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奇曆來十分敬重德望兼備之人,憎恨無理取鬧之徒,此時見智能如此不可理喻,不由對少林寺的看法大為改觀,本欲不再理會智能,但念在曾與宗擎和普從有過交往,隻得耐著性子道:“在下尚有急事待辦,此時脫身不得,如果大師等不及,便請先行迴寺,異日杜奇定當登門拜訪!”


    智能見杜奇似欲借機溜走,不由長眉一軒,急忙阻住杜奇的去路,斥責道:“在事實麵前,施主尚諸多狡賴,明知有錯在身,仍要推三阻四,由此可見施主奸狡無比反複無常,貧僧今日豈能容你逃脫?阿彌陀佛!”說著,智能探手便向杜奇肩膀抓去,一出手竟然是少林寺七十二絕技之一的龍爪手,顯是欲將杜奇捉住強行帶迴少林寺。


    杜奇見智能一再相*,不由大感不快,冷笑聲中,閃身躲過智能的爪子,猛地疾掠而去,智能和智力兩個和尚連忙大吼一聲,緊追在杜奇身後,卻哪裏追杜奇得上?杜奇迴頭見智能和智力兩個和尚遠遠地掉在身後,兀自氣急敗壞地暴跳如雷,忽然覺得這樣對待兩個出家人大是不該,於是叫道:“在下事了之後馬上便迴,請兩位大師到襄陽杜府去等我。”語畢,杜奇不再理會智能和智力,腳下,頓時如一枚勁箭般向前射去這一耽擱,羅長河早已去遠,杜奇展開輕功奮起直追,不知奔過多少路程,方登上一個綠樹成蔭的小山崗,透過枝葉間隙向前望去,隻見羅長河與向青山兩人正沿著一條羊腸小道奔上對麵一個小山崗,杜奇正欲沿途追過去時,卻見羅長河與向青山突然折而向左,在樹巔草尖上掠過,徑直滑落穀底,順穀間的小溪而行,一路之上竟未留下半點痕跡。


    杜奇見羅長河在倉惶逃命之際仍能靜下心來故布疑陣,不由暗暗佩服他遇事沉著冷靜心智過人,若不是用精神感知力牢牢地鎖住羅長河,杜奇自知無法追上他。對待羅長河,杜奇又勢不能象對待其他百花宮人一樣網開一麵,畢竟羅長河身負十餘條命債,不讓他血債血還不足以解恨,所以,杜奇無論如何也要將羅長河抓迴去或是親手將他擊殺!


    羅長河與向青山兩人的度雖然極為快捷,但卻顯得十分悠閑,顯是以為杜奇不可能這麽快便追了上來。杜奇估計前麵絕不會再有百花宮的人幫助羅長河,又不用擔心羅長河走失,更有的是時間,因而他並不著急,反樂得看熱鬧。(..tw無彈窗廣告)見羅長河與向青山兩人小心翼翼地沿溪而行漸漸遠去,杜奇方躍起身來,穿林越峰向羅長河所在處奔去。


    前方是一個小小的渡口,隻有一條破舊的小木船往來運載客人,遠近並無象樣的房屋,唯有一所孤零零的茅屋瑟縮在河邊,屋前桌上擺著一個茶壺和幾個茶杯,卻並無人守護,客人可以隨意取用。


    隻要渡過河去,羅長河便再也不用擔心杜奇能追上他,可此時那唯一的小船剛剛離岸,不知何時才能迴來?羅長河與向青山望著在水中努力掙紮著遊向對岸的小船,不禁顯得有些焦躁,可他們除了等待並無它法,兩人趁機自己動手到了杯涼茶解渴,無意間迴頭望向來路,隻見杜奇正施施然地走了過來,羅長河不由大驚失色,與向青山交換了一個眼色,再顧不得等船渡河,急忙轉身奪路而逃。


    心急慌亂之下,羅長河剛剛起步便撞在一個似正欲過來喝茶的人身上,羅長河來不及看清被撞的人是誰,便閃身欲去,誰知卻被那人一把抓住衣袖,嚷道:“你這人好沒道理,撞了人家便想一聲不吭地溜走嗎?”


    猝然被人抓住,羅長河不由大急,忙用勁一甩,並未如願掙脫那人掌控,欲待再次用勁時,卻見抓住他的乃是一位美貌不可方物的少女,忙道:“因見追殺在下之人到來,心急之下誤撞了姑娘,還望姑娘不要見怪。”


    那少女詫異地道:“哦?他為何要追殺你呢?”


