可以告訴你,在下並未學過任老的金絲鎖魂手!”


    獨孤問道略略一怔,繼而狂笑道:“你既然沒有學金絲鎖魂手為何還敢前來送死?難道你想倚多為勝還是自以為武功比我獨孤問道高強?哈哈!小子,告訴你吧,普天之下,除了金絲鎖魂手,我獨孤問道問道什麽也不怕,除了會金絲鎖魂手的人,誰也不是我獨孤問道的對手!哈哈!”


    獨孤問道的笑聲未已,突聽一人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以為世上除了金絲鎖魂手便沒有克製你獨孤刀的武功了嗎?那你小子就大錯特錯了!哈!天下武功比你小子高強的人多的是,你小子信不信?貧道隨便使出八九十餘種武來都可以克製你小子的刀!”


    這聲音隻是尋常之音,說話之人並未貫注內勁,所以並不高亢,毫無震懾威嚇之力,但卻飄渺不定,使人分辯不出說話之人身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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