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道:“愚兄不明白的正在此處,前來之人的目的想必與我們無異,我們等待他們來又有何用?說不定還會引起誤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呢。”


    年輕女子仍然嬌笑道:“說你笨你還不服氣,你怎麽就不想想我們來此找她到底為何呢?如果還是不明白,那就不要多問,隻管呆著便是!”


    年輕男子似是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師妹是想在些等正主兒到來?”


    年輕女子笑道:“看來你還不是很笨嘛。”


    年輕男子憨笑道:“師妹果然高明!不過,那小子奸狡無比,說不定此事就是那小子一手安排的,即使與他無關,他也不一定來此,即使他前來,憑我們兩人之力,也不一定能將他留下,如此一來,我們豈不是白折騰麽?”


    那女子道:“這你就不懂了吧,是人,都有弱點,那小子雖然奸狡,但也有弱點,而且是致命的弱點,既然他有這個弱點,我們又何必與他硬碰硬呢?”


    那男子道:“我還是不明白,請師妹指點!”


    那女子道:“那小子最大的弱點便是濫情,他濫情也還罷了,卻自以為是地將那些女孩子都帶在身邊,她們雖然身懷武功,但在你我麵前根本無力自保,等會他們來了,我去纏住那小子,師兄隨便捉一兩個女孩子過來,還怕那小子不答應我們的要求跑到天外去麽?”


    眾人早知那對男女所要對付的人必是杜奇無疑,此時聽到他們的計謀皆不禁暗暗驚悸,在這群魔亂舞的非常時期,一旦遇事她們確實無力自保,隻會拖累杜奇,眾女心中不由湧起一股無能的苦澀感。杜奇更是暗戒於心,想當日天一道長未免秦馨拖累他,不惜將秦馨留在廬山親自傳道,以期將秦馨培養成他履行使命任務的得力助手,可他剛離廬山,便不分情由地收羅一大群女孩子帶在身邊,細思其情,不外乎是得知自己的身份地位後,暗自覺得自己與眾不同,別人理應聽從自己的安排,最好的事物理應歸自己所有,於是才以種種借口說服自己,幾乎是用強迫的手段將她們帶在身邊,他雖然曾經想過,眾女可能會成為他履行使命任務的累贅,但他卻自以為手中的權利夠大,能動用的力量夠強,沒有人敢為難他,甚至是他身邊的女人,可現在那女子之言無情地擊碎了杜奇自以為是的想法,使他不得不正視目前的處境,特別是眾女的安危。


    思量間,隻聽那男子笑道:“原來師妹早已胸有成竹,怪不得師妹剛才急急忙忙地跑來找愚兄,愚兄還以為,還以為……嘿嘿!哪知道師妹是想利用愚兄哩,嘿嘿!不管師妹如何看待愚兄,愚兄都願為師妹效勞!”


    那女子笑道:“小妹一心為師兄著想,無端地送這麽大一件功勞給師兄,哪知師兄不但不領情,反而責怪小妹,看來好人真的難做啊。”


    那男子忙陪笑道:“愚兄愚魯,還請師妹莫怪,從今往後,隻要師妹一句話,愚兄上刀山下油鍋絕無怨言!”


    那女子嬌笑道:“隻要師兄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小妹便心滿意足了,我們趕快進去吧,再在這裏囉裏囉嗦嚇跑了我們的客人咋辦?”


    那女子的話音剛落,一聲朗笑忽然起自門外,屋內眾人皆不由一愣,看來此處果然熱鬧無比,這一會兒工夫居然又有人前來,卻不知來的是何方神聖?眾人正驚疑間,隻聽一人朗聲道:“如果你們不想成為別人的俘虜就趕緊離去!”


    門外那人的話尚未落音,那男子便大叫一聲撲出門去,那女子眼見阻止不及,唯有跟著那男子撲出門外,同時叫道:“不要!”