    羅長河見那少女年齡雖不大,但卻倒提著一柄長劍,抓他的手法十分怪異,他竟然來不及躲避,驟然用力也未掙脫,心知那少女必定身懷高絕武功,羅長河雖然著急得要命,但又不敢無故開罪那少女,隻得耐著性子道:“誰知道呢?今天在下好好地呆在朋友家中,那小子突然帶領一大幫人來襲,無端將朋友的家人殺害,隻有在下與朋友兩人逃了出來,可那小子仍然緊追不舍,在路上又殺害了四五個路見不平的江湖朋友。那小子來了,姑娘快快放手,否則,在下的小命不保矣!”


    那少女仍然抓住羅長河的衣袖,聞言柳眉一豎,憤然道:“世上竟有如此兇狠猖獗之人?你不要害怕,有本姑娘在,豈容他再作惡?”


    見杜奇越來越近,羅長河急忙躲往那少女身後,低聲道:“姑娘小心,那小子心狠手辣,而且武功高強,姑娘快快放手讓我離去吧,免得姑娘為他所害。”


    那少女竟然對羅長河的話深不疑,似擔心等會動起手來無法照顧羅長河周全,依言放放開羅長河,寬言道:“也好,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傷害你的!”


    羅長河感激地道:“姑娘援手之德,在下無以為報,唯有牢記在心。”語畢,急忙拉起向青山,沿著河岸倉惶而去,臨走時仍不忘低聲囑咐道:“那小子奸狡無比,姑娘當心,千萬不要被他騙了!”


    杜奇認得那少女乃是昨晚從聚香樓逃出來的寧靜,卻不知她為何到了此處?杜奇心知她的武功應該比羅長河高強,所以並不擔心羅長河為難她,在羅長河與她相撞時才沒有及時趕上來,隻是功聚雙耳,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個清清楚楚,見羅長河竟公然欺騙寧靜,杜奇不由更為惱恨,忙轉向羅長河追去。


    寧靜閃動身形攔住杜奇的去路,提起不知從哪裏找來的長劍指著杜奇,沒好氣地道:“你給我站住!”


    杜奇知道寧靜並不認識他,因有羅長河之言在先,杜奇又不便與她相認,隻得揣著明白裝糊塗,驚異地道:“姑娘叫住在下有何吩咐?”


    寧靜嫣然道:“沒有吩咐就不能叫你站住嗎?”


    杜奇老老實實地道:“當然能,隻是在下要去抓人,耽擱不得呀。”


    守靜聞言不由微微一怔,詫異地道:“抓人?抓人是捕快的事,可怎麽看你也不象捕快呀,你憑什麽去抓人?”


    杜奇笑道:“在下雖不是捕快,但卻是可以調遣捕快的人,偶你替捕快朋友抓上個把小毛賊也是應該的。”


    寧靜見羅長河與向青山已沒入前麵的樹林中,心知杜奇此時趕過去也難以追上他們,不由放下心來,假裝四下看了看,略顯興奮地道:“哪有小毛賊啊?本姑娘最喜歡扮官兵抓強盜,還未有抓小毛賊的體驗,你去抓小毛賊能帶上我嗎?你放心,本姑娘手底下還有兩下子,不會拖累你的!”


    杜奇心知寧靜被羅長河之言所蒙蔽,既無理由與他翻臉動手,又擔心他追上去殺害羅長河,唯有想辦法跟在他身邊時刻監著,讓羅長河逃得更遠些她才會放心,杜奇自然不會駁了她的好意,笑道:“有姑娘如此美貌無雙的佳人相伴,抓賊的樂趣定然無窮,姑娘請!”


    寧靜仍然攔住杜奇的去路,愁眉不展地道:“可是,哪裏才有小毛賊呢?”


    杜奇笑道:“姑娘隻管跟著在下,絕不會讓姑娘有虛此行!”


    寧靜盯著杜奇,眼內漾出一絲得意的笑意,嬌嗔道:“既然如此,你還不帶路?”


    杜奇笑道:“姑娘一直用長劍指著在下,在下怎敢亂動?”


    寧靜倏地收迴長劍,劍到中途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然後將長劍藏於身後,狡黠地笑道:“你自由了,可以動身了吧?”