    突然,杜奇等人隻聽“啪!”地一聲脆響傳來,同時,門外那人又朗笑道:“你小子還是這麽不長進,這一巴掌讓你長點記性!”顯然,那男子剛撲出門去,便被門外那人打了一巴掌,由此可見,門外那人的武功修為不知比那男子高出多少,可那男子恍似兀自未覺,虎吼一聲又向門外那人撲去。


    門外那人似是不願與他糾纏,或許是他本就是要引走那對男女,朗笑聲中又打了那男子一巴掌,方躍上對麵的屋頂。


    那男子接連挨了兩巴掌,哪顧得那女子的阻止,狂叫聲中,已跟著那人躍起;朗笑聲中,那人早已躍到另外一處屋頂,那男子大叫著追了過去,那女子長長地歎息了一聲,唯有跟在那男子身後,笑罵聲中,三人逐漸遠去。


    隨著那三人遠去,四周又恢複了寧靜,良久之後,似是忍耐不住這種寂靜,馬雨筱突然道:“公子,我……”


    魯妙兒急忙迴身掩住馬雨筱的小嘴,輕聲道:“別出聲,又有人來了!”


    那三人離去久,杜奇和魯妙兒等有限幾人突地聽到一人從小巷中躍上屋頂,僅片刻便又躍下地來,輕輕地走進屋來。他們聽得分明,這人是在那三人離去後才到達小巷的,顯然他早已隱藏在附近的一間房屋內,此時見左近無人便走了出來,可能是想學那對男女的樣子,潛入屋來躲在暗處以便見機行事,魯妙兒自然不會讓那人查覺他們的存在,於是急忙阻止馬雨筱。


    馬雨筱愣怔間,那人已走進門來,站在門邊自言自語地道:“他們的算盤倒打得精,隻是這種行徑無異於守株待兔,那小子會來上當嗎?管它呢,反正無事,在此瞧瞧熱鬧也好,即使沒有熱鬧可瞧,在這裏歇息一晚也好,還可省點客棧錢買酒吃。”


    說話間,那人已來到杜奇等人所在的門外,隻聽那人又自言自語地道:“這裏有三道房門,那道門油光亮的,裏麵顯然是廚房,不是歇息之處,這兩個房間,哪一間好一點呢?算了,還是去裏麵那間吧。”


    話雖如此,那人卻仍然站在杜奇等人所在的門外並未移動分毫,靜默片刻突然喝道:“誰?”


    聽那人之言,顯然他也具有夜視之能,不用說,他既然敢一個人到此瞧熱鬧,他的武功修為必定十分精深,杜奇等人自是小心翼翼,生怕出一丁點聲息暴露行藏引來麻煩,可黃銀花卻突然渾身顫抖,氣息漸粗,終被那人查覺,魯妙兒暗歎一聲,正要有所行動時,突聽黃銀花怯生生地道:“外麵可是太原府牛駝寨的‘玉簫先生’牛德高牛大叔麽?”


    那人驟然聽得黃銀花之言似是一怔,頓了頓才道:“是哪家的姑娘在此,怎知不才名號?”


    黃銀花似鬆了一口氣,歡悅地道:“果然是牛大叔駕到,小女子魯南黃家銀花高興得很,隻不知大叔到此有何貴幹?”黃銀花話剛落音,旋即又似有些驚慌地接著道:“牛大叔是奉家父之命來抓小女子的麽?”


    牛德高道:“你那不爭氣的老爹有何資格來命令我?”


    聞言,黃銀花居然顯得有些高興地道:“如此就好,牛大叔可不要將看到我的事告訴家父哦,不然,他一定會派人來把我抓迴去的。”


    牛德高道:“賢侄女犯了什麽過錯,竟然如此害怕迴家?”


    黃銀花頓了頓才黯然道:“這還不是拜大叔所賜!”


    牛德高道:“此事怎麽扯上我了?”


    黃銀花道:“那次小女子給大叔觀看的那本樂譜雖然無人識得,但卻是我家傳之寶,家父知道小女子把那樂譜弄丟了,恨不得要了小女子的命,小女子哪敢再呆在家中,偷跑出來已有三年了。”


    牛德高道:“賢侄女沒有向別人說起你把這東西給我了吧?”


    黃銀花道:“小女子本是想告訴家父的,但想到牛大叔一向對侄女受護有加,怎會讓家父知道此事從而責怪牛大叔呢?”


    牛德高笑道:“賢侄女果然聰明伶俐,大叔喜歡得緊!想當初大叔隻是想借去觀看之後馬上還給你的,哪知我拿迴去一看,竟然隻字不識,後來因事南行未再迴去過,誰知賢侄女卻因此流落江湖有家難歸,這實乃大叔之過也!”


    黃銀花道:“剛開始出來那幾天確實感到有些難受,可現在我已慣了闖蕩江湖的生活,隻是時常擔心家父派人來抓我迴去。”


    牛德高道:“賢侄女不用擔心,這東西我又不識得,放在我身上反而不妥,賢侄女拿迴家去吧,就說是大叔借來觀看了一陣子,黃老弟絕不會責怪你的。”


    黃銀花喜道:“銀花多謝大叔!可是我現在隻想闖蕩江湖,並不想迴去,麻煩大叔將樂譜送交給家父好嗎?”


    牛德高幹笑道:“這個,這是賢侄女交給我的,賢侄女自己拿迴去比我送迴去要好得多,大叔隨後再來說項,包保賢侄女不會受到半點懲罰。”


    黃銀花遲遲地道:“大叔不會是騙我出來好把我抓迴去吧?”


    牛德高佯怒道:“你這孩子說哪裏話來?如果我存心要抓你,你在屋子裏不出來就躲得過去嗎?”


    黃銀花道:“大叔說的是,但我還是有些害怕,如果大叔實在不願親自送迴去,就請大叔遞給我吧。”說著,黃銀花將房門拉開一條縫伸出一隻手去,等她收迴手時,手中已多了一卷錦帛,她迅快地將門關嚴,將錦帛交給杜奇。


    杜奇接過錦帛展開一看,隻見上麵一行行地畫著無數彎彎曲曲的符號,確實有些象標注曲調的代碼,但杜奇卻知道這絕不是什麽樂譜,隻是一時之間看不明白那到底是什麽東西罷了。不過,從黃銀花和那牛德高剛才的對話中不難知道,當年黃銀花必是瞞著家人將這所謂的樂譜借給牛德高,而牛德高得到此物後便立即遠遁,因此而引得黃家上下震動,黃銀花為了找尋牛德高要迴這樂譜不惜離家出走,黃金花也因此帶著家將出來找尋黃銀花查問事情真相,所幸在此偶遇牛德高,黃銀花終於如願以償得迴了家傳之物。


    黃銀花剛剛退迴,隻聽牛德高疑惑地道:“賢侄女為何會在此呢?”


    黃銀花道:“有勞大叔動問,侄女離家之後四處漂泊,到襄陽已有半月,身上的盤纏早已告罄,見這裏無人居住,而且什麽東西都不缺,所以,侄女白天出去找吃的,晚上便迴此處歇息,大叔是怎麽找到侄女的呢?”


    牛德高道:“我隻是湊巧路過此地,看到有幾個武林人物在此現身,便進來一瞧究竟,哪知卻碰到賢侄女,到也了卻了一樁心願。據我所知,此處乃是非之處,賢侄女最好另覓住地,免得惹禍上身,我先走一步。”


    黃銀花道:“大叔慢走!”話語聲中,牛德高已退出屋外,躍上房頂再無聲息,隻不知他是否真的遠去。


    眾人正不知是繼續呆在此處還是就此離去為好時,隻聽杜奇輕聲道:“我們走!”說著,杜奇輕輕拉開房門跨入外屋,領著大家從廚房的小窗鑽出翻上屋麵,在屋脊的暗影裏匍匐前行,到得盡頭,躍入一條小巷中。


    可能是襄陽這一段時間以來多了許多武林人物,又曾頻血案,現在雖然剛剛入更,但街上已少見人行,偶有行人,也是匆匆而過,似是稍慢了一點便會招惹上什麽麻煩一般,杜奇等人隱藏在屋簷下的暗影中悄無聲息地向前滑行,一路上居然沒有遇到一點麻煩,但杜奇卻感覺到身周似有無數的高手在暗中窺視,可能是他們相互間有所顧忌才隱忍著沒有出手為難他們罷了。


    在一隊兵丁的迎接下跨進大門,眾人才真正地鬆了一口氣,馬雨筱笑道:“那位修刀匠真敬業,都現在了還沒有收攤,他是不是在監視我們的行動哦?”


    杜奇笑道:“我們的行動有什麽好監視的?況且他在大門外根本不知內裏的情形,即使在此看到我們進進出出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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