    杜奇淡然一笑,毫無防範地從寧靜身旁擠過,緩緩地向前走去,那模樣就象在遊玩一般,哪有半分去抓賊的氣象?更不象是去追趕早已逃遠之人樣子,寧靜不由暗感奇怪,忍不住道:“你準備到什麽地方去抓小毛賊呢?”


    杜奇笑道:“小毛賊生性狡猾,又無固定的作案場所,要找他們確實不易,好在現在天色已晚,我們隨便走走,說不定馬上便能碰上一兩個。”


    寧靜忽然撲哧笑道:“你真會睜眼說瞎話,你明明在追殺那兩人,現在那兩人已經去遠,你為何不急著追上去呢?”


    杜奇道:“善惡終有報,不是不報,隻是時候未到,時候到時,任他們肋生雙翼,也難逃應得的征處!”


    寧靜感慨地道:“你真會說話,即使誣蔑好人也振振有詞,本姑娘現在才知道什麽是真正的大奸大惡之人!”


    見杜奇隻顧悶頭趕路,良久都未迴話,寧靜責問道:“你不是很會說話嗎,現在為何不不言不語,難道是自知理屈詞窮了麽?”


    杜奇似有些無奈地道:“無論在下說什麽,姑娘都不會相信,既然如此,在下又何必多言?”


    寧靜道:“難道你不說話本姑娘就相信你了嗎?”


    杜奇忽然低聲道:“噓!前麵有人,說不定便是小毛賊,我們跟上去看看!”語畢,不等寧靜迴話,便急忙向前掠去。


    此時天色已暗,寧靜仍然早已看見一條人影在前方林中忽隱忽現地穿行,隻看他風塵仆仆行色匆匆的模樣,便知他絕不是收工迴家的山民,必是他們信口所言的小毛賊無疑,寧靜連忙依杜奇之言噤聲,學著杜奇的模樣,悄無聲息地向前摸去,見那人似是根本上不虞有人跟蹤,大搖大擺地沿上山之路而行,但他們仍然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跟在那人身後。


    行約三四裏,前方林木間露出一角屋宇圍牆,卻是一間整齊的道觀,那人毫不遲疑地推開觀門走了進去,複又返身將門關嚴,寧靜估計那人必是進屋去了,正要跟過去,忽被杜奇一把拉住,正要問時,卻又聽得杜奇低聲道:“左前方那棵大樹上,右前方那叢矮樹後,院門內皆有人把守,這樣過去必會被他們現。”寧靜聞言一怔,她雖不知杜奇所言是否屬實,但在這等時刻,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正要問杜奇怎麽辦時,隻聽杜奇又道:“跟我來!”


    兩人繞了一大圈才從觀後翻入牆內,悄悄地掠上屋頂,屏氣凝神藏好身形,隻聽一人高聲道:“那廝的醫術雖然了得,但剛愎自用不近人情,剛才章大俠帶來了輔大人的口喻和那廝的行蹤,大夥好好休息一晚,我們明天一大早便出,務必除掉那廝,看他還怎麽重編本草?”


    杜奇聞言不由暗驚,世上欲重編本草而又是嚴蒿急欲除去之人,除李時珍外還有何人?杜奇沒想到會在此得知他的消息。自那人說過這話後,屋內眾人應承一聲後便扯開話題,談論起風花雪月之事來,顯是正事談畢,杜奇心知再也聽不到有用的消息,忙與寧靜退出觀外,躲到一個山角後。


    寧靜盯著杜奇道:“觀中那些人乃是嚴蒿那奸賊的走狗,正欲幹傷天害理之事,乃是不折不扣的大奸大惡之徒,不知他們的時候是否到了呢?”


    杜奇笑道:“寧姑娘古道熱腸,最愛見義勇為,在下豈敢人後,自然要盡力阻止他們作惡!”


    寧靜笑道:“但願你說的是真話!”話未說完,寧靜忽然訝異地道:“你是什麽人,為何知道本姑娘的姓寧?”


    杜奇笑道:“在下是什麽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下是否是壞人對吧?哈!寧姑娘放心,在下無論如何也不會對你不利的,至於在下的為人,我自己也不好評斷,明天見了那些人你自然知曉。”


    寧靜道:“你既有除去他們之意,為何要等到明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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